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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绯闻守则(凯西·麦奎斯顿/译者:曾倚华)


他比较担心妈妈会怎么做。从小到大,他们家总是鼓励大家发表内心的感受,但自从妈妈成为了总统,他们的生活焦点便从个人情感变成了国际关系。而现在,他不确定哪一种状态比较糟。
「『参与皇家舞会的知情人士指出,在……蛋糕危机发生前不久,两人正在争执。』」爱伦用极端嫌恶的声音大声读出手中《太阳周刊》的内容。天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本英国八卦杂志的,总统妈妈的运作方式真的很神秘。「『但是王室内部的消息来源表示,美国第一公子与亨利之间的战火已经延烧了好几年。消息来源告诉太阳周刊的记者,亨利和第一公子自从第一次在巴西奥运碰面之后就一直不合,而这种分歧只随着时间逐渐成长──最近已经演变成两人无法共处一室了。所以如今亚歷克採取了非常美国式的暴力手段,这种发展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我真的不觉得绊到桌子摔倒可以称之为『暴力』──」
「亚歷山大,」爱伦开口,声音平静得诡异。「闭嘴。」
他闭上嘴。
「『这让人忍不住好奇,』」爱伦继续唸下去。「『这两位权势金字塔之顶的第二代之间的龃龉,是否加剧了近年来爱伦.克雷蒙总统的内阁与英国政府之间冰冷而遥远的关系?』」
她把杂志扔到一旁,双臂在桌面上交叠。
「麻烦你,再开一个玩笑吧。」爱伦说。「我真的很希望你能解释给我听,这件事到底哪里好笑。」
亚歷克的嘴开开合合了几次。
「是他先开始的。」他最后说道。「我几乎没有碰到他──是他先推我,我抓住他只是想保持平衡,然后──」
「宝贝,我很想告诉你,媒体他妈的一点都不在乎是谁先开始的。」爱伦说。「身为你妈,我愿意相信这不是你的错,但是作为总统,我现在只希望中央情报局能制造你身亡的假消息,然后靠人民对我丧子的同情票连任。」
亚歷克绷紧下巴。他以前老是喜欢惹他妈妈的手下生气──青少年时期,他喜欢在气氛友善的华盛顿特区募款活动上,正面质问他妈妈的同事为何跑票──他也为了比这更荒唐的事上过八卦杂志。但是,造成这种灾难等级外加国际影响程度的悲惨状况还是第一次。
「我现在没时间应付这档事,所以我们只能这么做。」爱伦从文件架上抽出一本文件夹,里头放了几份非常官方的文件,用不同颜色的便利贴做了标记,而第一份的标题写着:同意条款。
「呃。」亚歷克说。
「你,」她说。「要和亨利和好。你这周六要飞去英国,在那里过周末。」
亚歷克眨眨眼。「现在选假死还来得及吗?」
「萨拉会把剩下的内容简报给你。」爱伦无视他,继续说下去。「我现在还有五百个会要开。」她起身走向门口,在经过他时停下来,吻了一下自己的手后按上他的头顶。「你这个小呆瓜,爱你啦。」
接着她就离开了,踩着高跟鞋越过走廊远去。萨拉在妈妈原本的位置上坐下,脸上的表情像是她宁可想办法让他真的死掉。技术上来说,她并不是妈妈的白宫里最有权有势、或最重要的成员,但她从亚歷克五岁时就开始帮爱伦工作,那时她才刚从杜兰大学毕业。如今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和第一家庭大小声的人。
「好,是这样的。」她说。「我一整晚没睡,和一群紧张兮兮的皇家顾问、公关妖怪、还有王子该死的侍从开会,好不容易才谈出这个结果,所以你最好一字一句照着计画走,不要搞砸,听懂了吗?」
