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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替嫁夫郎后(流凰千度)


江自流的小破屋砌在院子里,江家是耕种为生的农家,现在正值秋收,一出去,就看到院里堆了好几堆收回来的玉米,都还没剥开,绿油油的,小山谷一样,怪可爱的。
但可爱又不能直接当饭吃,这玩意生吃不了,要填饱肚子,得找别的。
厨房也在院里,跟小破屋是个对角线,厨房门口有条长凳,上面摆着簸箕和竹篮子,里面分别放着几样家常野菜和几个鸡蛋,除了蒸玉米的甜香味,煮熟的白米饭的味道也飘了出来。
白米饭啊,这放在穿来以前,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主食之一,谁会特意注意到它?可现在楚年只觉得这味儿香得不行,勾的他肚子更饿了。
厨房里忙得差不多了,江母呼唤道:“吃饭了吃饭了,四宝,喊你爹回来吃饭。”
江四乐呵呵应了声,从堂屋跑进后院。
一进来,江四看到站在玉米堆里的楚年,眼睛瞬间亮了,痴痴笑起来,带着脸上胖乎乎的肉都在抖。
他张开双臂,哒哒扑向楚年,兴奋地喊:“夫郎夫郎!夫郎出来啦!”
楚年头皮一麻,果断闪身进屋,用桌子牢牢抵住了门。
江四跟了过来,啪啪敲门,用气鼓鼓的命令口吻说:“夫郎不许躲!快出来跟四儿亲亲!”
楚年:“......”
亲个锤子!为什么一个有智力缺陷的人整天想着亲亲啊!
江母一听,知道是楚年开门出来过了,她连手中饭盆都没放下,从厨房里走出来,扬着声音喊:“这小东西一准是饿了!哼!你有种关门,有种一直别出来啊!”
江四不高兴了,憋着嘴说:“可是四儿想夫郎出来。”
江母便又改口说:“四宝先来吃饭,一会儿娘帮你盯着,只要他再出来,娘就把他带去你屋里,好不?”
“好!娘最好了!”江四又高兴了,不扒门了,快快乐乐去享用他的晚饭。
楚年在屋里那叫一个气啊。
这多损哪,咋能有江母这么损的人!
无奈,楚年只能先缓缓。
你盯任你盯,我偏就不开门,不吃饭了,你奈我何?
头晕眼花的不行,楚年也不跟江自流客气,爬上他的床,在他身边躺下,准备先睡一觉再说。
见江自流看着自己,楚年说:“夫君,我们先睡吧,睡一觉,养精蓄锐,明天会是新的开始。”
说罢楚年就闭上眼睛睡了。
江自流这个身体状态,没有任何威胁,楚年一点儿也不担心他,反而是担心自己会不会睡相不规矩,半夜把人踢下床,加重了病情。
又累又饿,楚年入睡极快。就是睡得不太安稳,睡着期间隐约听到江家二老在门外说话叫骂。
想来盯着不是说说而已,他们还真这么做了。
但楚年只是翻了个身,埋头继续呼呼大睡,根本不理会他们。
次日一早,楚年睡饱了,苏醒过来,看到“夫君”还好好躺在自己枕边,没有掉下去过,欣慰地坐起了身。
“早安,夫君。”睡得好,心情也会好,楚年跟江自流打了个招呼。
然后肚子也咕噜咕噜的跟楚年打了个招呼。
楚年:“......”
靠,疲惫可以用睡觉驱赶,可饥饿不行哪。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已经饿了一顿了,还能再饿第二顿吗?
楚年也没准备一直饿着。
昨天晚上是没有办法,身体快要累到极限,只能暂避锋芒,今天一觉起来,精气神好了点,楚年还能这么被动?
当然是不可能的。
楚年起来,凑到门口。
屋外静悄悄的。
秋收时节,农家正是忙的时候,江家二老白天务农,晚上盯楚年,铁打的身体也抗不住啊,这会儿天刚蒙蒙亮,指定还在睡大觉呢。
正是个出去觅食的好时机。
“夫君,我再出去找点吃的回来,你继续睡一会儿。”临出门,楚年还不忘跟江自流交待一声,刷刷好感度。
江自流对楚年点了点头。
这倒让楚年有点惊讶。
江自流的态度明显和缓了许多,不像昨天那样对自己排斥了。
怎么,“睡过”一夜,交情加深啦?
