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古调查员那些年(石头羊)

日本人拍拍屁股走了。
摊主‘扑通’倒下，妻儿连连叫他，完全不知道眼前一个人类的灵魂俨然被杀死了。
山本继续用邪术寻找，他很快找到了一个大型旅游街外。
……阴阳师抬起二指摁住太阳穴，他感应着这些小百货店，纪念品商场，卖茶叶的，墙漆公司，蜂蜜保健品……
“源生茶轩，里头有一副附着魙力的画像，还有一个力量不同寻常的brain。”山本找到整个休息站最可疑的地点。
他信心满满，拍拍托管匣，“我有这颗帝星在，将会无敌，你们盯住四周。”
手下低头嗨了一声。
一甩手。
七人包围了这里，封锁外地游客闯入的可能。
“叮咚。”玻璃门被推开了。
山本看到了民族青年。
“打扰了，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三个受了伤的中国朋友……”
不得不说，山本能感觉到古山龙很神秘……国内很少有秘密协会的成员会如此淡定对待一个阴阳师……
不过开始的三人求助了什么人，自己追的人何时……变成了他？
古山龙在那边睁眼，翘着两条腿。
同时，凤九少爷从对讲机说：
“看，小侯爷，这就是山本三郎，这个人以一家株式会社的名义经营生意，他是那个日本杨家将的亲哥。在跨境前来的这群海外调查者中，山本兄弟在本国是享有高手之称的阴阳师。此道和中国阴阳学出自同源，山本兄弟对天地、星宿和神鬼颇有建树。道上传说，山本三郎尤其爱盗走一些中国调查员的灵魂。他和年嵘肯定有私下交易。切记，大家按照计划，不轻举妄动。”
“欢迎，你不认识我么？”古山龙盯着那匣子，目光很直白。
“当然不，我想我们是初次见面吧？”山本三郎看到古山龙的桌上有一壶茶，背后有一幅卷起来的画。这画上是什么东西？
古山龙不回答，他把红色苗刀撑在一条手臂下方，一刀回头割断绳子，凤九花了一小时从《拾遗记》上临摹出来的图像掉了下来。
上头有一张恐怖的二十八星宿图。
中间的神座，有一个拼接生命体。
对应它是天外来客的身份，它的身躯有两个部分，本体的脑袋上带着巨型的天狗面具，表皮呈恐怖的无皮红色。
面具后，生命体的真容神秘，同时，它的副体是各种动物。神族下半截由无数的支状血管连接头部，加起来有28种分裂，28个头。
山本神色一变，二话不说将双手交叉放前，低头鞠了一躬。
古山龙得逞了。
坐在画像前面，这日本人一进门肯定给自己磕一个头。
因为，此图为《秦皇守天图》。
在名为阿房宫的古代宫殿内。
一群古人祭祀了一位神，他们在汲取星辰之力。
现代社会对这位神的崇拜亦是。
“唐朝后，华夏文明看来还是吸引到了一些‘偷渡’的遣唐使。”古山龙故意用英语对话，他撑头招手：“免礼，阴阳师，你跑来中国是为了这张画么？”
邪/教/徒用英语阴郁质问：“你是谁！”
古山龙避而不谈：“我是谁不重要，但我们都知道画上是人类文明史迎来第一颗帝星降临的景象，我们看到了星辰世界的真相，和……第七号外神——守天。”
山本：“你怎么会知道守天长什么样子，难倒你也要来夺匣子的陨石！”
没错，这是他家族内部才流传着的星宿信仰！是伟大的守天之图！他难不成了解帝星的秘密了……
和山本的恐惧不一样。
古山龙想诈他说出内幕。
“陨石？我想它可不是陨石这么简单。”古山龙指了指匣子，大胆说，“它是中国本土降落的最后一颗帝星，谁不想要？在古代，得帝星，可称帝，历朝历代每一位皇帝都需要帝星给他们带来的物质。所以，世界上的帝星一共只有493颗，这些陨石代表了从秦朝到清朝的每一个帝王，它们的物质全部被中国官方调查组织保管，被称作天行者计划，不过……”
不过什么？
到这里，山本的内心预感越来越坏……
此刻，休息站随时会出事。
年轻调查员考虑到二人的谈判时间紧张，他把皮靴交叠搁在一张茶桌上，内心在想脑海里的陨石资料。
