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璃月当夜叉(斜阳落雪)

“这些食物和衣物你们路上带着吧。”大叔说，“雪山人烟稀少，气温很低，最好备些。”
他看着眼前的青年和少年，语气中满是自责和无奈，“听你们的说法，那条龙应该很难对付。确实如你们所说，我们这种没有神之眼，也没有武艺的普通人帮不上忙，只有靠你们了。”
“祝你们一路顺利。”
“谢谢大叔。”空没有推辞，“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为了这些可爱的人们，他绝不会让魔龙这样的灾祸降临在这片土地。
离开厨师大叔家后，般若和空来到昨日狩猎的山谷中。般若施展出草元素力，藤蔓从岩壁上钻出，紧紧缠绕在两人的腰间，他们几乎不需要用力可以轻松的爬上山岩。
空一手抓在石壁上，一手十分新奇的摸摸腰间的翠绿欲滴藤蔓，上面的柔软的叶片挠得他掌心痒痒的。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般若，“对了，昨天忘了跟你说，我发现我原来也可以用这个世界的元素力！”
“哦？”般若抛出一个疑问的语气词。
被空一提醒他才想起来，他和另一个空在层岩巨渊地下并肩作战时，对方似乎确实使用了这个世界的元素能力。
可他分明没有神之眼，这便是外来者的特殊之处吗？
空眉飞色舞，快活地表情光让人看着便心情好了起来，“你没听错！有了元素力地加持，我能帮上地忙应该会更多。”
般若轻笑着，鼓励说，“那我就等着看着你大展拳脚了。”
终于来到雪山山底，般若再次从袖中抽出望远镜对着雪山地山顶观望，杜林依旧和昨天一样停留在同样的地方。
望远镜上传来被另一只手微微往旁边一推，空的脸几乎和般若挨到了一起。他一只眼睛闭上，另一只眼睛努力地往望远镜里面瞅。
“你确定它的位置了吗？”
“嗯。”般若等着空看完，将望远镜收回袖子，“已经确定了。”
山顶的宫殿，就是寒天之钉所在的位置，通向目的地的路径般若熟读于心，但一路上机关众多，山顶暴风雪剧烈，想要上去需要花些时间。
他打开厨师大叔送的包裹，里面的衣物竟然是两个毛皮大衣，穿上之后立刻暖和了许多。山底的气温不够冷，空被厚重的衣物裹着，甚至感觉有薄薄的微汗。
“大叔准备得真周到啊。”空说。
般若点点头，“我们尽快上去吧，趁那条龙还停留在原地。”
芬德尼尔的机关发源于坎瑞亚古国，般若与莱茵多特熟识，又曾在这里长久地生活过，解起机关驾轻就熟。空在一旁看得聚精会神，夸奖说：“般若你看起来很擅长解机关嘛。这一路过来好熟练啊。”
般若头也不抬，认真研究手下机关，回答说：“有一些不足为人道的小技巧而已。你如果要继续在提瓦特大陆上旅行，也会遇见许多类似的东西。见得多了，也便学会如何解开了。”
地底传来机关零件转动的咔哒声，地面的石板掀开，一个巨大的，如花骨朵一样的机械从里面升起，缓缓绽开。
机械的中心闪烁几下，愈来愈亮，般若即使催生出藤蔓从机械拼接的缝隙中穿进去，空则眼疾手快地将单手剑用力一掷，准而无误地插在即将发射炮弹的能源中心。
巨大的机械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便萎靡不振地低下了头。
“这是什么？”空一边将剑从上面拔下，一边问道。
“一种会发射炮弹的机器。”般若回答，“它的弱点很明显，还算容易解决。”
两人接着往上走，空能感受到周围的飓风越来越强烈，好似随时都能将人卷走。冰雪的渣子划过脸颊，如同刀割一般，尽管外衣上有巨大的兜帽，却几乎没有起到任何遮挡冰雪的作用。
空感觉自己有些睁不开眼，将小臂举到脸庞前，总算能勉强看到一些东西。他眯着眼偏头看向一旁的般若，他的情况和自己差不多，好似还更差一些。
银发青年的脸色苍白，几乎看不出血色，时不时地咳嗽几声，愈来愈剧烈。空听得心惊胆战，生怕他将自己的肺咳出来了。
“你没事吧？”等到风雪消停一点，空赶紧问他。
“没事。”般若的声音有些模糊，“一点老毛病。”
空将信将疑，他抬头看向前方，问：“我们还要走多久。”
