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被挂断,朝殊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下,翻出苏戎的聊天框,告诉他夏驹刚刚打了电话给他。
苏戎明显被吓到,瑟瑟发抖地打字询问。
——朝殊你没有告诉他,我的位置吧?
——没。
——那就好,那就好。
——你们期间是发生了什么吗?你怎么突然来北城。
对面很快没有回他,朝殊以为他是不想说,他也没有继续追文下去,回到教室里上课,下课后,才发现苏戎回了信息给他。
——我发现他偷偷吻我,我不能接受。
——我跟他只是兄弟关系。
朝殊了然,苏戎明显是不能接受这一点,才跑到北城这边来,不过他还以为是苏戎发现监控器是夏驹安装。
他一边想着,一边跟随人流下楼,可身后有一只手拍打他的肩膀,伴随着熟悉的男声,让朝殊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薛文。
“学长,你怎么过来了?”
“我今天空闲,刚从学生会那边出来,对了,学弟,你今天有时间吗?”
“怎么了?”
薛文今天打扮很休闲,衬衫长裤,外套是浅灰色,头上还戴着一顶棒球帽,胸口还有某个品牌logo的胸针,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
“我有个朋友今天办画展,一个人去太孤独,所以学弟你能不能陪我去看。”
“可以。”朝殊想了想自己没什么事,答应了下来。
薛文的脸上浮现喜悦的神色,很快朝殊坐着薛文的车,从学校离开。
不过朝殊余光瞥向后视镜,发现有一辆黑车跟着他们身后,起初朝殊没有得当一回事,可是在经历五个红绿灯后,朝殊抿起唇。
薛文正悠哉悠哉地打着方向盘,刚好遇到红灯,车停下来,他就听到朝殊说,“学长,这是你新开的车吗?”
“对,宾利最新款。”薛文听朝殊问起自己的车,开心的跟他说细节这个车的牌子和性能。
朝殊安静地听着,听得差不多,好奇地问他,“我可以试试吗?”
“可以。”薛文想也没想地同意,很快他们下车换了位置。
等朝殊坐上驾驶位后,刚好绿灯亮起,薛文刚想问,“学弟,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一个月前。”
“什么?”
薛文慌张起来,一个月才拿驾照,这技术会不会,他还来不及多想,安全带都还没有绑好,只听一声,“咻——”汽车迅速地往前开,然后不断变化速度,转弯。
这熟练快速的技术,让薛文差点吐在车上,赶紧打开车窗,可是外面凌厉的风声刮得他耳根子疼。
最后,薛文死死握住自己的安全带,到了地点,他已经面如死灰,还是朝殊推了他一把,“怎么了?学长。”
薛文这才回过神,恍惚地摇头,跟着朝殊一起下车,而朝殊也往后瞥了一眼,不出意外,那辆车被他甩掉,没有跟上来。
朝殊这才放心下来,也不知道这黑车是跟踪他还是跟踪薛文。
“学弟,你这技术,你确定只学了一个月,也太厉害了。”薛文恍恍惚惚,过了好久,才缓过神,等他缓过神发现自己被朝殊带到展厅的接待室,而朝殊看他脸色不好,给他接了一杯温水,让他缓下心智。
薛文缓过来后,想起朝殊这个技术,心头一紧,赶忙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朝殊对此表示:“多谢学长的夸奖。”
薛文也渐渐恢复过来,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薛文看了一眼,不好意思跟朝殊打招呼,“我朋友的电话,我去接电话。”
“好。”朝殊点头,看着他去面打电话,而自己在这接待室待着也很无聊,便走了出去,想逛逛画展。
这次的画展是以“生命”为主题。
朝殊进去,看到一排排油画和水彩组成的画,挂在墙壁上,上面还有作者的名字和价格。
其中有一幅蛇的画,让朝殊停住脚步,因为这蛇并不像其他蛇画得那么凶恶,吓人,象征欲望和邪恶。
相反这条蛇身上的鳞片是透着五光十色的紫色,依附在满天草坪上里,怀里还抱着一颗月季花。
画面用色和谐,让朝殊一向怕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观看,更别提其他人。
“学弟,你看上了这幅画吗?”打完电话的薛文发现朝殊不在,出来找朝殊,发现他停在这幅画面前,刚好薛文的朋友,也就是这次举办画展的主人,胡瑜走了过来。
“薛文。”
“胡瑜。”
薛文没想到刚接完电话,对方就找到了自己,于是他们两个人先热情地打招呼,打完招呼,胡瑜看到薛文身边的朝殊,眼前一亮。
“你好。”胡瑜热情地跟朝殊打招呼,“我是薛文的朋友,你是?”
