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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成名(图南鲸)


他现在有钱了,再也不用拖舅妈的病情了……是了,拖,是一开始他拖着陈春的病久久不去治,所以现在才复发了、才转移了。
拍照声围绕着他,有人好像在说“他怎么哭了”。
江堰被挤着、忍着、强撑着,直到他看到了顾商的名字,他想伸手去捡地上的手机。
有人先一步地拿起给他,他想道谢,可他连视线都是模糊的,应该是个女孩子,在问他没事吧?
很大的事。
他接通了,然后眼泪流得更凶了,他宛如终于找到大人的走丢小孩,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围墙都崩塌了。
顾商好像沉默了几下,问他:“你在几楼。”
江堰不知道。
顾商不用知道答案了,一进门就看到五六个医院的保安往三楼赶,他跟着上楼,看到三楼里三层外层地包着。
医院的保安只管疏散人群,不管艺人保护,顾商看到江堰就这么呆呆地站着,被逼到了角落。
好不可怜。
SKS的安保还没来,顾商等了一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他挤开一个又一个人,闻着一阵又一阵恶心的味道,终于来到最前边,身上的衬衫都变皱了,顾商直接揽过江堰的头抱在怀里,不让别人再拍小丑一般拍照了。
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江堰似乎有了反应,他脑子现在仍然是麻的,像无数蚂蚁包裹着头颅啃食,他呐呐地喊:“顾……唔。”
顾商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出名字。
站在顾商旁边的那个女生好像是A的粉丝,一直帮忙着挡住人群,不让江堰被挤到,她看到了顾商,对上那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愣住了,反应过来后甩了甩头,连忙问:“是江堰的家人吗?快带他走吧!”
那张脸潜意识地让女生觉得顾商不是公司的人,如果是早出道了。家人就完全可以解释,毕竟基因是强大的。
顾商心烦意乱,此刻只想把SKS的人炒了,效率那么慢,现在还没到,他压根没听清女生在说些什么,胡乱地点了下头。
他提前联系了医院,空出了最近的一间房,顾商同保安一起带着江堰去到那里。
关上门,一切都安静了。
听门外的动静,SKS的安保到了。
江堰一直埋在顾商的怀里,平时那么大一只,现在就像个大鹌鹑。
很快,顾商也通过秘书知道了江堰失态的原因,他看着秘书发来的那行字,似乎想起了什么,半晌,他回复道:“找最好的医生过来。”
江堰的脸是麻木的,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动作便是抱住顾商的腰,他一说话眼泪就涌出来,“顾商,顾商……”
顾商懂这是什么感受,懂失去亲人的感受,懂毫无援助的感受,懂身体各种反应不受控制的感受,这些他通通经历过。
他捧住江堰的脸抬起,后者什么表情都没有,只睁着眼睛流泪。
“没事。”顾商亲了亲江堰的额头。
或许是两人又有多了一件相同的、有所联系的事件,所以顾商对江堰,起码此刻的江堰特别怜惜。
门外的围观群众被赶得差不多了,周遭重新安静下来。
顾商任由江堰抱着,这个情绪一时半会无法平静,最短最短也得要个两三天,现在应当是处在不相信的阶段。
江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勉强可以说稍长些的句子了,“顾商……我舅妈,说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
“嗯。”顾商知道,这是骗人的,医生一开始往往会先说最理想的结果,实际上的时间可能一半都没有。
江堰说完,又没了声。
这时,原本在城市另一头的经纪人匆匆赶来,还带了口罩帽子,经纪人早就听说了有人先行带着江堰离开,此刻见到顾商,还是禁不住懵了,“你是?”
