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漂亮来形容如此隐|秘的部位,话语又讲得那样辗转缠|绵,原本还在掉眼泪的人立时不知道该做出如何表现。复杂的情绪变成了莫名的羞窘,脸上都浮现出了大团的红,如同新人身上做出来的嫁衣颜色。
触手在明确一般,继续左右了两下,不知道擦到了哪里,叫徐连呼吸猛地急了些许,身子也要一直朝顾玠过去。
他头发将散未散,发髻仍在,随着顾玠的伸出手,荷叶簪也凭空出现,被他戴在了徐连的发间。玉兔头顶的两条镶珠盘丝不住地附和着徐连自身的情态,似山间被风吹荡的枝条。
顾玠欣赏地看了一眼他的模样,同时触手又在贴着徐连脚踝的脚链上来回蠕走,甚至分出了几缕极细小的,连彼此之间丁点的缝隙也要强自进去。纤薄的脚链顿时显得不堪重负,里外皆被影响着,一如徐连此刻。
顾玠送给徐连的脚链材质非常好,加之触手的表现也只是看上去不饶人,实际上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这回悬挂在脚链上的铃兰花吊坠碰撞出来的声音不再是只有顾玠一个人可以听到了,混杂了大量粘|腻与沉闷的细碎声响,在安静的木屋内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触手在不亦乐乎地玩着脚链,以及戴着脚链,早已被影响得发红的脚踝。
就像曾经徐连的后颈,一面被治愈,一面又在被破坏。
清楚知道一切的徐连对此毫无招架之力,他的脚趾甚至都因此蜷了起来。
妖怪吻着爱人,以这种方式让他同自己相关。
“不怕。”
衣服被彻底解落,但徐连并没有感觉到一丝风,他被触手狠狠地全副裹住。只有初始冰了一瞬,冻得他眼泪不住地往外冒,之后顾玠整个人的温度就开始回升,到了跟比正常人稍低些的样子。
变成这样,在外面时也就适应了,可一旦遇到极其烘热的所在,又会造成过度的冷意来。
顾玠不给徐连说话的机会,他连让对方呼吸都不曾,他的所有都教由他来安排与进行。
因此在初初试探,徐连被过低的温度和直观的异物感侵得下意识要挣脱时,只是将他更紧地圈住。那点微末的动静在妖怪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只会让他愈加觉得徐连可爱。
“小连,”他温柔的眉目在烛光中显出一种深邃,触手在徐连那边增长起来,由窄变宽,像对待脚链一样,逐步地让人感觉到一些胀,“不要紧张。”
说时,还要让触手出来一些,而后又回到原处。轻微的吸附感与对目标的准确几乎在几息之间就让徐连获得了某种精神上的难以言喻,是他在压着触手,要着触手了。
徐连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可顾玠又在这时开始放缓了,新的触手过来,往要去的地方提前准备了很久。
徐连意识到他想到哪里,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身体再次发绷。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羞|耻心与恐慌感共同造就的结果。
“公子,不……”他眼皮通红,身上浅薄的颜色也终于变得艳丽,开始叫顾玠察觉到异常来。声音一出来就变成了蜿蜒的河流湖泊,带着鼻音的哭腔同他祈求的姿态在妖怪的眼里,是欲拒还迎。
不需要触手过多产生什么,徐连自己就已经准备到位了。
在另一层同样的感觉袭来的时候,徐连骤然闭上了眼睛。大颗的泪水自他的眼角滚落,又被擦掉。
“这里有感觉吗?”
失去没一会儿的行为在其它地方上演,顾玠听到了徐连咬牙的声音,还有触手当中,整具身体的变化。
“也有的,是不是?”他笑了。
笑声落在徐连耳中,催化一般。
再次的压与挤,还有更多像是和触手产生出来的东西如出一辙的黏。
忽然的,只听顾玠又问:“那么,这里呢?”
