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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瓦特,但原魔(帝倾月)


她会在这里等待。
等待一个真相。
哪怕惨烈。
但以女孩的浅短的人生经历,她能够想到的最可怕的事情,也无非是父亲不愿意再看到自己而想起母亲,于是决定抛弃她了。
但事实却远比女孩想象的更加可怕,在一只狰狞可怖的黑色“仙灵”降临在山洞时,出身驱邪世家的女孩意识到了一件事。
父亲真的很爱很爱母亲,他想要复活母亲——用女儿的命。
黑色的“仙灵”在缓缓靠近,有黑色的雾气般的触手延伸向女孩,想要将女孩拖向自己。
好可怕。
触手触及到了女孩幼嫩的肌肤,宛若侵蚀一般在女孩的手臂上留下斑驳的黑斑。
好可怕。
女孩被缓缓拖向“仙灵”,嗅到食物气息的“仙灵”张大了满是獠牙的口器。
好可怕。
女孩的思维凝滞了,她满脸空白地盯着怪物,僵硬着身躯,恐惧挤满了女孩幼小的躯壳。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它想吃了我,我不想死。
这一刻,女孩的大脑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我不想死,它该死。
随着这一句话出现在脑海里,女孩的眼神骤然冰冷,染上了绝望的愤怒,她攥紧了随身携带的母亲的遗物——一把驱邪匕首。
它该死!
虽然出身驱邪世家,但只是旁支又尚且年幼的女孩并不会任何方术,她只能靠着本能,用手里的小小匕首与邪祟搏斗,用手撕、用牙咬,她耗尽力气,只为了活下去。
源自女孩身体深处的力量受到女孩的召唤爆发出来,竟让一个几岁的孩子与邪祟缠斗了数天。
但女孩的力量终究抵不过邪祟,在最后一次刺击后,女孩力竭地跌倒在地,身上狰狞的、弥漫着黑气的伤口溢出暗红的鲜血。
彻底被激怒的邪祟咆哮着要撕碎反抗的猎物,朝着女孩冲来。
我要死了。
女孩不甘地想。
我不想死。
“当啷!”有什么向女孩投来了注视,随即,一声轻响在女孩手边响起。
那是一枚冰色的宝石,雪花状的纹路在漆黑的山洞里散发微光。
那是神之眼。
女孩握住了神明的垂眸,握住了未来的丝线,可怕的力量在女孩周身涌动,山洞内的温度急剧下降,凝出层层冰霜。
“唰!”冰色绽放开来,坚硬的冰层“咔咔”地覆盖山洞,冻住扑过来的邪祟,短短一瞬,整个山洞就化作了水晶矿洞一般的景象。
危机解除了。
但是这里并不安全,如果没有人发现我,我会饿死在这里,我得靠自己活下去。
女孩这么想着,强撑着最后的力气,一手攥着神之眼,一手握紧匕首,艰难地爬出了山洞。
魔物乃至邪至恶之物,神明只会垂怜努力之人。
依靠他人只会致使自身羸弱。
她会变得更强。
【Bad

仅看面容,恐怕很难相信申鹤的战斗风格竟然是大开大合的。
常年远离凡尘、抑制自我情绪的申鹤看上去就如同璃月传说中那些缥缈如尘的仙子,清冷淡漠、俯瞰凡尘。
这样的人应该手持法器,立于云间,向妖邪掷去一纸符咒,平静地看着妖邪散去;或者就算她使用长枪,举手投足之间也应该空灵漂浮,优雅清逸。
但实际上,战斗中的申鹤是与平时完全不同的。
蓝色的枪尖精准地刺在只有两指宽的刀面上,在刀枪轰鸣的瞬间猛地上挑,试图将刀刃挑断,而在发现刀面异常坚韧无法挑断之后又猛地横扫,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福地樱痴的腰际扫去,竟是将长枪舞出了薙刀的气势!
