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虽然很多年后姜朝也许能慢慢拥有自己的文明,但是不代表它不能接纳其他文化融入,文化之间本来就是互相流通,包容,最后相融的。
姜朝的先祖就很有先见之明,曾立训,姜朝海纳百川,不拒外者,博采众长!
实在是气魄,且对姜朝信心十足。
先贤自知姜朝输在文化方面,这却是和姜朝的地理有关,宁景不知姜朝之外的海域是何样,但是也听闻姜朝几乎是偏居一隅,海面上有一道天堑屏障,常年雷霆暴雨,进出皆难。
在七百年前,这片土地上还分立成许多小国,后来姜朝崛起,一同九州,成了这片土地唯一的主人。
而那之后,姜朝再想往外扩张,却发现自己就像独立在海洋之上,若再想接触外人,却是千难万难。
如此一来,姜朝却像是被迫锁国了一样,不仅是物资,文化流通也很难。
好在姜朝地域够大,各类物资不缺,生活倒算富足,就是精神世界颇为匮乏,这一点也只能靠时间和本土人们的智慧慢慢堆积。
每年,也会有外出航海的船只带来他国文明,只是到底不多,还有记载表明,姜朝之外许多地方的人还以部落而居,连文字都没有,相比较起来,姜朝已经算很先进了。
而这,也是姜朝先贤的自信。
那些先贤敢立言不拒外者,博采众长,就是不怕他国文化影响到姜朝子民,不怕被同化。
所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姜朝欲为之事,就是采他家之长,补自己之短,其中有风险,但是利益更大。
而华夏的文化输入到姜朝,对他们却是百利而无一害。
因为文化输入最怕的就是本国人民太过崇拜他国文化,从而导致人心不齐,一心向外。
但华夏在这个世界都不存在,华夏对于姜朝就像传说中的仙境,很美好但虚无缥缈。
这就像是有人想崇洋媚外,结果这个“外”都不存在。
姜朝就算全盘接纳了宁景带来的华夏文化,引得百姓争相追捧,也无所谓,毕竟华夏只存在于传说中,不能对姜朝产生一点威胁,但是华夏的文化却足够推动姜朝文明前进千年!
当然,这只是宁景单方面知道,而衡王敢开这个口,自然是从他的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曾各方面打听过华夏的存在,可是事事都只指向了宁景,唯二还可能知道一点“内幕”的就是宁景的同窗冉书同,此外就探听不到一点华夏的信息。
这实在是太过神秘了。
但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见,偶尔的时候会有他国人士误入姜朝领域,带来许多新鲜的事物和文化,而那些人也只有小猫二三只,他们消失后,那个国家的存在也就在姜朝消失,只留下一个名讳和一些文化落在书中。
衡王也想过,华夏也许是海域之外一个很强大的国家,但姜朝外面的海域是最天然的屏障,既阻碍了姜朝却又起到了保护作用。
就算华夏的存在对姜朝日后可能有危害,但那也是不知多少年后,两相比较下,先学了人家先进的文化再说,只有先强大自己才能不虚外敌。
而且,衡王很有自信,几百年来,姜朝的子民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自出生起就知道自己是姜朝人,他们的根牢牢扎在心底。
他国的文化固然锦上添花,迷人眼,但是最终只会同化在这片土地上,而不是侵占。
衡王定定看着宁景,道:“景先生,姜朝需要你,姜朝的孩童需要那些寓言故事,就像新生的花朵需要露水浇灌,那些寓言故事就是最好的养料。”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修下一章(哭泣)我再也不想崩文了
第189章 儿童图画(已修)
宁景哑然, 他确实被衡王的话说的有点热血沸腾,也由衷佩服衡王的格局。
不论是永安城之事,还是寓言故事, 衡王自始至终都是在为国为民,没有一点私心。
对于这样的人,宁景是敬佩的,想来没有谁不希望上位者是这样的人吧。
想到这个,宁景就有点想吐槽, 就目前他见识到的皇家之人,不论是敦夙大长公主还是衡王, 都是颇具气度风骨。
前者行事果决, 雷霆手段,颇有霸主之风,后者温文尔雅, 对事待人循环渐进, 为君则明,为臣则贤, 皆是不负皇家身份。
这两位就如此了不得,按理来说,能在这群人里脱颖而出, 登上帝位的皇帝该是更出色, 但就宁景目前接触到的种种事情, 却给他一种当今圣上毫无作为的感觉。
就如先皇逸帝那般千辛万苦扶持女子哥儿,好不容易筑起的大好局面, 一切欣欣向荣, 偏偏这位圣上等位后毫不作为, 任由局面回到从前。
当然, 也许是立场不同,当今圣上可能也是偏向守旧派,所以才如此,不过若他是守旧一派,逸帝能选他当太子,也挺迷惑的。
但事情诡异就在如此,圣上若真的偏向守旧一派,那本就根基不稳的革新派早就没有立足之地,偏偏现在还能和守旧派斗得旗鼓相当。
其中,圣上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他像是甩手掌柜,谁也不帮,任由他们斗来斗去,而他坐山观虎斗。
只是,这样做对他有何好处呢?
