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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寓风)


卢栩继续道:“等设计好我找个人帮我刻成木板,用几张印几张,那样就全都一样,整齐好看了。”
颜君齐默默想着,模样一样的表格,一天一页,最后汇总起来也无比方便,他大致有了想法,只是不知道和卢栩想的一不一样,“等明天我画给你看。”
“好!等弄好了我给小轩他们也看看。”
卢栩筹划着等把事情都弄清理顺,做好模板再问卢轩愿不愿意管。
卢栩问:“我不在这两天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颜君齐:“没什么事,就是二叔说想在村外另起间屋子。”
卢栩:“二叔?”
他一想,如今二叔还住在老宅,和爷爷奶奶四叔四婶一家挤着,的确房子小了点。
卢栩:“他说想盖哪儿了吗?”
颜君齐:“听说是在你家旁边。”
卢栩一听,心下惊喜,“那他可得赶紧占!”
如今村里回来的人多,许多还是年龄不小的光棍,等大伙都安定下来指定都要忙着盖房子娶媳妇。
虽说他家和颜君齐家在村边又挨着山,但山脚下那片空地离溪水近,也还算平坦,将来一定也是抢手的地盘。
卢栩又悄悄和颜君齐八卦唏嘘一番二叔过年宅在家里不出门,要么就天天一个往山上去,躲着惠香姑姑一家避嫌。
“二叔说替我去趟北边,我打算等理顺了手头的事就凑一个商队,去北边买羊!”卢栩还惦记着他的宏伟计划,默默先给二叔预定一个领队当着。
颜君齐对此却不太乐观。
但见卢栩说得眉飞色舞,他也没出言打击卢栩。
卢栩灌两口酒,喝着喝着又忽然想起白天去南边某个村子送杂货在那看见有人用蛇泡酒,又兴致高涨地和颜君齐分享这两天听到的大公鸡大战偷蛋蛇的八卦。
“他们说那只公鸡有这么大,冬天还啄冬眠的蛇来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等我买了山,不只要养鸡养鸭,我还要再养几只鹅,听说大鹅狗都害怕!”卢栩又天马行空地说着,还聊起怎么听果农的建议,转头忽悠县令。
“等过个几年,咱们在家门口就能吃上现摘的新鲜果子了,到时候我就拿着筐子,领着卢舟、腊月他们去树上摘,春天吃葚子,夏天吃桃,秋天吃苹果,从春天吃到秋天,想吃多少吃多少!”卢栩满眼向往,“县令大人说要派人去勘察,也不知道去了没有。”
颜君齐:“去了,昨日就去了,里正还想问问你怎么官差到村里去了呢。”
卢栩嘿嘿笑,“县令大人就是靠谱!”
随即他又为银子发起愁来,“也不知道买山多少钱一亩……”
卢家村山连着山,那可是好大好大一片。
如今地价便宜,一亩良田均价在三到四两,不知道一亩山地多少钱。
卢栩目光灼灼地问颜君齐:“你说我先占山后付钱,大人能答应吗?”
颜君齐想了想:“也许可以。”
卢栩惊讶:“真的?!怎么说?”
颜君齐:“如今你一年能赚多少钱?”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秉烛夜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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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出主意
卢栩和颜君齐谋划了一晚上如何说动县令给他赊账,还口算了一晚上观阳联盟和他的食铺一年预计赚多少钱。
算来算去,无论如何也不够买山。
颜君齐帮他梳理,“你想扩张河运,在整个观阳接受船帮遗留下的空缺,就要再招人、造船,还有你的杂货铺,开一家少说就要压几十两银子,如果再想扩大,依旧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就更别说你还想联络一个北去的商队。”
卢栩眼前一黑。
颜君齐又安慰道:“不过这些都是赚钱的买卖,过个一年两年,都能赚回来。”
卢栩并没有被安慰到。
他皱眉一想,从前开杂货铺成本都是裘虎垫钱,后来赚的钱先抵扣成本了,但其实都还没赚回一半来。
怎么算,他都还欠着裘虎他们好多钱。
往永固县去的商队更要组建。
卢栩不怎么甘心道:“要不,我先不买山?”
