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没有需要他回复的信息,安静的时间是贺星徊喜欢的。直到谷雯来接他,才结束了这份安静。
去给老师庆生,贺星徊在衣服上选的中规中矩,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没带过多的饰品,就连手表选的也是基础款,让自己看上去特别规矩。与在节目上整天琢磨穿什么才能展示自己优势的他判若两人。
“礼物拿好,轻拿轻放,别给摔了。”这对水晶杯是谷雯花了大工夫从国外淘回来的,解老师喜欢各种各样的杯子,谷雯是投其所好。
“知道。你去哪儿?”贺星徊问。
这次的邀请函只给了贺星徊,可见这个宴会还是比较私人的,谷雯不能跟着上去,只能找地方等他。
“这附近有家不错的轻食餐厅,我正好过去解决晚饭。你少喝酒,尽量别喝。要出来了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谷雯叮嘱。这个场合一杯不喝不现实,只能尽量让他少喝。
贺星徊点头:“慢点开车。”
下了车,贺星徊直接进了酒店,一楼大堂解老师的助理已经在那招待客人了,见贺星徊到来,赶紧和身边的说了一声,就朝他走来。
“星徊,解老师刚才还在念叨你怎么还没到,赶紧上去了,解老师见到你肯定高兴。”章助理热情地招呼他。
章助理一毕业就跟着解老师了,解老师拿他当半个儿子,章助理也把解老师的各项工作和生活安排的非常妥当。
贺星徊刚出道那会儿,他父亲托了关系,让他能有机会跟着解信厚学作曲。贺星徊从小接触乐器,虽不能和专业人士相提并论,但拿到手里几乎都能演奏出几段来。解信厚是看他父亲的面子,才让贺星徊跟着学一段时间,并没有收入门内当徒弟的意思。可教着教着,解信厚发现贺星徊是真的有天分,对音乐也有自己的审美和见解,教起来不但不费劲儿,还能让他在教学的过程中产生不少灵感。
那会儿章助理刚开始跟着解信厚工作,也没比贺星徊大多少,贺星徊又总去解信厚的工作室,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悉了。
不过解信厚是那种内热外冷的人,不太会用语言拉近关系,他更看重相处的过程,而不是嘴上说的那些。所以即便很欣赏贺星徊,也没提收为徒弟,只是学生而已。平日贺星徊不找他,他也极少联系贺星徊,所以在外界看来,这两个人的师生关系只是表面过的去而已。
可贺星徊心里明白,老师对他帮助良多。尤其在他父母刚过世那段时间,贺家人忙着跟他抢遗产,连葬礼都顾不上。还是老师和师母带着章助理一起帮他忙前忙后,安葬了双亲。
他精神状态不好出国后,与老师的联系就更少了,只有过年的时候会打电话拜年。不是不愿意联系,而是他实在没那个精力和情绪,只想每天一个人呆着,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很累。
现在他回来了,解老师的生日他肯定不会玩消失。
“章哥辛苦了。”贺星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回国前在国外买的领带夹,一直没空出时间送到你那儿,今天正好带过来。”
章助理跟贺星徊不需要假客气,乐道:“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不客气,我先上去了。”贺星徊今天没怎么捯饬,但只往大堂一站,就足够吸引人了,不少人认出了他,小声讨论起来,看表情是挺高兴的。
“去吧去吧,三楼出电梯左转,最里面那个宴会厅。”章助理提醒。
贺星徊跟他比他个“OK”的手势,就往电梯的方向去了。
宴会厅不大,因为请的人不算多,这个大小正正好,不会太分散,也不会太拥挤。
“老师,生日快乐。”贺星徊将礼物送上,笑容真挚而轻松。
解信厚看到他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解信厚把自己感情表达的方式都用在了音乐上,语言上就是这么匮乏。
“在国外这些年,老师您的音乐我都有听,有的时候不是刻意去找的,但一听到就知道是您写的。”贺星徊笑说。
解信厚绷着脸,小眼睛直瞟贺星徊:“你这是说我没创新?”
