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对于聪明这一词保持怀疑的态度,尤其是对一个七岁的孩童来说,他弟弟在这个年纪简直蠢得不忍直视,“我想,公主并没有找人求证。显然消息的来源是她十分信任的人。她现在应该呆在一个极少有人知道的房间,她的秘密基地。我想她在阁楼。”
“西丝喜欢哪儿,我带她去过一次。”威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他带着几分忐忑,他认为是自己没有看好自己的妹妹,“西丝喜欢到处藏东西让我和亨利找。在圣乔治,她经常去阁楼,她喜欢在哪里透过窗户看星星。妈妈跟她说过关于星星的故事。父亲,我能一起去吗?”
查尔斯摸了摸威廉金色的发丝:“我想亨利更需要你,son。”
威廉垂下来头,他答应了父亲。
约夫连紧跟着女王,年轻人跟着约夫连。哦,不该这么说,他更像是闲庭散步一般地跟在约夫连,漫不经心地去证实他的结论。
但他从没表现出来。
他见到那个穿着天蓝色睡裙,披散着金色的长发的女孩抱着泰迪熊,像是童话里的长发公主,站在凳子上仰望星空。
而事实上,他早就不记得在年幼的时候
“弗朗西斯。”查尔斯轻声地呼唤着女儿。
弗朗西斯转过来,她的眼中有星光闪烁,她紧紧地抱着母亲送给她的泰迪熊:“我只是想看星星,爸爸。”
“嘿,我知道,宝贝。”查尔斯上前紧紧地抱着她,“我知道。”
“我很抱歉,祖母,父亲。我不该乱跑。”弗朗西斯认真地道歉,她仰着头又问她的父亲,“爸爸,你是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
“这得多谢这位先生。”查尔斯感激地说。
年幼的公主和年轻的先生第一次见面。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先生?”
“福尔摩斯,麦考夫福尔摩斯。我的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见面,麦考夫二十一岁,弗朗西斯七岁,两人之间差了十四岁。
☆、第 3 章
“先生比上次见面瘦了一点。”弗朗西斯逗着那只颜色纯正的苏格兰折耳猫,她给它起名为布莱恩,她看着腿边的小灰猫,“布莱恩好像也胖了一些。它在你这儿没给你添麻烦。先生。”
基于在温莎城堡和白金汉宫不利于养猫,那是女王柯基犬的天下。
所以弗朗西斯就把布莱恩送到这儿来了,虽然她也挺难想象麦考夫这样的男人是怎么当一名猫奴的。
麦考夫翻着弗朗西斯带过来的研究成果,这份成果超出了他的预期,在教导她之前,他也没有想到她能在领域里走的这么远。
“超过预期。”麦考夫合上文件,优雅淡定坐在椅子上,他靠着天鹅绒靠枕,他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公主。
二十一岁,正是她母亲戴安娜嫁给查尔斯的年纪。
“因为有一群天才朋友。”弗朗西斯不想多谈关于那群室友的事,他们是她的朋友,而非可利用之人,她停止了逗弄布莱恩,小东西舔了舔她的手指,她正襟危坐,“那么我要的呢。”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没有归路,春天总是一去不返,最疯狂执着的爱情也终究是过眼云烟。”麦考夫亲自给她倒了一些川宁茶,他锐利的眼睛注视着年轻的公主,慢慢地像是背颂词一般地说道。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即便是作为我这几年辛苦的报酬。”弗朗西斯不为所动,她端起骨瓷茶杯,显得冷酷极了,“就算你给我背一整本《百年孤独》也不足以打动我。”
为了敷衍我,有本事你就一字不落地背诵吧。弗朗西斯十分冷静地想。
“你母亲死因在四年前就查清楚了。”麦考夫说道。
弗朗西斯淡淡地打断了他,几乎有些无礼:“别指望我会相信,司机醉酒驾驶的鬼话。这种话打发打发威尔亨利就够了。我的母亲可能有些小女孩的天真与愚蠢,但我知道她的谨慎,司机或许喝酒了,但不会喝醉,而且她也不会不系安全带。”
布莱恩察觉到前主人的心情不愉,用身体蹭了蹭她的鞋子。
可弗朗西斯却没有理会它,即便是它露出了乖萌的奶白色肚皮。
“我记得我教过你别太过在意。”麦考夫没有在意弗朗西斯的无礼,他并没有提醒这位殿下的礼节,他知道一涉及到她的母亲戴安娜,弗朗西斯的理智和冷静就会一同出走,那是她的逆鳞。
“我想这个范围不包括亲人。”弗朗西斯冷淡地说,她下巴微微扬起,手指交织放在膝盖上。
公主的固执超出了麦考夫的想象,这让他意识到过去数年的平静不过是她的自我伪装,她从未让母亲的死亡在她的心里剔除,也不像最初的威廉和亨利对戴安娜的死刨根问底。
