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慌忙点头:“嗯。”
“没有大碍,只是以后别跪了。”王武起身去将那碗水端了过来。
柳玉竹两口便喝完了,自此他才像是重新活过来,在之前那种状态下,他差点觉得自己死了算了,死了也干净。
死在徐氏鄙夷的眼神中,死在徐家人恶意地挤兑中,死在徐大根的冷漠里。
他甚至觉得若是可以,他们更想让他给徐耀祖陪葬,死了继续伺候他。
柳玉竹被王武圈住腰锁在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似乎振聋发聩。
王武继续给他揉着膝盖和小腿,并没有想做什么的意思,实在这个样子的柳玉竹有些可怜,他所有的想法都暂时打消了。
柳玉竹没想到自己得到的一点关心居然是从王武这混球身上,而且最为诡异的是,他呆在他身边莫名地觉得安心......
王武的那点有所求,在他眼里也变得那么无伤大雅了......
“啧,几天没见就瘦成这个鬼样子了......”王武捏着那一截纤细的腰,语气颇为嫌弃。
柳玉竹静默一瞬,视线扫过那刻着徐耀祖名字的牌位,倏地从王武怀里坐起来,直勾勾看着王武。
王武纳闷了一下:“瞅爷干啥?”
柳玉竹却在下一秒吻了上去。
王武呆住了,只是浅浅地配合他亲,直到柳玉竹一双冰冷的小手伸入他的衣襟之后,才猛然将人抱紧,低头看着那素白的脸蛋:“你想作甚?”
“......”柳玉竹不管他,凑到他颈侧吻。
王武想看看外面是不是下红雨了,否则柳玉竹怎么突然转性了。虽然外面确实在下大雨,只是不确定是不是红雨。
王武很快被柳玉竹热情缠住,无暇顾及其他了。
他虽混账,可是在别人灵堂做这档子事,还真是第一次,这么想着更兴奋了。
他翻身把人压在地上,柳玉竹背后枕着蒲团,他没多少力气,只能任由王武摆布。
王武抓着他的膝盖,垂眼望着他,嗓音沙哑异常,玩味道:“心肝儿,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吗?”
“你怕了?”柳玉竹眼尾被洇湿了,颧骨泛起了粉红,手指痉挛似的攥紧。
“我怕什么?就算今日徐耀祖从棺材板里爬出来......你也只能是老子的心肝,而不是他的新娘。”王武手微微捏紧了柳玉竹的膝盖,额间青筋微微凸起,语调都狠狠一沉。
伴随着那句新娘子,是柳玉竹无法控制的低呼声,只是在雷鸣声中显得那般微不足道。
桌上燃烧着白色的蜡烛,烛光随着从窗户缝隙流出的微风,左右摇摆着,角落的黑暗中,烛光照不到的角落里。
王武正死死掐着柳玉竹的腰,那瘦的仿佛只剩下皮包骨,像是能轻易折断的竹子,却又在风吹雨打中,韧劲十足。
两人的影子被烛火拉长变大,映在窗户上,柳玉竹一截伶仃葱白的手指按在了徐耀祖的牌位,牌位倒了下来,被轻轻盖住了。
下一秒,又立刻被王武重新立起来,正对着柳玉竹。
王武低头看着大汗淋漓的柳玉竹,吻在他额间的发丝上,一只手抱着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攥紧他的手指,不让他躲,他语气中带着笑:“怕被他看见吗?”
柳玉竹扬着下巴,清冷的脸上出现一丝崩溃的神色,他仿佛喘不过气来,身后是冰冷的棺材板,他伸手推着王武:“走,别在这里。”
“我不走,就要在这儿。你怕他看见,那我偏要他好好瞧瞧,阿竹到底多漂亮。”王武身上的汗更多,语气中居然带着一丝丝醋意,不过更多的是男人占有欲。
若不是柳玉竹极力拦着,王武能做出将徐耀祖的棺材盖掀开,让徐耀祖实实在在地认真观摩......
......