“是说您有自己的特色。”贺星徊知道老师不是不高兴,只是玩笑罢了。
“这还差不多。”解信厚和很多音乐人一样,会坚持自己的风格,但他又不是特别古板那种,很多风格都愿意尝试,并不在意外界的评价,只不过是在自己擅长并认可的风格里,做的更好,“你呢?你三年没把音乐都荒废了吧?”
“这可不敢,写的歌很少,但乐器都有练着,怕回来手生了,老师要生气。”即便长时间没见,贺星徊面对解信厚,也没有任何生疏感。
“这还差不多,哪天有空到家里来吃饭,我看看你乐器练的怎么样。”解信厚的家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除了他认可的人,与其他人见面都是在工作室或者外面。
“好。”贺星徊应了。
解信厚在宴会厅里看了一圈:“你师母呢?来的路上还念叨你,怎么这会儿人没了?”
“可能是遇上熟人了吧。”
贺星徊话音刚落,解信厚的夫人唐娜就走了进来,且一眼就看到了贺星徊。
“哎呀,星徊。”唐娜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快再一点恐怕要被长裙绊倒了。
“师母,好久不见。”贺星徊微笑道。
唐娜之前是乐团首席钢琴师,后来接任了乐团的管理工作,是位气质高雅的女士。
唐娜打量着贺星徊,欣慰道:“真好,之前听说你上了那个什么综艺,我特地去看了,感觉你和之前不一样了。现在看到本人,虽然是不一样了,但人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让师母为我操心了。”贺星徊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这些年他的确与老师一家联系极少,没考虑过老师和师母对他的挂念。
“嗐,你叫老解一声老师,我操心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唐娜神采飞扬的,比贺星徊没到那会儿可精神多了。
“这是星徊给我的生日礼物。”解信厚将手里的袋子交给唐娜。
“里面还有个小盒子,是给师母的。”贺星徊回国需要准备的礼物并不多,所以他才有时间慢慢挑。
“你这孩子,就是心细。走走走,陪我去把礼物放休息室。”说着,唐娜就挽上了贺星徊的胳膊,带着他去休息室。
宴会厅里的人从贺星徊进门就注意到了他,见他被唐娜带走了,便小声议论起来。
“没想到解老师会请他来。”
“听说他跟解老师学过一阵。”
“那估计也不多亲近吧?从来没听解老师和唐老师提过他。”
“也是。娱乐圈这些小明星说是来跟老师学习的,其实大多是想借个名头而已。日程那么忙,哪有时间学?”
“话说回来,贺星徊本人比节目上还好看。虽然今天穿衣很规矩,但身材比例是真的漂亮。”
“这倒是,难怪和封影帝站一起也毫不逊色。”
休息室里没别人,唐娜带他过来,也是有话想问他。原本等贺星徊到家里做客时再问也可以,可谁家孩子谁操心,能早点问就不拖晚。
“看你这工作安排,这次回来是还准备继续在娱乐圈里打拼?”唐娜拉着贺星徊坐下问。
贺星徊点头:“师母,您知道,我当初进圈是因为喜欢唱歌,也喜欢演戏,并不是玩票的。现在也一样,所以不想放弃。”
唐娜点头:“你若真心喜欢,继续做下去也是好事。”
想到当初贺星徊离开时眼神黯淡无光的样子,再看看如今满眼深情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她也为贺星徊的改变高兴。
“虽然会遇到一些负面的声音,但比起这些,我不甘心的声音更大。”这种不甘心不止是暂离娱乐圈的,还有其他的。
唐娜理解地点点头:“如果有难处,就尽管来找我和老解。”
她不属于娱乐圈,老解又只能算是幕后,在圈子里其实帮不上贺星徊什么忙,那些流量上的宣传更是不掺和,但为自家孩子的作品出份力,还是可以的。
“嗯,我知道的。”贺星徊笑应了。
两个人又在休息室聊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唐娜遇到自己的好闺蜜,就让贺星徊先去宴会厅吃点东西,她要和闺蜜聊几句。
贺星徊回到宴会厅,一进门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他,不禁把他看的莫名其妙,他刚进门跟老师打招呼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人看他啊。
等他把目光投向老师那边时才发现,段识居然也来了。
感谢支持!稍微交代一下之前的人际关系,今天封老师没出现~
段识的衣服是某奢侈品牌的春季新款,他作为品牌大使能穿上新款很正常。
段识看到贺星徊,脸上的惊讶一点也不少,似乎根本没料到他会来。
解信厚并不准备特地展示他和贺星徊的关系,这么多年他都没刻意让别人知道,现在依旧没必要。
“解老师还请了星徊呀。”段识语气听着有些感慨,“我也好几年没见过星徊了。”
“他既然回国了,我的生日宴他自是应该来的。”解信厚的语气不亲厚,却也不疏远,不会让段识从他的话语中听出过多的信息。
“也是,毕竟他跟您学习过的。”段识露出无害而得体的微笑,对走过来的贺星徊道,“好久不见了。”
贺星徊嘴角一挑,没有接话,根本不屑于做表面工夫,他和段识不和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实在没必要装样子。
“这两个人站一起,我怎么觉得贺星徊好看那么多呢?”
