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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无情无错)


汪队长满是得意地自报家门,亮出腰牌向城墙上的守城官兵要求开门放行,岂料吆喝半晌终是无果,灰头土脸带着人马退至数里之外的,他们来时越经的京郊驿亭……
马车内,琴儿翻着白眼放下车帘,冲自家主子无奈撇嘴:“我看这汪队长在小地方耀武扬威惯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全天下都他们将军家的了!”
雪娥闭目但不闭目塞闻,折腾一日的她心也自然不快,顺着话,一语双关讽了句:“一国之都岂容他小小兵将肆意妄为。”
另一驾马车,邱婉儿一手搂着已然熟睡的木儿,一手也落下帘子,遮去帘外通亮的火光,也遮去汪队长暗黑着恼的脸色,心头泛起嘀咕:周剑云几时糊涂至此,安排这一货色担此重任?而雪娥,今夜之举恐是她故意纵其为之……她究竟在打甚么算盘?
两个时辰后,天色转亮,城门卯时开启,一干人马再度出发,终于顺利入城,在守城官兵齐刷刷的异样目光下,汪队长倒没了夜里的威风,规规矩矩带领队伍走在前头,一路引着振威镖局的人马护送两辆马车行至城北将军府。
熟悉的街道,久违的喧闹人声,邱婉儿恍惚,也颤栗,一路行来不由回顾往事,深觉回到了水深火热的那些日子,更预料着自己即将步入的……万丈深渊。
巧的是,今日是邱婉儿预想中的末日,却也同时是他人的大喜之日。
一大早,城北一带到处是马骑车轿,四下朝着将军府而去,大的小的各种排场,一抬抬的厚礼,一辆辆军政要员的车架,一座座达官显贵的大轿,比他们这一行更吸人眼球。
将军府大门前,凭帖入府的人依次进入,汪队长等不及,亲自下马去府门相禀,连说是他将邱婉儿母子平安接回,门口迎宾的管家怔愣片刻,反应过来他所言何事,才匆匆安排人将他们带到别的宅院去安顿。
在外的时日久了,邱婉儿也无心去记,今临此境,才猛然想起,今日是周剑云之父,周老将军的寿辰,算起来,今年该是他甲子之年。
难怪难怪,呵!难怪他汪队长急于回京,原不仅是为了述职,更是为了贺寿!而寿礼,莫不就是她这个在逃钦犯!
串联起前后种种,邱婉儿眯起眼来,散出她周身逼人的寒意:蠢货!
再一转念,婉儿即刻明白过来,雪娥此前对汪队长那些所作所为不管不问的态度是何用意,那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刀。
哈!哈哈哈!邀功心切的汪队长,若再加鲁莽,今儿就不是我邱某人的末日,而是你汪某人倒大霉的良辰吉日!
不出所料,今日进城,与周老将军寿诞相撞,周家人切不可能分身来处理这头的事,并且如自己预期般被安排入住到周家一座偏僻的别院中。
马车上,赵雪娥接过琴儿递来的水袋,微不可查的一丝得意泛上眼角。
“小姐真乃料事如神,连今日那汪队长吃瘪的模样都猜想得分毫不差!”
饮一口水,缓去喉间干涩,雪娥笑而不语。
与其说料事如神,不如说绸缪得当。三日奔波何等辛劳,她岂容自己心机白费?
因着周剑云交代了话,汪队长极不情愿地陪着镖局一行人安顿在这座不着闹市的别院,等待将军府的人前来查验交接,卸下这一大烫手要务。
当然,押送邱婉儿的第一负责人,还是振威镖局赵雪娥,此时临门一脚,众人皆不敢掉以轻心,在京城地界,周家的府宅中,依然严密看守那对母子。
此时的那对苦命母子,心情同样未得一丝松缓,尤其当木儿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珠歪着圆滚滚的小脑袋向娘亲发出连串疑问时,他的娘亲难得被问得头皮发麻,一句也答不上来:
“为啥要住进这里?为啥雪姨不来见咱们,她不疼木儿了吗?为啥娘亲都不开心了?”