福地樱痴面不改色,手腕一转,顺着长枪的力道将刀剑竖起,挡住了长枪横扫的势头。
但是,在长枪被止住的瞬间,涌动的冰元素力顺着申鹤持枪的手流淌到长枪上,随后骤然炸开,尖锐的冰棱自枪尖延伸而出,直直地刺进福地樱痴的身躯。
申鹤抽回长枪,与长枪相连的冰棱便粘着福地樱痴尚且温热的血肉撕扯下来。
极致的血腥与暴力在此刻绽放出别样的美感。
血色顺着冰棱滑落到枪身上,被轻轻一甩便随着冰渣消失了,露出息灾那清澈冰冷的枪身。
申鹤的一身武力全凭自己摸索,一招一式都是在无数次与非人之物厮杀中所磨炼出来的,那些非人之物一个个地都有着极为强健的身躯,也因此申鹤的招式全部都追求着极致的摧毁破坏!
“队长!”下意识的,大仓烨子想要上前阻拦。
一柄出鞘的长刀挡住了她的去路,是末广铁肠。
“末广,你要背叛队长吗!?”大仓烨子恼怒道,身形也骤然长大,成熟的女性身躯取代幼女,向着曾经的队友露出可怕而狰狞的表情。
“副队,队长是违背正义之人,是恐袭的幕后黑手,是需要被制裁的罪业!”末广铁肠沉声提醒。
大仓烨子的恼怒便僵在了脸上。
她崇拜福地樱痴到了可怕的地步,但她同样也守卫着正义。
“没有证据……”她突然低喃,“没有证据!说不定刚刚那番话只是队长被操控了!或者、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不,证据的话,我有。”条野采菊异常的冷静,只是嘴角带上了一点苦笑,“真是的,这不是全被那个家伙说中了吗……”
时间回到一切还没有开始、太宰治被抓的那一天,押送太宰治前往监牢的路上。
不管太宰治在各种事情上有多么的算无遗策,都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跟他的大多数对手比起来,他都是个战五渣。
所以就算从可莉那里拿到了可以用来定位的砰砰炸弹,他也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解的放到本就五感异常的条野采菊身上去。
但是太宰治却精通一件事——操控人心。
这方面或许条野采菊也并不逊色于他——对此太宰治只觉得想吐——但是总归条野采菊的性格还是比太宰治要稍微守序一些,这一点差异就足够太宰治让他落到下乘。
“你知道吗,条野君,在我还在港口mafia的时候,我的预言从来没有错过哦~”太宰治晃了晃把自己与条野采菊锁在一起的手铐,语调飘忽。
“我当然知道。”条野采菊不为所动,“太宰君,我奉劝你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哦,毕竟我可没有不虐待罪犯的规则。”
“欸~不要这么凶嘛,条野君可是最强的猎犬部队的成员,如果我干耍什么花招的话,恐怕会直接被条野君的刀大卸八块吧。”
“不至于。”条野采菊笑眯眯地说,“至少会保证你能活着享受到默尔索的监牢的。”
太宰治沉默地跟他对望一会儿,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悄然流转。
“条野君想要听一听来自前港口mafia的预言吗?”
“我没兴趣。”
“很快,横滨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恐袭事件。”
“唰!”条野采菊的刀架在了太宰治的脖子上,他微微用力,太宰治的侧颈便渗出一点鲜红。
颈间的刺痛没能让太宰治的话语停下,他甚至有些畅快的笑起来:“而你,条野采菊,将死在幕后黑手的手上。”
“我说,我没兴趣。”条野采菊的神色彻底冰冷下来。
“在猎犬身死之后,鬣狗将会撕咬整个世界。”
“哈?”条野采菊怒极反笑,“你在说什么轻小说故事吗?摧毁世界,你……”
他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僵,话语也就此停止。
“想到什么了吗,条野君?”太宰治抬眸,幽暗的眸底宛若深潭。
条野采菊脸色难看,他是通过听取别人的心跳、呼吸和血流声来达到操控心理的程度的,可是从刚才开始,太宰治的心率就一直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数值,相应的呼吸和血流也没有改变,这使得他无法掌控太宰治此刻的真实想法。
连心跳声都能够控制,这家伙是怪物吗?
他明显陷入了一种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太宰治的话。
或者说,在听完太宰治的所谓的预言之后,就注定了他落入这个圈套之中。
“说吧,你想干什么。”
太宰治耸肩:“很简单,在我的座位下面有一颗小球,你只要一直带着它,就会有可爱的小精灵来带领你走出困境哟~”
条野采菊大为震撼:“你什么时候带上来的!”