这种修罗场,来宾们也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是啊,段识刚进来的时候,我还感觉红是真的能养人,气质都和别人不一样。没给想到贺星徊一来,才知道什么叫气质。”
“可不管怎么说,现在段识可比贺星徊红多了。”
“这倒是,可贺星徊近来不也回粉了吗?”
两个人并没听到别人的议论,段识若无其事地打量了贺星徊一番,说:“你这衣服好像是前年的款吧?这种衣服穿一季就过时了,没想到你还穿呢。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导购,最新款估计够呛能卖给你,但去年的款还是可以的。”
贺星徊看他的眼神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这是他多年家庭培养出的气质,和段识这种红了这后才挺起腰杆的气质有着明显的差别,一个是由内自外的,一个是附加于身的。
“不必,衣服穿着舒服最重要。”贺星徊声音压低了些,“你对衣服这么有要求,怎么对男人就没有呢?抱着棵烂白菜当宝,沾沾自喜这么多年,也是少见了。”
段识顿时被气红了脸,但这会儿他还要装出一副绅士的样子,不能破坏自己的形象。
当年贺星徊和陆追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没办法怼贺星徊。
“我知道你现在很想回圈子里,但现在已经变天了,你想回来可没那么容易。”段识也压低了声音,换了个方向给贺星徊找不痛快。
“知响现在是做大了,但也不是一家独大。你这底气是自己给自己的,还是陆追给你的?”贺星徊的眼睛里难得没了柔情,“如果是你自己给自己的,那算你有本事,不过你最近的新剧可真是一言难尽,所以这本事得打个折才行。如果是陆追给你的,呵呵,出轨和家暴差不多,不可能只有一次。”
段识的脸从红转青,一口气憋在心里,闷得心口发疼。
贺星徊依旧没有歇战的意思,笑说:“要不要表演个现场晕倒?这样今晚的热搜第一肯定是你。记得演的像一点,毕竟在场的不乏演技派的前辈,演太假容易被戳穿。”
“星徊。”解信厚开口阻止了贺星徊继续说下去。贺星徊和段识的事他都清楚,心里是看不上段识的,只是段识尚不知道他是知情的。今天段识不请自来,他不好直接赶人,但也不希望贺星徊给不明就里的人留下刻薄的印象。
贺星徊果然收敛了,段识则觉得解信厚这是向着他的,立刻提高了声音道:“解老师,我和星徊之间有些冲突,我已经放下了,只是他还耿耿于怀,希望您有空的时候可以开解他一下。私下场合就算了,公开场合他这样对自己不好呀。”
解信厚脸都绷紧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这段识脸皮比他预想的还要厚。
“对谁不好?”低沉中带着冷淡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三人这才注意到刚进门的封柏琛。
对于封柏琛的到来,贺星徊和段识都挺意外,可细想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解信厚作为知名作曲家,给不少电影写过音乐,其中自然也包括封柏琛的电影,两个人认识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柏琛来啦。”解信厚看到终于又露出了笑脸,也得益于他的出现,把话题岔开了。
“祝您生日快乐解老师,您最近身体还好?”封柏琛与他寒暄。
解信厚微笑着点头道:“好着呢,放心吧。”
“我听几个导演说您最近不接工作了,还以为是身体出了状况,既然没事,我就放心了,希望下一部戏还能与您合作。”封柏琛的语气很诚恳。
“就是想花点时间多陪陪家里人,最近找上门的工作我都推了。”解信厚热爱音乐,也是因为热爱,所以常常忽略了家里人。如今意识到了,就想尽量空出时间弥补一二。
“应该的。”封柏琛将目光转向段识和贺星徊,“没打扰你们聊天吧?”
