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超自然的画面让李海洋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刚要张嘴大叫,那手的前臂一折,将牙刷舞出了匕首的架势,倒转手柄,猛地插向他的口腔!
“噗嗤”一声,细细的塑料杆刺穿了李海洋的脑袋,其从后上颚入,又从枕骨下出,再拔出来时,上面沾了血液和几许脑浆,红红白白。
李海洋倒在地上不动了,那条手臂则迅速缩短,捏着凶器牙刷一溜烟消失在了窗户边。
熊提坐在沙发上五心烦躁。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这群人会走到进退维谷的这一步?什么时候他们在竭力对抗异种的同时,还需要受自然人的掣肘和背刺?他烦极了被李海洋这种垃圾威胁,但如若不妥协,他们这群人都寸步难行,都不说别的,何瑾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
或许他真的应该像伍琳琅说的那样,先坦然接纳李海洋的提议,虽说这让他感觉到痛苦,很难跨过心理上的那道坎,但是他是个成年人,他必须学会忍耐,大丈夫能屈能伸——
“咚咚”
病房门被人敲响。
熊提的思绪被打断,略疑惑的起身去开门。
门开,一个竖行的巨物一声不吭的堵在门口,将熊提吓了一大跳。
“妈呀!”
熊提往后小跳了半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盯着眼前这玩意儿看了半天才意识到似乎不是个活的人,因为表面被层层电线和白色的床单缠裹,看起来好像是个雕塑或者是家具什么的。
他愣怔在原地,试探性的伸手去触摸这巨物,但不等他碰到,旁边儿就有个穿工作服的男人插了进来。
“唉不好意思——”对方看见熊提也很是惊讶,似乎没想到来的如此不是时候,但为了避免被撞破,他竭力的将这份讶异藏匿住,尴尬的笑了两声道:“不好意思,在搬家具。”
“哦……”熊提狐疑的看了眼对方,又看了看这古怪的巨物:“怎么搬到人家病房门口来了?”
“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一下子就到这里来了,刚运出电梯,可能被哪个不长眼的乱挪乱放了吧……”对方讪讪然道:“我这就弄走,这就弄走。”
说完,他匆匆将门带上。
熊提撇撇嘴。
他回眸看向洗手间,忽然觉得李海洋这趟洗手间上的时间好像有些太久了。
别是晕在里面了吧?
熊提心里“咯噔”一声。
他难得清明的脑子在这一刻飞速旋转,将利害关系码的门清!
这里只有他和李海洋两个人,如果李海洋在洗手间里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谈判了,这口大锅怕是又得扣他头上!
熊提当即跳起来,飞奔向洗手间。
“李海洋!!李海洋!!!”
他“砰砰”敲门,没得到回应,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浓重,遂火急火燎差点儿上脚去踹,陡然间,门朝里打开,熊提踹了个空,整个人踉跄着朝前扑倒,重重的摔在了瓷砖上。
这一下摔倒不轻,熊提七荤八素,两眼冒金花,他艰难的吊起眼梢,在跟前的白色瓷砖上看见了几滴红色的血迹,还有一些奇怪的白色液体。
李海洋受伤了?!
熊提骇了一跳,当即翻了个身爬起来,定睛一看,却发现李海洋正完好无损的站在他跟前。
“怎么了?”李海洋面无表情道。
有呼吸,说话中气也很足,而且似乎……没看到外伤的痕迹,熊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认李海洋没什么事,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没好气道:
“没怎么,怕你死在厕所里。”
他抄着裤兜,背对着李海洋走出洗手间。
“我只是花了一些时间思考。”李海洋笑了笑,扭头看向熊提,目光定定的,“然后决定释放你和你的朋友们。”
“什么?”熊提一怔,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豁然回头,狐疑的盯着李海洋,“你没在开玩笑吧?”
