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柏没有停下,等到完全吹干之后,才放下黑色的吹风机,他撩起自己的头发,看着镜子中男人。
他伸手握住沈白的手腕,语气有些无奈:“小白。”
沈白脸贴着他的背,语气有些闷闷地:“我生气了。”
“那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贺川柏攥着他的手腕,将人拉开,转身抱住他,白嫩的肌肤落在他手心,沈白还没穿上衣。
沈白蹙着眉头,表情还是不怎么开心,扒拉着他的肩膀,朝着他身上跳上去,贺川柏抱住他的腿,不让他摔下去。
“亲我一下。”沈白撑着他的肩膀,低头看着他。
贺川柏仰着头,唇碰了碰他的。
“再一下。”沈白似乎有些不满意,嘟着唇继续道。
贺川柏又凑上前亲他一口,双眼轻轻柔柔地盯着他看。
沈白抱住他的脖子,黑眸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道:“还在生气。”
贺川柏抱着人抵在门上,身后的门似乎还带着水汽,冷得沈白一激灵,想要起身,又被男人压了上去,唇被擒住,半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沈白也顾不得冷不冷的,激动又热情地回吻了贺川柏,他手指无意识地曲起,舌尖有些发麻。
贺川柏抱着沈白回到床上,两人唇瓣分开的时候,发出啵的一声轻响,沈白润润的黑眸痴痴看着他。
贺川柏亲了亲他的鼻尖,用被单将他裹住,隔着被子抱住他,亲亲他的脸蛋,他说不出什么暧昧的情话,但是心底一片暖暖的。
“你……别这样绑住我,你抱抱我。”沈白不喜欢这种抱抱,鼻尖都急出汗了。
“要睡觉了,已经两点半了,宝贝。”贺川柏按住他乱动的身体:“你明天活动九点半就要开始,还要妆造、坐车……最少七点半就要起床。”
沈白有些愤愤,结束了挣扎,睁着一双眼睛盯着他:“你以后不能这么亲别的男生了。”
贺川柏就睡在他旁边,闻言想了想:“我尽量。”
“!?”沈白瞬间睁大了眼睛,似不敢相信。
“你……气死我了。”沈白气得眼眶都红了。
“别生气,我尽量的意思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肯定不会这么做,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我们能在一起多久。结束了,谁也不用给谁守身如玉对吗?”贺川柏真诚地说道。
沈白往他怀里挤,声音有些哑:“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很久?”
“明明我很喜欢你啊。”他亲他的脸,语调有些委屈起来。
贺川柏被他盯得有些飘忽,沉默半晌,才叹息一声,拢着他的后颈,在他额心亲了一下:“好,以后只和你亲热。”
沈白这才满意地笑了,小虎牙露出来,可可爱爱的。
“睡吧。”贺川柏摸摸他的脑袋。
沈白这才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几个呼吸间就昏睡了过去。
他身体疲惫,眼睛都睁不开了。
贺川柏见他睡着了,望着并不熟悉的房间,房间内有熏香,浅浅淡淡的很好闻。
他坐起来,走去了阳台,将门关上,撑在栏杆上抽烟,从窗户外正好可以看见床上睡得宁静的身影。
晚风卷着白烟,往远处散去,贺川柏静静看着床上的少年,之前的冲动逐渐变成暖暖的温度,打破他平静生活的沈白,比他想象的更要吸引他。
第二天一早,沈白几乎是被贺川柏抱上车的,他趴在贺川柏肩膀上睡得熟,眉头拧着,似乎有些不舒服,被男人亲了亲,才舒展了眉头,在他怀里哼唧了一句。
“疼……”
到底还是有一些后遗症在的。
“我等等去药店给你买药。”贺川柏皱起眉头,脸色凝重。
“不对,是酸……你揉揉我的腰。”沈白紧闭着眼睛,困倦躲在他颈侧,挡住外面的光线。
贺川柏就轻轻给他揉腰。
坐在副驾驶的张浩脑袋都摇掉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狩猎》开机四天,在南边的一个小县城里,沈白试演的男生,是一个即将高考的高中生,因为是第一个故事,所以准备得有些仓促。
贺川柏一开始在海市忙着别的事情,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才申请了三天假期去看沈白。
飞机一落地,还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沈白拍戏的地方,贺川柏没有直接去片场,而是按照张浩给的地址到了沈白住的酒店,因为是小县城,所以住宿条件对于沈白来说,是他人生最差。
简单的一室一厅,门外就是大马路,隔音效果也很差,隔着门说话,完全听得清清楚楚,但这是离片场最近的酒店,而其他酒店也只有这个条件。
这事情沈白在电话里抱怨了好多次,娇气得不行,每天都撒娇说要回家,但是贺川柏从张浩那里了解到,其实沈白很认真,虽然不喜欢表演老师,却会认真听他的话。
贺川柏放下自己的行李箱,先把房间里乱七八糟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整理好,连着十来天都在下雨,沈白都是用烘干机烘干的。
他整理了一下房间,又将房间里垃圾整理扔掉,一看时间,晚上七点半,手机里蹦出沈白给他发的消息。
[收工了,累死了!]