她从不相信皇室给出的美化过的真相。
她的聪明从过去数十年的通信中就可以窥见一般。
在麦考夫的心里,弗朗西斯一直是一条颇为聪明的皇室金鱼。
她一直颇为努力,在理学的领域她发表的论文已经让她成为学术界颇有名气的科学家,现在这位科学家摇身一变成为了皇室公主。
不过一天的时间,全球媒体就已经挖出她的学术背景,各大报纸的头条除了威廉与凯特的世纪婚礼之外,就是这个最近被誉为英国帕拉斯雅典娜的弗朗西斯公主。
“显然。”麦考夫矜持地点了点头,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袋,他就知道他会输给,哦,不,或许说,他一开始就准备输给年轻的公主。戴安娜之死成为了公主内心的困兽,谁都不能将这头困兽从公主的心中驱除。
即便他是一个福尔摩斯。
这份调查资料包括王妃的尸检报考,都是经过他的手亲自整理的,他确信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也在他的掌控之内。
弗朗西斯拿过文件袋,她并不着急打开,她把它搁在了她的膝上。
她开口了,干巴巴地像是一句承诺:“我不会过分在意,等到我知道了真相,一切都会结束。”
“准备什么时候回国。虽然帝国理工也不错,但如果能进剑桥的卡文迪许实验室,皇室会为你感到骄傲。”麦考夫适当地转移话题,弗朗西斯的话已经将戴安娜的事盖棺论定,他不必在此事上和弗朗西斯纠结。
“当然。我会朝着卡文迪许实验室方向努力的。我的打算是去剑桥读博士。”弗朗西斯也有同样的打算,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基于这还是一个秘密。真希望他们能听到这个消息就停止对我不能嫁一个美国人的警告。如果按照维多利亚时代的习惯,我得找一位某个国家的储君。想想我母亲的悲剧,这比嫁给一个美国人还不靠谱。”
“我想你和全美第六富豪诺兰罗斯的绯闻已经传到女王的耳边了。”麦考夫皱了皱眉,他放了一颗方糖,“诚然他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当然。诺兰虽然放荡不羁,但作为朋友和合伙人,他的确是一个聪明的人。我们合作的利润也相当可观。”弗朗西斯下意识看了看时间,微笑道,“不过,他最近应该会挺忙的。”
麦考夫端起红茶挑眉:“准备回去了吗?”
“yes,女王眼里我一直都没有满十八岁呢。”弗朗西斯笑道。
“基于现在的情况,你不该一个人来。明天首相会给你安排安保。”
“后天吧。明天我要去北安普顿。”弗朗西斯淡淡道,“我不喜欢在处理私人情感的时候有人跟着。”
“你不该这么任性,殿下。”麦考夫说道,语气中并没有指责的意思,弗朗西斯的身手是他亲自指导的,而且就算没有安保,他的人也不会撤出她的身边。
“我把这称为最后的时光,先生。”弗朗西斯站了起来,她的手里握着麦考夫给的文件袋,“暴风雨要来了,先生。”
“这是你的直觉?”麦考夫挑眉。
“不要不相信,先生。”弗朗西斯察觉出麦考夫的怀疑,“我并非虚言。这是一个网络的时代,而这里是英格兰的伦敦。”
“再见,先生。”
“再见,殿下。”
“再见,布莱恩。”
弗朗西斯捏了捏布莱恩的小耳朵走出蓓尔梅尔街,伦敦难得的太阳意外地有些刺眼,阳光照耀在她的金发上形成一个光晕。
麦考夫现在飘窗前注视她离去的背影,记忆宫殿里另一个自己跳出来,穿着灰色三件套,甩着作为武器的伞。
“你不该给她。哪怕一丝一毫。她太过在意戴安娜王妃的死。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戴安娜是她的母亲,不可能指望她无动于衷。”他站在另一个自己的对面,仿佛对峙一般。
“戴安娜不仅仅是她的母亲,她是她的精神世界。麦考夫。她的死亡,在年幼的公主心里造成了巨大的影响,精神世界的轰塌,这是一场灾难。”
“她近几年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控制的很好。”
“她的母亲戴安娜成就了年轻一代的皇室成员。她对世界都造成了巨大的影响。皇室因她几度遭受指责。”‘麦考夫’开始坐下,他为什么要站着呢,对他的腰椎负担真大啊,“顺应时代啊,麦考夫。传统在遗失,在人总会在一百年后才懂得后悔现在他们失去的是什么。弗朗西斯出生欧洲最传统保守的家族,母亲出生于拥有五世纪荣耀家族的黑羊。公主和戴妃女儿的身份无论是那个阶层的人都对她充满着好感。过分追求所谓的真相,只是在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