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的课业就暂停一天吧。”神里家主宣布道。
“真的吗!”哪怕很是高兴,自小的教养还是让神里绫人没有露出明显的激动的表情,只是那双骤然亮起的水蓝色眼睛显露出男孩的兴奋。
“哈哈,总归你父亲我还有很长时间,不差你这一天,明天好好玩吧,后天我会来检查你最近的课业情况,若是退步了,以后可就不会有假期了。”
目送着这对父子相携着离开和室,毛利兰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笑了起来,内心因为未知情况而产生的恐慌也消退了不少。
真好啊,这个梦境。
她轻快地想道。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但是,这么温暖的梦境,一定不会是坏事吧?说起来,神里绫人?是绫华的家人吗?
先出去看看吧。做好了决定,毛利兰迅速行动起来,她先是在房间里试了试自己能不能触碰到梦境里的东西,结论是不能,就像她只是一个存在于这里的幽灵一般。
这个发现也让她安心了不少,这意味着这个梦境里的东西并不能伤害到她。
随后,毛利兰踏出了和室。
在和室里时,毛利兰还无法看到和室外的全景,而在走出和室,看到大得好像能打网球的庭院,以及庭院中精致的花草摆设后,她才真正被神里家的家宅所震撼到。
她见过也住过不少大房子,工藤家的别墅、铃木家的别管、森林里的城堡……作为一个高中生,因为各种奇妙的经历,她已经见识过太多东西了。
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有哪里像神里家一样让她感到……厚重悠远。
就好像是某种古董,历经了千百年的变易,出现在世人眼前时却依旧光鲜亮丽,包裹着岁月的悠远的同时却并不腐朽破旧。
左右自己没有办法离开梦境,毛利兰深呼出一口气,踏上碎石铺就的小路,游览似地走向错落木屋间的小道。
粉紫色的绯樱花瓣悠然飘落,短暂地遮住了毛利兰的视线,她只感到眼前一花,在睁眼时,她就站在了一片空地边,她的身边,看上去才五六岁的女孩抱着手鞠,专注地看着前方。
女孩银蓝色的长发被束成简单的马尾,蓝色的宽松浴衣衬得她有些娇小,毫无疑问,那是幼年时期的神里绫华。
好可爱!
毛利兰忍不住在心底喊道,伸手悄悄地戳了戳女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哪怕没有什么触感也依旧觉得一本满足。
随后她才顺着女孩的视线往前看。
这里应该是一个特地被布置成练武场的地方,平整的大理石场地周围用木架架着不少武器,甚至有一部分毛利兰都叫不出名字。
而场地上,神里绫人单手持剑,横档在身前架住了对面黄发男孩的长枪,随后用力拍在剑身上将长枪弹开,趁着黄发男孩失去重心之际欺身上前,将木剑前段抵在黄发男孩的喉结处。
输了比赛,黄发男孩也不恼,笑眯眯地说:“不愧是少爷,看来作为少爷未来最得力的家臣,我还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被友人夸赞的男孩有些欣喜,矜持地勾起嘴角,收起木刀,沉稳道:“托马,你的枪术更多的还是走的自己摸索出来的路子,需要在比拼中逐渐完善,等之后,我们一起去各大武馆讨教讨教。”
“好啊。”托马点头应允,看向毛利兰这边,挥手喊道,“小姐,我们这边结束了,该去吃午饭了!”
“好。”神里绫华脆生生地应道,抱着手鞠哒哒地跑过去。
除开用作比试的场地,这片空地的其他地方都还是装饰用的碎石和鹅卵石小路,神里绫华又抱着手鞠,一时不察就被凸起的石头绊倒在地。
手鞠“轱辘辘”地滚远了。
“绫华!”神里绫人和托马一惊,把手里的武器一扔,连忙跑过来将摔懵的女孩扶起来。
细小的碎石嵌进了女孩细嫩的皮肉里,鲜血顺着伤口滑下,一直氤进女孩的袜子边缘,神里绫华低头看了一眼,才在两位兄长担忧紧张的目光下后知后觉地嚎啕大哭起来。
两个哥哥立刻慌了,神里绫人小心地将妹妹抱起来就要往屋子里冲。
“手、手鞠……”神里绫华哽咽地说。
“我去拿!”托马立刻跑去把滚进灌木里的手鞠捡了回来。
三个孩子急匆匆地离开了,毛利兰本想跟上去,却被无形的力量限制在了原地,随着三个孩子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周遭也逐渐暗下来。
随后,一切湮没在黑暗里。
怎么了?
