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殊的思绪转得很快,可霍成远却有点不耐烦,眼神示意朝殊,“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敢吗?”
“不。”朝殊闻言,淡定地说了这个字后,抬眸看向他,然后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眼神下,朝殊直接踹了霍成远一脚,他身边的保镖们还想动手,可朝殊却突然大喊一声,“有人当街抢人了。”
这一句话,立马吸引无数的人围过来,这下子保镖们束手束脚,不敢真的动手。
朝殊见此赶紧带着苏戎离去,而霍成远站在原地方捂着被踹疼的肚子,抬起危险的眼眸,全身战栗,这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被激发的欢愉。
保镖们害怕他出事,想要送他去医院,却被霍成远摆手拒绝。
“真舒服。”他低语一声,眼神落在朝殊消失的地方,缓缓的站起身,随着他的起身,眼里的兴趣愈发浓烈。
“原来这样子就可以这么舒服,早知道我就让他多踹几脚。”霍成远古怪的话,让站得最近的保镖,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寒颤。
这小少爷在说什么鬼话。
苏戎被朝殊带回来后,在北城待了三天,就要回南城。
“我要回去处理一下我父母跟夏驹父母的事,下次我再来北城找你。”苏戎挥舞着手,跟朝殊告别。
朝殊将他送到飞机场,跟他道别,最后朝殊对他说,“如果有什么危险,记得找我。”
“好。”苏戎乖乖地点头。
将苏戎送走后,他便回到学校公寓,发现辅导员又给他发了信息,原来是周伟资助了贫困山区的孩子,然后向他打听朝殊的信息。
辅导员搪塞了几句,便发信息告诉朝殊。
——谢谢,辅导员。
——不客气,你好歹也是我的学生,虽然他捐助了贫困山区,可是我也不能出卖学生的信息。
——好。
——不过他向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我给了他一个,应该没问题吧?他要是加你,你可以拒绝。
——嗯。
朝殊刚回复完这句话,上方的通知栏显示,“你有新的好友申请验证通过。”
他划掉这一条信息栏,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而周伟现在在会所,左拥右抱,感受着她们对自己的殷勤,献媚,别提多满意,只不过他心里还是挂念着朝殊。
毕竟他为了泡他,还出资捐助山区,花了这一大笔钱,还泡不到他,那他可真的得不偿失。
周伟心里刚这么想着,会所的经理就领着一个新来的少爷,带到他跟前,“周先生,这是我们新来的少爷还是干净的,我带他来认人。”经理长得五大三粗,可惜他弯着腰,讨好的姿态削减了他的外表。
而他领过来的人,周伟看了几眼,清清秀秀,长得挺干净,看人都不敢看,这让周伟蠢蠢欲动起来。
毕竟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有开荤。
这个男生长得细腻白嫩,玩起来肯定很带感。
周伟一想,迫不及待让经理留下这个人,经理闻言,浑浊的眼睛上充满了精光,推着这个新来的男生,让他坐在周伟身边,至于他身边的女人,都被经理赶了出去。
然后经理拿出一张房卡,暧昧地对周伟说。
“周先生,这是七楼房间的房卡。”
周伟看经理这么上道,对他露出满意的表情,“还是你这个人会做生意。”
经理连连弯下腰,鞠躬地说,“这是我们应该的。”
随后经理就离开这个包厢,将场地留给他们。
周伟见没人,对男生也开始上下其手,这细腻的肌肤,让他流连忘返,而男生很害羞,一直躲着他,这让周伟的兴趣更加浓烈。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金禾。”
“你知道来这里要干什么的吗?”