只能任由二派斗争,搅得满朝皆乱,上下不宁罢了。
但这些也不是宁景能管的,他最多只能肺腑两句。
对于衡王的两个要求,宁景表示都没有问题,只是这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就比如张三的故事,总得让他回去查查资料,慢慢编写,之后还要找人补充评看,一起完善。
再则,寓言故事想编写成册,如衡王想的那样出版发行,也得宁景一个个慢慢写。
而且宁景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既然要做这两件事,他自然要做到最好,不会马虎行事。
既然是儿童读物,那定是要设计的适合孩子看,几乎是瞬间,宁景就想到自己前世的那些图画本,孩子对于图画的兴趣绝对比文字高,而且图画更能给人具体的画面感。
宁景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衡王听,并且顺手从袖中拿出柳静秋给两人画的一对Q版画,这画像在前世可以说是“情头”,宁景也是常常带在身上,偶尔会拿出来看看,心里熨帖。
衡王看到这种画风奇异但是又十分童趣可爱的Q版画也是十分新奇,听宁景的意思,想用这种画给寓言故事插图,也是连连点头,心中深深觉得这件事找宁景是找对了。
接着,两人关于出版寓言故事一事商议了许久,互相交换主意和想法,这一聊,就顺便吃了个午饭,若不是宁景见时候不早,自己夫郎还在外面等着,便先告辞离去。
衡王还颇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也不好拉着宁景不放,只能让他先离开,却约好让宁景多在听风楼住一段时间,不用急着离开。
王爷相邀,宁景也不敢不从,只能点头应下,然后便起身离去,苏先生见状也跟着一起出去。
苏先生自然知道宁景是为了什么而来,其实上次宁景已经告诉他们,现在自己一家人定居在玉周城,日后可能来往不便,他们也是闻弦知意,表示可以把分成给他寄到玉周城。
本来也是准备这两天寄过去,不过临时衡王过来了,又表示要见宁景一面,他们算着宁景的行踪,知他可能会路过平遥城来顺路取,所以也没有寄,等宁景上门。
宁景跟着苏先生去拿了这两个月的分成,一看居然还不少,足有二千六百两。
苏先生笑道:“没办法,奶茶店生意越来越好,有一事也不瞒宁先生,楼主说平遥城开这几家已经足够了,他有意去隔壁几城也开两家,这银子嘛,赚多少都不嫌多,当然,卖出去多少,照样给宁先生算分成,一文钱都不会少你的。”
现在他们上头的主子明确很欣赏宁景,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自然也会来事,若说以前宁景和他们合作还要担心一二地位不平等,被人吃黑,现在就是“一家人”,就算奶茶店生意不好,他们也不会少了宁景的这份银子。
拿到银子,宁景空虚的荷包再次充盈起来,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欠着钱呢,这二千多两留一些用,其他的去还债,剩下还欠一些,也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清。
他在这里耽误颇久,柳静秋一直在一间院子里等着,伺候的侍从也上心,服侍他用了午饭,又给他上了茶点水果,拿了话本给他解闷。
院子里的桃花已经谢去大半,只余几点粉红,枝丫上绿意浓厚,处处透着春意。
一身蓝衣的柳静秋斜依着躺椅,眼帘半阖,似在假寐,手中翻开的书页在风中轻轻翻飞,不时风大一点就发出哗哗的声音,听着很是安和闲舒。
宁景悄悄走过去,俯身看着柳静秋的睡颜,清风拂过,柳静秋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就调皮的在他脸上撩拨,乌色的发衬着雪白的皮肤,透着一股清冷干净的美。
柳静秋安静的时候,实在有距离感,让人看着不敢亲近,却又想靠近,努力得他一眼青睐。
可惜,这美人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除了,在他夫君面前,柔软的不像话。
宁景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由失笑,还以为这人在闭目养神,没想到是真的睡着了。