般若：“黑龙的位置还在上面。”
前面的暴风雪比眼下的还要强大数倍，般若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好，空果断地说：“我们不要往前了。吟游诗人不是还要过来吗？我们先等他。”
话音未落，就听到熟悉的轻快少年音，“我们已经来了！”
般若拉着空紧贴着墙壁，一阵巨风冲天而起，伴随着划破空气的尖锐气响，一条青色耀眼的龙眨眼间出现在两人眼前。它扇动着翅膀，身躯在烈风中灵活地摇摆，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的距离。
温迪从青龙的脑后探出头，“快上来吧。特瓦林可以直接把我们带到山顶。”
空和般若在温迪的帮助下爬上龙背，特瓦林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向着山顶飞去。
“幸苦啦。”温迪说。
般若轻咳两声，将身上的衣物裹紧，“我们已经将情况告知清泉镇的居民了。”
温迪点点头，“我看到了，他们已经撤离到安全区域了。”
空注视着雪山，直到飞到空中，他才切实地体会到这座雪山中的遗迹有多么震撼。大大小小的城墙石阶遍布山峦，隐约可以看到几座巨型的机器坐在地面上。
“这是蒙德的人们留下的吗？”他问。
温迪和般若对视一眼，般若回答：“算是吧。”
芬德尼尔的人民来自魔神战争时期的旧蒙德，旧蒙德也是蒙德，四舍五入，这也能算是蒙德人民留下的了。
风中异样的声响吸引了杜林的注意力，它警惕起来，慵懒的身姿逐渐拱起，做出一副防御着，且准备随时进攻的姿态。可等到杜林出现在它面前时，那抹清新自由的绿让它的眼前一亮，强烈的杀意瞬间消弥无影。
温迪观察着杜林休憩的地方，周围的草丛树木已经化为一片黑色，变得毫无生机。毒氛从巨龙的身上缓缓流淌而下，已经蔓延到半山腰，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情况只会进一步扩大。
绝不能让它越过雪山来到蒙德。
特瓦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狭长的龙眼一眯，尾巴一摆准备积蓄元素力进攻，却被般若轻轻拍在脖颈上。
“怎么了？”温迪见到般若的动作后疑惑地问。
“先试着跟它沟通一下。”般若说。
特瓦林发出龙鸣，杜林歪着头看它，不为所动。
“它似乎听不懂我说的话。”特瓦林说。
而看这条魔龙对他们的交流毫无反应的模样，应当也听不懂人类的语言。
“让我来吧。”般若从特瓦林身上滑下，温迪来不及阻止，只能伸着手眼睁睁地看他毫无防备地走到魔龙的身边。
温迪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哀叹说：“般若！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从特瓦林身上下来的小人引动杜林的目光，它张开翅膀，巨大的身躯动了动，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眼前的小人看起来有些眼熟，而他的身上，也有似曾相识的味道。
这个味道，曾经伤害了它的妈妈。
龙似乎态度不善，它举起爪子，似乎想将银发夜叉拍死在地上，般若在它的身躯之下看上去如此渺小。他步履从容，坦然自若，作为旁观者的空心脏却要跳到嗓子眼了。
他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眼看着杜林的利爪要笼罩般若身躯，温迪举起弓箭，空握紧了手中剑，特瓦林也绷紧了肌肉随时准备救援，没想到此时，般若突然有了动作。
他手中出现一柄长剑，果断地划破自己掌心。
血液落在地上，很快凝结成冰块。但是那缕血香已经被杜林迅速捕捉到，它的动作犹豫了。
这个人的味道……虽然和伤害妈妈的人很像，但似乎有些区别？
“你是想为妈妈报仇吗？”般若说，尽管他知道这条懵懂的魔龙根本听不懂，“犹豫不决的话，最好去找妈妈问一下，对吧。”
