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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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天命之人
将柳二嫂母子带回家, 宁家老房子根本不够住,索性这两天新房子也布置的差不多,干脆今天就收拾收拾住进去, 过两天直接再摆酒乔迁。
柳静秋几人忙着搬东西过去,宁景则要继续把柳二嫂这件事处理了。
那确实是卖身契,姜朝卖身契是有法律保护的,轻易撕不得,被人状告会吃官司, 但,总有特权开道, 尤其是涉及这种人口买卖, 操作空间很大。
宁景修书一封去了平遥县令处,其中附上了一张五十两银票,县令看到了自然知道怎么做。
柳二嫂的身价那魏壮确实没有说错, 就值个三十两, 远远不够抵那五百两的巨债,他们抓人过去主要是想逼迫柳二嫂的亲人来赎, 最不济还能把柳二嫂卖了回点本。
而柳二嫂到了他们手里,赎的人要出多少银子,就是他们说了算了。
所以, 宁景不会让他们将人带走, 一旦被带走, 事情就麻烦了。
这些银子他确实有,但他不会去给柳二哥擦屁股, 为今之计, 是如何让柳二嫂脱离这个苦海。
柳静秋在新房安排好各人的房间, 趁着回来拿东西, 见宁景站在屋檐下,看着远方山峦,似在沉思什么,走上来,站在宁景旁边。
良久,他轻轻道:“夫君,二嫂要怎么办啊?”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只要这赌场的钱还欠着,事情就解决不了。
宁景回眸,偏首看他,目光温柔,道:“夫郎觉得应该怎么做呢?帮你二哥还银子么?”
柳静秋回望他,双眸清亮,如一池凛凛秋水,清灵坚定,他道:“不。”
“他是我兄长,我理应相帮他,但绝不是让夫君帮他还赌债。”
“夫君帮二哥还了赌债,只会养大他的胃口,觉得出了事有人帮他兜着,他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夫君确实不缺这些银子,但静秋也不想夫君吃亏,以后被二哥这样的人缠上。”
他眸光黯淡下来,神色担忧,道:“只是,我担心二嫂,她不该被二哥这样拖累,而且若二嫂出了事,玉霖还那么小,该怎么办啊。”
宁景微微一笑,手覆在柳静秋头上,顺了顺毛,温声道:“夫郎长大了。”
柳静秋一呆,眼尾挑起,瞥宁景一眼,头摇了摇,蹭了蹭宁景手心,以此抗议宁景哄小孩的语气。
宁景不由轻笑出声,夫郎这小脾气还真有些可爱,看来不管平日多么文静的人被哄着说长大了都会有些别扭。
“嗯……为夫也想了这个问题,现在有一个解决办法,可以一劳永逸,就看二嫂敢不敢做。”
柳静秋眼睛微微睁大,道:“什么办法?”
宁景淡淡一笑,眸色幽深,道:“和离。”
空气一静,这个仿佛禁忌一样的词汇,让柳静秋呆愣在原地,直到身后传来东西哐当落地的声音。
两人回头看去,正是柳二嫂,她手里搬着锅和盆,现在散落在地上,神情一片呆滞,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显然,刚刚宁景和柳静秋的话,她都听到了。
宁景眼中闪过一抹暗光,没有多言。
这确实是他权衡利弊后想到的办法,也最是干脆利落的做法,损失也最小。
只要柳二嫂还顶着柳二哥妻子的名头,她永远摆脱不了柳二哥对她的拖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劣迹斑斑的男人身上,只能让她脱下一层皮,离开柳二哥,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人,做回汪慧淑,她本来的名姓。
只是,宁景也只这是一个多大的挑战,对于汪慧淑这样从小接受着出嫁从夫的理念的妇女,逼她走出这一步何其困难。
而且,姜朝女子哥儿主动和离,是要坐三年大牢的,这又得脱层皮,非伤筋动骨不可。
宁景只是提出这个解决办法,究竟如何选择,要看柳二嫂自己。
三人都没有说话,柳二嫂牵强的笑了一下,蹲下身捡起锅盆,只是她慌乱的动作和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的内心。
宁景夫夫看着她离开,两人之间也沉寂下来。
柳静秋眸子恍惚晦暗,他的娘,就是死于和离制度。
他对他娘的印象很少,只记得是位很憔悴的妇人,但是枯朽的皮囊下有一双温柔坚韧的眼眸,那双眼睛看着幼小的他,满是不舍眷恋,最后还是于一个深夜永远合上。
柳静秋似乎又看到了那双眼睛,这让他感觉眼眶酸涩,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昂起头,看向宁景,道:“夫君……这样真的行么?”
