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麦考夫的威胁和警告艺术绝非想象中的粗俗不堪,他有让人心甘情愿的本事。
“上帝啊,那你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的祖先亨利四世说过,头上皇冠不易戴。称号也是一样。我是拥有一千多年王朝历史的公主,我享受了别人无法享受的,同样也要失去相对应的。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诺兰。”弗朗西斯风淡云轻地笑了笑,“福尔摩斯对我的保护在你眼里可能过度了。可想想我的母亲吧。她天真善良甚至愚蠢,想想她的不幸。无论是和我父亲的,还是和其他的情人。”
“你的模样,倒是像一个斯德哥尔摩病人。”诺兰说道。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斯德哥尔摩效应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
说白了,有点像受虐狂。
“哈哈。”弗朗西斯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别担心,诺兰。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伤害的人就是福尔摩斯。整个大不列颠都在他的手心里。”
“西丝,你很相信他?”
“是的,诺兰。不瞒你说,他值得信任。”弗朗西斯从未怀疑过麦考夫福尔摩斯,从第一次意外见面开始,她就信任着这个高挑微胖的男人。
电话的那头诺兰难得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他开口的一句话,在弗朗西斯荒芜的世界了扔下一个炸弹。
“西丝,你爱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诺兰一眼看透本质,并且犀利无比~
☆、第 5 章
“你看上去气色很差,西丝。”哈里一边看报纸,一边关心自己的妹妹,“昨天没睡好吗?还在为朋友的事情担心吗?”
因为他们俩今天打算去北安普顿,特地起了一个大早,餐桌上只有他们两个。
“不,朋友们的事已经解决。”弗朗西斯准备了一副墨镜在包包里,遮瑕膏没有把她的黑眼圈全盖住,一会儿出门还得要墨镜帮忙,“学业上的事情。没什么特殊的。”
“别太拼命了。我好不怀疑你会成为皇室第一个女博士。”哈里打趣地说。
他从不觉得自己喜欢读书的妹妹无趣,只是希望她能够像扎拉那样自由自在一些,哪怕闯祸了,他和威廉也愿意为她分担。
“是啊,我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三明治要吗?火腿鸡蛋?还是熏鸡生菜?”
“火腿鸡蛋。”哈里说道。
弗朗西斯给他递了一个鸡蛋火腿三明治,顺便还倒了一杯牛奶给他。
她坐了下来有些疲惫,昨天诺兰的话无疑给弗朗西斯重锤一击。
心理上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
她的震惊恰恰暴露了她最真实的反应。
再过去十几年的时光里,麦考夫充当的是长者、老师和朋友的角色,比起自己的父亲查尔斯,麦考夫更了解她。
可爱情?
弗朗西斯对爱情最初的印象是相互攻讦的父母,以及他们各自拥有的情人。
即便是父亲宣称真爱是卡米拉,但除卡米拉之外父亲还另有情人。
爱情的最初在她的心里已经形成了不堪二字。
即便是面对凯特,弗朗西斯对她的态度取决于威廉对她的爱,与凯特本人无关。
在过去听威廉说起与凯特恋爱烦恼的时候,弗朗西斯终于发现了爱情的另一面,美好的一面。
可这有什么用呢。
它的不堪,像毒/品一样使人堕落,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子了。
母亲悲惨的结局使她的世界变得一片荒芜。
可现在她知道了,她爱她的导师,她的朋友,像一个女人爱另一个男人一样。
弗朗西斯必须克制这种要命的情感,不然她怕自己余生都没办法面对麦考夫。
她不想失去这样一个长者,导师和朋友。
就让那微不足道的感情见鬼去吧。
弗朗西斯狠狠地咬了一口三明治,决定回美国就和诺兰打一架,艾米丽劝架都没有用。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对面妹妹的气息变得有些凶残了,哈里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三明治,再乖乖地喝了一口他不太喜欢的牛奶。