王武拿自己的衣服给柳玉竹擦了擦汗,见到可人的地儿便捏了捏。他来安溪村将近三月了,这是第一次开荤,若不是考虑到柳玉竹的身体原因,见他晕厥过去。
怕是不会暂时罢手。
“醒醒......”王武将人弄醒来。
柳玉竹睫毛还是湿了,正赤条条躺在王武怀里,整个人蒙了一瞬,唰地推开王武的抱着他的手。
“混蛋!”柳玉竹差点被王武吓死。
怎么会有这么过分又胆大的人?
见他还有力气骂人,王武便笑了一下,伸手将人重新拽进怀里,不怎么在意地哄着:“是是,爷是混蛋,美人别恼。”
柳玉竹贴着他炙热的胸膛,那些令人筋骨酥麻、面红耳赤的画面重新一股脑冲进他脑袋里。
他手指蜷缩了一下,目光下意识扫过徐耀祖三个字,往王武怀里躲了躲。
王武察觉到他的瑟缩,便抱着他安慰道:“别怕,冤有头债有主,徐耀祖要找人报|仇,也是先找我。”
他现在舒坦了,觉得感觉异常美妙,更加愿意对柳玉竹好些了。
“明日我再过来看你.......”
察觉到柳玉竹僵硬的身体。
王武便摸摸他的背:“不做别的,给你送吃的。”
“后日一早,徐耀祖就要下葬了,之后我再找你。”王武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道:“别怕,一切有爷顶着呢,你就只多吃些东西,长胖些。这小身板,爷抱着嫌弃硌人。”
柳玉竹闭了闭眼睛,不想去想别的东西,他感觉到他的衣服都是王武帮忙穿的,穿了好久才穿好。
最后他睡着前,脸颊上还传来了温热触感,那感觉颇为熟悉,是王武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第70章 寡夫13
凌晨天刚刚亮, 昏暗的天空下着细雨,落在人脸上没什么感觉,当手指拂过时,却是一片湿润。
仿佛给这条山路罩上了雨幕。
王武在门口看着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地往青翠的山上走去。
他倚在门上打了一个哈切, 他只松散地披着外袍, 上山送葬的队伍要路过他家的宅子, 一行人声响不小。
他望着站在前排双手抱着牌位的柳玉竹,在微风细雨中见他的身姿颇为挺拔, 带着一股风雨不倒的韧劲儿, 那道身影逐渐消失在山间晨雾中。
若是只看两人此刻的模样,大概谁也想不到,昨晚上他们还在一起耳鬓厮磨过......
王武抬步往回走,旁边小厮将几封书信递到他手上,一封他爹的,一封他娘的,还有几封则是他在霄州的狐朋狗友给他的。
他爹大概就是教训他要修身养性,磨炼性子,暂时不让他滚回来,他娘的信则是让他保重身子, 还说正在给他张罗婚事,什么李家姑娘, 贺家姑娘……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至于其他信,他没打开瞧, 一把火全烧了, 不用打开也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内容。
王武回了内室, 往床上一躺,继续做着美梦去了。
徐耀祖下葬后, 徐家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办丧事也挺累人的,对徐耀祖的思念似乎暂时告一段落。
日子还是要一天一天地过,其中徐家花销不用再给徐耀祖买药,宽松了一些,徐家还有一些浅薄的家底。
他们像是猛然反应过来,在徐家真正能支撑起一片天的人似乎成了柳玉竹。
徐氏甚至盘算着将李大宝过继到徐耀祖和柳玉竹名下,让徐家不至于断了香火。
徐春花如何能同意自己的儿子叫旁人娘?