宁景低头看他,目光触及他微红的眼底,他微不可察抿了抿唇,轻轻一笑,将柳静秋揽进怀里,道:“可行,只要二嫂想决定和离,其他一切有我。”
柳静秋的额头贴着宁景的肩头,良久他点点头,声音闷闷,道:“我相信夫君,我会去劝二嫂的。”
事情暂且定下决策,一家人搬进了新房,各自整理好房间,柳静秋也琢磨着如何和柳二嫂说这个事。
到了第二日,宁家新居前却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涂格。
宁景将人迎了进来,各自落座,倒上了茶水,道:“不知涂猎户为何而来?”
虽然这里只有他和涂格,但是他并没有点出涂格的真实姓名,上次只是为了刺激后者而已。
涂格是提着一个食盒过来的,因为之前柳和宜经常来给宁家送吃的,其他人家看着他提着食盒上门也不奇怪。
他将食盒放下,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宁景,道:“我夫郎这些日子在忙,不能亲自过来,让我托句话给宁秀才,柳二嫂的事他很抱歉,将她牵连了进来,这是一些补偿,希望能帮上忙。”
宁景接过,当场拆开一看,道:“这事我知道了,劳烦涂猎户转告令夫郎,事情让他照旧做,其余我来。”
这信封中夹着三张银票,皆是面额一百两,柳和宜也算是歉意诚恳。
涂格点点头,他也没有其他事,站起身来,忽然顿足,他沉默一下,道:“宁秀才,真的有前世今生么?”
宁景微怔,脑中思绪百转千回,最后他含糊其辞,道:“不如去问问阁下夫郎。”
涂格嘴角微勾,似是笑了一下,意味不明,道:“好,告辞。”
看着涂格大步离去的背影,宁景眸中显露沉思之意,良久,他眉梢一抬,失笑。
他这是被涂格套了话啊!
涂格是少年将军,做事从不瞻前顾后,对认定的事也不会多问,现在反而用求证的语气向他问话,其实是在试探。
而他先入为主,觉得涂格迟早会知道柳和宜重生的事,所以潜意识就以为涂格是在向他求证,其实不过是涂格套他的话。
不过这件事就是被套话也无伤大雅,因为这本就是宁景想让涂格知道的事。
而涂格出了宁家后,驾上马车,这是他这段时间弄来的银子买的,此外还将柳和宜答应给宁景的五百两银子也还清了,此外还多给了三百两。
在马车行到无人处时,从里面钻出一道黑影,像影子一样贴着车厢壁,向涂格行礼,“将军。”
涂格神色肃然,身上威仪全然不是普通猎户能有的,道:“卫七,调查如何?”
卫七一板一眼,恭敬的道:“回将军,根据属下等多日调查,去年四月后,将军夫人就性情大变,恍若变了个人,突然之间懂了许多东西,且对柳宁二家格外仇视,似有生死大仇,之后五次陷害柳家,使柳安易两次生意搞砸,柳安简落水一次,柳陈氏摔倒险些堕胎,最近一次,则是今年五月,柳静秋被嫁宁景。”
涂格脸色未变,声音淡漠,道:“还有呢。”
卫七道:“四个月前,将军夫人曾散播过宁景谣言,导致宁景被青山学院逐出,之后柳静秋曾主动找过夫人一次,此事还被夫人母亲知晓,后宁景回村,夫人和老夫人曾于夜晚去见过宁景,达成了某种协议,那之后夫人就不再动手。”
涂格眼眸微闭,马匹不需他驱赶,自顾自往前走着,许久,他睁开眼睛,道:“那,宁景呢。”
“今年五月,宁景回村,六月初被陷害和柳静秋成婚,此前其人一如往常,贪财好色,好逸恶劳,欺软怕硬,不论是和安村还是青山学院,对其评价皆是如此,然,六月十五后,将军您上门那次,宁景就不同以往,只其一直低调遮掩,旁人一时没有太大察觉,但最近却越来越崭露锋芒。”
“其在村中只是最近如此,然而据属下所知,宁景曾在七月之时和听风楼达成了话本交易,那风靡一时的白蛇传等话本皆出自他手,其还自称来自华夏,后他又去青花村营救了同窗冉书同,之后前去玉周城,在赏月会上一举扬名,成了望春楼正牌说书先生,也是现在闻名玉周及整个南燕州的,景先生。”
卫七顿了下,补充道:“其如今,似乎已入敦夙大长公主之眼,颇得公主欣赏。”
涂格眉心蹙起,指尖在腿上轻扣,良久,他淡声道:“卫七,你信这世上有天命之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宁景底裤都被扒光了(/≧▽≦)/~┴┴