颜君齐继续替他算,“眼下所有生意里,最赚钱的船运和食铺,杂货铺也很赚钱,只是你选的方式开始时投钱太多,需要徐徐图之,不出几年,一定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卢栩连连点头。
他爷爷就开着杂货铺呢,能赚多少他心里大概也有数。
这是笔看着不起眼,但却是细水长流稳赚不亏的收益,尤其是他们铺的铺子广,一小笔一小笔攒下来,积少成多,一年可是不少钱呢。
颜君齐道:“其他的如不出意外,也够抵掉工钱和其他的开支。眼下形势一片大好,只是我们着急用钱。”
卢栩再点头,思来想去道:“我看,我还是得多研究点菜谱,多加盟些餐馆,今年先朝他们预支分红再教做菜,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颜君齐:“嗯。”
卢栩叹气:“我觉得也是。”
百分之三的股虽然不多,但先让人家掏钱学艺和先学手艺赚了钱再分红,这感觉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要是直接卖菜谱呢?
卢栩想来想去,还是不太愿意。
一来,他也不知知道一道菜到底值多少钱。
二来,谁都教想必也卖不了高价。
如果想卖高价那就得垄断,往一个酒楼卖一两道菜,来钱倒是快了,但那两道菜就不能往别处普及了。
这些菜又不是他琢磨的,他也就是菜谱的搬运工,这么卖他有点心虚。
入股拿分红每年教十几道菜,这已经是现如今他能想到的最双赢的普及厨艺方式了。
卢栩:“唉……赚钱好难啊……”
颜君齐瞧他发愁的模样无声地笑。
别人说赚钱难可信,卢栩这么说在观阳可没什么人相信。
如今谁不觉得他无限风光?恐怕全观阳都觉得没比卢栩更会赚钱的后起新秀了。
还没一年,他从一穷二白到偌大家底,他再觉得赚钱难,别人都不用过了。
他难,其实只是因为他要钱太急了。
给卢栩三五年,他自己就能拉起足够的人手去永固县,但眼下观阳联盟无论人和钱都还单薄,这一切都因为他积累的时日还太短。
不过未来嘛……
是没人觉得他会比船帮差的。
观阳的百姓这么觉得,县令大人相比也这么觉得。
也许他瞧着卢栩的势头,会比卢栩对自己更乐观。
颜君齐缓缓道:“说来,你买山要做的其实对山并无影响。”
卢栩没听明白:“啊?”
颜君齐:“种树、养牲畜,既不会破坏山貌,也不影响他人。”
卢栩还是没明白,傻傻应一声:“啊……”
他又不是要炸山开矿,挖煤刨坑,就他们这点儿人,就这么落后的农具,他想刨个树都要忙活半天。
他能怎么破坏?
难不成放火烧山?
那不是既破坏自然,又要牢底坐穿吗!
颜君齐见他犯起迷糊,只得继续解释:“既然对谁都无害,那又是片并不碍事的荒山,我们为什么不先用上三年再付钱?”
卢栩怔了怔,也反应过来了,“对啊!我就养点鸡鸭,种种果树,既不阻拦别人上山砍柴打猎,也不挖矿炸山,还不妨碍别人过路,荒着也是荒着,我三年后付不上钱县令大人再收回去嘛!我折腾三年,就是到时候真付不上钱亏的也是我而不是别人,我肯定要想办法付钱的!”
卢栩一下子被点醒了。
他要买的又不是什么名胜古迹千亩良田,就是个谁都不妨碍谁都不占着的荒山!
闲着也是闲着,有什么不能给他折腾的!
卢栩思路清晰了,得寸进尺道:“你说我和大人说五年他会同意吗?”
颜君齐哭笑不得,“五年大人怕是要卸任了。”
“哦!”卢栩失望,忘了这茬了,“那就三年吧!”
赶紧把钱交了敲定好,省得换了县令不像如今的县令大人这么开明清廉,夜长梦多。
卢栩又拉着颜君齐帮他算算他三年能赚多少钱,这样等去见县令大人他好决定买多大的山。
他们俩就这么一直聊一直算,直到卢栩那半瓶酒喝光,卢栩微醺犯困眼皮子直打架,脑子也浆糊成一团,他才昏昏睡去结束话题。
卢栩迷迷瞪瞪,满脑子都是银子银子银子,只在银子缝隙闪过两道疑问:“怎么君齐比我还能熬夜”“他是不是没怎么喝酒”?