早餐过后,哈里和弗朗西斯就朝着北安普顿出发了。
“我觉得你还睡一会儿。起码三个小时才能到哪儿呢。”系好安全带的哈里说道,他可不忍心看着弗朗西斯一脸颓废的疲倦样子,就这样把她带到妈妈的面前,会让妈妈误以为他没照顾好她。
“好吧。”弗朗西斯也不勉强,事实上她累极了,原本她还想陪哈里说说话,让他不至于这么无聊,但显然她已经被她的生物本能打败了。
弗朗西斯轻轻合上了眼睛。
她很快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麦考夫的第二次见面。
那是母亲死后,她对父亲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当面正式感谢一下那晚的先生。
父亲当然答应了小弗朗西斯的要求。
他们的会面在圣乔治别墅的花园里,一对一的单独会面,以下午茶作为开场。
年轻的麦考夫福尔摩斯的发际线还没有醒目的让人侧目,他身形高挑让人忽视他的体型,虽然他完美的用三件套遮住了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肚腩,但不得不说比起现在的麦考夫来说,年轻时候的他更胖一点。
“请坐先生,感谢你能来。”年幼的公主已经有了皇室完美礼仪的风姿,她礼仪完美地让人以为置身在维多利亚时代。
“作为一个绅士,我没有理由拒绝一位淑女的要求。”麦考夫是一个完美的伪装者,刚入仕途的他绝不会拒绝一位皇室人员邀请,即便是一只幼崽。
他调查过这位公主,关于她的出生,是戴妃为了挽救她的婚姻做出的最后一次尝试,弗朗西斯公主出生后不到两年,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终于受不了分居了。
弗朗西斯年幼时十分自闭,除了母亲戴妃之外,她很少同人交流,她精致的就像一个洋娃娃,也像一个娃娃一样一言不发。
父母的努力让她终于表现的和普通小孩一样,弗朗西斯依旧是皇室孩子中最寡言少语的一个。
“谢谢你的体贴,福尔摩斯先生。”弗朗西斯矜持地点头,她金色的卷发垂到腰上,湛蓝色的眼睛像极了爱琴海的风光,“那天是罗宾带你过来的,对吗?”
“是的,殿下。”
“他与我的祖母,女王陛下很亲近。陛下信任他。”弗朗西斯经常与她的祖母和曾祖母呆在一块儿,她经常能看到罗宾约夫连出入祖母的身边,“你是内阁的新成员吗?”
“是的,殿下。”麦考夫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位公主的敏锐,他甚至能感觉到弗朗西斯身上有半个同类的气息。
半个同类在麦考夫眼里也算是一个稀有物种了。
起码他在人生的前二十一年里都没能遇到除了福尔摩斯之外的同类,或者半同类。
虽然弗朗西斯的另一半仍然是金鱼种类,在这个近亲结婚的王室一千多年的王室里,这位公主也算的上是异类了。
“布莱尼首相…”弗朗西斯顿了顿,她皱着眉,“他利用了我母亲过世的这场东风得到了人民的支持。虽然我也喜欢‘人民王妃’这个称呼。同样的他解决了王室的危机,相信他已经赢得了祖母的信任。也许下次见面,她会叫他,托尼。”
“不,永远不会。”年轻的麦考夫否决道。
即便是布莱尼首相热衷于此的开片介绍‘叫我托尼’。
年幼的弗朗西斯点头:“是啊,绝不会如此。那么布莱尼先生的进步也就到这儿了。说实话,我不喜欢他的夫人。她的礼仪堪称slow(简陋)。”
麦考夫不会随意地批评一位女士,他端起公主准备的下午茶以及搭配着的玛德琳小蛋糕,这显然是为他准备的,年幼的公主可享用不料带酒精的蛋糕。
“福尔摩斯先生。”东扯西扯的弗朗西斯公主终于准备进入正题了,她已经观察到福尔摩斯先生进食了几个小蛋糕后心情愉快,或许就是她开口的时机了,“十分感谢你那天指导我父亲找到我。事实上,比起我估计的要早了三个小时。您似乎……”
年幼的公主蹙起了眉头,她在寻找一个词语来形容这位前途光明的年轻先生:“out of the ordinary(与众不同)”
麦考夫挑了挑眉,不得不说他被这个词愉悦了,他不像幼弟一样在金鱼的世界里横冲直撞,他更为年长,所以对待金鱼的表现也很为内敛,他混迹当中,利用一切可利用,却许久没有这么直白地被夸奖过了。
“谢谢你的赞美,殿下。”
“这正是我安排这次见面的原因。”弗朗西斯开诚布公地说道,她的声音非常稚嫩,她的脸型是一只苹果,“我的父亲,虽然在道德上能让人指摘的地方太多了,可在我这儿他一直努力的做着一位关爱女儿的好父亲。但恕我直言,他的确不能对我进行更好的指导。他和我不一样,我和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