在家中大吵特吵,徐氏给了她一巴掌,她便消停了,讷讷不敢说话。
柳玉竹低头看着眼珠子乱转,机灵过头的李大宝,他轻轻蹙眉,眼眸闪烁一瞬。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他对于李大宝没什么好感,对小孩也没有。
李大宝不懂这些大人们的弯弯绕绕,见娘亲被打了,也不敢说话,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两人。
“让你把大宝过继给徐家你还委屈上了?莫不是瞧不上徐家?那你赖在这不走做什么?”徐氏拉耸着眼皮,面色冷漠。
徐春花眼底闪过愤恨之后,最后蠕动着嘴角,半个屁都不敢放。
柳玉竹垂眼看着正拿着他衣服擦鼻涕的李大宝,垂下的眸子中带着一丝厌恶,他对于徐家的忍耐度越来越低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是里正带着一群人来了,徐春花眼泪汪汪地进屋了,李大宝也顺带被她带走了。
徐大根从屋里出来,柳玉竹默默退后一步,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
“大根啊,你们这些日子瞧见花大腿没有啊。”里正询问道,眼底带着一点急色。
“没有啊。”徐大根如实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们都在忙着耀祖的丧事,一直不曾见过花大腿。”
“哦,他都失踪几天了,现在正在派人找呢,让你们家柳玉竹一起帮帮忙,找一找,可能在后山上,落入什么陷阱里头了......”里正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柳玉竹心脏一凸凸,像是意识到什么,瞳孔微微收缩一瞬,呼吸都轻了些,脸上倒是瞧不出任何端倪,跟着里正走了。
里正挨家挨户地询问,到了王武宅子前。他也是例行公事问了一下,王武也说没见着,还主动加入搜寻队伍。
柳玉竹想问他什么,又碍于人多,不敢开口。
最后在后山找到一截被野兽啃剩下的人骨头,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新鲜血肉沫。
前几年上山多有猛兽,常有猛虎吃人事件,后被衙门里的人打死,这两年便再也没出过这种事情,这事却也不稀奇。
众人只以为又有猛兽出没。
里正安排人将他的尸骨找到,却也凑不齐全身的骨头。花大腿年岁三十多,爹娘都已经去世,又无后代,只有一个伯父来接走了他的尸骨。
夜里,王武不请自来,熟练地翻身进了徐家,见漆黑一片,油灯都熄灭了,才轻手轻脚地找到柳玉竹的屋子。
王武从未关严实的窗户钻了进来,随后将窗户顺势关好,只依稀看见床上隆起的身影,柳玉竹正背对着他。
他便径直朝着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柳玉竹身上有股淡淡的冷香,旋即被王武整个揽入怀中,贴着他露出的后颈咬了一下,道了一句:“心肝儿。”
柳玉竹睁开眸子,转瞬间人便带着往床榻里面推了推,身后挤进来一个人,同他一起躺上,他抿着唇没说话。
他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徐耀祖算是头一遭,原本还有些睡不着,心里发毛。
王武手探入他平坦温热的小腹,食指的茧轻轻摩挲着他的肚脐眼,嘴也不闲着,吻着他的耳廓,低声说道:“心肝儿不应我,我还以为抱错人了呢。”
柳玉竹耳根开始发热,心跳声逐渐震耳欲聋起来,不过王武话音落下的间隙,他的底裤便被褪到了膝弯。
“若是抱错人该如何?”柳玉竹脖子上青色的血管都微微凸起,忍着颤抖尖叫的冲动,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王武按住他要躲的腰,呼吸声一下比一下重:“不如何,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柳玉竹被王武狠狠撞了一下,头也轻轻磕在土墙上,有几分头晕目眩之感,眼波中流淌着泪花,唇迅速被一双大手捂住了,粗大的指头还时不时钻进他嘴里搅动着。
王武咬着牙,眼前是柳玉竹浮着一层薄汗的后颈,色泽仿佛珍珠似的,又透着一点儿粉色,像极了他院中种的海棠花,那颜色也是这般白中透着粉。
柳玉竹不知怎么的,就稀里糊涂地被放在王武腰上坐着了,随着眼波摇晃间,他头顶都挨到了他床幔上的土黄色流苏,落在他发间,扫在他脸上。
王武从下看着柳玉竹,他就像是被他举在手上的一捧月光,月光有了形状和温度,落在他的沟渠中,玷了身子,落了凡尘。
柳玉竹趴在他胸膛上,缓缓吐着气,劫后余生般落在他怀里,这张床上多出了关于这人的记忆,多出了一丝灼人的温度。
他趴伏在他怀里,有些疲倦地闭上眸子,脑袋却异常清晰,身体的血液在随着他的温度攀升,而骨头则在因为他的亲近打着颤儿。
“娘的,这床小得爷脚都伸不直,也不能放肆疼你,太憋屈了。”王武有些不满地嘟囔着,他注意到房子两边相隔不远,若是声音太大,极有可能被发现。
所以他一直都不曾用太大的力气。
不过嘴上虽说着不满,嘴角却是带着笑的,这简陋的屋子比之他家的马棚都不如,可谁让他现在惦记柳玉竹的身子呢。
就算真马棚他都能忍了。
也只能暂时憋屈在这待着了。
说脚伸不直,也是真的。王武原就比旁的男人高上不少,身高差不多六尺,柳玉竹落在他怀里,完全也是能单手圈住的重量。
王武又用手将他的发丝撩到一旁,捉住他的腰往身上压,在他耳边说着:“心肝儿,要掉下去了......”