后面还有一个小猫垮起批脸的表情。
贺川柏看见了消息,脸上笑容深了些,没回他消息,等着想给他一个惊喜。
过了十来分钟,门口传来滴的一声开门声,还夹杂着沈白和张浩的交谈声。
“你随便打包点东西来吃就好,我没什么胃口......”沈白带着口罩,声音有些闷闷,带着一点嘶哑的感觉,然后倏地睁大眼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啊!”
沈白将手上的剧本一扔,朝着贺川柏跑过去,直接往他身上跳了上去,贺川柏稳稳当当接着他。
张浩吓了一跳,偏头看过去,只见沈白已经树袋熊似的巴拉在高大男人的身上,像是垂死病中惊坐起,他默默收回视线,又把门关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告诉我。”沈白拉下口罩,和他亲了几口,才抱着他的脖子撒娇。
贺川柏手心落在他额头上,摸摸他有些发烫的额头,轻轻蹙眉,贴着他的唇亲亲:“你不是说感冒了吗?我来看看小可怜怎么样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沈白只是在装可怜,现在一瞧,沈白确实一脸病容,神情憔悴。
沈白这才反应过来,握住自己的嘴,不给他亲了:“我发烧了,别亲了,会传染的。”
贺川柏抱着他,手指细细地抚摸着他的脸蛋,他身上的体温确实有些偏高了,声音粗哑的。
“怎么不请假?”贺川柏吻了吻他的眉心,眼底似乎有些心疼。
“全剧组都在等我,我请不了,其实也没有很难受。”沈白嘴硬地说道,其实每天晚上都因为喉咙难受得睡不着觉,每次吃东西像是吞刀片似的。
“而且我想早点拍完,早点离开这里,这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快崩溃了。”沈白瘪嘴撒娇,蹭着贺川柏的下巴。
贺川柏见他眼眶都红了,唇瓣干燥得微微裂开,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不好了,心里微微一凝,爱怜地亲亲他的眼皮:“好可怜的宝宝。”
沈白又想亲他了,但是顾及不想传染给他,更加委屈了,抿着唇,想要趴在他肩膀上。
贺川柏看出他眼底的意思,捏着他的下巴,辗转地碾过他的唇,低声道:“我不怕传染,身体倍儿好。”
沈白抱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他也没觉得之前感冒有多难以忍受,但是一到贺川柏面前,就觉得哪哪都难受了,只想让他疼疼他。
“你再亲亲我的耳朵。”沈白捏着贺川柏的耳垂提要求。
贺川柏嘴唇碰了碰他的耳朵,他抓着他的手指把玩,低声道:“还有哪里想要亲亲?”