“秘密~”
“这东西的作用是?”
“我说了,是指引小精灵前来的道具。”
人话:定位器。
可是条野采菊并不明白这个定位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说到底,以猎犬的速度,哪怕能够得知他们的实时位置恐怕也毫无意义。
“啊对,除此之外幕后黑手身上有一个决定性的证据。”太宰治突然补充,“传说中被存放于异能特务科的、能够实现所有愿望的现实干涉类异能物品【书】的书页就在主谋身上。”
“我说的没错吧,队长?”条野采菊望向福地樱痴,“书页就在您的身上,对吧?”
“哈哈哈!”艰难应对申鹤攻击的福地樱痴突然大笑起来,气势猛涨,竟突然发力将申鹤的长枪弹开,“没错!老夫就是【天人五衰】的首领,神威!”
“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夫多年的计划竟然是被一个小鬼早早看穿。”福地樱痴自嘲地说,上半身的衣服被他的气势震开,露出其下遍布伤痕的躯体,“这个世界充满了罪恶,老夫必将焚烬这个世界!”
在他的对面,申鹤持枪而立,完全没有被他爆发的气势影响。
申鹤在成人后遇到了那些仙人,仙人们欣赏她的意志与天赋,也担心于申鹤日后可能会出现的失控情况,才教导了她一些安神静心的仙法。
但或许她的天资确实过于卓越,通过那些没什么杀伤力的仙法竟也让她摸到了一点仙法的路子,琢磨出了制造与驱使箓灵之术。
纤长的手指在空中轻点,元素力熟练地凝聚成复杂的符箓,冰色的人偶便在她的身侧显现,无数张符箓散开,被箓灵裹挟着一并冲向福地樱痴。
福地樱痴压下手中的长刀,横在身前,阻挡冰刃的侵袭。
但是,这只是无用功。
申鹤流浪在山野间,借助自然锻炼自身,在刚掌握箓灵之术时便能冻结整座瀑布,放到现在,想要冰封人体也绝非难事。
冰色的箓灵伸手拥抱敌人,那是冰冷死寂的封冻之拥。
默尔索监狱。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的?”自知计划已经崩盘,费奥多尔开始思考到底从哪一环节开始就出了错。
“唔?我不知道哟~”太宰治直白道。
说到底,太宰治能够算无遗策靠的是大脑和情报,两者缺一不可,没有足够的情报,他自己再聪明也是白搭。
他可不是什么预言能力的异能者,更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怎么可能一开始就知道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
——但是他不需要知道。
他的目的只是让条野采菊乖乖地带上可莉的元素造物,仅此而已。
仔细想想他给条野采菊的那则预言就会发现,实际上,太宰治除了告诉他未来有恐袭事件会发生之外,什么都没有说。
但太宰治说谎了吗?
他确实不知道天人五衰的首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后续具体计划,但是他手上的情报足够让他知道天空赌场的异常,知道自己的老对手费奥多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事情。
要说有哪一部分是太宰治瞎说的,那大概就是条野采菊的死亡吧,至于后面的“猎犬死后,世界就会毁灭”什么的,他可没说那个猎犬指的是条野采菊。
也许是整个猎犬?也许是执法者的代称?