哪怕是已经到了如此程度的徐连也没有想到,顾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大概是太过超出想象,以至于哪怕有着触手的约束,他也还是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徐连的身体特殊,那处与正常男子相比,要小许多。
触手犹如细丝,由最上面进。正常情况,又是没有过经验的,徐连应该会觉得非常痛,但顾玠帮着他抹去了,神经遭受麻痹,只能体会到由此带来的截然不同,但又是最本质的感受。
前面两处一向都是徐连的厌恶所在,它们时刻提醒着他,自己的不正常。
可现在却变得让人不敢去过度想象。
徐连有一瞬间是抬起来的,他自己的行为,顾玠只是顺便帮了他,叫他不至于费力。
哪怕再忍耐,当三者一齐发作的时候,徐连也还是终于发出了声音。
蜡烛烧得更亮了,他先前的异样彻底展于人前。
徐连情|动之时,身上原来会浮现出极其好看的花纹。①初始并不明显,但随了时间的过去,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盛,拥簇成片。
顾玠让徐连自己去看自己。
“不、不……”无关顾玠的难堪让徐连始终不敢睁开眼睛,他看上去甚至像觉得自己|弄|脏了顾玠。
“真的不要看吗?”妖怪贴在爱人的耳朵上引诱着,“连我也不要吗?我以为小连很喜欢我。”
徐连的手倏尔收紧,他脑袋伏在顾玠的颈边,眼泪都已经淌进了顾玠的脖子里。
他带着献祭般的虔诚,“喜欢,公子,我好喜欢你。”
“那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我怕。”
“怕什么?我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他知道了,却没有离开,还这样地抱着他,爱着他,本身就已经代表了所有。
“我不会不要你,不会离开你,我对你的心意,和你对我的心意是一样的。”
“不管你是谁,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眼中都是最好看的。”
后一句话不单是针对这个世界的徐连,它是顾玠最诚恳的表述。
徐连变成谁,他就会爱谁。
“而且小连现在真的很漂亮,如果怕的话,我们就先看一眼,好不好?”
徐连没有从顾玠的语气里听到丁点由自身缺陷带来的厌恶,内心的紧张才终于渐渐放下。
只是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幕,由于他整个人差不多是在顾玠的怀里,并且头又是低着的,自然而然就叫他又想闭上眼睛。这回不是怕,是羞。那些触手,甚至还在……而身侧的顾玠始终是衣冠整齐,一丝不苟。
他的荷叶簪都快要戴不住了。
“不是看这里,是看这里。”顾玠指了指他的手,还有其它地方。
花纹拥簇,极具瑰丽。
徐连是真的惊讶到了,他从未发现过自己身上会有这种东西。
“公子。”甚至他以为是顾玠有意变出来,要哄他高兴的。
“不是我,是小连与生俱来就有的。”
像徐连的这种情况,顾玠曾经在古籍当中看到过,不过上面没有过多描述。亲眼见到,不单是惊艳,还有由此催发而出的嗜想——将那些花变得更多,更烈。
下一刻,在徐连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妖怪就这样做了。
徐连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副身体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某些方面太过彻底了,无论是哪个地方,都可以被顾玠轻易地挑出情念来。
蜡烛几乎燃烧了过半,可顾玠除了给触手以外,始终没有对徐连再做出更多的事来。
就连他的衣服,也都保持着格外整洁。某一刻花纹达到了最艳,他连触手都不再给予徐连。
去的时候是分阶段的,走到时候却是同步的,如何叫人承受得了。
顾玠轻柔地拥着徐连,陪他度过反应。
“公子?”等一切骤歇,徐连软声喊着他,语气疑惑。
两情相悦,自然不止要一个人悦,可徐连过了后,顾玠就收了所有的架势。
他的眼瞳也恢复了,仿佛已经从妖怪的状态变回了正常人,可纠绕在徐连身上的触手始终还在。
“不急,本来没有准备要那样做的,只是想让你知道,小连用不着为它们害怕。”
“我们,都很喜欢。”
他说我们,徐连一下子就明白是指他跟触手。明明是一个整体,被这样说出来,倒好似割裂成了两个不同的个体。
徐连身上的花纹才消弭一些,又要有重新添上颜色的趋势。
“公子,您别、别说了。”
“现在还要叫我公子吗?叫一声我的名字。”
徐连被顾玠看着,憋红了脸,最后也只是搂着他的脖子喊着:“阿玠哥哥。”
听上去乖得要命。
“一个人的时候不是都会叫我的名字吗?”