“你们应该急着离开滨城吧?”李海洋微笑着说:“我可以为你们订最早的机票,送你们离开这里,想去哪里都可以。”
“以封口为代价?”熊提皱眉道。
李海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漠然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熊提瞳孔微凝。
他虽有不解,但忽然想起伍琳琅的话,觉得实在是没必要在这里跟李海洋纠结什么君子协议。
能尽快离开,带着何瑾和徐婷婷回斯宾塞才是最重要的。
“OK。”他说:“成交。”
“回去吧。”李海洋又笑了起来:“机票信息会在半小时内发送到你们的手机上,手机也会悉数归还,祝你们离开滨城一切顺利。”
“图腾愤怒的小鸟,解封!”
“解封!解封!”
盛欢面朝墙壁,用两根手指戳着太阳穴,在死命的跟苏格拉底较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瑾和熊提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对他造成了过多的冲击,他的精神海十分不稳定,以至于苏格拉底这个严谨的老家伙死活不让他启用图腾。
“开心同学,你可以尝试冥想。”主脑锲而不舍的建议说:“冥想可以舒缓神经,一定程度上降低精神值,优化你的行为模式。”
“你说的冥想是放空自己的大脑么?”盛欢幽幽道:“我做不到,我现在很焦虑,非常焦虑。”
“那就试着缓解焦虑。”苏格拉底说。
“这是一个死循环!”盛欢愤怒道:“除非你再帮我找到一个缓解焦虑的办法!”
苏格拉底停顿了片刻。
“有实验证明,X高潮可以释放压力。”
盛欢:“?”
盛欢:“……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苏格拉底:“如果现在的环境无法□□,可以尝试执行一些相近的行为。”
盛欢觉得这个主脑可能也疯了,心如死灰:“比如?”
苏格拉底:“根据Master以往的行为模式判断,目前在周边的顾沨止顾Sir是您的性幻想对象,您可以对着他的脸——”
盛欢:“你给我打住!!!”
苏格拉底很听话的住嘴了。
这主脑开黄腔也不看看时间地点!简直是不忍耳闻。
盛欢扶住额头。
半晌,他吊起眼梢来,偷偷的瞄了一眼顾沨止。
男人靠墙而立,阖眸环臂,五指轮流敲打着臂弯,一派沉稳,不得不说,顾沨止是他们当中精神状况最稳定的一个,总能在他们几个歇斯底里的时候腾出一个脑子来思考问题。
盛欢有点儿佩服这种能力。
他的目光下移。
男人的臂弯修长,袖口卷上去了一些,露出的手腕上段分布着青色的脉络,显得很有力量,手指的骨节也比一般人要长一些,指尖圆润而不失棱角,这样的手抓握任何东西都会十分好看……
“沾上液体的话,指甲盖会变得亮晶晶的。”他听见苏格拉底用那沧桑的老人播音腔冷不丁的在他的脑海里开启了棒读:“揉搓过后,指腹的两侧会最先充血泛红,即便是修剪过后的指甲也会在皮肤上留下白色的划痕。”
盛欢:“……”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生无可恋道:“苏格拉底,非要在这种时候创我吗?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像某些健康教育纪录片的旁白!”
苏格拉底诚恳道:“Master,这是我为您搜索到的有关‘如果抓的不仅仅是东西呢?’的解答。”
盛欢:“……下次内心OS可以不用管的谢谢。”
萎了,萎的透透的。
盛欢忧愁的用脑袋磕了一下墙。
就在这时,他听见苏格拉底道:“检测Master精神值,一万六千七,无明显异常,图腾,愤怒的小鸟,解封。”
久违的鸟鸣声于他的耳畔炸响,尖锐,凄厉。
盛欢豁然睁大了双眼。
他从墙边一骨碌坐了起来,失声道:“李海洋死了!”
“什么?!”那厢,顾沨止和伍琳琅齐刷刷垂眸看他。
“李海洋死了!在卫生间里!”盛欢的瞳孔缩成了一个小点,他惊愕交加道:“被人用牙刷捅死了!”
“这是你看见的?”顾沨止的瞳光凝滞,沉声道。
“对!”盛欢用力点头:“我看见的就一定会发生!时间早晚罢了!”