只不过他还没想明白,就困到两眼一闭呼噜响起,全然没意识了。
等卢栩睡饱了醒过来,外面天才蒙蒙亮。小仓库没窗户,比外面还黑,火炉子里柴火燃尽,屋内一片清冷漆黑。
卢栩缩缩脑袋,不想出被窝,一动忽然感觉到身旁的热源,这才想起来颜君齐也在。
他借着从门缝透过来的一点儿光亮看,颜君齐整个头都缩在被子里,就露出一点儿乌黑的发顶。
卢栩憋笑。
他从前也常在颜君齐家蹭住,那时候他睡得四仰八叉,颜君齐可从来是规规矩矩,睡觉时候什么样,睡醒还是什么样,头发都不乱,哪像现在,缩成个团团了。
卢栩没再赖床,穿上棉袄棉裤下来点火生炉子。
颜君齐听见动静,从被窝里钻出来,迷迷糊糊睡眼惺忪,头发更是乱乱地四处飘,被火光一照,活像个炸毛猫。
卢栩笑得前仰后合。
颜君齐要起,卢栩拦他,“你再睡会儿,等屋子暖和再起。”
冬天的幸福不就是睡懒觉?
现在他们在县城,颜君齐到县学抬抬脚就到,又不用一大早起来坐船,能多暖和一会儿干吗要起来受冻。
颜君齐朝他笑笑,就真缩回去了。
不过他也没再睡,而是趴在被窝里看卢栩生炉子。
卢栩生好火,往陶锅倒水放到炉子上,烧洗漱用的热水,“早上吃什么?我随便做点儿还是咱们到店里吃?”
卢栩翻腾着食材篮子,“菜干,鸡蛋,要不我做个疙瘩汤?”
颜君齐没意见。
卢栩洗漱完守着炉子开始做饭,且十分讲义气地把饭碗端进被窝,让颜君齐在被窝里吃早饭。
等他们吃完饭收拾好,颜君齐还帮卢栩收拾了好一阵东西,才到他去县学读书的时间。
这宽松的早上让卢栩无比心动,“你说我是不是该在县学旁边租间房子,把卢舟也带来?你们俩也不用顶风冒雨地起那么早。”
颜君齐注意到关键词:“我们俩?”
卢栩丝毫没察觉哪里不对,兀自纠结着:“对啊。就是不知道我娘他们愿不愿意来,腊月在这边也没有玩伴,别人找我娘学绣活也不太方便……”
卢栩边说着边给颜君齐递书包,“等回家再和他们商量。”
颜君齐笑笑点头,拎上书包心情大好地去书院。
送走颜君齐,卢栩把杂货铺店门打开,开始营业。
早饭一过,观阳县热闹起来,从观阳往各个村镇出发补货的船只从杂货铺取货,从各个村镇出发的船装好昨天新收的货物往杂货铺来。
将杂货装上车,卢栩也将铺子交给留守的伙计,自己随船往各个镇上跑。
等随船回来已经是下午,卢栩饿得前胸贴后背,把新收来的东西放到杂货铺仓库,领着人直奔食铺吃饭。
他进了店屁股还没坐稳,那些在卢记食铺聊天喝茶的四邻也纷纷开始朝卢栩抱怨:“小卢,你哪天回来炒菜呀?”
他这儿从早到晚都烧火,屋子里暖和,许多在家也是闲着的都跑来他铺子里取暖聊天,还有人端着箩筐领着孩子,来他铺子里做针线活。
脸皮薄的,免不了要点些吃食,半晌午吃主食不合适,一直平平淡淡没怎么火起来的饮品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开始来生意了。
寒露喜欢捣腾这些,过年又跟卢栩新学了几样小零嘴,这会儿店里麻花、撒子什么的已经上架。
这些比点心便宜,又能充当糕点的小零嘴都成了下午茶标配。
这会儿就有客人正在吃撒子,一桌人点一盘能吃一下午,不买饮品的话,无论是自备茶叶还是就要碗热水,卢记是不收钱的。
他们正吃着撒子,商量要不要来点麻辣烫,卢栩正巧就回来了。
顿时他们就开始抱怨了。
麻辣烫、打卤面好吃,天天吃也腻啊!
“就是!这天天煮面像话吗?”
