)高冷Omega太难追(Simi)

前几天他收到一份文件，上面的内容基本都属实，而背后调查的人都指向唐浩。
唐浩那边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这文件必然不是空穴来风，能查得这么深，唐浩果真有两把刷子。
“喂，是我。”
电话拨通的下一秒就被接通了。一个轻佻的男声从手机中传来。
“哟，稀客呀，平时都是电子邮件联系，今个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万哲彦此刻正坐在一家酒店的沙发上，左拥右抱，全是清一色的外国美女帅哥。其中一个正在给他斟酒，经由另一个递给他，醇厚的葡萄香冲入鼻腔，万哲彦就这杯沿喝了一口，舌头顺带抵了抵拿着酒杯的手指。美女收回杯子，娇嗔了一句讨厌。夜晚酒店的灯光五颜六色，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晃得人迷离恍惚，台上的舞者顺着超大号音响舞动肢体。
电话的那头太嘈杂了，万哲彦的这句话司衍只听到了一个大概。面色并没有多大改变，像是早已熟悉。
“请你吃饭，你来不来？”司衍不受背景影响，讲了一句。
“司总，你没事吧？我现在的地方都还和你们那边隔着时差呢，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要请我吃饭了？”万哲彦由于太过震惊，又强调了一遍“你没事吧”。
“车费我报销，你来不来？”
“？你真没事吧。”
“你到底来不来？”没见过这么啰嗦的。
万哲彦拨开靠在他怀里的一个Omega，手顺带拍了拍对方的屁股。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找我干什么。”经过万哲彦刚才的示意，本来违在他周围的人还是坐着自己的事，只是没再发出声音。
“行吧。本来想犒劳一下你，你自己不来的。——你帮我查一下唐氏，特别是唐浩。”
“唐氏？之前不是查过？你这是不信任我的实力呀！”万哲彦玩笑地说了一句。
“你要是再逼逼一句，暗影精灵就没了。——你就接着上次断的地方查，自己小心点。”
暗影精灵是一款最新版地跑车，性能齐全，造型完美，就一个字——帅！万哲彦打算最近就入坑。谁知道，司衍说的犒劳是这个。
“哎呀，司总，咱俩谁跟谁。小问题小问题。那你上次叫我查碧都供货源的事，还继续查吗？”这会儿万哲彦已经到了阳台处，确认过周围没人才继续讲电话。
“碧都那边怎么样了？”司衍停顿了一下，当初因为商舟的事，他让万哲彦查的供货源，只是这么久进展也不是很大。叹了口气，还是问道。
“碧都的据点挺多的，不仅在华国有，在国外也有，他们的供主并不单一，设计面也很广，一时半会我也查不出什么。”
“嗯。你帮我查一下唐氏那边。”
“那碧都那边不查了？”
“不查了。”
“好。对了，司总，我上次可是听说你从碧都抱了一个Omega回去，这个Omega还是商氏的独子，你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司衍只是笑笑，没回答。
正事讲完了，万哲彦刚才语气中唯一的那点谨慎瞬间没了，这会正往自己的包厢里走。
温柔富贵乡多绚烂啊？
人生苦短，得意须尽欢呐！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和电话那头的司衍说的。
“司衍，我说我们几个就你一个这么独秀，说好听点是高冷禁欲，说不好听点……”万哲彦憋了半天，硬是没找到合适的词，“我知道你心里有道白月光，但是……唉！”
万哲彦很重很刻意地叹了口气，换了话题：“你想我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愁不愁，活的不照样很好。你整天坐在一张小破椅子上，运筹帷幄，败在金钱的腐朽之下，主要他还不能带进坟墓，所以啊，我是看在兄弟的份上，才说的，别把自己压得太死了，凡事总给不了完美的。外界条件总不能只偏爱你有人，要不然让别人怎么活对吧，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件事，那外界条件——也就是我——不靠谱，所以你只能在现在放弃掉其中一个。你要想一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他在你心里的定位到底是什么。”