亚歷克依旧觉得这整件事荒谬至极,但他听话地点了点头。萨拉看来一点也不相信他,不过还是继续说下去。
「首先,白宫和英国政府要联合发表一份声明,表示王室婚礼上发生的事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意外和误会──」
「的确是。」
「──而且,即使你们很少见面,但你和亨利王子在过去几年一直是很亲密的朋友。」
「我们是什么?」
「听着,」萨拉从巨大的不锈钢保温瓶中喝了一大口咖啡。「我们双方都得从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而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你们在婚礼上看似大打出手的画面,变成只是大学死党玩过头的小插曲,好吗?所以随便你要多痛恨王子都没关系,或是在日记里写咒骂他的诗也行,但只要你看到媒体,你就要表现得像是他最要好的兄弟,而且要有说服力。」
「你有见过亨利吗?」亚歷克说。「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他就跟一颗高丽菜一样没个性欸。」
「你是不是还没进入状况?我完全不在乎你的想法。」萨拉说。「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你的愚蠢行径不至于影响你母亲竞选连任。你希望她明年上台辩论时,还得解释她儿子为什么试图瘫痪美欧之间的关系吗?」
嗯,好吧,他不想。而且他心底很清楚,如果冷静下来,他其实是个不错的策略家,若不是这愚蠢的宿敌关系,他大概也能自己想出这个计画。
「所以亨利现在是你最好的朋友了。」萨拉冷冷地继续。「这周末你会和亨利一起出席慈善活动,面对媒体採访的时候你要点头微笑,别惹任何人生气,并告诉大家你们有多喜欢对方的陪伴。如果有人向你问起他,我要你像吹捧高中舞会的舞伴那样夸奖他。」
她把一张依序列点的清单和表格滑到他面前,内容鉅细靡遗,像是他会做的报告。上头的标题写着:亨利王子殿下资料表。
「你要把这份资料背下来,这样如果有人套你的话,你才不会露馅。」她说。
嗜好的栏位上写着马球和独木舟竞赛,亚歷克想放把火烧了自己。
「他也有一份我的资料吗?」亚歷克无助地问。
「是的。而且如果你问我,写你的这份清单,是我职业生涯中最悲惨的时刻之一。」她把另一张纸推给他,这张上面写着这周末所有要求事项的细节。
每天发布至少贰篇社群网站贴文,内容关于英国或这次造访。
接受壹场「今晨新闻」直播採访,时间至少伍分钟,陈述内容必须前后一致。
共同出席贰场具摄影师随行之活动:壹场私人会面,壹场公开慈善活动。
「为什么是我要飞过去?是他把我推进那座蠢蛋糕里的──不是应该要让他飞过来,和我一起去参加周六夜现场或什么的吗?」
「因为你毁了人家的皇家婚礼,而且是他们损失了七万五千元的蛋糕。」萨拉说。「再说,我们也安排让他来参加几个月后的一场州际餐叙。他没有比较快乐。」
亚歷克压着自己的鼻樑,感受到压力造成的头痛正在缓缓升起。「我有课要上耶。」
「你在华盛顿时间的周日晚上就会回来了,」萨拉告诉他。「不会错过任何一堂课的。」
「所以我真的没有其他选择啰?」
「没有。」
亚歷克抿起唇。他需要列一张清单。
在奥斯汀的老家,小时候的他会把一页又一页写满潦草字迹的纸张藏在窗台座的旧丹宁坐垫下。他起草过美国政府的停战协议,但整篇文章里每一个G都是写反的;还有一段段从英文翻译成西班牙文的文章;他还整理过一份表格,上面写着小学同学的优点与缺点。以及清单。一大堆的清单。写清单对他很有帮助。
所以:为什么这是一个好主意?