毛利兰警惕地盯着周围,双手握拳放在身前,微颤的瞳孔表现出她此刻的不安。
梦境要结束了吗?
鼻尖嗅到药物的苦涩气味,毛利兰迅速转身,看向气味传来的地方。
她看到了年长了一点的神里绫人,相比较刚刚才见到的还有些稚嫩的男孩模样,眼前的神里绫人已经称得上是少年了,他静立在床边,脸上的表情沉重认真。
毛利兰走近了一点,才惊讶地发现,床上躺着的正是不久前短暂出现过的神里家主。
那个曾经威严的家主此刻虚弱地躺在床上,满脸病容,苍白无力。
“绫人,最近的课业可有完成?晚餐可有吃饱?剑道可有进步?”神里家主语调虚浮,神色间难掩对长子的关切。
神里绫人一一回答,最后总结道:“父亲不用忧心,我和绫华一切都好。”
这是神里家主病倒的第三年。
这三年来,因为父亲病重而不得不过早面对外界的压力和家族的期许的少年人已经变了很多,他不再厌烦于繁重的学业,也不再浪费时间在偷闲玩耍上,只是拼尽全力地去变得更强。
立于神里绫人身侧的女人伸手揽过自己的孩子,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愧疚和忧色。
最后,神里家主也只是叹息般地说道:“绫人,你要记住,无论神里家变成什么样子,你仍就是我们的长子,是绫华的兄长,是神里家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那像是某种预兆,又或者是某种托付。
无意识地,毛利兰上前两步,想要阻止什么。
“是。”神里绫人沉稳地应声,向父母行礼辞行。
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这是由美国的一名工程师爱德华·墨菲提出的定理,被命名为墨菲定律。
毛利兰很讨厌这个定律,她的母亲是律师;父亲曾经是刑警,现在是侦探;她的挚友是千金小姐,受到绑架或者威胁都是家常便饭;她的恋人也是侦探,永远跑在追逐真相的道路上,甚至已经为了某件她毫无所知的案子失踪多日。
可以说,她所有重要的人从事的都不是什么令人安心的职业,而更让她不安乃至不甘的,则是她自己的无力。
迄今为止,她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只能看着自己所爱的人陷入危险,而她却毫无办法,只能心焦地等待幸运的眷顾了。
而现在,处在这个名为过去的梦境中,她再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无力感。
不仅仅是源自于自己只能旁观的无力,更是从自己的友人,神里绫华身上感受到的无力。
神里家主病重的那一年,神里绫华九岁,在那之前,她还只是神里家备受宠爱的大小姐,父亲母亲、两位兄长和家仆下属无不宠爱着这位小公主,哪怕作为神里家的小姐,她依旧要面对繁重的课业,但那些课业也大多数只是培养她身为贵族小姐的气度,繁重却不算苛刻。
在课业之余,女孩也依旧可以缠着两位兄长玩耍,在母亲的带领下在庭院一边拍着手鞠,一边轻哼和歌。
但是,一夜之间,父亲病倒了,兄长身上的担子骤然加重,外界向这个开始摇晃的家族投来恶意的目光。
每一日,神里绫华依旧重复着此前的日子,只是不会再有兄长和母亲带着她玩耍,他们将她保护得很好,不让她接触到外界的尔虞我诈,只用在神里家的大宅里继续过着看似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不能给父母兄长添麻烦。”小小的女孩是这么想的,也很清楚自己并不能帮上什么忙,于是也只是非常懂事听话的不去打扰他们。
只是在课业上更加认真,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
神里家主病逝的那一年,神里绫华十二岁,在葬礼上,女孩茫然地被兄长牵着手,看着挂着虚假的面具的宾客们在神里家的宅邸里来来往往。
毛利兰就蹲在神里绫华身后,隔着岁月轻轻地拥住她。
她们什么也做不了。
“绫华。”已经十五岁的神里绫人看上去已经有了几分大人的样子,他的脸上没有多少悲伤,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沉重,他蹲下身,宽大的手掌覆在神里绫华的脑袋上,“回屋子里去吧,这里交给兄长,好吗?”
