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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修尾共枕眠(富春江南岸)


恐怕最先疯狂得就是算计他人的那个自己了。
胡裴看着这政局,与此前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曾经,父亲还问:“裴儿若是做太宰,想要做什么样的太宰?”
当年侃侃而谈的话犹在耳边,但身在棋盘,所行所作于民生不过点滴,而这权势倾轧确如雪崩卷来,沾染得每一片雪花都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他坐在寮所里,揉了揉额头,随即翻出今日的政务处理,大抵又是民事税捐一类,还分到了部分学衙变动的呈折,再及当前各地司马分拨地方粮食的折子。
胡裴翻到胜争道府,过目一遍后,就去了卷宗寮,直接调取此前胜争道府的前折,对比之下,果然有所不同。
远方的鸟儿回来时就说过,胜争道府的兵力远超隔壁荷卿道府等地。
轩辕玄在回金都的路上留下后招,同地方宣袁有了勾连,不难联想,若皇位旁落,那么他最后的招数必定是兵入金都,以求登顶。
知子莫若父啊。圣上又何尝不是在防着三皇子。
胡裴放回折子,转身就看到一角宫袍匆匆而去。
他心里一沉,看来自己也被人盯上,不知道又是哪一方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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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郎,一起出宫吧。”轩辕端自然道。
胡裴颔首,同他一起出宫,就见高头大马上的晁错大喇喇立在宫外,见到胡裴欣喜,而后见到轩辕端脸色立黑。
轩辕端呵呵一笑,朝下马走来的晁错道:“晁小郎君,该改口叫晁校尉,如今统管一万三千铁甲卫,不简单啊。”
晁错朝八皇子抱拳:“好说好说,晁某给八皇子见礼了。我来接胡裴下寮一起去喝一杯。”随后看向胡裴,眼神意动,似在说:你不会这么不给我面子吧?
胡裴垂敛眸子,露了丝笑意,朝八皇子道:“确实约好了。”
“不如一起?”轩辕端直接笑道。
胡裴眼见面色擦黑的晁错,心下好笑,嘴上道:“八皇子觉得如今和臣走得近,合适吗?”
轩辕端面色一整,本意就是想问十六字后接下来该如何,既然胡裴如此问,心里就明白了。他依旧言笑晏晏,拱手道:“行吧,我还是回家陪我的正妻美人。”而后上了马车,缓缓而去。
余下晁错笑嘻嘻地面对胡裴,上次被八皇子给抢走了次,这次不就赢回来。他面上骄傲,言语倒是恳切:“如何?上马去竹林。”
胡裴直接蹙眉,嫌弃地瞟了他眼,转眸道:“去过良宵楼吗?”
“啊?”晁错没回过神,就被胡裴拉上胡林的马车。
“走吧,去良宵楼。”胡裴直接定了地方。
胡林挥鞭子的手一顿,又问了声:“少爷,去哪里?”不会是晁错少爷又把我家少爷带坏了吧?
晁错也瞪着胡裴,哪里学来的官架子还去良宵楼?
他直接道:“不去,去仙云楼。”
胡裴懒得理他,朝胡林道:“不去仙云楼,是鹤鸣台后面的良宵楼。快点,我饿了。”
胡林哑口,“哎”了声就打马跑起来。
晁错本来还想跟他争,结果一听他说饿了,就想起良宵楼里的食物应该不差,去就去了。随即笑道:“胡裴,小宰的俸银比右拾遗高还是怎么?以前也没见你去那良宵楼啊。”
“我不是为自己去。”胡裴凝在晁错的白袍子上,而后目光下移至那暗处。“我是为我兄弟去。”
晁错顺他目光看向自己那处,哄得一下,脸面发热,热血下涌,就连那地方都不受激得立了起来,激得他哑声怒道,“胡裴,你……别太过分。”
胡裴呵了声,别眼瞅向飘飘荡荡的帘子处:“晚间,你还跑我院子来守着,我很难不怀疑你的居心。”
“……”晁错张口无言:胡裴发现了?他果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那接下来呢?会被嫌弃?
“良宵楼里男女都有,要什么有什么,且看看你到底喜欢哪一款。”胡裴又道。
“……”不是谁都可以!胡裴!