第85章 恶魔
周老将军周光业大寿乃是京中军政界的大事, 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富贾士族,皆有重量人物到场庆贺。若问为何此人面子如此之大, 只因他手握大褚兵马十之有三,其余兵力掌于皇家太子及诸王手中。
兵权在手,势高气傲,是自古不变的道理。然这周光业却是十分低调, 似乎从不参与党政之争, 为免诸多党派拉拢的纷扰, 更是将手中兵权一分为二,长子周剑辉与次子周剑云各承一半, 兄弟俩一北一南镇守大褚边关。
以上几乎大众皆知的讯息,自是不难打听,而赵雪娥花费三日历经波折去做部署, 不会满足于这些面上的消息……她, 有着更周详的计划, 去刺探更深层次的情报。
是夜,雪娥换上一身装束,寻了个无人注意的空当,悄然离开这座宅子……不久后, 出现在将军府的后院。
“诶,你怎的才来?前头宴厅都忙不开了,你赶紧去!”
后院通往前厅的回廊中, 忙得后背汗湿的内务管家疾步匆匆时迎面遇上这位入府两日的新人,差遣即刻上口。
被他差遣的新人, 退后一步半福身子,顺着低下头去, 应一声“是”,随即快步朝着宴客大厅走去。
细瞧那背影……轻盈的身姿,稳健的步伐,清冷的气质,且不就是身着丫鬟服饰的振威镖局赵千金!
可此等气势,如何会是下人之姿?!
将军府的内务管家能不是个人精?可当下宴席忙乱人手不足,新人也好,上人也罢,既入得府来,她就得是把好手!几个新入府的小丫鬟不都差去前厅斟茶倒酒了么,以这姑娘的姿色,又岂能例外……
怎奈精明人总也有失策的时候,这名姿色上乘的女子,虽一路去往前厅,倒并未踏入宴席,不会出现在众宾主眼前……不知何时,她从沿途的茶室随手顺了一盘果点,混进后厨上菜的队伍,在进入众人视野之前,闪进侧厅,悄无声息隐匿在绛红的轻纱幕帘后……
将军府的宴客大厅宽敞无比,席位从厅内延伸至门口,左右两间侧厅相连,一间作为临时置物厅,另一间被划为宴席舞姬的更衣室。此时宴上舞乐声不断,席间众宾或是献礼敬贺,或是传杯弄盏,或是客套寒暄。
赵雪娥所在的这间,各式贺礼几乎占据所有落脚之地,进出人少,与大厅的喧闹盈天恰恰相反,是个安静好藏身之处,更是利于她探听宾主谈话内容的绝佳宝地。
席上寿星高坐主席,周氏兄弟分左右两方侧席相对而坐,其余宾客按身份地位依次列席。这时,乐声入尾曼舞收势,舞姬们袅袅有序退出大厅回到侧厅休整,准备下一场表演。
紧接着,厅外响起通报:“齐——王——到——”
随着长长的话音远远走来一行人,簇拥期间的男子正是五皇子齐王,其身后跟着几名随从,其中两人抬着一箱看似分量不轻的寿礼。
厅内宾众见状,忙齐齐看向门口,再见周剑云起身去将人迎进来,一干人面上同齐王见礼招呼,心头则各有思量。
寿星公起身下了台阶,与齐王客道:“不知五殿下亲临,有失远迎,实乃失礼。”
齐王貌似心情极好,示意身后侍从奉上贺礼:“哈哈哈!周老将军切勿多礼。今日将军大寿,本王略备了薄礼,前来讨杯酒喝!”