“但我知道，你手里这颗帝星不在这493颗之中。你们抢走它，是它没有主人，你们希望恢复它最强盛的能力，你所布下的二十八星宿仪式也是为了复原它。”
“它的名字应该叫‘1917’。”
山本三郎愕然。
果然是这样，这是天行者计划的知情者！他连这颗帝星不在里头的事都知道。
阴阳师不知道古山龙打哪儿来的。
他很想知道……
带动周遭一股磁场变化，山本三郎朝苗刀青年走来，他坐下了。
阴阳师怀着杀心，用感应试探古山龙的大脑，他发觉到这青年的身体像一个恐怖而怪异的谜团，吸引着他想了解这个人的秘密。
山本开始希望吸收这种魙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官方调查员？秘密协会？还是玄踵那样的人？”
他？古山龙低头、掀唇，面颊上的易容盖住了本来的眸色。
古山龙：“这东西从哪里挖出来的，我知道。我的命因它有过一次改变，直到你带它走进来，我的眼睛突然感觉到了。”
“不可能。”山本很确定说，“我亲自去过的。”
你去过。
别人不能去了么。
古山龙回忆起昆明复查的事，医院方说，上次凤九悄悄给他做的手术很成功，但古山龙的眼睛内部构造很奇怪：
“古默，你不是天生的异瞳，你瞳孔是绿色，和眼球角膜上覆盖着一层像青铜一样的金属物有关，上次没失明，是这种保护物质救了你。你想追溯眼睛的问题，可以想想小时候，有没有曾经被陨石严重辐射过。”
后来，他去想，缺失的少年记忆涌上……
古山龙指指自己的眼睛。
“十年前，我跟着别人去过。我记得那地方叫安阳。”
山本一愣：那地方是在安阳。
古山龙：“1916年6月6日，中国最后一个称帝的人登基失败后葬在了这里。1917年，这颗帝星降落在了他的陵墓内部。它迟来将近一年，没让陵墓主人成功做成皇帝，这是世上少有人知道的秘密。但我和你，在后来都去过那里。”
“那‘1917’的墓主人呢，你也见过？”山本不信。
阴阳师索性一试。
古山龙竟然真知道。
古山龙：“‘他’是中年胖子，身上有一件失败的龙袍，血肉没腐烂，但被‘1917’给转化了，‘他’的身体快长到14米，红色，吃人、会飞。那一刻，我发现皇帝真叫‘天子’，‘天子’原来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帝星降落了很多次，守天也有很多只。
所以，为啥白觉这种家伙也是守天能力者哈哈哈哈，因为，守天是一个种族啊！它们来的时间根本是不同的，之前的帝星在官方那里保存休眠着呢。
这颗1917本来找谁，大家搜一下就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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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世上最后一个独龙族。◎
古山龙在这事上没诓人。从南波开始, 古山龙一直想了解自己身上的所有真相。
山本三郎手里的这个匣子让他有了新线索。
古山龙终于意识到，他和凤九、玄天英一起碰上了这次调查，多少和十年前这次安阳之行有关。
一切, 必须先回到他从抚仙湖逃跑的事情, 那次是出任务的玄天英碰巧救了他。
醒来那天，风和日丽，古山龙发现自己身在昆明, 他不仅褪去了黑八仙邪/教分子的身份, 还穿着一身女孩童装。
“我是来旅游的, 没买到你能穿的男孩衣服。”玄天英缺乏和未成年人的沟通能力, 他用琥珀色眼睛扫视前方，问床上秀气羸弱的少年：“你有十一岁了吗？”
古山龙对汉语大部分听不懂, 但他明白了有人说自己矮, 还有这个人在扯淡。世上没有哪个旅游的会带着那些调查员装备。