这转变不错。
楚年弯眼笑起来,出了房门。
溜出房门后,果然如楚年想的那样,没再碰到江家人。
于是楚年索性溜出了江家。
倒不是想着逃跑。
他毕竟穿的是一个已婚的哥儿,在这个背景之下,就算逃出夫家,也是吃力不讨好,没准会陷入更艰难的处境。
楚年溜出去,是为的上山。
在这个村里,不全是务农的人家,原身家里就是猎户营生,在老爹去世之前,原身曾多次跟着一起上山,见过不少山上的好东西。
只可惜,老爹死后,留下原身跟着后娘,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晨曦薄雾,楚年也不耽误,麻溜地往山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自流:rwkk我的小夫郎在打什么算盘。

第3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有一说一,原生原态的山间景致是真不错,不是现代景区可以比拟的。
未进深山,两侧的树并不密集,金色的叶子铺满山路,脚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细响,清晨空气极好,穿行在其间,仿佛沐浴在天然氧吧,让人神清气爽。
楚年肚子饿,身上没啥力气,暂时不贪图深山里的好东西,想着在山口摘些野果就行。
毕竟这个季节,山里最不缺的就是野果。
往东几里地就有几棵野枣树,楚年想搞些野枣垫垫肚子。
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山里有野果,大人没有功夫,小孩们便结队过来摘着吃,所以下面的野枣几乎都给摘光了,剩下高处的,挂在枝干上摇摇摆摆,诱惑着楚年。
原身在家里日常挨饿,营养跟不上,所以瘦弱还矮,十六的人了,才一米五六,根本碰不着高处的野枣。
楚年是会爬树的,但他不想冒这个风险,万一爬到树上,一个头晕眼花摔下来,岂不是凉凉。
于是他去附近寻找,从地上捡了些还算长的杨树枝,握在一起,回到树底下敲敲打打,把高处的野枣敲下来几颗。
红通通的野枣滚在金黄的落叶上,像黄丝绒上镶嵌的红宝石,可爱又显眼。楚年把它们捡起来,在身上擦了擦,吹了吹,便送进嘴里吃了。虽然觉得有些不卫生,但条件有限,只能将就将就。
咬开野枣后,齿尖都是酥脆,酸甜的口感炫在嘴里,什么将不将就的想法全都被抛诸了脑后。
楚年一口气解决完了它们。
几个枣下肚,楚年意犹未尽,再接再厉,继续打枣,又打下来二十几颗才收手。
他当然是想多打点下来的,奈何脆弱的身体不允许,额头上的伤口有些发疼,头也隐隐有些昏重感,确实不能再打了。
楚年坐在树下休息,又吃了三四个枣。他胃口小,饱腹感上来了,便没再吃,把剩下的捧在一起,装进喜服的内兜里,带回去给江自流吃。
浅浅休息了一会儿,楚年起身往回走。
下山的时候,薄雾开始消散,楚年老远看到了山道上有个人影。人影移动的速度很慢,走得近了些,才看清楚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这么大年纪,腿脚都不利索了,也跟自己似的要上山来谋食?
生活也太艰辛了吧。
楚年不免多看了老头几眼。
离得更近后,楚年发现老头身上穿的衣服不太一般。
老头身上的衣服,颜色虽然是朴素的深棕,质地却一点也不朴素。
混迹娱乐圈那么久,楚年对服饰还是有些了解的,这料子光鲜,一看就知道柔软,普通的村民可穿不上这种料子。
能穿得起这样的衣服,还需要大清早上山谋食打拼?估计只是上山来转转的吧。
楚年顿时卑微了,默默在心里槽了一句:小丑竟是我自己。
两人擦肩而过时,楚年突然回头,叫住腿脚不便的老头,提醒了他一句:“老爷子,东边山路难走,你要是进山,可以走西边的。”
老头闻声顿下脚步,转过身,问楚年:“你是从东边下来的?”