谁知道呢?反正也是不会发生的事情啦,随便说说又不会出事。
“真是狡猾啊。”
“不敢当不敢当。”
两个半斤八两的人相视一笑,甚是和谐。
“那么,你现在知道天人五衰的首领是谁了吗?”费奥多尔继续问。
“当然。”太宰治摊手,“早就知道了。”
还是回到那辆押送车上,在看到条野采菊的神色骤变之后,太宰治反而被提醒了。
想想看条野采菊那时候得到的信息是什么吧。
条野采菊身死,幕后黑手就不会再有阻难,并且能够达成占领或者毁灭世界的目标。
满足以上条件的人本就不多,会让条野采菊失去从容的就只有一个人——福地樱痴。
这当然不是说太宰治拿着一堆自己瞎说的话推断出了幕后黑手,只是条野采菊的这一变化突然提醒了他,让他把注意力从费奥多尔身上移开,看到了那个所谓正义的英雄。
而这一点怀疑,在异能特务科的长官受袭,异能特务科群龙无首之后得到了印证。
有的时候,要找到幕后黑手其实很简单,只要看谁获利最大就行。
港口mafia、武装侦探社、异能特务科、军警、猎犬,横滨里的大势力统共就这么几个,其中,后面三个之间有隐秘的竞争关系,军警在一定程度上还要受制于猎犬。
那么,当异能特务科也退出游戏之后,操盘手在哪个阵营就一幕了然了。

京都某商业街酒吧。
“呀~晚上好,达达利亚。”浅上景川朝走进酒吧的达达利亚招手,照例地观察一番达达利亚的神色,自觉地给他调了一杯自己自制的鸡尾酒。
这一个月以来,达达利亚已经几乎成为了地下酒吧和斗兽场的真正主人,在春日晴的帮助下在诅咒师界站稳了脚跟——这并不是说实力,要在一个领域占据地位,实力与名声都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相较于一些脑子有病的诅咒师,达达利亚的名声要好许多,他只杀该杀之人、保护不该死去的人,甚至偶有遇到神经质的诅咒师同行,他也会干脆利落地清理门户。
好像除了行事更加无所顾忌以外,他跟咒术师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诅咒师方面对他这般行事倒是褒贬参半,一部分觉得达达利亚这样的诅咒师就是他们诅咒师的榜样,一部分觉得达达利亚这样的人不配被成为诅咒师。
而对于诅咒师方的看法,达达利亚并不知情,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反正对于他来说,那不过是弱者对于强者的愚言。
“晚上好,景川。”向调酒师打了个招呼,达达利亚在自己常坐的位置坐下。
或许是因为浅上景川一个月前的那杯酒确实很好的缓和了达达利亚的情绪,在这一个月里,空闲的时候,达达利亚就会晃到酒吧里喝酒。
他并不多喝,酒精会麻痹人的战斗神经,但是只喝一杯更像是饮料的鸡尾酒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坐下来没有一会儿,又一个青年走进了酒吧,在看到他时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达达利亚。”
青年在他身边坐下,浅金色的短发在酒吧的米黄灯光下呈现出黄金般的色彩。
那是安室透。
虽然跟达达利亚的初见并不和谐,甚至说得上是险恶,但必须要说的是,达达利亚是一个很乐意跟强者交朋友的人,而碰巧,波本在自身实力不错的情况下还非常擅长honey tarp的人,只要他想,极少有他讨好不了的人。
安室透在第二次在斗兽场后台堵到达达利亚的时候就很干脆地举手投降,并且表示自己上一次行动是受上级驱使,而他本人则非常希望能够与强大的诅咒师交朋友。
如果仅是如此,达达利亚恐怕只会对安室透视而不见。
笑话,想与愚人众执行官交好的人多了去了,达达利亚可没什么耐心跟随便什么人玩朋友游戏。
但是安室透的下一番话改变了他的想法。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对于普通人而言,诅咒师真的是无法战胜的吗?”青年抬眼与达达利亚对视,紫灰色的眼眸里是不甘与愤怒,“我是抱着想要知道这一点的心情来找您的,如果您愿意帮助我,让我知晓我的极限,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说着这样不确定且卑微的话语,但青年的姿态却十分自信张狂,挺直的脊背透露出他的不屈。
显然,这个问题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来找达达利亚的理由很简单,他想要战胜曾经对于他而言不可战胜的存在,想要以此去证明自己。
就像达达利亚至今仍渴望变得更强,强到能够回到深渊,去带回父母的尸骨一样。
那是他唯一能够证明自己有所长进,唯一能够赎罪的方法。
那一番话使得达达利亚稍有触动,同意了与安室透对决一次。
除了面对必须打败甚至击杀的敌人,达达利亚的战斗同来都不是为了碾压谁,他喜欢战斗的乐趣,享受在生死之间游走的刺激,在愚人众的时候,还很乐意压制自己的实力去跟手下打车轮战——据他所说,这也是一种训练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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