神里绫华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点细碎的呜咽,震颤的眼眸在扫到靠近的人影时被惊恐覆盖。
神里绫人立刻站了起来,将妹妹护在身后,冷着脸对上来人。
是谁?看着走进的中年男人,毛利兰疑惑,是神里家的亲戚吗?
“绫人啊,大哥走了我们也很伤心,但是别害怕,伯伯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们的。”神里家旁支的叔父慈爱地笑着,眯起的眼睛周围布满了贪婪的皱纹。
“不劳您费心。”神里绫人淡然道,“我会照顾好家里人的。”
“那怎么行,你和绫华都还小,需要我们这些长辈的照顾啊。”
“不劳你费心。”这一次,神里绫人连敬语都省去了,“我会照顾好神里家。”
此话一出,方才还很友善的中年男子终于不再掩盖下去,冷笑一声:“呵,不过一个毛头小子。”随后便不屑地离去了。
毛利兰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那不是什么亲戚长辈,那是一群鬣狗。
随后,便是从心底里涌上来的愤怒,毛利兰出生于普通家庭,她身边唯一可能有家产争夺关系的人也只有铃木园子,然而铃木家对待这方面早早就有了定论,从未在这方面出现过什么争夺。
他们、他们怎么能!?毛利兰只觉得荒谬,这甚至还是在两个孩子的父亲的葬礼上!
这或许也是神里绫华头一次真正地去面对这些事情,她并不蠢笨,也多少从周围来往的人脸上的假面里看出了神里家的困境,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能茫然地拉住哥哥的衣摆,小心地躲起来,好像这样就能离那些令她不安的恶意远一些。
葬礼的场景结束之后,周遭又一次陷入了黑暗,这一次,许久都没有再出现新的场景。
也许是方才的愤恨极其了毛利兰的反逆之心,她皱着眉头大喊道:“有人吗!?我不知道你是谁,有事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让我看到这些,但是这样是不对的!绫华他们绝对不会希望自己的过去就这样被展露给陌生人的!”
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回应她,在一片漆黑中,率先回应她的又是一种气味,那是一种毛利兰无比熟悉的气味。
——血腥味。
随后是雨声,淅淅沥沥的暴雨声传来,然后又是一阵惊雷。雷电产生的光亮驱散了周围的黑暗,毛利兰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熟悉的和室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最早醒来的那一间和室,但是布置是一模一样的。
此刻,这间曾经漂浮着淡淡茶香的和室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脸色苍白的少年坐在矮桌边,咬紧牙关,任由既是友人又是家臣的托马为他挑出伤口里的碎石。
“唰!”木格门被猛地拉开了。
风、雨、雷电随着拉开的木格门卷进了这间和室,毛利兰顺着湿润的冷风望去,看到了浑身湿透的女孩,她的脸色同样苍白,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一双银蓝色的眼眸像是碎掉的银月,荡漾着要掉不掉的泪光。
我很害怕。
“我在恐惧。”
毛利兰听到自己的声音与神里绫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我很害怕,在我触及不到的地方,我的重要之人受到伤害,甚至离我而去。
“我在恐惧,我的亲人在我的无知中逝去。”
我不想被以保护之名丢在原地。
“我宁愿成为利刃与他们并肩。”
站在门口的女孩没有将心中的恐惧向两位兄长诉说,她沉默地走近,从矮桌上拿起另一套工具,默默地为神里绫人处理其他的伤口。
“绫华,别担心,我们只是稍微设了个圈套,虽然受了点小伤,但是对方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有经历来对付我们了。”神里绫人依旧轻声安慰自己的妹妹,语调却随着伤口传来的阵阵痛感微微颤抖。