楚年点头:“嗯,我刚从东边下来,东边的山路窄还不平,灌木也多,西边要平坦些。”
“你怎么头上有伤?”老头注意到楚年额头上的肿块,咦了一声。
被问到痛处了。
楚年嘴角微抽,抬手摸了摸额头,说:“...一言难尽。”
“这还穿着喜服呢?”老头看楚年的眼神变了变。
楚年:“......”
这老头!就非得把自个儿的痛处一个一个点破了说出来呗!?
赶紧摆摆手,楚年说:“老爷子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还有事,先下山了。”
“哎你等等!”老头叫住楚年。
楚年:“......”
好家伙,这还是个有社交牛比症的老头?
老头往回追了楚年几步,解下腰间挂着的布囊,打开,手伸进去从里面掏东西,说:“这个给你。”
说着,他掏出来了两株厚叶子的草植。
这草一看就是刚□□没多久的,根茎底下还沾着新鲜的土。
楚年纳闷,问:“这是干什么?”
老头把两株草递给楚年,说:“这个你拿回去,把叶子摘下来,磨碎了,然后草汁敷在头上,能消肿的。”
居然是草药?
要知道古代医疗水平是很有限的,一点小病都能把人搞得要死要活,最主要看病很贵,药材很贵,所以很多人生病了都不舍得去看,看了也不见得就舍得买药。
江自流就是最好的例子,江家二老宁肯他病死在床上,也不舍得给他看病抓药。
楚年不知道老头是啥意思,没敢接,只说:“老爷子,我没钱买药的。”
老头听了一下子笑了,满脸的皱纹堆在一起,看上去还挺慈祥。
他把草药塞到楚年手里,说:“谁说要收你的钱了,这东西遍地都是,不值钱的,你拿回去用吧。”
还有这种好事?
楚年将信将疑。
老头又嘱咐了一句:“最好回去就敷起来,哥儿家家的,别留下了疤痕。”
啊,居然还有留疤的事。
楚年只觉得头疼,倒没想过会不会留疤。怎么说他也是靠颜值吃过饭的人,要是在额头上留一块疤......确实挺膈应的。
“那就多谢老爷子了。”楚年接过了草药。
想到自己带了野枣,楚年又说:“老爷子,我也不能凭白收你东西,我刚刚在山上摘了野枣,要不我拿野枣跟你换吧?”
老头笑着说:“不用,都说了,是不值钱的东西,满地都是,你直接拿去用吧。”
目光竟然感觉有点慈爱。
楚年抓了抓头。
两人别过后,楚年再下山,特意对两边的地上注意了一下。
究竟是不是满地都是,楚年不知道,反正他是没看见跟老头给的长得一样的草植。
估计这就是有钱人的大方吧!这趟山上得可忒值了。
快回到江家的时候,楚年听到前院里有声音,是江家二老要出去务活了。于是楚年躲到外面的茅草垛后面,准备等他们走了再溜进去。
江家二老显然不知道楚年偷偷溜出去的事,江母尖利的嗓门一个劲地在骂:
“那小东西真是坏透了心,到了我们家之后就一直堵着门,要我说,把门踹坏踹开算了,修门是要钱,但为了大胖孙子,这个钱咬咬牙,花就花吧!”
江母之后,江爹也说了什么。
只是江爹声音没江母那么大,也没那么尖,楚年在外面,听不清江爹说了什么。
但光是江母的话就足够楚年感到厌恶了。
这还不算,江母还交待留在家里干活的大儿媳:“注意着后院的动静,小东西饿了一天一夜,肯定受不住了,只要他开门讨吃的,你就把他绑起来,送到四宝屋里去,晓得了吧?”
楚年:“......”