“您什么时候知、知道的?”徐连没想到顾玠竟然知道自己在背后喊他的名字,他简直满脸通红,“当着您的面,我喊不出来,太冒犯了。”
因为过度的紧张,一口一个您听上去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顾玠没有纠正他,只是眼含鼓励地道:“试一试?”
这回又是憋了半天,憋到脖子根都红了,才听见一道细微非常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儿小孩子做错了事情的慌张。
“顾、玠。”
“嗯,再叫一声。”
徐连是真的没有办法一而再,再而三地喊他的名字。每叫一次都会让他有一种罪恶的亵渎感,因此到了后来,还是“阿玠哥哥”的称呼更多。
他们闹了一通,床铺自然有些不能看,顾玠跟徐连一起整理了遍,才又躺上去。
这回不再需要顾玠多作表示或允许,徐连自然地就已经贴过来了。他搂了顾玠的腰,踌躇良久道:“阿玠哥哥,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
“其实我不是周沅家里的奴侍。我长得像你,他特意带了我回来,要我学习你的一举一动,要把我当你。”
徐连说得很委婉,尽管顾玠已经跟周沅他们断了来往,但他还是不想让对方知晓昔日的朋友不仅背地里对他心存肖想,还在他失踪以后做出这种恶心人的事。
“我知道。”顾玠摸了摸徐连的长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
既然知道周沅将他带在身边的真实目的,又为什么要帮他。
难道不应该跟其他人一样,厌恶他,憎恨他吗?
“那句合眼缘的话不是骗你的。”
合眼缘在不同的时候听出来的意思也是不同的,徐连周身忍不住冒了些欢快气出来。
不过随即它们又被压了下来,只听他说:“我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徐连说了要告诉顾玠,然而半天都没出声。
蜡烛又燃了一截后,才听到他将自己的身世慢慢道来。
“我也不知道三王爷为什么会突然找到了我,你聘请回来的两名先生,韩礼和杨武也都是他安排的人。”他倒豆子一样,把邱嘉明令禁止的内容通通告诉了顾玠,“前几日他传信过来,说是再过不久就要安排我进宫了。”
算来离入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徐连能在宫外待的时间不多了。
他等了很久,没有等来顾玠问他为什么一开始瞒着自己的话,而是听到他打趣一般:“那以后见到小连,我是不是都要叫皇子殿下了?”
这声皇子殿下被他喊得也无甚特殊,可徐连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害羞,连腿都绞到了一处。
“阿玠哥哥。”他带了几分求饶地喊他。
“不逗你,小连是自己愿意进宫的吗?”
“……嗯。”
“你会不会觉得,觉得我好坏?”
“坏什么,你只是去拿回自己应有的东西。”
顾玠发现徐连很爱胡思乱想,尤其是跟他相关的时候,索性一次跟他把话全都讲开了。
“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支持你的。”
“真的吗?”