“殿下说笑了,快请入座。”说着,寿星满面带笑将今日最有分量的贵客引入客席首位去。
几句场面话,客套过后便慢慢恢复先前的气氛,乐师们收到指令,奏起下一支喜乐,对面侧厅更毕舞衣的舞姬们鱼贯登场,曼妙的舞姿吸去席上几乎所有人的注意。
不被这美妙景致所吸引的,除了赵雪娥,还有她透过幕帘缝隙重点观察的周氏父子三人,以及方才入座的齐王殿下。
或者说,那几人对这宴席都有些心不在焉。长子周剑辉自齐王的到来开始,不复之前的开怀笑意,自顾自斟酒与旁桌的宾客对饮,并不去招呼与自己同列的齐王。
寿星周光业虽面上依旧春风得意,却似乎并不完全将心思放在自己的寿宴上了,因为雪娥发现,接待齐王入座后,他的眼光不时会飘向大厅之外……
而最令雪娥心起惑意的,当属齐王与周剑云的互动。从周剑云起身热情相迎,到齐王主动向周剑云敬酒致意,二人间的氛围全然不似有所隔阂。
可明明,依邱婉儿所说的那般,这齐王即便不恨透了周剑云,也绝不该对他如此礼待。
又是舞毕,厅外再次传来通报,众人听来,是太子殿下差人送了寿礼来,其尊驾并未到场。
即便如此,敏锐的雪娥依然捕捉到周老将军眼色一闪,即刻自席上起身亲自前去相接,而后吩咐管家小心将寿礼存入库房,客客气气安顿了送礼的小吏于宴厅一隅入席……
在场之人无一例外感知出周老将军对于诸皇子阵营突如其来的倾向,也都明显觉出齐王此刻脸色不霁,周遭气氛不复方才轻松热烈。
饶是如此,寿星的兴致未曾受到影响,宴间喜气迎面,与诸宾客一贯的谈笑自然,将这六十大寿过得体面而热闹。
今夜一探收获颇丰。从将军府出来,赵雪娥再趁夜色悄然潜回住处,更衣沐浴时回想起老将军区别对待齐王与太子的态度,周剑云的脸色可是比齐王本人还要难看,而他那兄长周剑辉,更是冲自己兄弟投去暗暗的讽笑……
可见这周家,不单在朝堂官场立场不明,其家宅内部也并不和睦。而关于周剑云献子求荣一事,如今看来是疑窦丛生。
“木儿别闹,今晚你雪姨不会来与我们同住,时候不早,你乖乖睡吧。”
别院另一厢,许久不见赵雪娥的木儿闹着别扭,一如他当初在雪娥怀里吵着要娘的姿态。邱婉儿无奈地哄着,并无他法。
“娘,雪姨是不是不喜欢木儿了?”小家伙窝在娘亲怀中,神情很是委屈。
婉儿摸着他的小脑瓜,摇头:“木儿这般可爱,雪姨怎会不喜欢。她只是近来太忙了,无暇来与我们作伴,今夜你且乖乖歇了,明日就能见着雪姨了。”
木儿鼓起的腮帮终于落下去,重重一声:“嗯!”
孩子静下心来入睡极快,婉儿将他被子掖好,静静躺了会儿,自觉心事重重无法安然睡去,索性轻悄悄下床,到窗边望望月色。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佳节,今夜月色已十分清亮,只是不知,月圆那夜,自己与儿子能否还在一处……
凉风徐徐,掠起婉儿衣袂,她想得出神,浑然不觉有一道人影靠近。待她回神,人影已逼近身前,与她隔窗相望。
“你——怎还不睡?”
“你不也是。”
雪娥静静看了她片刻,随即屏退看守在门外的镖局护卫,开门入内。
婉儿将人迎进来,软语轻声好不温和:“雪儿是有话要说?”
对方往房内瞧了瞧,见小人儿睡得香甜,眼光一转再看向问话的人,无声的回应:自然有话要说。
见了她,本无心情的邱婉儿徒然起了兴致,邀她坐到窗边,一面赏看并不圆满的月色,一面进入二人久违的对话。
“雪儿称病那几日,是离开了客栈吧?”
“你**过人,心中早有论断,又何须多此一问。”
婉儿笑笑:“我就当你夸我了。”言毕,继续她的探问:“让我来猜猜,莫非你花了三日,奔走了一趟将军府?而你突然来见我,是有未解之处?”
换雪娥牵起笑意,心道: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我今夜也潜入了将军府,探到一些消息,困惑之处在于……有些事与你所述甚为不符。”
邱婉儿眸光微动:“哦?何事不符?”
“今日齐王亲临将军府给老将军祝寿,与周剑云更是关系匪浅,绝不似有何不快过往的样子,甚至……”
“甚至齐王对周剑云比老爷子要更为亲切?”
“不错。”赵雪娥的脸色爬上些微探究:“齐王那般,若是单单为了拉拢权臣,亲自前来贺寿示好,说得过去。而周氏父子对阵营的选择意见相左也可理解。但怪就怪在,我瞧那周剑云的脸色,端的是古怪复杂,像是对某件事耿耿于怀,十分不甘……”
婉儿直直望着她,说:“雪儿以为如何?”
