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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权后之路——BY:月下清泠



徒元义一想,话从牙缝出来:“是……人和钱。”

邢岫烟点头,说:“这才像个皇帝的脑子!所以说,定下假设最终目标再行反推,是不是就顺多了?周天福他贪了足够的钱,没有享受,没有大规模买地置业,钱财有九成兑换成了富升钱庄的不动用的票子。什么是钱庄?富升钱庄虽没有那些百年老字号有名,但是它也是遍布中原和江南的票号,它除了可以吸收周天福的钱之外,它本身就是盈利的。一个能不断吸取脏银,并且它本身也是盈利的组织,你知道他的力量有多大吗?有钱能使鬼推磨!商人地位是低下,如果你的老丈人如此权势可以为它保驾呢?”

邢岫烟并不同意许多武侠小说和穿越小说言及的“妓/院是信息的集散地”这种说法。妓/院只是八卦谣言的集中地,不是要紧事的信息集中地。

而干大事的人关键时候谁会去妓/院嫖/妓,并和妓/女随意说正事?干大事的上位者谁会重用在关键时候去嫖/妓,并管不住嘴巴的人?

就像当年的地/下党先/烈,其中多少人会去嫖/妓并泄漏机密?军统等特务会从妓/院打探到兔子的军政布局吗?

《易》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可见古人的对于谋事方面的见地是很高的,妓/院多的是八卦谣言和马后炮的议论,大事上有用的信息很少。

勉强牵扯妓/院(不是连锁妓院),显然不是为了香/艳刺激而哗众取宠,就是本身阅历偏了,思维略为狭小。

从经济学上看,但凡生命力旺盛的组织必有三股“流”的流通:物流、资金流、信息流。妓/院的物流方面是比较封闭的,不可能说a省的妓/女和b省的妓/女像货物一样常常互通调动,也不可能a省妓/院需要支付b省妓/院什么资金或反馈什么客户信息,资金多是当场现结,就在一家妓/院里,从嫖/客流到妓/女。

因此“三股流”是不完整的,而利益才是最紧密有关系,没有“三流”的流通,就没有紧密的利益瓜葛。

就像朝廷就有“三股流”的流通:其一:赋税、官员薪俸是资金流;其二:贡品、粮草、或者其他官办相关的东西是物流;其二:邸报、奏折、官员考核等等是信息流,其中还有严密的规则和组织。所以在古代来说,朝廷是强势的组织。

在古代,钱庄是除了朝廷之外的少量的这“三流”都很活跃的组织,比一般其他行业的商号要活跃的多。

徒元义肃然,说:“这可是要兴起大狱!”

邢岫烟说:“不是我们要兴起大狱,是你自己说的比那些更大的目标是江山社稷。而富升钱庄和杨怀古的组合,甚至加上我们现在还没有查出来的人物,那么这个难得的条件却是符合的。”

徒元义细想,说:“但是他们没有兵权。”

邢岫烟耸耸肩,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徒元义俊眉直打结,忽惊道:“且住!兵权也不是没有!”

邢岫烟眼波一转说:“杨怀古还有兵权?他不是内务府的吗?”

徒元义心慌在站了起来,说:“平安州!”

邢岫烟不禁想起原著中提起的地名,但是按真实的华夏地界是没有这个名字的,她穿越后对于原著人物自然关注女孩儿们,哪里管得那些来?

邢岫烟问道:“这个平安州是在哪里?老实说,我从未听过咱们华夏有这个州的。”

徒元义问道:“你没有看过本朝史书吗?”

邢岫烟道:“自然看过。”

徒元义问道:“本朝太宗皇帝叫什么名字?”

邢岫烟道:“徒世泰。”

“小篾片无礼!”明明是他反问,且也要她回答,但是她直言先祖名讳,徒元义还是要责一句,表示对先祖的敬意,就像林黛玉写“敏”字就要少写一画一样的道理。

徒元义接着说:“为了避讳太宗皇帝名讳,太宗登基后,礼部官员要求将‘泰山、泰安’等山名和地名改名。太宗皇帝不同意改了东岳威名,却同意将‘泰安县’改成‘平安县’。其实泰安古时曾有水泊梁山匪盗之乱,改为‘平安’也有其美好喻意。上皇在位早期,为支援定中侯兼镇北大将军萧朗的辽东之战,山东北部成了战争大后方,因此几个县合并成了‘平安州’方便统一调度。”

邢岫烟喃喃:“原来是这样,你们当皇帝的真麻烦。”

所以说贾家当年猖狂,敢把女儿取名为“元春”,当时高宗皇帝的儿子们是元字辈的,若无意外,她将来注定是要讳了原名的。只不过因为徒元义登基后,对于“元春”这个时节的写法没有讳掉,贾元春虽写作“贾原春”,只怕贾家长辈称呼她时,心理想的还是“元春”。