“真的。”
徐连将脸埋在了顾玠的怀里,从对方的角度,看不到他微颤的睫毛,还有嘴角渐渐勾起的弧度。
是神明亲自允许,让他将他抓获的。
这半年来,周沅和冯延芳那边也安静非常,甚至有关后者的风言风语在对方久不出现在人前后,也逐渐地停息了下来。
只是近日江城有传闻,说是周沅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大夫一茬接一茬地送进家,然而对方又不愿意诊脉,周老爷跟周夫人急得长了一嘴的燎泡,无论怎么劝说,周沅都还是那个态度。
这条消息夹杂在流落民间的皇子被皇上下旨迎回皇宫中,就显得过于的微不足道了。
徐连是在刚入冬的时候接到圣旨的,不知道邱嘉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得知他的存在后,无论是淑妃还是她现在名下的女儿,以及当年生产时服侍她的所有人,都没有被治罪。
圣旨一夜间在江城掀起轩然大波,尤其是知道徐连的身份后,临水楼里几乎每日都在谈论此事。但徐连的身份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有关他从前和周沅的事情,也不能说得太露骨,甚至大家的言辞当中,都是在抨击周沅的。
与此同时,还有人感叹顾玠命好,随手一帮的人就是皇子。不过听到这话,有人立即反驳,命好的前提是顾玠心善,若非如此,当日在临水楼,他也不会将徐连带走,事后更是亲自照料教导对方。就算是以后得到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
士子们大多都是明理晓事的,酸的人也只是凤毛麟角,阴阳怪气的声音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除了周沅以外,临水楼里嘲讽得最多的就要数张良月和刘喜言了。当日他们对徐连的态度可是有目共睹,现在知道徐连的身份后,两个人吓得根本不敢出门,生怕会被徐连秋后算账。
其实他们完全想多了,徐连现在压根儿就想不起他们的存在。
快要进宫了,他满心满眼都是要跟顾玠分开了。
临走前一夜,徐连又留了顾玠下来,说是践行。
酒斟了一杯又一杯,仗着顾玠纵着他,徐连在顾玠的酒杯里也跟着喝了两口,果然没过一会儿脸就有点儿慢慢红起来了,口里还一直嘟囔着“我舍不得你”这类的话。
“小连,你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徐连皱皱眉,却是往顾玠怀里倒了过来,被对方搂住,变成了侧坐在他腿上的模样。
说着,他又是端起了一杯酒喂给顾玠。不知是不是因为醉了所以手上不太有力气,以至于大半的酒都顺着顾玠的下巴流了出来,无端将人添上几分色气。
徐连茫然地看看他的衣襟,又再看看人。这酒是他特意从邱嘉府上拿回来的,宫中珍藏的好酒,寻常人喝不到的,在知道顾玠是妖怪后没过多久徐连问过对方,妖怪喝了酒会不会醉,顾玠说妖怪不会醉,但可以醉。
酒杯掉落在了地上,哐啷打了个转。
徐连捧住了顾玠的脸,“阿玠哥哥,你今晚可以为我醉一回吗?”
酒气跟酒气缭绕,他惴惴不安地去亲人。
顾玠没有拒绝,徐连便得寸进尺。
知道徐连舍不得自己,毕竟就算他能自由出入皇宫,两人也不能再像现今这般形影不离,顾玠可以说对他的所作所为放纵到了极点。
但一吻结束后,徐连并没有就此停住,而是又问:“公子,您现在可以为我动情吗?”
他对他的称呼变回了公子两个字,刹那间,两个人仿佛回到了刻竹简那天的对话里面。
他告诉他,自己不能对女子动情。于是他乘胜追击,问他可不可以对自己动情。
“小连……”
顾玠还没说出来更多的话,徐连就已经是泪水盈盈。
“公子,您是不是嫌弃我?”
他声音也在发抖,伤心又难过的,都这般了还是想要他。
“没有。”
“那就在这里好不好?在我们的屋子里。”
顾玠看着徐连小心翼翼的眼神,亲了亲他的脸颊。
“好。”
妖怪行事始终跟常人不同,有触手的帮助,一切都很顺利。只有在最初交替它的存在时,徐连才有微末的不适。
顾玠这晚始终是和风细雨的温柔。
冬日里,木屋里的温度却高到不可思议,徐连身上出了不少汗。
他现在已经完全习惯顾玠的体温了,没有太凶,因此过后他看上去除了累一点外,一切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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