司衍知道对方是把自己当朋友才说这番话，“行了，你说完了。没事的话，腐朽的金钱催我去工作了。”
嘟嘟嘟——
电话传来忙音，万哲彦也不曾想司衍挂得如此干脆，这才想去自己的工资还没结的。这次已经不算是上次的单。
「老账户，咱们先了一下上次的单。(微笑)」
点击发送。
将时间塞进兜里，就听到周围的疑惑声：“阿彦，刚才是谁啊，那么投入。”
万哲彦一把将发问的alpha带入怀着：“一个alpha大帅哥，下次我把他带过来。你们看看是我帅还是他帅怎么样？”
说着，他低头往Alpha的唇咬去，双手拖着Alpha的大腿根往自己的大腿上带去……
——————
司衍这几天确实很忙，之前由程氏牵头的楼盘建设现在已经开始动工，之前从唐然哪里拿来的百分之十还在走流程，过两天和司氏的合作也要开始了。
这些都没什么，主要是唐氏还在调察自己，而且不该查到的都查到了，就很让人头疼。
除开这些都不说，自己和商舟的状况真的是越来越疏远，逐渐尴尬。
这操蛋的生活。
这尴尬的关系。

“商总，碰一个。”程亦辰拿起酒杯朝商舟示意。
商舟很给面子地抿了一口，淡淡说道：“72年的拉菲。”
“商总要是喜欢，我这里还有很多珍藏的好酒。”程亦辰说着，突然抬手抹掉了商舟嘴角沾着的酒渍。
事情发生地莫名其妙，商舟后知后觉才意识到。
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冒昧。
但程亦辰不是正常人，看着暧昧坐实之后，才缓缓放下自己的手，缓缓一笑。
商舟一直没说什么，从一旁抽出一张无菌纸擦嘴：“程总大可不必，擦嘴这种事我一般只拿无菌纸。”
这是拐着弯地说我嫌弃程总的手。
程亦辰在情场上混了这么久，何时受过这种气，就连让他最受瘪的司衍都不敢让他这么下不来台。
当初从唐浩那里听说看见商舟和司衍同在一座房子里进同出，大晚上的孤A寡O，他本来就将信半疑。上次又在竞标案上看到司衍对着商舟眉来眼去，一场下来，司衍眼神就没几分钟是离开商舟的。
这商舟和司衍果然有关系。
还关系匪浅。
现在看了，这个商舟有几把刷子。
他程亦辰要的东西，不管多久，都要得到，轮不到别人染指。
“商总这性子比司总还急。”程亦辰收回手指，将拇指指腹上已经风干的酒渍往自己嘴唇一抹，冲着商舟邪魅一笑。
商舟看不清程亦辰究竟有什么目的，单纯来撩自己，多半不会。
这会儿又扯到司衍……
“司总性子急不急我倒是不知道，但是程总这性子，可比司总急多了。”商舟身体后倾靠着扶手椅，看向对面的人。
“我这性子？商总来龙城不过数月，对我这性子了解倒是挺透，不过还是有失偏颇。看来商总这消息源带有个人主观判断。也不知道商总和你这消息源是什么时候提起的我，消息实在太不专业了。——今天还是一次很愉快的用餐，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商总了。”
程亦辰走得很干脆，转身带风的那种，只是转过头的那一瞬间，眼睛眯了一下。
商舟在原位置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开。
程亦辰有龙城政界军界背景，没到极端情况自己并不愿意撕破脸皮。但他总觉得程亦辰的话里有话。司衍原来和他讲过，程亦辰之前对他有想法，但是听程亦辰刚才的语气，难道是把他当情敌了？
找他来宣示主权？
这些日夜颠倒作息的人，脑子都抽筋吗？
驱车回来海区别墅，商舟泡了一包海鲜泡面。中午没吃饭加上刚才喝了酒，现在胃一抽一抽地痛。
他现在其实很想喝白粥。
掀开泡面上的盖子，还没吃上一口，手机提示音响起。
商舟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接了电话。
“司总，是我。”
说的是英文，声音慌乱间带着气喘，像是跑步刚停下。
“Anbeu？你那边出事了？”直觉告诉商舟出事了。
Anbeu是他安排在M国监视那群叔叔伯伯的人。为人沉稳，绝不可能像刚才那样失态。
“司总，他们还带走了商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在和……”
Anbeu的声音越来越急，最后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声音戛然而止，背景音逐渐嘈杂起来。
商舟没说话，隐约间听到几个零碎的单词。
“dead....cheak.....traitor........clean”