“知道。”
“那就好。”周伟咧嘴一笑,他一向男女通吃,玩得也很开心,也最喜欢像金禾这样干净的男生,玩起来,更让人有凌虐感。
特别是如果他是第一次,那么自己肯定要给他留下“深深”的印象。
于是周伟一路上吃着金禾的豆腐,然后去七楼开房间,正满脑子都是到时候怎么玩弄他的肮脏想法时,却忽略了金禾眼底的一闪而过暗涌。
大门关上,隔绝了一切。
陈柘野坐在迈巴赫的后座上,助理坐在前排,随身携带的耳麦传来一通语音,随即他转身对陈柘野说了一句,“先生,那边处理好了。”
陈柘野的膝盖上放着平板电脑,上面有着股票和最近的基金起伏,闻言他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说了句。
“嗯。”
“阿殊那边?”
“朝先生那边很安全,只是霍成远那天想堵住他,我们的人本来想动手,没想到朝先生已经自己解决好了。”
陈柘野一听关于朝殊的事情,兴趣就会浓烈。
“阿殊,真是很聪明。”陈柘野感叹,却又失望地说,“可惜我这几天出差,没在他身边,不过他也不发信息给我。”
陈柘野语气很遗憾,可眼里的阴郁一闪而过。
“霍家那边给提醒了吗?”
“给了,那边说会好好教训霍成远,再也不会让他犯第三次。”
“这还真是有趣,这个霍成远,别看他表面是对阿殊有兴趣。”陈柘野轻笑,一双桃花眼看破太多东西,而这个说法让刘助理好奇,大着胆子询问。
“陈先生,你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调查阿殊的资料,应该知道背后有我,可他还这么不怕死找上来,你觉得他真的是因为喜欢阿殊吗?”陈柘野眼眸落在不远处泛着暖黄灯光下的街道上。
他脑海里想起,跟朝殊看完喷泉表演,两人一起在这样的环境走过。
刘助理听完陈柘野的推测,欲言又止地说,“陈先生,你的意思是说,他冲着你来,他疯了不成,敢得罪陈家。“
“如果他是为了摧毁霍家呢?”陈柘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刘助理无法置信。
可陈柘野轻笑,不再多说什么,让刘助理准备好回去的飞机票。
“先生,你现在就要回北城吗?”
“嗯。”
陈柘野这么多天都没见朝殊,他心里就像被无数蚂蚁啃食一样,数次都在想,可不可以将朝殊随时带在身上,将他的心脏挖出来,煮成汤喝掉,再将皮肉割下来每天伴自己入睡,还有骨头可以做成吊坠,让他随时跟着自己。
无数的阴暗面包围着他。
让陈柘野无时无刻被巨大的网被包裹,让他不断下坠。
刘助理听闻后,快速去买附近时间点的机票。
而陈柘野这时候收到了陈雪颜的消息。
——我最近回国外了,遇到一个新的心理师,非常优秀,我想要不要介绍给你。
——不需要。
陈柘野拒绝她的好意,那一头陈雪颜还在不断发信息过来,可被陈柘野全程无视。
等陈柘野回到北城后,天已经刚晴朗,天空雾霾四起,他穿着一身西服,高大的身影从雾中慢慢走进学校,原以为这个时间点,朝殊在睡觉。
他却没有想到,会撞见朝殊在跑步,而且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生,他危险地眯起眼,从大脑里搜寻这记忆,最后在一中跟着他的刘助理提醒下,他这才知道,这是朝殊出事的那天,那个帮朝殊出气的女孩。
她叫沈秋蕙。
刘助理说着,便将之前调查的资料要给他。
可陈柘野挥挥手拒绝,只是伫立在枫叶树下,问刘助理。
“阿殊其实长得很好看。”
刘助理低着头不敢搭话。
“性格虽然冷冰冰,却很善良,就像他对待苏戎的态度。只是一个朋友却能帮他这么多。”
“所以他这么优秀的人,有追求者,是很正常不过。”陈柘野淡定地说。
可刘助理越听越觉得诡异,特别是余光看到陈柘野的手背青筋浮现,很明显是在压抑克制什么。