晁错再次张了张口,那热血都往脑袋里跑去,这铁杵是慢慢地下去,而心里凉了半截,还有股怒气盈心,想发又不敢发,还不能发。
胡裴见他哑巴,探手过去拍在他放在膝盖上握紧的拳头,拍了拍说:“晁错,一念之差可以改,终生之路却要慎行。”
晁错心里一狠,反手就拉住胡裴的手不让他挣脱出去,咬牙道:“若是我执意此道呢?”你可愿意陪我?
胡裴看向如虎盯来的目光,心下微惊,扯嘴角稳了面色,“这种事当得两情相悦方能结两姓之好。”
“你……”晁错终是不敢问出那句话,放开了胡裴的手,孤坐在一旁生闷气。
良宵楼前,人声鼎沸,天色半黄几黑,却也亮起数排红灯,照亮了金红交错的檐廊图彩。
胡林一说到地方,晁错就直接掀帘子下车。
等姑娘围上来,他避过后抓在姑娘覆薄衫的嫩手上,而后轻推向后面紧跟来的胡裴。
用兵之道贵在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不信你胡裴爱这口。
胡裴果然停下脚步,避开去,而漂亮如花的女子岂肯放过这张雌雄不辨的俊雅公子脸孔,直接堵住他的前路。
“公子好雅,女魁媚雅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胡裴的目光直接穿过姑娘的发髻顶端,瞪向闲闲抱胸的晁错,“我……”
“咿,你是灵均公子?”媚雅捂住嘴巴阻止自己叫出声,还原地转了两圈,十分欣喜地道,“公子,这边请,媚雅带你走这边。”
这架势颇有种把人带去藏起来的感觉。
晁错冷眼看着,见那女子去抓胡裴的手,心里又十分不痛快,上前一拦道,“怕什么,灵均公子也是男人,男人那地方,不摸都能起来,还遮什么。”
“你……这人好粗俗。”媚雅一甩帕子砸在晁错的身上,眸光盯在胡裴的脸上,身体又向晁错靠去。没办法,男人的脸好看可以欣赏,但用起来却不是靠脸就行。
晁错不耐她靠上来,反手就把姑娘的手押在背后,媚雅一下子惊叫出声,招惹了周边各处的目光。
淡定如胡裴都觉得尴尬上头,直接绕过两人往良宵楼走去。
晁错磨了磨牙,松开了媚雅,冷笑道:“走,带你那灵均公子好好见见场面。”
媚雅揉了揉手腕,嬉笑着跟上晁错的脚步,还甩帕子给看戏的众人,“忙去忙去,这两位公子都是我了。”
晁错哼唧了声,“凭你拿得下谁?”
“嘿,公子明明也是个雏儿,偏偏是雏中猛虎,媚雅无论哪里都能满足公子。但是,那灵均公子是真正的君子,以我才能虽不能胜,但令他一展笑靥肯定没问题。”媚雅自信道。
晁错就觉得这姑娘眼神真是……准了。他比姑娘还快得追上前面把魁母看呆的胡裴。
“姆妈,还不快弄个雅间,不然你这楼里尽是看客人的,谁还稀罕你的姑娘。”晁错一个眼神过去,魁母回过神,哎哟了声,“公子,这边请这边请。”
胡裴回首,瞥了晁错一眼,跟魁母往轻纱曼妙的灯花楼上去。
此时正是各府下寮后相约进场时,晁错和胡裴算是客人里到得比较早,那些姑娘们下楼来时擦肩而过,直接愣怔在楼梯上,喃喃道:“我不是眼花了吧?这和挂在魁母房里的画像有六成相似了。”
媚雅哼了声,路过这些同行姑娘,“说反了,是那画像和他有几分相似,实则连神韵都勾不出一笔。”
“哎,媚雅,这个客人我帮你啊。”姑娘赶紧去拉媚雅。
“哎呀,今日个怎么不早点去门口……”
一时间众姑娘没去拦魁母,也不敢拦那两年轻客人,直接拦住媚雅。
媚雅嬉笑了声,扭身一甩轻纱腕带,“今日个我就感觉自己有喜事,早些出了门。这么说吧,诸位,须知这逢妙客啊,要赶早哦。”
众姑娘看媚雅依依袅袅地进了雅间,都堵在门口不愿意离去。
胡裴和晁错落座后,晁错就取出银子摆在案上:“先来一壶清冽的良宵香,再来几个下酒菜,那媚雅姑娘厉害,上点她说得可以令我们灵均公子展笑的本事。”
魁母把桌上的银子往回推去,目光流连在晁错腰间的封腰金牌上。
她轻笑道:“今日个灵均公子第一次开荤,这银子啊,姆妈代出了,媚雅,快过来。”
“哎,来了。”媚雅接过侍女匆匆送来的琵琶,莲步至魁母身旁,向两人屈身一礼。她朝晁错抛了个媚眼,又朝胡裴正正经经道,“公子,媚雅的琴技一般,不敢在贤人面前献丑,但媚雅的念娇曲用琵琶弹来最好听,请公子指点。”
魁母见待客上路,就出去吩咐备膳,又把一众看热闹的姑娘赶了出去。
“去去去,都不用干活了?赶紧好好去招待客人,还有,别说里面的事和人,记住了。”
众姑娘们嘻嘻地笑着,羡慕又念叨几句后纷纷走了。
雅间里灯火通明,轻纱曼妙缠丹香,加之丰神俊朗的客人,兼香艳有情的女子,委实令人心醉。偏偏晁错一瞬不瞬地盯在胡裴的脸面上,而胡裴静静地听那念娇词曲音。
胡裴听着听着就猛地看向旁边的晁错,扬眉道:“她不比我好看?”