“我叫朝殊,我是学长的学弟。”朝殊跟他进行客套打招呼。
胡瑜看朝殊停在这幅画的面前,主动介绍,“这幅画是我认识的一位国外教授画的,经过她的同意,我便把这幅画带回国内展览。”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胡瑜是个十足的颜控,对于长相好看的人态度都很热切,不过有时候会被人误会。
不过他也从来不在乎。
朝殊见他这么热情的样子,摇头拒绝,“谢谢,我目前没有场地能摆得下这幅画。”这话一听就是借口,而朝殊只是单纯的不想欠人家东西。
胡瑜本还想说什么,可是他的助理却悄悄走过来,两人低头交流几番。
很快胡瑜露出歉意,“不好意思,我目前有点事,可能不能招待你们。”
“没事,你去忙。”薛文体贴地让他先离开。
朝殊和薛文在这个画展逛了差不多一小时,薛文回去的时候买下了两幅画,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还是单纯支持朋友的画展。
至于朝殊,他倒是什么都没有买,跟薛文回去的路上,两人还去吃了一顿饭,吃得差不多,又去护城河逛了一下夜晚的湖景。
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晚上十点,薛文这才送他回去。
朝殊回到公寓,屋里黑漆漆,没有灯光,他下意识按下开关,室内瞬间亮堂起来,朝殊换了一双鞋,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然后往沙发的地方走过去。
结果一走进去,朝殊看到茶几上的画。
那是他今天逛展览看得入神的那幅蛇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朝殊脑海里想起陈柘野,还有今天跟踪他们的那辆黑车,顿时一阵不安涌上心头。
是陈柘野吗?
他送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朝殊心里涌现无数的猜想,原本平静的一天,因为这幅画让朝殊不安起来。
他想要去质问陈柘野送他这幅画什么意思?
刚巧,他听到了隔壁的动静,应该是刚刚回来,所以,他可以趁现在去试探他,到底什么意思。
朝殊听到自己的内心,在蛊惑自己,快去问陈柘野到底怎么回事?
可另一道声音却在犹豫,万一不是他呢?
邪恶的声音冷笑地说:“除了他,谁会有这么大本事能有公寓的钥匙,而且你的身边只有他这种疯子可以办得到。”
犹豫的声音瞬间消停下去。
可朝殊攥紧了这幅画,眼神低垂,空气安静得可怕,有什么在悄无声息发生,有什么在滋生。
无数的猜忌,像一根根令他窒息的线,又让他回到了上辈子,想起第一次发现他的不对劲,不停地犹豫,直到监视器的出现,他坚定地带着愤怒去质问他。
可他只是无辜地站在落地窗面前,听闻自己的控诉,陈柘野侧过身,唇角的轻笑,让他如坠深渊,还有那双桃花眼已经退散了表面温和,暴露内里无尽的恶意。
“被发现了,所以,朝朝你想离开我吗?”
那么这次呢?明明这次什么都没有发生,可陈柘野却送给他这幅画,打破他们表面的和平,堂而皇之,在宣告着某样事实。
令朝殊身上又开始浮现,那种破碎感。
“王医生,你说的方法,好像一点都没用。”
坐在心理接待室里的陈柘野,从容淡定,可修长的指尖不停敲击真皮沙发的扶手,出卖了他的不平静。
王医生坐在办公室里,自信端详手里的资料,在听到陈柘野说出这番话后,他友好地提问。
“是最近发生了什么?”