等江家二老离开家,走得没影了,楚年轻手轻脚溜回江家,回到了江自流的小破屋里。
“夫君,我回来了。”楚年去床边看江自流。
江自流平躺在床上,脸色比昨天还要苍白,两片薄唇又干又燥,像皲裂开来的白瓷。
听到楚年的声音,他掀开眼皮,视线望过去,黝黑的眼眸漆着一点光,盈盈闪闪的。
真是又漂亮又可怜。
被病恹恹的美人这么盯着,谁能顶得住啊。
楚年拿出了自己从山上带回来的战利品:“夫君,我摘了野枣回来,可脆可甜了,你尝尝。”
屋里有布,楚年用布把野枣擦擦,然后放到床头,扶江自流坐起来。
江自流挺配合,只是视线并不在野枣上,而是在看楚年进门后放在桌上的两株草上。
楚年让江自流靠在床头,喂他吃野枣。
江自流乖顺地把枣儿含进了嘴里。只是野枣毕竟是脆的,得用牙咬,江自流咬起来费力,一个枣儿吃老半天才能吞进肚里,甚至就连低头吐枣核都费劲。
看到江自流这状态,楚年真是完全没法理解江家二老。
虎毒尚且不食子,江家二老之狠毒,连老虎见了都得甘拜下风说一句是在下输了。
由于吃起来太费劲,江自流吃了一个枣儿后就不愿意再吃了。
可是不吃哪行,都病成这样了,再不吃点东西,要怎么熬的下去?
楚年只得哄他:“夫君,这是我辛辛苦苦跑到山上,捡树枝敲枣树才敲下来的,就为了带回来给你补补,你再吃几个!”
江自流看向楚年。
楚年从他的眼神中,解读出一种“你是不是在为难我”的意思。
楚年:“......”
“有了,夫君你等等,我给你把枣子弄成枣泥再喂你。”枣子是死的,可人是活得嘛,江自流吃不动,那就变通呗。
弄枣泥需要碗和工具,小破屋里没有,得出去拿,楚年还得溜出房一趟。
想到江母的那些话,又想到江四的嘴脸,楚年握着野枣儿,看向江自流,压低嗓音对他说:“夫君,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既然嫁给你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只能做你一个人的夫郎的。”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话点点收藏吖!

这话说出来楚年都不带半点心虚的,俨然是一副贤妻形象。
话音落下,江自流咳嗽起来,他靠坐在床头,咳起来时胸膛震动起伏,黑发抖落倾泻,摊开在肩头,印着脸,黑白极致分明,显得无比脆弱。
楚年顿时眉心一跳,生怕昨日吐血一幕再次重演。
“夫君,你还好吧?”
不敢松懈,楚年上手给江自流拍背揉心口,帮他把这口没上来的气平复下去。
说来,江自流生的是什么病楚年并不清楚,时而虚弱的平静,又时而剧烈的咳嗽,搞得楚年挺没安全感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啥时候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原地去世了。
好在江自流这次没有咳血,在楚年的照拂之下,一会儿也止了咳。
舒了一口气,楚年说:“夫君,你等会儿,我弄好枣泥后,你吃了再睡。”
楚年去到门口听动静,没听到什么声,拉开个小口子,也没见着人,便开门出去了。
江家二老膝下一共四个孩子,大儿子在镇上做工,二儿子早夭,二老出去务农了,现在留在家中的就只有大儿媳和江四。
楚年偷偷行动,只要防范住这两个人就好了。
厨房在小破屋对角线方向,楚年要拿碗和工具就得去厨房,但堂屋的后门在两者中间,如果他去了厨房时,有人从堂屋进来后院,那他想往回跑,可就有点危险了,搞不好就要被逮住,或者起剧烈冲突。
楚年对这具哥儿的身体没什么自信,硬拼的话可能谁都拼不过。
但江家二老心狠,愣是不管江自流,等他自己死。为了自己的未来,楚年不得不冒一点风险。
深深呼了一口气,楚年壮着胆子快速冲向了厨房。
奔到厨房后,楚年也没时间细致的打量环境和东西,就是找碗,找可以捣碎枣子的工具。
碗好找,在橱柜里拿到了,但可以捣碎枣子的工具......迅速查看周围,楚年在煮饭的大锅边上看到了一根擀面杖。
擀面杖,能行,就它吧。
楚年赶紧过去拿。
待他过去了,发现大锅里还有一碗蒸鸡蛋。
楚年一愣。
蒸鸡蛋是早就蒸好了的,大锅里有温水,蒸鸡蛋的碗有一半没在温水里。
估计是江母起来后给江四蒸的鸡蛋羹。江家二老宝贝江四宝贝得不行,江四痴傻残障,便不用他干活,好生养在家里,任他好吃懒做。
想到江自流都那样了,啥吃的没有,江四好好的,还能吃鸡蛋羹,楚年百感交集。
同样是儿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难道就因为江四是最小的儿子,所以格外受父母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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