以贺星徊和段识的关系,他不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好聊的。
“没有。”段识立刻回道,能和封柏琛说上话,那可是太不容易了,“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封老师,封老师的新电影我有看,很不错。”
封柏琛微微点头,对贺星徊道:“有空吗?想跟你聊聊综艺的事。”
贺星徊不知道有什么要聊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他留下来显然不会让老师的生日宴轻松愉快。
“有。”贺星徊转头对解信厚道,“老师,我改天再到家中拜访您。”
贺星徊有工作上的事要聊,解信厚自然是乐见的:“行,你先忙去吧。”
至于封柏琛,他能来露个面已经是给足面子了,没人觉得他会多待。
“那我们先走了,期待与您的再次合作。”封柏琛话说的很客气,也符合他给人的印象。
“好,去吧。”解信厚没摆了摆手。
而这在段识眼里,就是解信厚看不上贺星徊,早早把人打发了。只不过贺星徊是和封柏琛一起,实在太便宜贺星徊了。越想越生气,白颉那个傻逼要是早一点告诉他,贺星徊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封柏琛说上话!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正常来说,客人只需要到正门等着,门童会把车子开到正门,但这次封柏琛并没选择这个方式:“正门有段识的粉丝,我们直接从停车场走。”
“他在这儿有活动?”贺星徊好奇地问,他来的时候还没看到段识的粉丝,也没发现今天有品牌方活动在这个酒店里。
“谁知道呢?”封柏琛显然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只是把自己看到的告诉贺星徊而已。
封柏琛的车很低调,这个品牌的SUV虽然价格不便宜,但在马路上并不少见,不会特别引人注意,也降低了被拍的风险。
上了车,贺星徊问:“去哪儿?”
“送你回家。”封柏琛说。
贺星徊眨了眨眼睛:“不是说聊综艺吗?”
“借口而已。还是你很想和段识待在一个空间里?”
贺星徊笑了:“说的也是,那多谢封老师帮我解围了。”
“算不上解围,我看他气势上是吵不过你的。”具体两个人聊了什么,封柏琛到的晚,并没听到太多。
“这倒是。”贺星徊给谷雯发了条信息,说遇上了封柏琛,让她自己先回家,不用接他了,“不过你到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是不是有些匆忙?”
“我不常参加这种宴会,因为是解老师,才过来露个面。”
以封柏琛的能力和势力,的确不需要刻意和谁保持关系。
车子开出停车场汇入主路,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也过了晚高峰,不太堵车,封柏琛问了贺星徊住处,开了导航前往。
“像封老师这样有作品的,的确不需要频繁地各方联络。不像我们这些偶像出身的,红的时候有的是机会,一旦过气被取代了,就算主动去找,别人也会圆滑地拒绝。”贺星徊说,这就是偶像与实力派的区别。
“你的回归还算顺利。”这不是封柏琛去关注的,而是他的经纪人提起的。
“的确,好在刑导肯给我这次机会,加上不知道是谁曝光了白颉的事,节目不继续用我也很难找到能补位的,我算是捡了个便宜。不过前路还是很迷茫,如果能通过节目得到下一份工作,那还好说。如果没有,雯姐就又要开始发愁了。”他没问自己第一次参加节目时,刑导是不是问了封柏琛的意见。他现在意在示弱,希望封柏琛在想到协议时能考虑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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