“我以为,你还有事隐瞒于我。”
言至于此,邱婉儿深觉此人聪慧得太过,可有些话,她的确留到最后也并不打算陈说。
“雪儿,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有些事,我恐说出来会把你纯粹莹洁的心灵染得焦黑不堪。你不知道,这世上真有丧心病狂的恶魔。”
雪娥也直视回去,不加掩饰的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情,从眼中传达。
“好。”邱婉儿收到这眼神,卸下沉甸甸的防备,把她所知一一道出,
“老爷子对外看似无争无求,对膝下二子一碗水端平,实际心里属意长子,有意将次子的兵权收回,因此周氏兄弟二人并不和睦。从小要强的老二处处与老大相争,甚么人甚么事,都要与他论个高下。但无奈,他再是优秀,在老爷子眼里,始终是个次子……久而久之,他心里长出的刺怎么也拔不掉,在大位之争的漩涡里,迷失自己,选择了五殿下。”
雪娥静静听了,顺着话接一句:“所以他不择手段,把自己的亲骨肉送出去,向齐王投诚?”
“不错。”
“可依你所说,你把木儿带走了呀?!为何……”
终于到了这一惑,所有引人不得其解的终归在此。邱婉儿把脸转向窗外,遥望月色,良久良久,说,
“周剑云,并不只有木儿一个儿子。若说木儿与那质子有七分相似,周剑云的那与木儿一般年纪的嫡长子,则与其有三分相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震惊半晌,赵雪娥的心情蒙上层层阴郁:这世上,真有人超乎想象的丧心病狂!

翌日, 喧闹结束的将军府终于派人前来别院,接回邱婉儿母子。
这周剑云倒思虑缜密,最后这一段送人入府的路程, 也满满算在镖局的任务行程中,不容有任何闪失。
可此事到底不宜宣扬,周剑云未曾亲自前来,派身边的亲信张副将带了一队人马过来, 总负责人赵雪娥则是借口病体初愈婉拒同行前往将军府, 命钱镖师随行护送。
那汪队长自然也一脸兴奋跟着去, 大抵是昨夜宴席没人顾得上他这小兵小卒,今儿还想着去露个脸邀功领赏罢。
张副将面色冷峻, 瞥了瞥利欲熏心的汪队长,将邱婉儿与木儿送上马车,带着一行人马朝将军府而去。
马车里, 木儿偎在娘亲身边, 乖巧得令人心疼也心酸。邱婉儿深知此去凶险, 前有豺狼后无退路,而昨夜与赵雪娥一席话后,她悬着的心倒莫名有所安定。
再者,那张副将待木儿尚算亲厚, 对她也客气,想来除了将军府某些主子,旁人暂且为难不得她甚么。
几条街的路程, 马车很快停在将军府门口,张副将对随行的钱镖师等人再行嘱咐几句, 就请了婉儿母子下马车,领着众人入府。
钱镖师与几名镖师多少也见过些场面, 如今护这一趟特殊的镖,送入这森严的门户,这门户的背后又是那般的权势将臣,厉害人物,他们心间激荡的同时,也不免多生几分谨慎。再看一心只想领功论赏的汪队长那副猴儿急的样,众人的鄙夷之情几乎都挂上了脸。
而终于被送回来的木儿,眼前熟悉的一切叫他又惊又怕,若非娘亲同在,他那小嘴撇坏小鼻子哭歪只是时间问题。
邱婉儿感受到儿子攥紧自己手的力度,心下微叹,牵着他走过长长的游廊,再穿过前庭,入了两道门庭,向周剑云的书房行去。
张副将不多言语,只在汪队长问起老将军时,淡淡回了一句:老将军去了少将军府。
这时钱镖师等人才知,原来老将军的两位公子,只有长子周剑辉自立了府第,众人也默认将他视为少将军,而周剑云这个次子,府中人更多唤他为“二少爷”。
周剑云的书房位于将军府第三进庭院的西面,一行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将抵达。
“禀将军,人已带回。”张副将在门外通报,周剑云闻声,令他们几个主要人物一同入内,钱镖师与汪队长带的人,被安排在门外等候。
书房案桌前,周剑云身着常服,不减强势与干练,锐利的目光在婉儿母子的身影入眼时闪了一闪,随即扫过其余几人,最终落在钱镖师身上,
“怎么,这般重要的时刻,不见赵小姐亲自前来?”
钱镖师抱拳:“将军恕罪,我家小姐近日身体抱恙,眼下病情未愈,怕病气冲撞了将军,这才把交接指挥权交由在下,还望将军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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