江堰的家庭信息不对外公布,但他可是知道的。
特别是,现在两人如此亲密的姿势,他带了江堰近两年,可没见过江堰同哪个成员搂搂抱抱啊。
顾商懒得解释,只扔出来两个字,“私事。”
经纪人噎住。
顾商毫不客气地拿过口罩帽子,帮江堰戴上,“我先去看下你舅妈,问问医生怎么说。”
江堰没有什么意见,全程如同顾商的一个挂件。
顾商第一次见到陈春,后者骨瘦如柴,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同资料上那个淳朴笑着的女人几乎没有一毫相似之处。
江堰已经连看都不敢看陈春了。
顾商给陈春升了个VIP房,还请了个护工。
医生在旁边,又重新讲了一遍陈春的情况,“患者的身体比较虚弱了,抗病力和抵抗力都比较低,目前不太建议直接手术。”
顾商听完,做了决定,“嗯,先化疗吧。”
全部弄下来,都快接近下午四点了,顾商真的得回公司处理堆积的事务了,他同江堰道:“你在这陪你舅妈。”
江堰现在听到舅妈两个字心脏就疼得像被攥紧一般,他握住了顾商的手,死死地握着,“我不要……我要待在你身边。”
顾商知道江堰现在是在逃避现实,甚至让江堰看着陈春都是一种残忍。
亲人的噩耗,能让世界上最强大的人都为之歇斯底里,更何况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可顾商却道:“不可以,江堰,你舅妈现在需要你陪着。”
江堰没有说话,也没有松手,只看着他。
“你不用做什么,”顾商道,“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用陪着就好。”
良久,江堰似乎才终于理解了对方的意思,他说“好”,又说:“顾商,我难受。”
顾商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温柔与耐心都用在这了,都不像顾商了,要是岑青在这,指定能吓掉大牙,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晚上允许你来找我,秘书会来接你。”
江堰终于肯松开手,就是仍然呆愣着。
顾商看着江堰,心里又叹了一口气,他忽然抬手扇了江堰一巴掌。
江堰被打得偏过头去,因这一点疼痛,他的瞳孔不再那么涣散。
顾商冷下声音,“江堰,清醒一点。”
这样的状态,江堰不可能还有心思进行活动,再加上目击的人太多,消息未能完全压死,SKS顺势发了公告,说A成员江堰因私人原因暂停所有活动。
大家都表示理解。
秘书被吩咐留下来照看着,顾商从秘书处得知江堰勉强振作了起来,从头到尾都没有掉链子。
患者化疗进行中和结束后都是清醒的,陈春比江堰还痛苦,身体精神双重折磨着。
江堰眼泪已经流干了,他听着陈春的哭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舅妈,没事,没事的,医生说积极治疗会好起来,不要放弃好不好。”
等陈春睡着,江堰又重回了那浑浑噩噩的模样,他坐着发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足足大半个小时,江堰没有变换过动作,连头都没动一下,直到他不知道被什么惊醒,同秘书道:“……我要去找顾商。”
“玩个小情儿把自己玩得全网皆知,真挺能耐了!舒婷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
舒婷,顾业山后娶的那个小姑娘,只比顾商大五岁。
“怎么不把你自己的脸也遮住!你叔伯叔父都跑来问我,丢不丢人!”
消息没压住,强压只会让人越发怀疑,顾商和SKS就随着去了,只控制大众舆论。
因此顾商护住江堰时被拍了不少照片,他那张脸、A的热度加上艺人进医院这件事,可谓是毒上加毒。
“A江堰在医院流泪不止,怀疑家人出事”这个标题在热搜上挂了一天。
一点进去话题,最火的那个帖子便带着顾商的照片,最后是顾业山出面,才将全网有关顾商的消息都删了。