“可我一点都不喜欢。”陈柘野危险地眯起眼,骨头声在空气里作响,让刘助理心惊胆战。
“先生,朝先生跟那个女孩应该只是普通朋友。”
是的,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们两个人态度很从容,像是朋友,而且朝殊对待沈秋蕙的态度非常轻松,完全没有喜欢一个人的拘束和羞涩感。
可陈柘野眼神阴鸷,声音含笑地说,“确实,但他也不喜欢我。”
这下子刘助理不敢搭话。
而陈柘野却突然问他,“你说,我如果再次受伤,他是不是对我的警惕更弱。”
刘助理想也没想,赶紧阻拦他的危险想法,“这不行,先生,你的胳膊到现在还没有好完全。”
“那我换个部位。”
“先生——”刘助理发出急促的喊声,深怕他又干出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
上次他就听李助理聊过这事,心里一直很担忧。
虽然陈柘野性格古怪扭曲,可无论再怎么样,刘助理都深刻记得,陈柘野是他的老板,作为助理的职责是保护老板,是给老板处理任何事情。
而刘助理这句话,一下子吸引到正在跑步的两个人。
朝殊原本是因为早上突然醒得早,然后突发奇想想要去跑步,结果跑步没几步遇到沈从蕙,对方也很惊讶,两人也就顺势一边跑一边聊天。
沈从蕙担心地询问,“申余的消息,我在新闻上看到,你最近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我跟你说,像申余这种做错坏事的人,迟早会遭到报应。”沈从蕙一脸愤怒的说着,而朝殊窥探到什么,也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可两人不知不觉绕着学校的走道跑了好几圈,就听到前方有动静,他刚一个抬头,沈从蕙惊讶地拉着他的袖子说。
“你快看,前面的人好帅,不过怎么感觉好熟悉。”
“啊——是陈柘野。”沈从蕙从大脑里很快搜索到对方是谁,也没有瞧见朝殊的表情,拉着他一起去向陈柘野打招呼。
“陈学长,你好,我之前在学校的论坛看到对陈学长的采访。”小姑娘眼神亮晶晶,显然对于这位年轻有为,又是同校的学长,非常有好感。
只不过,随着沈从蕙刚说完这句话,她怎么感觉,学长对她的笑容深了很多,好像放松了什么警惕。
“你好。”陈柘野跟他打招呼,视线落在她身侧的朝殊。
“阿殊,好几天没见,你怎么有晨跑的习惯。”
朝殊没想到几天没有见到陈柘野,今天出来跑个步还能撞见,而且还被沈从蕙热情地拉过来,不过在面对陈柘野好奇的话语下。
他冷着脸说,“我今天突然想跑步。”
“原来是这样。”陈柘野轻笑。
沈从蕙却嗅到了什么,一边看向陈柘野,再一边看向陈柘野,怎么感觉怪怪的。
“陈学长,你跟朝同学认识吗?”沈从蕙疑惑地问。
“我们是邻居。”
“陈先生也住公寓。”朝殊向她解释。
沈从蕙:??
豪宅别墅不住,跑学校来住。
她也没听说陈家落魄的事情啊?
沈从蕙觉得很奇怪,却又觉得现场的情况很不对劲,本能的直觉让她赶紧走。
于是她找借口,“陈学长,朝同学,我跑得差不多要回去了。”
“拜拜。”
朝殊跟她打完招呼,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而身后也传来陈柘野含笑的声音。
“刘助理,你可以回去了。”
“好。”
这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陈柘野那张出色的俊脸上,流露几分叹息,“这么多天,阿殊,你都不发信息给我吗?”
“不是才三天。”朝殊转过身,看着佯装伤心的陈柘野。
可陈柘野认真地纠正,“三天也很久。”
“我觉得还好,你现在不也好好的吗?”朝殊没有感情地说。
陈柘野无辜地说,“我刚下飞机,我现在很困,又看到你跟一个女人在跑步。”
“然后呢?”