“那熊子不能去找李海洋啊!”伍琳琅回过神来,急声道:“不然又得当背锅侠——”
“可熊哥去了好久了。”盛欢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喃喃道:“人恐怕早就到了。”
几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禁闭室的门打开,几人回头,发现熊提正站在门口。
“嘿Bro!李海洋……我是说李处长,他给我们订了离开滨城的机票,两小时后出发。”熊提冲他拼命使眼色道:“我们可以走了!”
“你说……李海洋给我们订了离开滨城的机票?!”盛欢的声音微凉,透着古怪。
顾沨止在他的背心轻轻顶了一下。
“那挺好。”他似乎有意掐断盛欢的提问:“走吧,现在就走,回去收拾行李,这里我一刻也待不下去。”
站在一旁的武警没露出什么异样,只是将他们几个人被没收的手机当垃圾似的抖在桌上,将他们赶羊似的赶出了禁闭室。
自由来的太过突然,几人出了公安大楼,寻了处僻静地带驻足,面面相觑。
“你确定是李海洋给我们订的机票?!”盛欢再也按捺不住,皱眉发问。
“我确定,他当着我的面说的。”熊提说。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盛欢匪夷所思。
“也许正如琳琅说的。”熊提低声道:“因为我没有执着于要去拆他的台,我妥协了。”
“可是——”盛欢组织了一下语言,努力的想让这一切听起来少一些荒唐多一些逻辑,“我刚才‘看见’李海洋死了。”
“看见?那种看见”熊提道。
“对!”盛欢笃定点头:“在卫生间里,被人用牙刷捅穿了后脑勺,脑浆子都出来了!”
“脑浆子……”熊提迅速捕捉到关键词,他不是傻子,思绪频转,洗手间地板上那一两点红红白白的痕迹闪电般掠过他的脑海之中。
“老天。”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僵硬,瞳孔也跟着缩小,“那我看见的李海洋……是什么?!”他又掏出手机,点开通知界面查看,“而且他帮我们定的机票也是真实存在的啊!”
“他本来想方设法的扣留我们,现在又想方设法的赶我们走,事出反常必有妖。”伍琳琅冷冷说:“这个李海洋十之八九被掉包了。”
“在洗手间里搞大变活人?”熊提不解道:“那至少得藏起李海洋的尸体,再调换一个人进来吧?这么大的动静,我就在会客厅里,不可能不知道,况且……谁会这么做?杀掉李海洋有可能是为了陷害我!但是放一个活的李海洋进来是为什么?他们图什么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伍琳琅烦躁到发笑,“李海洋死而复生了?!”
这四个字带来了长久的沉默。
“不会吧?你们当中不会有人信这一套吧?”伍琳琅被气笑了,“死而复生??”
“超能力都有,死而复生算什么。”熊提嘟囔道。
“我信世界上有能让死人重新活过来的途径。”盛欢说:“但这样的‘活’绝不是毫无代价的,你们还记得虞城的凌正亭吗?”
“当然记得。”熊提龇牙咧嘴的说:“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半点人味没有,可膈应死我了。”顿了顿,他微有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李海洋和凌正亭一样,被异种的力量操控了。”
“你当时看李海洋的行为举止,有什么异常么?”伍琳琅立刻追问道:“比如很僵硬,或者是没什么表情——”
“没有,说话很流畅,脸上也笑眯眯的,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熊提说。
“你再想想,前前后后,当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盛欢沉吟说:“你看见的或者是无意间撞见的。”
“撞见的……有。”熊提头脑风暴,将嘴唇咬的起皮,“李海洋上洗手间的时候,有个送家具的敲错他的病房门,将家具搁在门口堵着,跟个人一样,吓我好大一跳。”
“什么家具?”盛欢道。
“不知道,外面裹了一堆的被单和电线,怪的很,看着像个雕塑摆件。”熊提说。
“雕塑?!”
“裹着被单和电线?!”
熊提往后退了半步,被盛欢和伍琳琅一前一后的大叫骇的不轻,“有什么问题吗?”