商舟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掐断了电话。
Anbeu是个孤儿，他说以后就跟着自己。
偌大的房子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人卷入无声之中。
桌子上响起的手机铃声撕裂了寂静。
“喂，商总。”司衍刚从浴室出来，发丝还沾着水珠。
“司……”衍。
商舟只讲了一半，心中咯噔一跳。商舟的声音很轻，司衍从没听过商舟这样的状态，隐隐间带着绝望。像是一个易碎的洋娃娃，好像自己一个不小心，小一刻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商……舟？”司衍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小心，
他莫名心慌得很，就算是以前知道商舟不会和他在一起，也没有这种感觉。
电话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商舟！”司衍喊了一句，还是没有声音。
司衍管不得其他，丢下手中的毛巾，就去开门。
“商舟，怎么了？说话！”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打了个转，手都没按到门把手处。
“我……我没事。”电话那边传来商舟的声音，除了有些嘶哑低沉，和平时并无大区别。刚才的状态也不见了，仿佛刚才只是自己的幻听。
司衍放下已经拉下的门把手。
电话挂了。
商舟放下手机，坐在地上，一股无力感从心中涌上。突然对现在的生活无所适从。
闭着眼，抹了把脸，手指湿湿的。
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还有司衍的声音。
眼睛很干涩，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商舟撑着沙发坐起，走到门口，在玄关处打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
司衍穿着一身浴袍，白色的拖鞋，仔细闻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味。
他没回答的商舟的问题，盯着商舟的眼睛看了很久：“你怎么了？”
“没事。司总没什么事先回去吧，天不早了。”商舟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失态。
“商舟！”司衍突然吼了一句，挤进房子，顺手反锁了门。
“我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听你说一句没事？……我听到你的声音不对，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衣服鞋子都没来的及换往你这边赶，你现在一句‘司总’是在折煞谁？”

第四十二章 乞求
“是！上次我在发情期做的是禽兽不如，我没有控制好自己，道歉抵不了什么。”
司衍看着商舟眼中的那个自己褪去了平日里的温润如玉，突然说不下去了：“抱歉……”
两人都红着眼球。
“商舟，我们之间还有二十年的交情，你别把它忘了好吗？书上说，被人遗忘的会变成灰，风一吹就散了。”
司衍抬起头，眨了几下眼。好像刚才带着乞求的语气不是他说的。
司衍抬手给了商舟一个很轻的拥抱，松手前还在商舟的后背拍了拍：“商舟，你小时候说云的那边是未知，其实那时候我没告诉你，当时我很害怕。我害怕未知那边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或者看着我想要的东西在未知那边消亡。”
司衍顿了很久，眼神一直看着商舟。最终向后退出一步，收回视线，转身打算推门离开。说不出他是什么心情，很复杂，手指冰凉一片，十指不自觉地收缩合拢。
“Anbeu死了。因为我。”商舟突然轻轻开口。
司衍被“死”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商舟。
商舟没看他，不知道盯着空中的某个点，或者他瞳孔本来就没有完全聚焦。
“Anbeu当初为了我留在了商氏总部帮我监视他们，今天被他们发现了。”
司衍递来一杯温水，商舟只接过却没喝。