卢栩一口咬下去小半个烧饼,含糊不清道:“不是还有饺子馄饨么?”
“我家里不能包么,我非跑你店里吃什么饺子?”
卢栩回怼:“我们有煎饺、锅贴!”
反正都是熟客,也不怕被怼跑。
他们笑闹着,从周边县里想学手艺的厨子闻讯也赶来了。
他们有人没过十五就来了,在观阳住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等到卢记食铺开张,卢栩还天天见不到人。
这会儿可算逮住了。
“卢当家,我们是……”
卢栩一听口音一看样貌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在这时代能吃白白胖胖的,不是地主就是厨子嘛!
卢栩热情招呼,“坐坐坐,想学菜是吧,好说。”
卢栩拿出十二分热情欢迎他们,他正缺钱,这就有人送股份上门了!
卢栩灌一口汤叫卢文从货架下面拿合同,上面有详细的文书和已经教过的菜单。
这买卖他熟啊,模板都是现成的,卢栩也不废话,拿着合同就开始念,主要强调那百分之三。
来自各地的厨师、掌柜、老板们面面相觑,这是不是太简单了点儿?这是不是草率了点儿?连他们是谁都不问问就要签文书了?
他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他们县/镇上捂着当宝贝的菜谱就这么随便往外卖?这不会是个骗子吧!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卢栩这青葱的面貌,顿时就有点犹疑。
卢栩才念到一半,县衙也有人找来了,说县令大人要见他。
卢栩咕咚咕咚把汤喝完,一抹嘴对同行们热情道:“正好,那咱们一道去县衙签文书吧!”
“不!”众人道。
卢栩都抬步要走了,一听猛然一顿,“嗯?”
“不急!”圆滑的马上补道,“卢当家先忙,咱们不着急。”
“啊?”卢栩茫然,他们一个个看着挺着急的呀,怎么又不急了?
“我们想先尝尝卢当家的手艺。”不够圆滑的马上就直说了。
“哦。”卢栩也没怎么当回事,一想,的确不能太着急!“也对,小文,你一会儿问问他们都是哪个地方来的,看看咱们单子上名额满了没有,一个县城三家,一个镇一家,别重了。”
说完卢栩风风火火跟官差走了,留下众厨师们猛地一激灵。
刚刚还十分友好的气氛荡然无存,他们相互警惕着,这些人都从哪儿来的来着,不会是竞争对手吧!

卢栩猜县令找他八成是买山的事有消息了,到了县衙还真是。
县令让人把卢家村附近的山都勘察测量好了,问问他想买哪座山。
卢栩拿着示意图,不禁佩服县令就是县令,多效率!
因为荒山难入,山上也许还有野兽,勘察的官兵也没勘测太仔细,只是大致测量好方位、走势、山况,至于究竟有多少亩,反而是大略估算一个数。
卢栩原本心理预期山地会比良田贵,毕竟还有海拔高度,平面一亩,到了山上有个斜坡什么的,地表面积指不定要多少亩呢。
不过县令给他的报价是一亩三两白银,也就是良田中的低价。
他仔细一想,明白了。
这定价八成也跟勘测的东西有关——
人家勘测了物产、矿石,包括有没有什么名贵的木植、药材等等呢。
卢家村附近,还真是不值钱的野山。
不过勘测虽然不怎么详尽,但他开发途中发现山下有金银铜铁这种矿石,还是得上报国家的。金属矿可明确不许民间私有,偷藏不报要杀头。要是发现了什么玉石宝石之类的,那就算他人品好,撞大运了。
这种运气也很难撞到就是了,他可没听说过观阳有什么宝石矿。
卢栩看着那张示意图,没说自己要哪儿,而是先和县令讲起价。
说辞还是他昨晚和颜君齐商量的那一套,不过经他之口,又融入了不少真诚的花式彩虹屁和展望预期。
比如,他扬言要修一条从卢家村通往观阳的山路,就是刚刚想到的。
“等果子长成,从山下直接推车运到观阳来,就不用来回往船上搬运了!”卢栩说得无比豪迈。
县令吃惊,卢栩一番话他哪会听不出言外之意,说白了就是现在没钱,能不能缓缓再给。
他都没钱,还敢大言不惭要修山路?
县令道:“你可知朝廷征徭役修路需要多少人丁,修多少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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