后来，旅客的乔装将二人带出了危险, 古山龙知道了玄天英是谁，也短期内找到了新目标。
他要找家乡，还跟玄天英不止一次说过找妈妈的事。在那半个月, 古山龙不被人逼迫，他学习写名字, 吃着有油水的粉、面。古山龙真的很知足, 他当时认为自己不再恐惧任何事了。某天，古山龙饿了，玄天英正好去商业街，本来说好带他一起, 但那天还是他搭档带着另一边的任务来昆明的日子。
玄天英去门口接起电话, 白觉这个瞎吵吵的家伙在火车上说：“你吃了吗？我也在查摸黄鱼的, 有个叫道不心的人，和日本那边的国际犯罪组织走的很近。”
玄天英想起了二人共用的官方资料：“是稻川会吗？他们来这边干什么？”
白觉说不知道，又在电话里告诉玄天英一件事：“这半年，就是因为他们，安阳的袁大头墓不停出事，我到附近探了几次消息，完全不懂这伙人几次三番想下去干什么，这个墓穴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呢，来了一次还来。”
“也许这伙人在测试它的危险性。”玄天英帮他一起理思路，白觉听到后来了句有可能，底下是怪怪的，玄天英马上听出问题：“所以，你也进那个袁大头墓了？”
白觉：“进了啊，不进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我只走到了门口，进门处有一棵血红色皮肤的怪树，下去后有一些民国陪葬物，棺木在原地，说起来，一开始……是有一些说不明白的精神幻觉，但我没受到影响，只取走了墙上一些翡翠颜色的奇特物质，我准备上交给总部，我觉得自己没被污染。”
有一些收获，那还算值得。
玄天英：“你下次先和我打个招呼，不要一个人下去。”
那年，大家未陷入谜题，玄天英和白觉内心都很排斥人类被外神这类生命同化，他认为白觉下次最好不要用身体接触这类东西。
白觉答应了，结束联络从安阳赶来了昆明。
十几个小时后，古山龙从楼上看到玄天英和一个眼睛很大的家伙见面，拍手。
那个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磁场波动。
问完好友的近况，白觉一点没感觉到自己哪里要出大事了，他东张西望问：“玄gege，你救的小跟班呢。”
玄天英心里只惦记他们有任务在身，“在屋里听话临摹字帖，我们先去清除你进入袁大头墓当时看到的记忆。”
“yes sir。”
白觉上了车，换到副驾，他拎拎耳朵，叹了口气：“话说，我们俩自从做调查员，每次见过外神和一些神秘的东西都要被上头要求消除记忆，哪天真怕把‘人性’也消除了。要是大脑里的正常感情没了，躯壳的血肉温度不再，我们和人外是不是没区别了？”
他们刚走，门敲响。
古山龙看到了标志性的黑色纹身。
道不心带着一群人马，他对少年招手，手里是一只铅笔：“你想去哪儿？”
看到一个邪/教/徒，古山龙明摆着惧怕这张儒雅随和的中年知识分子脸。他在塔里木监狱长大，每每听到这个人手里的铅笔声会发疯……
古山龙二话不说擒住了一个雇佣兵想威胁他们。“啊！”那雇佣兵被一个孩子掐的大叫。
道不心从容无比。
他先开枪打死了雇佣兵。
再直接过来拗断了古山龙的手。
长发搭在眼睛上，12岁的少年像困兽一样嘶吼，他想要跳出窗口夺路而逃，却被无情扳断了四肢。十几个人一拳拳打过来，古山龙没接住，狠狠摔在地上了，他知道一路上的易容术失效了……
“你的易容还是我教你的，你退步了。”道不心捏着古山龙咬出满嘴血液的下巴：“一个蓝采和怎么可能像你这样？看来你必须清醒一下了。”
很明显……老天爷就是不肯给古山龙一丝活路。
成年人的手在少年发抖的脸颊上一按一个坑，他的口鼻还被捂上了枕头，到窒息结束不能大叫。
最后，古山龙竟活活被这样闷死了。
他在一分钟内遇害。对方看着古山龙到死认不清情况的样子，知道屋里有人，但这人不是能救古山龙的存在。