他的夫郎,最喜欢睡觉了。
躺椅的空间很宽敞,春末夏初的温度和风实在宜人,左右现在手上也没有急事,宁景也感觉有些困倦。
他翻身躺去里侧,将柳静秋顺带一揽,抱入怀中,微微低头,埋入后者发间,嗅着熟悉的清清浅浅的淡香,手搭在他的腰间,顺着腰线上下轻抚。
柳静秋被这动静弄醒,但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他也只是微微睁了睁眼睛,就把脸埋在宁景颈窝里,柔柔的蹭了一蹭,便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宁景感觉到他的动作,轻轻笑了笑,贴近他的耳边,低声道:“小猪~”
柳静秋安静了一下,抬手轻轻捶他一下,用鼻音“哼”了一声。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为夫的么?”宁景含笑的声音贴在他的耳朵响起,麻麻酥酥的,让柳静秋耳朵不禁抖了一下,耳尖微微泛红。
柳静秋沉默了好一会儿,宁景也不急,右手和他十指交握,细细摩挲着他的手指,漫不经心把玩着。
许久,柳静秋微微抬起头,目光看向宁景,那眼神欲语还休,似难以启齿,宁景也不催他,只是眼眸含笑,灼灼看着他。
“……夫君,你是最好的。”
宁景看着柳静秋一脸小心翼翼的体贴,似是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伤到了他,不禁闷笑出声。
他怎会不知柳静秋的脑瓜子在想什么,怕不是以为他不能人道,毕竟成婚一年还没有圆房,之前柳静秋不开窍也就罢了,最近才知道真正的圆房是何模样,他心里肯定会一番胡思乱想,再看这个反应,十有八九是给自己扣了“不行”的帽子。
宁景将人翻身抱在怀里,压在他身上,两厢重叠,紧密无缝,手顺着夫郎的腰滑下去,不得不说,夫郎看着高挑消瘦,但是该有肉的地方还是一点都不吝啬长肉,软软绵绵,手感极好。
宁景往下压了压他的臀,笑了笑,侧低着头,贴近他的耳朵,道:“不是不行,是你还太嫩了。”
他说罢,含住眼前莹白的耳垂,轻轻咬了咬,他温热的呼吸所到之处,一片粉色迅速蔓开,还有泛起一阵细细的鸡皮疙瘩。
柳静秋感受着和自己贴合的某个部位,只觉得全身僵硬,又微微发软,一动不敢动,尤其是宁景还一手圈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还压着他,两人紧密的贴合,对方身体的反应毫无保留的传递过来,那样明显,那么灼热。
他的身体不由轻抖了一下,脑子又开始晕乎乎,偏偏耳垂处传来湿热的感觉,偶尔力度重了,就有些刺疼,让他又瞬间清醒。
这,太煎熬了……
不过,柳静秋也意会到宁景的意思,他咬住下唇,清冷的眼眸里泛起涟漪,像雨水溅落荷塘,打破了一池宁静,荡起微波。
他道:“我才不嫩,我成婚本就晚了别人一年,寻常人家如我这般年纪的夫郎,孩子都一岁……”
他声音有些虚,但转念一想,有什么好虚的,他们是明媒正娶的夫夫,聊这个话题是多正常,他用不着表现的那般羞涩,他又不是未婚的小哥儿。
于是,柳静秋目光直白大胆起来,看着宁景,道:“夫君,你若是有什么隐疾,我们就一起去瞧一瞧,好好治疗,不要讳疾忌医,对外便就说是我的问题,只娘那里……还是需要夫君去安抚一二,静秋不会介意夫君任何,夫君待我千般好,我只想一直陪着夫君,从青丝到白发,从年少到苍老,生同衾,死同穴。”
宁景定定看着他,心口如灌入一道热流,滚烫的让人不知所措,却又感觉从头到四肢都在被动发热。
柳静秋平时是个内敛的人,别说花言巧语,他连话都很少,不是说他高冷,而是有些人天生就不爱说话,更喜欢安静做自己的事,或是用眼睛默不作声观察着这个世界。
而唯有面对宁景时,柳静秋才不吝啬去说那些悦耳的情话,不胜其烦的一遍遍表明自己的心意。
喜欢和爱意从来不是需要隐藏的东西,尤其是两情相悦时,哪怕再内敛冷静的人,都想让心上人知道自己满腔的欢喜。
当然,就目前这个场景,柳静秋说那么好听的情话,只是为了安抚宁景,用他坚定的话语和爱意表明,不管宁景有何隐疾,他都不会离开他。
宁景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道:“真的没有。”
柳静秋眉头微皱,神色说不上不信,只是狐疑,他道:“那夫君为何不碰我?”