特瓦林背上的温迪见魔龙没有继续动作，松了一口气。温迪放下弓箭，抱怨道：“下次我一定不和这家伙合作了。快被吓死了！”
可还没等心跳平复下来，魔龙忽然一爪将般若抓住，腾空飞去，扑扇着翅膀，以极快的速度向坎瑞亚的方向飞去。空反应速度很快，一生变故便从特瓦林身上果断跳下，魔龙身躯在空中划过，空伸出双手，勉强挂在了它的尾巴上。
温迪看着两人一龙渐行渐远，傻眼了。
魔龙的问题现在解决了，可是……
“般若！空！我这怎么和老爷子交代啊！！”温迪抱着脑袋，失态地仰天嚎啕。
“巴巴托斯。”特瓦林低头看向不远处的下方，“注意那里。”
温迪维持着姿势顺着特瓦林的指引看去，漆黑的魔物正从昔日芬德尼尔和坎瑞亚的连接处冒出头，一只，两只，三只……随后源源不断，在雪山松林中飞驰穿梭，寂静的雪山难得有了声响，却是魔物碰撞在松树上，使大片白雪沙沙滑落的声音。
它们前进的方向，是蒙德城。
坎瑞亚到底发生了什么，先是黑龙后是魔物，他们是准备攻打地面的国度了？
温迪的神情变得严肃，呼唤千风落向魔物群的前方，他的声音远远传进特瓦林耳中，“特瓦林，我在这里阻拦魔物，你赶紧去蒙德城告诉将这里的情况告诉骑士团的人！谢谢了！”
特瓦林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赶向蒙德城。温迪召唤硕大的风眼，将眼前的魔物全部聚集在一起，有效地阻拦了它们的前进。
这些魔物对他而言不算太强，等特瓦林回来就好了。温迪心说。
然而天不如人愿，体内的神之心忽然感应到了什么，闪烁着绿光。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温迪咬牙切齿。
“巴巴托斯。”一个冷漠的女声透过神之心传到温迪的脑海中，他的身形僵住了。
蒙德城，骑士团内。
艾伦德林正在和鲁斯坦交谈。
“你就这么赶罗莎琳走了？”艾伦德林挑起眉头。
“不是我赶她走。”鲁斯坦否认说，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忧郁，“现在本来也到该到她前往须弥修行火之力的时候了。”
艾伦德林将手臂架在一旁的书柜上，“这理由你忽悠别人可以，忽悠我可不够。我已经从她的老师那里听说，她这次游学本来不用那么急，是你建议加快行程。罗莎琳那么想和你粘在一起，你能铁石心肠将她推开，不就是因为那条魔龙吗。”
“魔龙很危险。”鲁斯坦说，“从雪山回来的士兵有小半丧命，他们甚至没有近距离见到魔龙，只是沾染了毒气。”
可以预见，如果这条魔龙突破所有防线来到蒙德城，这里将是一副怎样的炼狱惨状。
艾伦德林说：“如果情况不妙，就尽快安排蒙德城居民离开。”
“离开了能去哪儿。”鲁斯坦问，“邻国璃月的情况更加糟糕，璃月七星无法为我们提供支援。”
灾难来临，每个国度能做到的只有独善其身。
这时，有士兵情绪亢奋地跑了进来。
他的眼中闪烁着希望，“团长，副团长！东风之龙来了！它说相见您，现在就在蒙德城门口！”
灾厄即将来临，但守护着蒙德的风龙降临此地，是否意味着，属于蒙德的神明也正在默默庇佑着他的子民们呢。
艾伦德林闻言整理好盔甲，“我马上就来！”
骑士团长走出大厅，一位穿着纯白盔甲的骑士从另一个房间出来，只来得及看到团长光辉的背影。他看起来很年轻，朝气蓬勃地对鲁斯坦叫了一声师傅。
“罗兰。”鲁斯坦望着窗外风车林立，绿色山峦连绵千里，看起来美好平静，“这次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
与此同时。
已经穿过璃月，来到须弥边缘的罗莎琳遇见了曾在骑士团门口见到的银发青年。
他怎么会在这里？
“罗莎琳，许久不见。”对方笑着打招呼。
才几天而已，哪里用得上“许久不见”？
在银发青年过分古怪的态度下，眼下的相遇也显得太过凑巧，巧合得甚至有些刻意。罗莎琳没有回应他的招呼，美丽的脸庞冷若冰霜，满是戒备。
微微握起的掌中，火之力燃起。
“居然是这种态度吗？”波旬摇摇头惋惜说，“真是可惜啊。我可是来做好事的呢。”