黑色瞳孔扩散的少年在死亡状态中听到一句话。
“我们找到你其实很久了。我这段日子在借机观察你和人类在一起的适应力。理解我的意思，活过来后好好洗洗脸上的痕迹，这趟去安阳。”
“不过你以为抚仙湖那次是你逃的快吗？这只是一种对你的初级精神测试，因为这次的墓穴才有真正的‘神’。”
“你来了，我会有给你的奖励，这次还会来几个日本人，我需要你变得更强，把真正的宝物拿到手。”
古山龙全听懂了。到这里，他……只能服从一切命令。他偷走了玄天英全部的东西，引起好心者对混混的恶感，也比接下来害更多人好。
黑八仙一伙人前往安阳，这一行有八人，奔着的是传说中的袁大头墓。
在火车上，道不心等到了古山龙。一见面，古山龙跪地上，给上级磕了几个头，这是肯服软的意思了。
车厢里，没人理一下古山龙。
长发少年继续在走廊里玩命磕头。
不少乘客路过，端着方便面吓到不敢出声。
终于，满地是红，一脸是血的古山龙等来了奖励。
道不心把两柄龙纹苗刀拿了出来，说这是你天生应该继承的东西。
古山龙跪在地上，知道这以后是他的刀了，少年蓝采和接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二个调查任务。
他要找一个陨石，里头有某种神秘生命，这个生命能够实现人类的心愿，给予人堪比帝王的能力。
古山龙：“如果失败会怎么样？”
道不心：“失败的人基本不会被发现，唯一有一个活着的，是上次跟我一起进去的，他最后被同化成了一棵血红色的人皮树。”
所以，正常人之前进去全部被转化了。只有古山龙能去。因为他是世上最后一个独龙族。
作者有话说：
叮叮~很久没见的白大眼今日闪回一下~

十年后, 古山龙和山本三郎恰好说完了安阳之旅这个节点。
古山龙从头讲起，事无巨细，过程中只隐去了玄天英、白觉的真名。
所谓不死之躯给他的是噩梦。
古山龙每死一次, 会失去一些记忆, 就像喝了孟婆汤，他需要过很久，才能被推着想起上一个‘轮回’的痛苦。这个给他熟悉感的匣子就是其一。
古山龙说, 道不心测试了他, 带走了他, 还把他的命切切实实用到了这次任务里。很多年里, 古山龙不清楚自己要被带去安阳拿什么。
他们此刻要捋清楚的是匣子里这颗帝星到底是怎么被人带出面世的。
古山龙说：“我敢和你打赌，你会抢这个匣子, 就说明你根本还不会使用它, 也不了解它。”他怀疑过这伙日本人是凤九和林三鹿被害的凶手，但山本看来不是。
……外籍人士对苗刀青年的这段叙述早已入神。
可是……
古山龙猜的没错。
十年前, 山本就在找袁大头墓。因多方阻碍，官方追查不休，他们最终没能在中国寻觅到底下的入口。
那次调查一无所获。
山本对这颗帝星的价值心痒痒了快十年。后来不死心打听到袁大头成了‘面包’。面包这个黑话是中国秘密协会称呼5米以上生物的。
据说, 袁大头被转化，他会飞, 快14米了, 他不是人类，成眷属了。
棺材里的帝星被盗走，流落在鉴赏家手中。
年嵘和他联络，用的就是这个噱头。
山本初判断古山龙是道听途说的一员。
他主要觉得这人肯定年轻, 阅历少。不, 古山龙现在的态度向山本证明了事实, 苗刀青年亲眼看到了外神。
山本减弱了二人谈话的音量。
他不希望别人听见自己的话，表情明显嫉妒极了：“独龙族……是什么，什么是独龙族？为什么说世上最后一个独龙族才可以？你又不是天子……”
“阴阳人朋友，帝星过去只选择天子，天子之下是谁？”古山龙挥开了山本这种不必要的艳羡，凑近了点问。
“在这个国家的古老历史中，我的家族仅在天子之下。”
山本跑国际的。
他肯定了解各国文化。
阴阳家飞快得出答案：“诸侯，《左传》说，天子死曰崩，诸侯死曰薨，大夫死曰卒。侯爷是天子以下唯一最尊贵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