沈白脸颊有些病态地红,滚烫的额头贴着贺川柏的脖子,呼出的气息都是热乎乎的,声音软软地撒娇:“哪哪都要亲。”
贺川柏摸了摸他的头发,抱着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额温枪,一瞧38.5,他拿出退热贴贴在沈白额头上。
虽然他觉得沈白可能是在撒娇卖乖,但是还是以防万一给他准备了一系列的药物和退烧工具。
“好凉。”沈白眯着眼撒娇,紧紧牵着贺川柏的手。
“嗯,你今天吃药了吗?”贺川柏将东西贴好,再看沈白那张漂亮病弱的脸,只觉得乖巧又可怜。
“吃了,晚上睡觉之前再吃一片就好了。”沈白缓缓说着,被贺川柏抱着,感觉自己真的很虚弱呢。
贺川柏点了点头,就不打算把自己准备的药给他吃了,毕竟吃多了、吃乱了药对沈白也很不好。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张浩的声音响起:“小白哥,给你送饭来啦。”
贺川柏将沈白放在床上,去给张浩开门,他带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将用塑料盒子装着的饭菜放在桌上。
“小白哥,给你买了最喜欢的黄焖鸡,你将就吃一点。”
沈白赖在床上不动,张开手,哑着声音喊道:“贺老师,抱我,我没有力气。”
张浩:......没力气?
在片场对着导演差点掀桌子的人是谁?
贺川柏见有外人在,没动,只是道:“这一点距离,小白你伸伸腿就能够到椅子。”
沈白就看着张浩,眼里的逐客令再明显不过,张浩转头就走,自己下馆子去了。
“抱。”沈白又看向贺川柏。
贺川柏只能弯腰把人抱在椅子上,见他没骨头似的靠在木椅上,动手把桌上的饭菜打开,调侃的挑眉:“要不要我喂你啊?小可怜。”
“那再好不过了,正好我手也没有力气。”沈白弯着眸子笑起来,耍赖地把手藏起来。
贺川柏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宠着他咯。
两人吃完晚饭,沈白又撒娇说自己站不住,让贺川柏给他洗澡。又故意在洗澡的时候撩拨他,嘴里胡言乱语叫着一些不着调的称呼。
贺川柏就算是忍者,也会被他弄崩溃。
最后沈白彻底没了力气。
“完了,我明天的台词还没背完,都怪你。”沈白拿剧本打贺川柏,脑袋往他怀里顶。
贺川柏捏住他的后颈,抓着他的手臂,直接把人抱住,好笑地问他:“怪我什么?”
“不是你贪图我的美色,惦记我的屁股,我能忘记背了?”沈白强词夺理,完全忘记了之前浴室是怎么惦记小柏哥的。
“行了,别嘴贫了,还有时间,你现在背也来得及。”贺川柏捏他的脸,想看看他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沈白表情变得垂头丧气起来,明显地不情愿,但还是打开了剧本,窝在贺川柏怀里看起来。
“那个表演老师,说我表演得像个傻白甜高中生,一点都不像是变态。”沈白不忿地说道,“你评评理,我刚刚表演得真的这么差劲?”
刚刚和沈白进行一场精彩绝伦对戏的贺川柏:......
“老师可能还说得含蓄了。”贺川柏说完,就被沈白张嘴咬了一口脸。
“咬人不咬脸,我明天怎么见人?”贺川柏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有个不浅的牙印了。
“你侮辱我!”沈白怒道。
贺川柏憋不住笑,想去抱他,被他挣扎开,他又去抱,沈白还是挣扎......
反复三四次,沈白才肯给他抱,贺川柏亲亲他的脸蛋,低声道:“宝贝,你校园的剧情都演得挺好的,阳光又开朗,很可爱,但是在凸出何书阴暗面的时候,太刻意了。”
沈白扮演的角色是一个成绩优秀的高中生,年级前三,高中三年成绩从未掉下来过,在学校是阳光开朗,是班上的班长,也是整个年级老师心中的好学生。
他母亲在他三岁那年和父亲离婚,五岁那年和现在的继父结了婚,继父还有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女儿。
直到有一天,少年的继父死在了一个雨夜,继父是开出租车的,被人分尸在破旧工厂,母亲的尸体没两天也被发现抛尸在河里。
在这个小县城里,发生如此恐怖的命案,当即就从市里调了人来调查这件命案。
后来,逐渐发现少年其实并不像自己表现得那么阳光,他从小就被继父猥|亵虐待,而自己母亲懦弱无比,装聋作哑,维系着表面的和平。
最后少年终于是杀了自己的继父,也没有放过自己的母亲,在他高考结束那天,被警察带走了。
而他的继妹则是哭着送他离开,何书满脸冷漠,妹妹抓着他的手腕哭得不能自已,后来直接晕了过去。
何书杀死继父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继父猥|亵他,而是因为他□□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在那个契机下,他杀了自己的继父,和知道真相的母亲。
妹妹对他很好,每一颗糖果都会掰成两半给他吃......