“我们似乎没有这么熟吧，明明只见过一面。”罗莎琳毫不留情地说，“如果没事的话就把路让开！”
只见过一面？
听了罗莎琳的话，波旬眼球微微一动，将双掌举到胸前，做出一副投降的姿态，“罗莎琳，我不想做什么。仅仅只是给你提一个醒而已。”
“什么？”
“你远在蒙德的恋人正在遭遇巨大的危险。”波旬嘴角噙着笑，“你不担心他吗？”
“胡说八道。”罗莎琳叱责。
可是，银发青年的话忽然让她想起临别之前，老师的催促，和鲁斯坦略显不自然态度。她秀眉皱起，脸上浮现犹疑。
万一，这个人说的话是真的呢？
“看来，你现在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波旬说，“我没有必要编出这样拙劣的谎言，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益处，不是吗？”
手中火焰熄灭，罗莎琳被说服了。她不发一言，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转身往着来时路上奔去。
波旬望着这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喃喃自语：“这算是，给我旧日同僚的最后一点儿好意吧。”
毕竟，从某些方面来看，曾经的他们是如此地相似，执迷不悟地走在无法挽回的悲途上。
波旬转身望向须弥城。
马上，就要到达在此世界的最后一个目的地了。

第105章
黑色的巨龙翱翔在天际，庞大的身躯穿过云层，在地面划过阴影。在它身侧飞翔的鸟儿沾染了毒气，化作一具死尸从天上坠落，毫无生机。这抹不详的暗色在明亮的天空中格外明显，千岩军的士兵眼中亦格外醒目。
移霄导天真君听见士兵慌乱的脚步声，那位传令兵似乎是位新人，竟被门槛绊倒扑倒在地上，鹿仙人见了呵斥说：“怎么回事？如此毛躁！”
传令兵慌忙从地面爬起，“移霄导天真君！那条黑龙朝着璃月的方向来了！”
移霄导天真君知道传令兵指的是哪一条黑龙。坎瑞亚古国暴露于地面后，有条看上去极为邪恶的黑龙从地底飞起，所到之处草木凋零，凡人染秽。所幸那条龙的目的地似乎并不是璃月，从璃月的边境飞过便离开了。
移霄导天真君在心中回想坎瑞亚古国的方向，心中模糊有了定数，他对传令兵说：“我去看看。”
他的蹄尖在地上点了点，一跃而起向着天际飞去，每一步都在空中泛起淡色的元素力波澜。距离黑龙近了一些，移霄导天对黑龙地动作看得更加仔细，它似乎无意在璃月停留，飞往的方向正是坎瑞亚古国。
“和我预料的差不多。”移霄导天真君自言自语。
黑龙先前没有袭击璃月，在这个时候便也没有了袭击璃月的理由，他看向边境守卫的千岩军们，他们已经派兵列阵，时刻准备应对眼前这条远强于他们的黑色巨龙。
移霄导天真君在空中站定，决定先在原地观察黑龙动向，避免意外发生。
黑龙似乎也想避开争斗，侧着身躯距离璃月的防线更远一些。
就在此时，移霄导天真君忽然发觉，在散发漆黑诡异气息的巨龙爪中，似乎正抓着什么东西，看起来还有点眼熟。他心中涌现出疑虑，犹豫片刻后，举步走得更近一些，黑龙察觉到他的动作，昂首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而他扬起脖子后，正好将爪中的攥着的人暴露在移霄导天真君的面前。
“般若？！！！”移霄导天真君失色惊呼。
不对。他摇摇头，心中警戒着。
还有可能是那个和般若长相一模一样，刺杀了璃月七星的家伙！
巨龙抓中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吃力地伸出胳膊和他招招手。移霄导天真君不敢随意救人，就这片刻迟疑的时间，黑龙的身躯灵活一转，反身向坎瑞亚古国的方向冲刺去。
到这时，移霄导天真君才注意到，这条黑龙的尾巴上也挂着一个人，却不知是谁。
“必须先通知帝君。”移霄导天真君低声说。
摩拉克斯接到移霄导天真君传来的情报时，正在整理衣冠，准备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