徒元义只淡淡一笑,不会计较,解释道:“杨怀古年轻时曾经在平安州一带,管理皇庄,并且他还管理地方贡品,包括外蕃朝鲜对皇室的进贡。”

现在的行政区划,平安州包括山东中部原泰安县的山东省以北地界,但是潍坊一分为二,中南部为青州,北部属于平安州。此时将一切原本没有关系的事都联系在一起,竟然成为一个完整的圆。如果说一切都是巧合,也就太巧了一点。

可是杨怀古他身为国丈沐恩公,他自己手中没兵权,所以不可能当皇帝,那他若要谋逆,利益点在哪呢?这又是一个让人想不通的疑点。

邢岫烟问道:“这平安州之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徒元义奇道:“你知道这事?”

邢岫烟摇头:“不是很清楚,只从原著中知道贾赦获罪与平安州有关。”

徒元义不禁冷哼一声,说:“他且最好再不要碰这事,不然,朕也饶不了他!”

要说贾赦和杨怀古有关,徒元义倒是不信,前世贾家下狱,贾赦若是知道杨怀古什么事儿,早就欲戴罪立功招出他了。

平安州节度使曾是贾代善的部下,因为萧朗定了辽东之后,高宗皇帝很是忌惮“功高震主”,便重用他的伴读贾代善接替他,而萧朗就荣养了,萧凯就是萧朗回京后娶妻生下的。

贾代善经营辽东数年,调回京都任禁军京营节度使,平安州的两任节度使都曾是他的部下,之后王子腾接任了贾代善的很大一部分政治资源。

贾代善自己至少也被证明了是没有不臣之心的,但是他曾经的部下就人心难测了。

邢岫烟噘噘嘴,表达不满,徒元义笑着过来,揽着她哄道:“朕知贾赦那事与秀秀无关,且现在情境大是不同,他别胆大包天就好。”

邢岫烟别开了头仍不满,徒元义笑着说:“朕的秀秀可真是聪明绝顶,这股聪明劲这回真是用对地方了。秀秀是朕的福星,朕的心肝宝贝。”

徒元义见她还是不回应,于是说:“快过年了,朕不但送孩子给秀秀,今年贡品大半归你。”

邢岫烟这才转过头来,双眸亮晶晶的,说:“真的?”

“朕哪敢骗娘子,娘子一身系着朕的大宝贝和小宝贝呢!”他搂着她亲了亲,又说:“娘子思虑过重了,以后的事交给朕吧,娘子负责安胎,于朕来说娘子和孩子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邢岫烟也是听觉动物,这男人学会了各种甜言蜜语,她甚是顺耳,被他安抚了一会儿,她也疲惫,昏昏欲睡时,他抱了她去内卧睡下才走。

徒元义当下回两仪殿,宣刑部尚书、督察御史、大理寺卿、锦衣卫指挥史、东厂督抚赵贵,且又临时召见新婚放假的萧景云和住在萧凯府上的二侠一起进宫觐见。

皇帝将几块黑板的条理和疑点都分呈清晰,让锦衣卫和东厂分担任务去封锁各地的富升钱庄,清查账务。朝廷要详查其东家和掌柜们的背景,包括现在的大商人背后都有大官,他们的大官靠山是谁。押其东家、各大掌柜与周天福同让三司会审。

“大胆假设,但也要讲证据。朕虽恨危及社稷的奸臣,却不想冤枉了别人。”

之前五方下查还不够,此时还牵扯出钱庄,由动机疑点和钱庄的事怀疑有人谋逆。

在场诸臣听了皇帝的推理,也不禁背后发凉,皇帝是没有人物物证,但如三司查案也经常要大胆假设的,也要追究动机,在他们看来这种推理并非没有道理。

三司官员退下后,徒元义留下锦衣卫指挥使、萧景云和二侠,徒元义赐下尚方宝剑,令萧景云前往平安州,并派下了五十名锦衣卫协助。

萧景云正当新婚,腊月初十林如海沐休他才带着黛玉回了门,但是皇帝有任务却是不得不新婚分别。

萧景云道:“皇上,平安州之事如此重要,微臣想要人协助。”

皇帝问道:“你要何人助你?”

萧景云道:“微臣内人表兄贾琏精明强干,曾多次去过平安州,想必能助微臣,况且他乃是荣国公的孙子。平安州地界除了平安州节度使之外,也有些荣国公的旧部。微臣的两个表哥武艺也不错,他们是开镖局的,江湖上的往来颇多,应该能助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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