“你这话是侮辱她还是侮辱你自己?”晁错端起酒杯就押了口,“我说她好看,明显是在欺骗她,我说你好看,你不好看吗?”
胡裴哑口,或许同他来良宵楼是个错误的决定。
“你终归要娶妻,司士大人女儿不过三,儿却只有你一个。”
“那又如何?大周又不是一定要儿子守家,他招赘一个不就成了,你胡家祖上不也干过?”晁错理所当然道,把胡裴面前的酒盏一推,学着他仰脸示意。
胡裴耳闻叮咚剔弦声,端起酒杯就喝了。他赶紧压下涌上喉口的辣呛味儿,抵在唇边轻咳了声。
晁错憋了笑,眼里透着心疼,手又不软,直接给胡裴的杯子再次满上,“胡裴,你这娘们唧唧,以前我就不说了,现在是男人,就大口喝,不然……”
“不然如何?”胡裴偏就没接那杯酒,淡看他。
晁错就吃胡裴这一套,对他那淡色清冷又绝妙的脸说不出一句狠话。
“你替那媚雅弹一曲……就你上十贤山庄后负明铮下山曲,如何?我可太想知道你是怎么赢了明铮回来。”
胡裴不搭理他,那曲子旷人心神,有舒情遣怀再顺其自然之意,没有一定的意境是弹不出来的。
“不必了,客人不夺主之兴。”胡裴净净的听完曲子,见媚雅不是很高兴得上前来行礼,便朝她道,“若我二人今夜要你选一人留宿,媚雅姑娘会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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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雅眉间轻扬,散了两人听曲不专心的恼意,目光流向刚猛、虎劲十足的晁错。
“灵均公子乃是天人之姿,我良宵楼的姑娘、魁母都是把你的画像挂在香阁密室,祈祷得是能得一心人。今日灵均公子踏入此楼,这祈祷怕也是无用了。若我真要选,定是选这位公子。”
女人过日子,光脸好看没用,还得多金虎猛,加之晁错长得也不差,算不上多玉面郎君,但是五官端正如笔雕,伟光正说得就是他。
晁错扯了扯嘴角,瞪眼胡裴,眸光明澈里含怨,又有无奈的包容。
多怪你没事说什么选人过夜,咱俩谁都不会留在这里过夜。
媚雅看着俩少年人的眉眼官司,掩袖轻笑道:“但咱们青、花魁有规矩,我们可以选人,而无客人强选我们的道理。遂而,两位之中,媚雅一个都不会选。”
晁错嘻嘻哈哈一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姑娘过来坐。
媚雅幽幽雅雅得上前,入座后看两人眼前的酒菜,自己满了一杯,向两人敬道:“这位能与灵均公子交好,定是当年信守承诺的少年儿郎晁府公子,媚雅敬晁公子,灵均公子。”
晁错憋了口气不进不出,当年跨马游街还真是流传久远。
与胡裴一起举杯子示意,而后各自饮下。
媚雅看着不太适应酒气的胡裴,再及习以为常的晁错,笑道:“以前鹤鸣台分左右文武两院,如今劈出的金银台骰子生意响当当。
咱们良宵楼自建立以来就有青楼、花楼的分别。
两位今日走得是花楼的道儿,改明儿可以走走青楼那边。
那里可能更适合如两位这般清谈闲聊,而我们花楼都是陪人谈事,助客人成事,亦或者相看心上人。”
胡裴听出个音来:那就是听曲不认真,本姑娘也不欢迎你们。他瞥向晁错,这家伙在吃吃喝喝,偶尔给对面个笑脸。
看起来……似乎……真得对姑娘没兴趣啊。
媚雅瞧这两只嫩鸡仔,抿唇一笑,拂袖过后取了琵琶去弹奏,弹得是《郎相顾》,那是她自解心愁的曲子。
晁错看向倒杯酒喝的胡裴,打趣道:“失望了?”