第124章 共谋诱敌
宁景并不知自己底裤都要被涂格扒干净了, 不过自他主动揭露涂格身份时,他就想过有这么一天。
他们现在属于互相握有对方把柄,是一种互相提防又合作的诡异关系。
真正改变这种情况的契机在天灾之后, 涂格恢复大将军身份,不然在这之前,就算他们知道宁景不简单,也不敢轻易动他。
宁景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不觉得到时候自己就没办法和涂格抗衡, 他会在那之前爬上去,站到一个涂格乃至任何人都不敢动他的位置。
一晃两天过去, 和安村无事发生, 那些赌场的人也没有再来,甚至之前有村民在门口那条路上看到蹲守的壮汉也不见了。
这不仅让人疑惑,莫非之前那些人真的是假冒赌场的人贩子?
现在人贩子可真嚣张啊, 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来村里抓人!
一时, 村里不少人都达成共识,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村外人进村, 自称拿了什么卖身契抓人的,一概打出去,不然哪天危害到自家婆娘孩子怎么办!
而这一切, 都得益于宁寄出去的信和银子。
平遥县令拿银子办事, 还是非常稳妥的, 他只要发句号,透露个态度, 赌场老板就不敢造次, 别说柳二嫂的卖身契, 就是柳二哥欠下的银子不要都可以。
但是宁景只除了保柳二嫂卖身契的银子, 所以县令透露的意思就是让他们暂且不动柳二嫂,至于柳二哥,随他们。
所以,赌场还是在到处搜寻柳二哥的下落,没有再到和安村抓人。
这两天,宁家新房开始热闹起来,恬恬和柳玉霖还有三只小奶狗在宽大的院子里来回嬉戏,各种家具饰品搬来搬去,家的气氛逐渐浓厚。
宁景定在后天摆酒席,姜朝农村里乔迁都要请亲朋好友,邻里邻居来吃个饭,来新居暖暖房,增添人气,图个吉利。
他办完酒席,就要回玉周城了,最后说一个月的书,赚点银子回家过年。
只是,在回玉周城前,必须把柳二哥这件事处理了。
宁景和柳静秋的卧房地板铺的是楠木,花了大价钱,但是踩着舒服,宁景还打算等下雪了再铺上一层毯子,就算光脚穿都不冷。
柳静秋正把一副画卷挂上墙,那是一副浅淡的山水画,清浅的蓝绿色,让人看来感觉舒心。
他回头笑着对宁景道:“夫君,你看这样好看吗?”
宁景颔首,他们房间整体风格清雅宜人,一道屏风分为内外,内侧是他们的床,桌椅,衣柜,梳妆台等地,在窗口下还有一方软榻,下面是土炕,等下雪了可以烧上火,夫夫二人就能在这里煮茶看雪,看话本绣花。
外侧则是厅堂待客,也有土炕软榻,到时候可以和好友一起在这里谈天说地。
现在房间只差一些小物品装饰,这些可以日后慢慢补充,看到喜欢的,就可以买回家放上。
两人一起出了房,时间正午,厨房已经有浓郁的饭香飘出,这两天宋如赋和柳二嫂抢着下厨,宋如赋是职责所在,柳二嫂是感觉自己住在这里不能白吃白喝,不然宁何氏眼睛都要翻天上去了。
但是说实话,做饭还是宋如赋手艺好,最后商量柳二嫂择菜切菜,宋如赋炒,都有活干。
院子里,恬恬正带着柳玉霖捡地上的枯枝枯叶,后面三只小狗跟着,尾巴不停摇啊摇。
恬恬和柳玉霖都非常乖巧,也不知是不是他们母父和母亲叮嘱了什么,一个个不吵不闹,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小小的孩子还会知道拿扫帚扫地,结果抱不起扫帚,就看到杂物便捡起来,先问大人能不能丢,要丢就丢到放杂物的框里。
有他们在,院子里一直干净整洁。
柳静秋看到他们,心里就止不住的喜欢,蹲下来,对他们道:“恬恬,玉霖,和小叔叔一起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恬恬和柳玉霖一看到柳静秋,就如小燕子回巢一样扑过来,“小叔叔,小叔叔!”