他犹豫了一下,认真的道:“我、我看了那个书,上面那些内容,我们有些做过,有些……就没有,书上说,要是不做全套,是不能有宝宝的。”
其实是柳鱼璃告诉他的,但哥儿之间私密的话,肯定不能在他夫君面前说的,不然显得他们好孟浪,以后见面都尴尬。
他咳一声,眼神飘忽了一下,道:“那种书,我在夫君以前的书房看到过,夫君应是懂那些的。”
宁景沉默了一下,他发誓那些书他真的没看过,不过他本来就懂床笫之事,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只是他有一些疑惑。
宁景抬起手,为柳静秋把腮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含笑道:“夫郎为何如此执着此事呢?”
他觉得自己看人不会错,柳静秋不是贪欢之人,甚至有点性冷淡,但是却于圆房这个事上比他还上心,有些奇怪。
这话却让柳静秋莫名其妙,他满眼都是宁景,歪了歪头,道:“你是我夫君,没有其他隐疾,却不碰我,这让静秋怎能不多想,夫君不碰我,那想碰谁呢?”
宁景:“……”
柳静秋越说心中越是决定要刨根问底,他和宁景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也曾坦然相见过,也互相疏解过,说明宁景是个正常男人,也有欲念。
那这更加可疑了,既然对他有想法,为什么不落到实处,次次都是如隔靴搔痒般。
他们是成婚了的夫夫,又不是野鸳鸯,有什么想法不能付诸行动,还要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
再者说了,宁景不和他行夫夫之事,还想和谁去!
莫看柳静秋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但他只要一想宁景和别人做他们俩之间的那种亲密的事,他就坐不住了,心头针扎一般难受。
他一点都不大度,虽然他对自己的娘没有太多接触和印象,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性子天生随娘,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若宁景不碰他,却和别人浓情蜜意,那他再爱宁景,也会忍痛抽身离去,就算如他的娘那样为此付出性命,也不悔。
但是,在此之前,他会用尽一切方法去试着挽回宁景,直到看不到一点希望,他会捡起仅剩的尊严,让自己尽量体面的离开。
柳静秋心中决绝,却不知自己眼底的紧张和胆怯,他真怕宁景回答出让他接受不能的话,就像他刚刚手中的那个话本,两位主人公年少情深,互相扶持,从贫困到富裕,最终却是相看两厌,劳燕分飞,他身边妻妾成群,儿女绕膝,她却形单影只,孤独终老。
宁景将柳静秋神色中的细微变化看入眼中,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将人拥入怀中,给他无声的安抚和依靠。
“瞎想什么呢,为夫只有你一人,今生也只想和你白头到老,等你我都白发苍苍,我也依旧会采一支花送给你,也只送给你。”
他抚着他的耳边,声音轻缓温润,“因为想和夫郎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我就要更珍惜夫郎的身体,医书上说,人一般要长到十八岁到二十岁,身体才算发育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