一、他妈妈需要良好的媒体形象。
二、搞砸国际关系对他未来的职业发展绝对没有帮助。
三、他赚到一趟免费欧洲之旅。
「好吧。」他接过资料夹。「我会照做,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玩。」
「老天,我也这么希望。」
所谓的「白宫三巨头」,官方说法为这是总统就职仪式前《时人杂志》给他、茱恩和诺拉取的暱称。但实际上,这是由白宫媒体团队组成的专案小组经过测试后,直接传达给《时人杂志》使用的。政治就是这么回事:就连标籤都要经过沙盘推演。
在克雷蒙家族之前,甘迺迪和柯林顿家族都彻底保护第一家庭的第二代不受媒体骚扰,让他们在尴尬的青春期中保留一点隐私,并让他们能拥有正常生活的童年。莎夏和玛丽亚22在高中毕业前就被媒体生吞活剥了,而白宫三巨头抢在所有人之前先发制人。
这是个大胆的全新计画:推出三个外貌上相、开朗活泼、极具魅力、充满宣传优势的千禧世代23──技术上来说,亚歷克和诺拉应该归在Z世代24,但媒体觉得千禧世代比较朗朗上口。「朗朗上口」和「酷」都能吸引观众。欧巴马就很酷,整个第一家庭也很可以很酷,毕竟他们是自带光环的名人。
这并不理想,但至少行得通。他妈妈总是这么说。
他们是白宫三巨头,但在这里,在官邸三楼的音乐室,他们就只是亚歷克、茱恩和诺拉,从当年的总统初选开始就一起勐灌浓缩咖啡影响青春期发育,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连体婴。亚歷克负责督促他们,茱恩负责稳固他们,诺拉则负责让他们保持诚实。
他们的位置一如往常:茱恩蹲在唱片柜前,想要找一张佩西.克莱恩25的唱片来听;诺拉盘腿坐在地上,正在开一罐红酒;亚歷克则头下脚上地躺在沙发上,双腿挂在椅背上,试着想清楚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把亨利王子殿下的资料表翻过来,瞇起眼盯着看。他感觉血液直冲脑门。
茱恩和诺拉完全无视他,沉浸在某种他从来无法介入的亲密小圈圈里。她们的关系对大部分的人来说既深厚又无法参透,就连亚歷克有时也不能理解。他清楚她们两人的底细和最见不得人的秘密,但他知道她们之间有某种他无法、也不该去解译的女孩之间的连结。
「我还以为妳喜欢写华盛顿邮报专栏?」诺拉说着,随着一声闷响,她把软木塞拔了起来,然后直接就着酒瓶喝了一口。
「我之前是呀。」茱恩说。「我是说,我现在也没有不喜欢,但这根本也不是什么专栏。我一个月大概只有一篇文章的篇幅,其中一半左右的提案会被打枪,因为太接近我妈的政治核心了;除此之外,只要我写的东西和政治有关,白宫的媒体团队就一定要在我交稿之前读一遍。所以我只能写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品文,然后即使知道萤幕另一端有人正在做他们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报导,我也没办法成为其中之一,还不能介意。」
「所以,妳就是不喜欢嘛。」
茱恩叹了一口气。她找到想要的唱片,从封套里抽了出来。「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们不愿意让妳固定发表吗?」
「妳在开玩笑吧?他们连报社大楼都不让我进去咧。」茱恩把唱片放上唱机,摆好唱针。「莱利叔叔和蕾贝卡阿姨会怎么说?」
诺拉仰起头,大笑出声。「我爸妈会叫妳做和他们一样的事:放弃记者事业,投入精油产业,在佛蒙特的荒郊野外买一栋木屋,然后坐拥六百件闻起来像广藿香精油的里昂比恩26背心。」
「妳漏掉了在九○年代投资苹果,结果一夕成为暴发户的部分啰。」茱恩提醒她。
「魔鬼藏在细节里嘛。」
茱恩走了过去,手掌放上诺拉的头顶,指尖埋进她丰厚的卷发,并弯身吻了吻自己的指背。「我会想到办法的。」
诺拉把酒瓶递给她,茱恩便喝了一口。亚歷克发出一声夸张的叹息。
「真不敢相信我得背这种垃圾,」亚歷克说。「我才刚考完期中耶。」
「谁叫你就是喜欢跟所有会动的东西吵架呢,」茱恩用手背擦了擦嘴,她只会在他们两人面前这么做。「包括英国王室。所以我真的不同情你。再说,跳舞的时候,我觉得亨利人还不错呀,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我觉得这超赞的呀。」诺拉说。「不共戴天的仇敌被迫和好,弭平两国之间紧绷的气氛?这完全就是莎士比亚的剧本啊。」