恬恬小脸红彤彤的,她虽从小跟随母父颠沛流离,但是看得出宋如赋很疼护她,瘦是瘦了些,却干干净净,皮肤也好,现在穿着干净的新衣服,整个人像个换新了的小娃娃。
她身上的衣服是柳静秋拿了两匹新布给宋如赋,让他们母父孩子自己做几套新衣服,之前的衣服丢了,图个喜庆。
柳静秋也没有厚此薄彼,给柳二嫂也拿了布,让她给柳玉霖也做两套衣服,算他这个做小叔的心意。
至于他做这些,宁景自然是同意的,宁何氏有什么意见,也有他搞定,不过现在这个家基本听宁景的,宁何氏发表意见越来越少,显然明白只要宁景同意的事,她再怎么反对都改变不了,最多嘴里嘀咕几句,翻两个白眼。
不过,现在的宁何氏也没那么多闲心关注这点东西,她现在每天笑面春风,穿着城里买的新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天天出去和自己的手帕交耍。
早上让柳静秋给她们念念话本,教教字,下午则和姐妹一起闲逛,还乐此不疲拉人来家里参观,恨不得见人就炫耀她家的新房。
中午饭桌上烧了宁景夏天带回来的海鲜,味道鲜美的不行,另外还宰了一只鸡,加上青菜,卤菜,一桌子八个菜,比别人家过年还丰盛。
这也是宁景要求的,现在家里这么多人,都是需要补身体的。
尤其是恬恬之前和宋如赋都吃了不少苦头,五岁的孩子这么瘦小,饿的胃口也小,每次吃饭和猫一样,油多了吃了都会不舒服,足可见之前吃的东西有多少,且寡淡,现在只能慢慢养回来。
柳二嫂和柳玉霖倒还好,柳家生活算不得富贵,但也餐餐见肉,只是孩子还小,吃点好的总不会出了错。
最后是柳静秋,马上十七岁,但还是个孩子,宁景捏着他的手腕,总觉得还得多吃点长长。
不过这半年来,夫郎好像真的长高了一些,以前头顶和他的肩膀齐平,现在额头已经能碰到他的肩头了。
吃饭之前,柳二嫂照例盛出一碗饭,夹上菜,给柳老太送去。
以前在柳家,大房根本不会管柳老太死活,她衣食起居基本是柳二嫂在照顾,前两天柳二嫂伤心拒绝想回娘家,被宁景劝住,其一是真怕有人在村外抓她,其二就是放不下柳老太。
后来,她回去一看,果然大房根本不给柳老太送饭,幸好她带了过来,之后就一直在送。
柳老太脾气太犟,就算饿死,也不愿意去宁家住,这也是没办法。
宁景让柳二嫂把鸡腿夹去,房间里昨天买回来不少糕点,还有蛋糕,奶茶,水果,都装去柳老太那里一些。
吃过饭后,宁景则带着柳静秋驾车去城里,言说还要去准备些摆酒席的菜。
到了城里,他却是直接去了柳和宜的铺子。
宁景再见到柳和宜,感觉不过一个多月,其人气质就变了,锋芒毕露,隐隐有杀伐果断之风。
这倒是让宁景意外。
在他看来,之前柳和宜太优柔寡断,想报仇瞻前顾后,手段也是上不得台面,透着一股憋屈的小家子气。
现在,反而是洗尽铅华,整个人干净且凌厉,还隐隐透着股疯狂。
现在柳二哥的下场,就是柳和宜弄的手段。
柳和宜将宁景夫夫迎进后院,给他们倒茶端来了点心还有水果,一盘子新鲜苹果,在平遥城也不便宜,足可见柳和宜对他们的礼待。
宁景也没有废话,道:“柳安简在何处,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