“你觉得何书喜欢他妹妹吗?”沈白趴在他身上,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贺川柏想了想,道:“不能仅仅概括为喜欢吧,那可能是他全部的生命......否则以何书那畸形扭曲又漠然的心理,不会在被猥|亵这么多年才拿起屠刀。”
“唉,真是难受,看得我想把那个演继父的演员打一顿。”沈白叹息道。
“角色和演员要分开,小白。”贺川柏轻叹一声。
“好嘛,好嘛,开玩笑的。”沈白抱着他的腰,昏昏欲睡起来:“小何书和妹妹都好惨,原本光芒灿烂的人生就毁在人渣手里了,那种变态真的存在吗?”
“有的,这个剧很多案件都是根据真实案件改编的,这个也是,只是现实生活中何书没有这么优秀,他只是普通的小孩,最后在保护妹妹的时候,被继父打死了,出了人命,人渣的罪行才暴露在阳光下。”贺川柏轻声说着。
“唉......”沈白睁开眼睛,眼眶似乎湿润了,紧紧握着贺川柏的手指,脑袋里感觉到尖锐的疼,心脏也堵得慌。
贺川柏摸着他的脑袋,感觉自己胸前的衣服湿透了。
第119章 演员30
贺川柏几乎整夜没睡, 沈白时不时地醒来,被旁边的车鸣声吵醒,或者是门外说话交谈的声音吵到,他睡眠浅, 总是像惊弓之鸟般。
只要沈白一醒来, 他总是在第一时间发现, 将人搂进怀里安抚,直到他又模模糊糊地睡着, 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 一整夜没合眼。
贺川柏手心落在沈白额头上,温度降下去了,他敛着眉眼亲亲他的额头,沈白还睡得香,被亲了就小猫似的缩了缩,往他怀里躲。
沈白被贺川柏叫醒,像是没长腿似的要他搂着,贴着他的不动。
贺川柏心疼他,也宠着他。
在片场待了四天,贺川柏率先回到了海市, 给他安排下面的工作,同时参加一些交流会, 打听娱乐圈的消息。
沈白在县城里拍了将近一个月的戏,回到海市的时候, 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贺川柏去机场接他。
张浩只看见自家小白哥原本还因为飞机颠簸太厉害摆着一张臭脸, 面色冷峻又可怖,但是一见到贺川柏, 就像是小鸟似的,往经纪人怀里钻去。
工作室并没有将沈白的行程公之于众,接机的人并不多,可以说没有,虽然说就算有粉丝,沈白也不会顾及很多。
贺川柏给沈白准备了花,一捧浅蓝色的绣球花,沈白高高兴兴地接了,给他一个大大的亲吻,口水糊了他一脸。
贺川柏捏着他的下巴,轻轻皱了皱眉:“真的瘦了很多。”
沈白眼睛亮晶晶的,靠着他的肩膀,把玩着那朵蓝色的花,软声软气地说道:“真的,快二十斤了......啧,但是表演老师说,我演技进步了好多!”
那一脸求表扬的表情,贺川柏想忽视都难,低头亲亲他的脸蛋,温声道:“真厉害,小白。”
沈白转眼看着,将花扔在一边,黏黏糊糊地扒拉着贺川柏的脸,盯着他的眼睛:“导演叫我小白,夏老师也叫我小白,你也叫我小白,我到底是不是你对象啊,你到底在不在和我谈恋爱啊?”
贺川柏垂眼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带着笑意,抱住他的腰:“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什么,你都会叫吗?”沈白弯了弯眸子,笑起来的时候,小虎牙显得有些狡黠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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