陈柘野:“什么都没有发生,上次我约他去游湖,我能感觉他对我不再抵触。”
“可是,这几天,他又变回去了,虽然看起来对我跟之前没变化,可是我知道,他心里又将我隔绝出去。”
陈柘野很了解朝殊,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了解朝殊。
从一眼,看到那个黑发青年,陈柘野彻底生病,无时无刻想要吸引朝殊的注意,可朝殊对他太抵触,所以他找来了王医生。
王医生提议,“慢慢来,先放松他的戒心。”
陈柘野听了他的话,忍着心里的焦灼,按捺心里的不甘。
他眼睁睁感觉到朝殊,终于不离自己这么远。
可偏偏,这几天,陈柘野眼神瞬间阴鸷下来。
王医生感觉他的眼神变化,心里一惊,调整了坐姿,认真地说,“也许是你的错觉,毕竟你们认识没到一个月,陈先生,你怎么确定他变了。”
“我当然知道。”陈柘野睥睨地看向他,原本的笑意被他全部收回去,这让王医生的心理压力瞬间严重起来。
“这,要不陈先生你找人调查,看看他最近遇到了什么?”王医生咽了咽口水,看向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半张脸被阴影包裹,只露出下颌线的陈柘野。
“我调查过,苏戎,夏驹,张承,薛文……”陈柘野将这几天关注的人名都全部说出来,这让王医生惊讶陈柘野对朝殊的认真,还有那种执拗的病态。
“没有调查出什么吗?”迫于陈柘野带给他的压力,王医生战战兢兢地问。
陈柘野:“如果能调查到什么,我能坐在这里吗?”
王医生顿时不敢说话。
陈柘野却若有所思地说,“他有秘密,上次没问出来,现在……”一想到这里,他的胸口被什么撕扯得更开,无数的嫉妒像果实塞进他撕裂的心脏处,填满了空隙,让他的眼珠子已经泛起红血丝。
原本崩坏的人,已经逐渐暴露残缺的一面。
王医生还在试图解释,“可能有其他原因,要不陈先生你再等等。”
“我不是很有耐心的人,王医生。”
王医生一听,心头猛不丁一跳,总觉得眼前的陈柘野,带给他一种不可控制的感觉。
“我对他一直温和太久,忘记了自己的本性。”陈柘野喃喃自语,黑色眸子里的阴沉深沉得让人害怕。
王医生压抑自己的惧怕,深怕陈柘野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提醒他,“陈先生,你最好冷静下来,再思考接下来怎么办?不然如果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朝殊会害怕你,会远离你,甚至会讨厌你。”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陈柘野莫名勾起唇角,笑容又开始浮现在他的脸上,可这让王医生更害怕。
“那……陈先生,你想要怎么做?”
“笼子。”陈柘野突然吐出这两个字。
让王医生心头一悬,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盯着陈柘野,“陈先生,这可是犯法的。”
虽然他们陈家有钱有势,可真要这么做,那就是毁了一个年轻人。
而且王医生见过朝殊,也给朝殊做出心理评估,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如果陈柘野真的要做这种事,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可陈柘野浮现古怪的笑容,整个人也从沙发站起来,原本融入黑暗的半张脸也显现出来,那张出色的皮囊像极了恶鬼爬上人间,找了最好的皮囊,粉饰丑陋的灵魂。
“王医生,我才不会做这么愚蠢的行为,我只是想履行一早想要做的事情。”
王医生不安地问:“是什么?”
出乎意料,陈柘野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淡笑地说出这两个字,“愧疚。”
这让王医生浮想联翩,不敢置信,“陈先生,你是想利用他的家人,伤害他们,让朝殊愧疚,然后陈先生趁虚而入,用愧疚利用他。”
“王医生不做小说家,真可惜。”陈柘野拍了拍手,赞叹他的想象力太丰富,这让王医生一愣,自己想错了吗?