柳玉竹手指蜷缩一下,顺带着整个人都贴紧着王武的肌肉了,眉梢微微一蹙,觉着有些不适,却也没有拒绝什么。
等他缓过神来,王武正在抚摸着他的背,薄被下的脊背顺服地贴在他手上,半晌,他问道:“花大腿......是不是你杀的?”
王武正在养精蓄锐,想着等等再来一次,听见这话,便不怎么在意地嗯了一声。
柳玉竹倏然睁开眸子,撑着他的胸膛,抬起眼,同时,王武也睁开了眸子,眉眼间带着一丝餍足和漫不经心。
“你杀他是为了我?”尽管柳玉竹心中已经认定了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王武手捏着他的后颈,吐出一句:“不是啊,我是为民除害。”
柳玉竹嘴角微小地抽搐一下,“这世上谁说这句话我都信,唯独你。”
“爷做了什么让你这般看不上我?”王武微微挑了一下眉梢,黑暗中见不着两人清晰的神情,王武却能直接能找到他的脸,同时亲上去。
“没什么。”柳玉竹淡淡说道,旋即又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柳玉竹说话间被若即若离地吻了两下,湿润的唇瓣时不时地碰在一起,显得异常暧昧酥麻,王武嗓音低哑:“你已经在谢我了。”
他手落在柳玉竹的腰上,语气听着十分疑惑:“心肝儿,为什么你腰这般细,我一手便能拢过来,屁|股却这么大,爷需要两手才能握住呢。”
这话让柳玉竹臊得慌,从前徐耀祖从不会说这些下流的话,只有这个混球才会这样评价他的屁|股。
柳玉竹喉间发紧,便又听见王武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偏他说得振振有词:“我听我娘说,这种好生养。莫不是心肝儿想给我生个儿子?”
这话让柳玉竹一顿,旋即就要起来,被王武按住了。
王武一愣:“怎么了?”
柳玉竹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不能怀的正常男子,他是一个哥儿啊!
“你松开我。”柳玉竹有些急了。
“不松,我还没待够呢。”王武不松,柳玉竹没有半点挣扎的余地。
“你......我真的会怀孕的。上次我便没吃药......”柳玉竹额间汗都涔出来了,用力推他。
王武闻言稍稍愣了一下,旋即无所谓地说道:“那就生下来,又不是养不起。”
柳玉竹动作稍稍一停,表情有些复杂起来,他语气稍冷问:“王武,你在说什么?生下来姓徐吗?”
王武当即毋庸置疑地反驳道:“当然姓王。”
柳玉竹深深吸了一口气,“你非得要让我俩做的丑事全村都知道吗?”
王武沉默一瞬,始终不觉得做了什么丑事,他贴着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道:“对,最好所有人都知道,那我便能想弄你的时候,直接接到我宅子里去,而不是在这儿偷偷摸摸地委屈自己。”
柳玉竹冷下来脸,直接推开了王武的脸,语气越发冷了:“好,你敢让人知道这事儿,我就敢带着你的孽种姓徐。”
“你敢!?”王武捏着他的脖子。
柳玉竹半点也不害怕,张嘴便拿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我不光敢,我还敢让他冲着徐耀祖的墓碑叫爹。”
王武:“......”
原本还缠绵缱绻的两人,一瞬间便气氛紧张了,王武没想到柳玉竹脾气还这么硬,一般人上了他的床,不说服服帖帖,那也百依百顺的,哪会像柳玉竹这般耍横。
两人说话间,感觉都默认柳玉竹已经怀了王武的种似的,但这其实还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王武原本掐他的脖子便没有用多少力气,现在被他抓起来,张嘴便咬住了虎口,柳玉竹咬人的劲儿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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