「对,最像莎士比亚的地方就是我可能会被剑戳死。」亚歷克说。「这里写说他最喜欢的食物是羊肉馅饼耶,我真的想不到比这个更无聊的食物了。他根本是厚纸板剪出来的假人吧。」
这张纸上写的东西亚歷克几乎都知道了,不是来自于各式关于镁光灯焦点英国王室的媒体报导,就是来自于他为了摸清敌人底细而读的维基百科资料。他知道亨利的双亲,知道他的哥哥菲力和姐姐碧翠丝,也知道他在牛津主修英文文学、还会弹古典钢琴。其他的事情则琐碎到他觉得访问根本不可能问到,但万一问到了,他可不能让亨利表现得比他更准备万全。
「欸,我想到了。」诺拉说。「我们把这个变成喝酒游戏好了。」
「喔,好耶。」茱恩同意道。「只要亚歷克答对一次,就喝一口如何?」
「每次只要答案让妳想吐就喝一口好了。」亚歷克提议。
「答对一次喝一口,如果亨利王子的某条资讯真的是我们公认又客观的糟糕,就喝两口。」诺拉说。茱恩从柜子里捞出了两支酒杯递过去,诺拉斟满酒杯,然后自己留着酒瓶。亚歷克滑下沙发,和她一起坐在地上。
「好吧,」她从亚歷克手中把纸抽走。「从简单的开始。他的父母是谁?」
亚歷克拿起自己的那杯酒,脑中浮现凯瑟琳精明的蓝眼睛和亚瑟的电影明星下巴。
「妈妈是凯瑟琳公主,玛丽女王最年长的女儿,也是第一位得到博士学位的公主──英文文学博士。」他背诵道。「爸爸是亚瑟.福克斯,极受欢迎的英国电影和舞台剧演员,最着名的角色是八○年代的詹姆士.庞德,于二○一五年辞世。喝吧,妳们。」
她们各喝一口,然后诺拉把纸递给茱恩。
「好喔。」茱恩扫视清单,显然在找更有挑战性的题目。「我看看,宠物的名字呢?」
「大卫,」亚歷克说。「是只米格鲁。我会记得是因为,到底谁会帮狗取这种名字啊?谁的狗会叫大卫?听起来像个税务律师还是什么的,税务狗律师。喝吧。」
「挚友的名字、年纪和职业?」诺拉问。「当然是除了你以外的那位啰。」
亚歷克抬手对她比了个中指。「波西.欧康乔,可以简称阿波或波萨,引领非洲生化药品界的奈及利亚公司『欧康乔工业』的第二代。二十二岁,住在伦敦,和亨利在伊顿公学认识,现任非营利人道组织『欧康乔基金会』的负责人。喝。」
「最喜欢的书呢?」
「呃,」亚歷克说。「呃、该死的,嗯,是什么来着──」
「抱歉,克雷蒙─迪亚兹先生,错误答案。」茱恩说。「感谢参赛,但你被淘汰了。」
「少来,答案是什么?」
茱恩瞄了一眼清单。「上面说是……《远大前程》27?」
诺拉和亚歷克发出一阵呻吟。
「妳们懂我的意思了吗?」亚歷克说。「这家伙的休闲娱乐是读查尔斯.狄更斯的书。」
「好啦,这个算你赢。」诺拉说。「喝两口!」
「嗯,我觉得──」在诺拉灌酒时,茱恩开口说。「这其实还不错啊!我是说,听起来确实是满做作的,但《远大前程》的中心思想是爱比阶级更重要,还有做对的事情远胜于金钱和权力耶。也许他心有戚戚──」亚歷克噘嘴发出又长又响亮的假放屁声。「你真的差劲耶!他看起来人真的还不错呀!」
「那是因为妳是个宅宅,」亚歷克说。「妳只是想保护宅宅同类,这是某种生物本能。」
「我好心帮你耶,」茱恩说。「还抛下了我的截稿日。」
「欸,妳们觉得萨拉在我的资料表上写了什么?」
「嗯,」诺拉咂了咂嘴。「最喜欢的夏季奥运项目:韵律体操──」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丢脸的。」
「最喜欢的卡其裤品牌:GAP。」
「听着,那只是因为他们的版型最适合我的屁股,J.Crew的穿起来都会皱皱的。而且那不叫卡其裤,那叫做斜纹裤。卡其裤是白人在穿的。」
「过敏源:灰尘、汰渍洗衣粉,也对闭嘴过敏。」
「第一次用无限制演说阻扰议程:九岁。同年在圣安东尼奥的海洋公园试图逼迫一名虎鲸训练员提早退休,因为你说他『以非人道方式训练鲸豚』。」
「我当时这么认为,现在还是这么认为。」
茱恩仰起头,发自肺腑地大笑出声,诺拉翻了个白眼,而亚歷克很庆幸,在这场恶梦结束后,他至少还有这段愉快的时光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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