胡裴摇头,又倒了一杯:“胡家家训,不可浪费。”
“……”老子出的银子。晁错没呛他,也拿过酒壶来倒了一杯同他干了。“你看,喝酒没那么难,一杯过后虽呛喉,但细品下冷冽,而后火热……总要尝过才知道合不合适,对吧?”
胡裴蹙眉望去,不成想也有晁错对自己说道理的一天,真是稀奇事年年有,遇上晁错头一遭。
“晁错,行将踏错只一步,而人生不能重来。”
晁错闻言,心里的火彻底被点燃,猛地站起来,一把抓起胡裴的手臂:“胡裴,你知道了,对不对?你清楚我的心意,对不对?那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随意践踏我的心意?”
媚雅的琵琶声停了,就听晁错压着怒火喊道,“姑娘继续弹,越悲越好,我就不信这灵均公子的心是铁做不成,还能不被你打动。”
媚雅想说真打动不了。这两人一看就是小情人闹别扭。
哎,没想到啊,天人般的灵均公子竟然喜欢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好悲……
这琵琶声的调儿果然如泣如诉,缠绵悱恻。
桌前的两人再次落座,胡裴委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这种事装糊涂胜过亲自上阵帮忙。但是,兄弟之间若是装聋作哑任他越陷越深,又岂是兄弟?
晁错一口一杯地灌着,听着媚雅愁人的琵琶声,他眼里也含了泪。
说起来,他也不过十八出头,以前见美色只心动,如今见美色也动、下面也绷得难受,偏偏这人还不能对他软、不能硬……情伤的泪随这悲苦入心的曲子就滚滚下来了。
胡裴讶异地看向他,喃喃道:“晁错,你喝醉了。”
“我没醉,是你太狠心,明知我有情却还带我来此,胡裴,我的事不用你管。”晁错直接取了壶,对口灌,几下就没了。
他恼怒道,“说不定,今夜出了这楼,你就不理我了。”
胡裴哑口,清朗的嗓音带丝朦胧,看他的模样也不好受:“我……”
晁错一擦眼泪,就把胡裴拉拽过来猛地朝他的脸上扑过去。
胡裴讶异地看向他的唇,待要避开已不及,被亲在脸颊上。
晁错没敢太放肆,亲到了就松开他,耳听琵琶声破音,直接从怀里取出银子放在桌案,喊道,“媚雅姑娘,今夜所听所见不要外传。”
媚雅收了琵琶,上来取走银子,躬身行礼道:“这后面就是榻,良宵楼里进来容易、出去难,一般晡时初客人们该歇得歇,该走得也走了。媚雅不打扰两位。”她说完就报琵琶走了,连开门的手都有些轻微颤抖。
不得了了,灵均公子竟然被晁府公子强了,啊啊啊大消息,得去分享下。
胡裴已经气到没脾气,直接站起来就走。
晁错一把拉住他,从后抱着他纤细窄实的腰,低声求道:“胡裴,你别走,今夜我们什么都不做,就安安静静地待一会。”
“晁错……”
“你别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胡裴,我不管你用什么眼光看我,既然说出来我就不会后悔。媚雅说得对,下次我们该去青魁楼,那样你就不会……”
胡裴越听越觉得这家伙不对,使劲地掰他的手,偏偏晁错力气大,还把胡裴直接拦腰抱起。
胡裴脑子发蒙,也怪喝了几杯酒,又不是会闹的性子,压着脾气好声好气道,“你放我下来,该回去了。”
“呵,你可知道她这一出去,明日个大街小巷,耳闻乐道就是灵均公子和晁公子的风流韵事。”晁错把人小心地放在屏风后的榻上。
今日为了约胡裴,他还特意洗剥干净换了身衣裳。
现下安顿好人,他直接四叉八仰压住挣扎下床的胡裴身上,拿火急火燎处抵着,吼道,“胡裴,你别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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