“我知道,哥哥。”神里绫华认真地凝视那一指深的所谓的小伤,“我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第二天,神里绫华就趁着神里绫人和托马不注意的时候收拾了行李,跑去了终末番的秘密训练营。
在这个梦境里,毛利兰的自由度意外的高,在跟着神里绫人和神里绫华中,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于是,她第一次知道了神里家的秘密部门,第一次看到了暗杀组织室如何训练组织成员,她强忍着恐惧,跟着神里绫华进入了训练营,训练营的教官当即认出了这位大小姐。
就在神里绫华和毛利兰都以为这位教官会将神里绫华赶出训练营的时候,这位教官却只是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好像神里绫华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员。
神里绫华在训练营呆了一上午,当天中午就被得到了消息赶过来的神里绫人抓住了,然而,在面对哥哥想要将自己带回去的行动时,女孩却十分认真地说:“哥哥,你是未来的社奉行,是神里家的家主。”
“你会负担起神里家的一切,你会保护我们所有人。”
“但是我想要保护你。”
“我会成为你身边最锋利的剑,为你扫除一切障碍,守护你的安全。”
“兄长大人,请准许我的请求。”
【Bad
第65章 柯南:危
“嗯?你要去东京?”修长的手指扣在多边型的杯沿,金发的美人有些暧昧地挑眉,自下而上地看着面前的调酒师,“唔……是为了你的新欢?”她停顿一会儿,尾调在唇舌间打了个转,“还是旧爱呀?”
被调侃的浅上景川早就习惯了贝尔摩德的荤话,嘴角擒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上挑的猫眼里流转着冰冷的色彩:“这就与你无关了,贝尔摩德。”
“不解风情。”贝尔摩德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抱怨着调酒师的无情,“我对你就这么没有魅力吗,卡尔里拉?”
“如果你在我面前稍微端着一点大明星的样子,我说不定会对你友好很多。”拿走贝尔摩德还没喝完的酒,浅上景川嘴角的弧度加深,“不好意思,小姐,本店今天要打烊了。”
他转过身,将没喝完的酒倒进垃圾桶里,随后就开始清洗台面上的用具。
被夺了酒的贝尔摩德也不恼,只是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盯着浅上景川,半晌,才突然开口:“被关久了的猎犬会趁着猎人松懈的时候挣脱项圈吗?”
“叮叮当当”的器具碰撞声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响起。
没有人回应她,贝尔摩德也并不介意,只是继续道:“看在你我算是同类,又同病相怜的份上,这是一个忠告,苏格兰。”
“猎人不会松懈。”
小兰最近很不对劲。
坐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沙发上,江户川柯南支着下巴,脸色凝重地想。
很不对劲。
更不对劲的是,成天除了上学的时候基本都跟着在毛利兰身边的他并没有发现促使她变得不对劲的因素。
他开始回忆异常最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或许要追溯于前天发生的绑架案,那一天,毛利兰带着江户川柯南、灰原哀还有少年侦探团三人组一起去某家据说非常好吃的拉面店,然而在拉面店用餐的中途,拉面店的某位店员突然失踪了,后厨还留下了一张用报纸剪切而成的威胁信。
如果放在以往,毛利兰多半会在报警之后就乖乖地呆在原地,帮忙安抚店长、保护现场,而他,实际上是名侦探工藤新一的江户川柯南就会开始悄悄推理,找出真凶,然后迅速解决这件事情。
可是那天却不一样,在报警之后,毛利兰迅速而主动地开始询问店长关于被绑架的店员的相关细节,表现得比江户川柯南这个侦探还要侦探。
问完之后,她才回归以往的样子,安静地站在一边,只是略微下垂的眼睫显示出她在思考的样子。
那个时候站在江户川柯南身边的灰原哀看着毛利兰这副样子,挑了挑眉,用江户川柯南无法理解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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