盛欢和伍琳琅震惊对视,不等他们再发问,那厢,一直在安静旁听的顾沨止已经在给滨城酒店的前台拨电话了。
“不好意思顾先生。”前台小姐的声音怯生生的,“一个小时前确实是有几个政府搜查人员过来,要了你们的房号,他们搬了个大件出去,警告我们说是例行搜查,需要保密,查抄的东西是要充公的,不准通知住户。”
“李海洋这个王八蛋是不是穷疯了?!”熊提怒声道。
顾沨止倒是没跟前台多作纠缠,毕竟他们谁也没正儿八经在房间里住上多久,除了那个雕塑,李海洋大概率也查抄不到别的东西。
“被单和电线,怎么回事?”他望向盛欢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盛欢迟疑道:“我总觉得这个雕像它好像会动。”
“我信。”顾沨止说。
盛欢:“?”
“不然我不会立刻联系异种研究部。”顾沨止说:“它应该是个活的东西,不过行为方式还是个谜。”
“等等,等等,你们把话说慢点儿!我有点听不明白了。”熊提仓促插进话来说:“什么雕像是活的?!”
“就是我跟你说的,我们从维克托·卡拉尔的地下逃生通道里带回来的那个黑色的雕像。”顾沨止说。
“活的?!”熊提面色发青,惊悚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一些很难被称得上是证据的东西。”顾沨止耸了耸肩,对盛欢道:“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在坍塌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行梯轨的坐标么?”
“记得。”盛欢点头:“就是因为那个坐标我们才能逃出去。”
“我们三个人第一遍在地下室内寻找出口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那个坐标。”顾沨止说:“甚至好几次从同一个出入口返回原处,兜兜转转,仍然没有发现。”
“你,小盛,还有卫哥么?”伍琳琅道:“你们三个都接受过全面的侦查训练,你和卫哥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专员了,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可以说是很低。”
顾沨止点头,“要么我们三个一起犯糊涂,要么,那个坐标是后来才出现的。”
“但是当时地下室坍塌,除了我们,现场没有别的人。”盛欢说。
“是,我之前还跟你提过,在黄石森林公园的一处山洞里也发现了刻在石壁上的梯轨的坐标。”顾沨止说。
“你说过,那里也有很多黑色的雕像。”盛欢说。
“我靠,听你们说的,好像梯轨的坐标是雕像写出来的一样!”熊提开始搓胳膊了。
“雕像写梯轨坐标,是为了救你们么?”伍琳琅垂眸深思,“那照这么看,它们似乎还是友善的一方了。”
“很难说。”顾沨止摇头:“我只是奇怪异种研究部说派人来收件,为什么到现在也不来,这不像是他们的工作效率。”
话音未落,手机振动起来,顾沨止看了眼,发现来电显示是异种研究部的一位同事的内部短号。
“说曹操曹操就到。”
“是异种研究部的人么?!他们来了吗?到滨城了?!”熊提又惊又喜道:“那我们有外援了呀!”
顾沨止轻挑眉峰。
电话接通,那头的人道:“抱歉啊顾Sir,航空管制,我们的直升机不能飞,刚买了机票现在正在大理三江机场值机——”
话未说完,一个陌生的声音由远及近道:“抱歉,刚接上级通知,几位身份可疑,值机资格取消,麻烦跟我们走一趟,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严禁与外界通讯,先没收通讯工具,双手抱头蹲下!”
下一秒,他听见了一连串东西坠落的巨大声响,紧接着是一片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伴随着人叫骂和扭打的动静。
这些似乎都离得很远了,反倒是机场的播报语音格外清晰,带着冷淡的回响,持续了十多秒,通讯挂断。
顾沨止伫立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
“怎么样?”熊提在一旁期待着追问:“是异种部的同事吧!”
顾沨止垂落手臂。
“是,但他们人在机场被扣押了。”
“什么?!”熊提大吃一惊,“乘飞机也会被扣押?!别太荒谬了!!”
“不对啊,运输工作应该走直升机直飞,他们乘客机做什么?!”伍琳琅疑惑道。
“航空管制,直升机飞不了。”顾沨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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