陈柘野没有理会他,只是望向窗外的高楼大厦,还有漫天的白云,语气带着莫名的古怪的笑意,刚刚还阴郁的男人,转瞬已经斗志昂然,恢复往日温和的模样:“王医生,你说的那些话,太容易,也容易让他害怕我。”
王医生摸不着头脑,可陈柘野踩着木板,锃亮光滑的定制皮鞋踩在大理石板上,发不出任何声响,只有空气里余留下来的一句。
“王医生,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吧。”
回去的陈柘野很平静,平静到在助理将关于朝殊和薛文一起出门的照片发给他,他都能保持一向的淡笑。
坐在前排的助理和司机,却感觉到暴风雨要来袭的恐惧。
“你跟他去画展,吃饭,还去逛夜湖。”陈柘野声音低喃着,随即视线落在前方的助理身上,刘助理感觉到视线,当即挺直背,随即听到陈柘野漫不经心地说。
“将那幅画买下来。”
刘助理一愣,什么?
刘助理刚奇怪,视线落在那张照片上。
那张朝殊站在一副画展面前的模样。
刘助理明白,“好的,先生。”
随着车辆的行驶,陈柘野一直焦躁不安的心情慢慢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便是对于今晚的计划。
就像现在。
朝殊一回来,助理已经将他的行踪发给自己。
他回来的动静闹得不大不小,却能刚好让隔壁的朝殊听见,而原本干净的茶几上,已经备好了一瓶红酒和倒好的两杯红酒。
他将窗户关起来,点上助理送过来的香薰,很快奇异的香味散开在室内,一场诱捕正式开始。
朝殊毫无察觉,还在另一头做心理斗争,他在纠结,要不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陈柘野送这一幅画,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白天的跟踪。
这朝殊抿着唇,不停思考他的用意,直到他注意墙上的指针到了十点钟,他这才决定要不晚点问。
明天找他,可是明天他在吗?
朝殊不清楚他的行程,可这幅画放在自己这里,让他极度不安,突然他想到公寓有不用的储藏室,准备放在里面。
可,一道铃声,打断朝殊的行动。
他找到自己的手机,电话显示是陌生号码,可朝殊奇异地感觉,打电话来的是陈柘野,鬼使神差,他接了起来。
对面的陈柘野,放佛知道他会接,语气轻松地说,“晚上好。”
“晚上好。”
朝殊没想到还真是他,声音冷漠地跟他打招呼,视线也落在那副画上,画里的蛇依旧很漂亮,惬意的躺在草坪上,可却让朝殊再没有第一眼看到的惊艳。
“我公寓里的画,是你送过来的吗?”
“你不喜欢?”
出乎意料,陈柘野居然承认是自己送过来,这让朝殊内心没由来的被什么揪住。
“你怎么有我公寓的钥匙。”
“一把钥匙,很难吗?”
“那你怎么会送这副画给我,你在监视我?”朝殊质问他,攥紧着手机。
陈柘野独自依靠在沙发背上,姿态从容地说,“因为想知道你的行踪。”
朝殊没想到他能用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平静的内心瞬间压抑下来,连带着冷清的眉眼被一股无名的烦躁缠绕,“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朝同学,看起来很焦急。”
“其实我很早就调查过你。”
“从第一眼,我当时想跟你认识,可你总是拒绝我,有时候,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你像是在认识我,这让我对你好奇的种子生根发芽。”
“那关我什么事?”朝殊反问他,琥珀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副画,好像画里的蛇就是陈柘野,让去无法控制的暴露所有的情绪。
“陈先生,不是每个人对于陈先生你这种注视,都觉得荣幸。”
“还有,你以为你看我的目光,我不知道吗?我只是迫于你是陈家的继承人,我不能得罪你,我才容许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可现在陈先生,你做得愈发过分。”
“你把画送到我家里,无非就是让我心慌,让我现在不安,不断揣测你想要做什么?”
“然后,你等时机差不多,又专门打电话给我,想要欣赏我慌张害怕。陈先生,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朝殊其实没想到这一点,只是在生气期间,脑海里瞬间想明白什么,想也没想地爆发出来。
电话那头的陈柘野发出急促的笑声,阴森森带着凉薄的语气,眼神落在窗外乌黑的夜色,“朝同学,你真的很了解我,可惜你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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