顾业山声音冒火:“还搞英雄救美那套是吧!正山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没有人应答。
话中的主角顾商在洗澡,没有把手机拿进去。
等他出来一看,通话记录十七分钟,顾商嗤笑一声,还挺能说。他自知自己做得不够稳妥,可顾业山说他让他不爽,这两件事并不矛盾。
这时,门铃响起,顾商擦着头发过去开门。
不一会儿,电梯就开了。
江堰的脸水肿得厉害,似乎没想到顾商就站在门口,电梯门关到最后又叮地一声打开,他的后脚跟还卡在那。
“傻了?”顾商眉梢微挑,“过来,看看哪家的小燕子那么可怜。”

要不是有顾商盯着,江堰估计鞋都不脱了,直接冲过去抱住。
江堰进来时被门槛绊了一脚,整个人几乎是扑进来的,惹得顾商笑起来。
顾商拉长了声音,调侃道:“啊好急啊。”
江堰在医院待了一天,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需要人”的味道,表情那么可怜,顾商真有种收养了一只流浪小狗崽的错觉。
要是平常的顾商,断然不可能让江堰在这时抱他,早知道先不洗澡了。
他拍江堰的后背,又打心底地享受这种被人依靠的感觉,会让他觉得自己是重要的。
但仅仅被依靠还不够,他喜欢被依赖,喜欢这种“对方什么都没有了,而自己是那个唯一”,让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都爽到顶峰。
顾商还未试过这种情况,因为要做一个人各种意义上的“唯一”谈何容易,可如今看到江堰这样,他又有些心疼,“好了。”
江堰不说话,只摇头,发丝晃过顾商的脸,意思是没好。
“去洗澡,”顾商说,“脏死了。”
江堰仍是摇头。
顾商又道:“和你一起洗,我被你弄脏了。”
要是平时,江堰听这话哪还能这么平静,可现在的两人都没有心思想这档子事,就这么安静地待在浴缸里,还真品出了点相互依偎的味道。
江堰应该还没吃饭,大晚上的不好叫阿姨过来,家里也没有剩饭,吃不完都是直接倒掉的。
顾商只好让助理去他常吃的酒楼打包饭菜过来,助理是最近新招的,一个年轻人,没老婆没孩子,能吃苦可以熬夜。
江堰躺在顾商的大腿上,睁着眼睛发呆。
顾商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江堰的耳朵。
江堰已经算好了,起码还有知觉,能说话。顾商想起自己17岁那时候,第一二天连自己是谁在哪都不知道,一天下来,不是哭就是发呆。
他后边其实找了一个专家去看陈春的检查结果,被告知拖太久了,哪怕积极治疗也大概只剩半年,不治疗的话一个月不到。
积极治疗会很痛苦,专家建议征询患者自己的想法。
顾商还没告诉江堰,现在不是时候。
大概半小时,顾商接到了小助理的电话,他“嗯”了一声,“上来吧。”
江堰耳朵动了动,有了反应,视线挪到门口。
很快,电梯门打开。
江堰那一瞬猛地支起腰来,抱住顾商的腰,下颌角咬紧,是一种防御的姿态,全身戒备地盯着在玄关的助理,宛如被其他动物侵入了地盘一般,他死死地护住自己的所有物。
助理一动不敢动,有种被野兽盯住的恶寒。
顾商捂住江堰的眼睛,“只是我的助理,他过来送吃的。”
江堰:“为什么那么年轻?”
“没你年轻,”顾商哄他,又对助理说,“放下就走吧。”
电梯门合上的声音,江堰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顾商这才拿开遮住他眼睛的手,“过来吃饭。”
助理买了很多,但江堰没什么胃口,强行塞了点还恶心到反胃。
顾商第一次照顾人,不懂得安慰也不懂得细心,把人喂饱陪着就觉得自己做得不错了,他道:“行了别吃了,去睡吧。”
晚上十点,两人躺上了床。
江堰竟然还能记起顾商睡不着这件事,“你不要去吃安眠药了。”
顾商眉毛一挑,“这又是谁告诉你的?”
江堰不说话,只把脸埋进顾商的颈窝里。
“躲什么,”顾商道,“只有岑青一个人知道。”
江堰躺了一会,突然翻身起来。
顾商就这么看着江堰机械地折腾了自己一会,都擦红了还是没有一点要起来的迹象。
顾商:“你是要给我展示你的不举吗?”