“Anbeu本来可以有大好的时光，去完成自己的梦想，如果没有我的话。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会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你们都不一样。”
“有一天我突然撑不下去了，我告诉他我要当甩手掌柜不干了。谁都知道这是一句气话，只有他说，要是不想干了就不干了，干脆跟着他环游世界。你们不会懂那种感受的。”
他说他撑不过去了，Anbeu会默默支持他，他看到自己想要的，父母会告诉他，想要的东西得自己去争取，助理会询问他是否需要买，只有Anbeu会在下一刻把东西提到他眼前。
他想要的东西，他会自己去争取，向来不需要别人插手。只是这样也会累的，他偶尔也想要体验一把这样的默契。
Anbeu会懂得他欲言又止的心事，会看到他内心的求救。
Anbeu说他自己也会有这种情绪。
“我也会有。无能为力，对这个世界的无所适从。但是那时候你把手给我，拉了我一把。所以，司总，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那时候Anbeu的眼里是有光的，以至于他忘了，一束照进黑暗里的光，它本身就有罪。
他让Anbeu在他身边磨掉了眼里的光。
他说等着段时间结束了就一起环游世界了。
他错估了上帝对他的偏爱。
司衍一直听着。他想，如果商舟有一天和自己说他不想干了，自己一定不会当真。只当一句牢骚话就过去了。他在听到商舟说要环游世界，也一定不会当真。
司衍突然感到悲哀，对商舟也对自己。
没人理解的悲哀，那一个人还被自己弄丢了。
被商舟弄丢的Anbeu，被自己弄丢的商舟，还有，他丢掉的自己。
“他说流浪了那么多地方，以后带我去看看他的故乡。”商舟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耳廓突然传来一阵凉凉的湿意。
一个从小行走街道的流浪者，骨子里该有多善良，对这个世界该有多温柔，才会说要带你去看看他的故乡。
流浪了这么多年，故乡早已与他无缘。
空气中突然多了一丝雪松味安抚信息素的味道，随后是司衍的声音：“我不知道你这样会不会好受一点。”
Anbeu就从来不会这样，因为他知道我不喜欢，也不需要。
商舟下意识地对比，随后还是看着司衍说：“不用了。明天我依旧是我。”
“时间很晚了，你要是不回去的话，这里有房间，还没有开启指纹锁。”
商舟已经不想这样是不是合适，太累了。他向来不屑于说“如果”这个词，可就在刚刚，他无比希望从来没有遇到过Anbeu。
司衍看着商舟上楼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商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盼着自己去找他，和自己讲故事的那个小孩了，他已经学会了自己去消化情绪，他好像有了一个更值得交心的朋友，或者比朋友更进一层的人，他好像……把自己安在了一座孤岛上。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茶几上那碗泡面搁着一双筷子，没了热气……
眼睛很涩，心脏很胀，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清楚的认识到，商舟确实已经离开了，没有叫他。
二楼的阳台隐约站着一个人，在黑暗里无声地盯着空中的某一点。风一吹，邻边的一个光点亮了一些。
司衍掐灭了烟，叹了口气，关上阳台的窗。
商舟的房门紧闭，司衍在门口犹豫再三，抬手敲门。
刚敲了一下，门就从从里开了，商舟正站在门口看着司衍。
商舟的状态可以用平静来形容，甚至可以说比平时还多了两分沉稳。司衍这会儿被商舟看得突然忘了说什么。眼里明明什么都没有，静得就是一潭秋水，但他总觉得这背后是透骨的凉。
商舟松了门把手，给司衍递了一件外套：“不太合身，先穿着。”
视线从商舟瞳孔处收回，他这才注意到商舟手里还拿着衣服。
衣服偏小不太合身，司衍没太在意。他从来的那一刻就注意到商舟脸色泛白，嘴唇看不出什么血色：“底下煮了粥，先吃饭。”
商舟看着司衍，良久，点点头：“谢谢。”
声音没什么起伏，好像更是随口一答。
司衍没说什么，最终点点头，给商舟让出一条道。
最近越来越冷，风叫嚣着，围着房子层层逼近。夜深时某处一盏昏黄的灯，给了行人归去时的心悸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