“阿殊,我不开心。”
朝殊浓郁的睫毛颤动,抬起眼眸认真地端详他的面部,而陈柘野大大方方地让他看,可有一片枫叶悄无声息地落在陈柘野的额头上,朝殊此刻强迫症发作,想要垫脚弄走枫叶。
可陈柘野却握住他的手腕,笑容温和地说,“我真的不开心。”
朝殊蹙眉,听他重复了这两句话,听起来是真的不开心,可是不开心找他有什么用,朝殊读不懂,却在看到他眼底的阴郁时。
朝殊纠结过后,还是捧住他的脑袋,这让陈柘野一怔,随即,温热的额头抵在他的脑门上。
朝殊:“你还不开心吗?”
朝殊以前不开心,外婆就会这样用额头触碰他的头,每次一碰,他就很开心。
所以朝殊才会做这个动作,但当然做完这个动作,就感觉陈柘野浑身僵硬,似乎不能理解这个动作,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朝殊心想他这个反应很奇怪。
他这样想着,便抬起头看向陈柘野,见他还在发愣,挥挥手问他,“怎么了?”
陈柘野回过神,又露出温柔的样子,“没事。”
只是手指蜷缩,耳根子红了一片。
刚好有一片枫叶落在他的脖颈处,朝殊下意识伸手,注意到他的脖子不对劲,以为是自己的触碰原因,可陈柘野只是茫然地看他,像懵懂的小孩。
朝殊:“你今天好怪。”
刚刚还正常的人,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不会是刚刚的触碰?
朝殊心想着,就要收回自己的手,准备回公寓,而陈柘野跟在他身后,朝殊回望他。
陈柘野已经恢复过来,浅笑地说,“阿殊,我回去睡觉。”
“我忘了你刚下飞机,肯定很困。”朝殊想起他刚刚说过的话,也没有理会他。
可陈柘野在他身后好奇地问,“你对他做过这个动作吗?”
“嗯?”
朝殊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虚构出来的人物,沉吟了一下,才说,“没有。”
上辈子的陈柘野,哪里像刚刚的陈柘野一样。
一直锲而不舍说自己不开心。
上辈子的陈柘野只会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愉快,而他的行动往往都让朝殊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不过还好,重生到现在,起码不像上辈子。
陈柘野听到他这句话,唇角弯起,“那就好。”心情的阴霾被彻底扫开。
他跟在朝殊身后,望着他的背影一直继续往前走,可倏然,陈柘野眼前出现一片幻境,那是陌生的黑色幻境,朝殊单薄的背影很焦急,有什么在追着他,让他不停地奔波,可身后的人追着他不放。
汗水,喘息,还有空气里窒息的氛围。
让陈柘野突然喊住了眼前的朝殊。
“阿殊,你有害怕的人吗?”陈柘野含笑看他。
朝殊背影停顿,转过头,那张清冷的脸露出半张侧脸,阳光已经从云层冒出,刚好一束束打在朝殊的脸侧,可是无论暖光多么温暖,却驱散不了他的冷漠。
“没有。”
朝殊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只不过没走几步,他却突然问身后的陈柘野,“你有害怕的人吗?”
“没有。”陈柘野的答复跟他如出一辙。
朝殊按下电梯,刚好看见电梯旁边放了一盆兰花,视线停留一秒,陈柘野在他身后提醒,“电梯到了。”
他这才回过神,跟陈柘野一起进去,偌大的电梯,两个人在其中,绰绰有余,可朝殊却觉得此刻安静得过分。
可等了没一会,朝殊发现电梯居然一动不动,心慌了一瞬,抬起头,发现陈柘野已经按了电梯紧急呼叫。
“你好,这里电梯出现故障。”
呼叫铃响了一下,对面传来急匆匆的声音,“我们马上就来。”
“电梯坏了?”朝殊惊讶地问他,他们居然这么倒霉。
陈柘野淡笑,丝毫不担心,“看起来我们运气不错。”
他们等了差不多五分钟,没一会保安过来,他们检查了一下,也不知道触发了哪个机制,原本的电梯突然缓慢打开。
朝殊以为好了,结果没想到电梯才开了一个口子,便不动了。
而门外的安保和保安急得团团转,这时候他们突然想到有铁棍,于是他们想要用铁棍撬开,但需要他们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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