江堰一愣,似乎是被这两个字震惊到了,动作也停了,只低头看着,还是毫无反应。
顾商无言,他起来将江堰放倒在床上,“你现在要还能精神抖擞,我就真要骂你禽兽了。”
江堰安静了,他睡不着,躺着躺着,又开始无声地掉水珠子。
真的是完全没有声音,连呼吸声都没有变化,顾商就躺在身边也没察觉,袖子湿了才发现。
顾商在心里感叹自己真的是好有耐心,他将江堰的头抱进自己怀里,安抚道:“可以了,别在睡觉前挨打。”
江堰:“……”
时针从十一点走至十二点,顾商学着之前的江堰,一直轻轻拍着后者的身体。
不知是不是一直集中着做某一件重复的、有节奏的事情,渐渐的,顾商竟真的有些困了。
江堰似乎也感觉到了,越发地像块石头。
凌晨一点半的时候,顾商的手停了,自然地垂在江堰的胸口上。
江堰借着夜色看顾商的脸出神,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播放小时候的事情,停都停不下来。
他对自己父母其实完全没印象了,只记得在工地出事故死了,他妈是个文化人,下乡教书的时候看到了在农田里劳作的他爸,一见钟情上了。
两人很快坠入了爱河,一年后江堰出生了,名字也是他妈起的。
村子里,大家文化水平都不高,不认识这个“堰”字,就只见过燕子的“燕”和大雁的“雁”,燕又太女孩子,所以舅妈就喊他雁。
江堰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一眨眼,天就亮了。
顾商睁开眼睛那一刻,又颠覆了自己将近十年的三观,他昨晚,没有依靠药物,没有依靠极度契合的xing爱,就这么光躺着,睡着了?
是哪个环节让他有了睡意?
顾商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还是没弄懂,暂时放弃了。
睡一觉起来,江堰看着正常多了,似乎是终于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顾商洗漱完,甚至还有早餐吃,是江堰做的猪杂粉,他道:“待会先去看你舅妈,然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江堰哑着嗓子,“不去聚会。”
要是平常,顾商听他这个语气,指定得不爽,但特殊事件特殊情况,顾商的忍耐度提升,他道:“不去。”
江堰的情绪不再那么波动,他垂着眼,“你不用去上班吗?”
“我又不是打工的,我想上就上,不上就不上。”
江堰好像越发地粘着他了,他走到哪就跟到哪,寸步不离,连上洗手间也是,但顾商没有制止,反而纵容。
“好了……唔。”顾商被压在沙发的角落里,咬遍口腔的可以咬的所有地方。
江堰以前接吻从来不咬他的舌头,只吮吸,现在是没轻没重了。
顾商疼得皱起眉,刚遵循着身体反应抬起手,顿了顿又放下。
算了,小可怜见的。
陈春的状态看着更不好了,头发已经全部掉光,她遮遮掩掩的,甚至不想见江堰。
顾商在门外都能听见陈春的歇斯底里与伤心,她一辈子要强,再苦再难也从未如此难看,这让她一下子如何接受。
从病房里出来的江堰情绪又不对了。
顾商思考要不要让两人先暂时不要见面,这样对双方或许还好一些。
江堰沉默地上了车,顾商将车变成敞篷的,风呼啸吹过,吹乱了两人的头发,车子逐渐开出城市,远离喧嚣嘈杂的人群。
现在已经六月份,夏天快来了,所见之处都是生机勃勃的绿,天气也很好,不是那种灰沉沉的蓝,而是犹如颜料般饱和度高的蓝,偶尔几片云坠在低空。
江堰清楚地感受到风的变化,由浑浊变为清新。
顾商带江堰来的地方是一个私人草场,一进门就有匹马正甩着尾巴吃草,走上去亲昵地摸了摸马的脸,“踏草,好久不见。”
江堰踩着石子路,站得远远地看。
顾商笑起来,招了招手示意他站近一点,“你喊一喊她的名字,让她知道你在这,她叫踏草。”
江堰虽然从小生活在农村,但连牛羊都没见过几次,因为是贫困村,而牛羊太贵。这还是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马,远比想象中的要高大,比他还高。
他听话地喊:“……踏草。”
“对,”顾商勾着唇角,“慢慢站到我身边来,让她闻闻你的味道。”
江堰跟着做了,踏草果然侧了侧头,鼻子动了动。
顾商刚想让江堰抬起手尝试着摸一摸,就见踏草忽然用头推开江堰,江堰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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