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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琅也算没昏了头,早早的便起来了,偏徒毅像是个孩子一般,紧紧的抱住林琅,就是不叫他起来。
林琅暗暗翻了一个白眼,道:“昨儿都依你了,此刻我若再不回去,我爹怕是要醒来了,届时怕是不好交代。”
徒毅满不在乎的,耍着无赖似的道:“我不管,你是我的人,便只能在我这儿!”
林琅叹气,道:“你总得让我上书圣上,叫他宽限我几日启程吧?”
徒毅也只自己不该如此胡闹,便松开了束缚林琅的手,看林琅似逃一样的坐起身来,笑着半坐在床上,倚着枕头,眼里带着一丝温情,也不起床只看着林琅穿衣。
林琅被他看的头皮发麻,穿戴完毕后,便转身坐在床边,故作女子姿态,娇滴滴道:“公子可瞧够了?”说着还抛了一个媚眼给徒毅。
若是旁人瞧见他这般姿态,定会觉着恶心难忍,虽说林琅男生女相,可这故作娇态,未免太过了一些,偏徒毅还有心思一把揽过他,抱在怀中调戏道:“小娘子这般勾魂夺魄,我一介凡人,怎能看够这等美色?不若再靠近些,也好让我好好瞧瞧你!”
徒毅说这话时正好对着林琅的耳朵,说话时手还不安分的在林琅腰间滑动,林琅再怎么轻浮也还是个未满弱冠的孩子,听着徒毅的暗示,脸就红了些,连带着他的耳朵也泛起了粉色。徒毅一颗心一直挂在林琅身上,瞧见他这样,心下明白,越发想要逗弄他,可林琅哪是肯轻易吃亏的。
轻轻掰开了徒毅的手,自己向上挪了一点,趴在了徒毅的胸口,轻声笑问:“不知为何,公子的心跳似乎与常人不同?”
徒毅的手自觉的勾上了林琅的腰际,笑回道:“心爱之人在侧,哪能平静的了?”
林琅笑骂了一声油嘴滑舌,便起身,唤人进屋。严格说来林琅并不是第一次夜宿徒毅府上,不过和他这个主人睡在一处,却是第一回,那些伺候的进了屋也不敢随处乱瞧,只低头做自己的事情。林琅洗漱完毕,徒毅却还赖在床上,林琅微微挑眉,道:“虽说今日不必上朝,可王爷是不是也该起来了?”
徒毅或是因为已经放弃争夺皇位的心思了,所以整个人看起来也松快了不少,要是按照以往,这个时候徒毅早就在外头习武练剑了,哪里还会在床上待着?
因着林琅自己须得早起赶回家去,连着徒毅也不得在床上待着,只得陪着林琅一同起床,用过早膳后便送着林琅回了林家,徒毅原想跟着林琅一起进门,可林琅死活不让。
这不是废话吗?夜不归宿也还算了,这么一大清早的还带了一个男人回家来,且这个男人还是他喜欢的,叫他爹瞧见了,哪里是回来负荆请罪的?分明就是嫌他爹的板子来的太慢了,这般急着找打投胎的事情林琅可不屑去做,也不敢做。虽说早晚要和他爹说开,可怎么说也比今日就与他说清楚来的好,好不容易把徒毅小孩子的一面哄得开心了,林琅偏又觉得心累。
先前的徒毅哪里是这样的?冷静,爽快,做事果断,这才是他,可现在不知怎么的,竟变成这样的小孩心性,林琅要是稍微没有随了他的心思,便委屈的和小媳妇似的,黏黏糊糊的缠着他。还以为自己是寻了一个依靠,断断想不到最后自己是找了一个包袱背,偏还后悔不得。
一夜酒醒,林如海觉着自己脑袋有些浑浑噩噩,想着今日无事,便在床上多待了会儿,这就正好给了林琅溜进家门的机会。林琅在管家那里得知昨夜他爹的不正常,便心里有了数,回自己院子里换了一套新衣服后,便去了林如海的院子,知他未醒,便在外头候着,也不许人去通传。
☆、时机未到
林琅是个倔脾气,这是随了他爹的性子,黑白是非分的并不是那么清楚,但牵扯到大是大非上,却还是个根红苗正的孩子,他觉得自己和徒毅有了那种关系且不打算背信弃义,便有些对不住林如海。可这不代表他认为自己错了,人生难寻知己,何况是下定决心要携手相伴一生的人?
他不是爷爷,他亦不是圣上,当年圣上为了皇位天下抛弃了他祖父,如今孤身在高台之上,后悔终生。。。徒毅断不会再步他爹的后尘!额,等等,怎么感觉徒毅和他的辈分有些不对劲?
林琅站在林如海屋外窗下,不知不觉脑洞开的便大了,原先之上想着如何说服他爹,可是想着想着便飘远了,嘴角也带着一丝痴笑。
不多时,屋内传来林如海唤人进屋的声音,即刻便有丫鬟端来了洗漱的热水,林琅拦下了那丫鬟,自己将热水端了进去。
知子莫若父,林如海略微清醒了一下,看清是林琅端来了热水,心里头便明白了一大半,冷哼一声道:“你还知道回来呀?我只道你是不知归家了!”
林琅谄媚的笑道:“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我家,我自然要回来的。”
林如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带着淡淡的怒气道:“臭小子!我早晚有一天要被你气死不可!今日便是你启程的日子,怎么还在我这儿待着?莫不是想抗旨不遵?”
林琅轻声笑道:“爹,我,我想与你说一事,可好?”说着洗了帕子拿在手上,恭敬的递给了林如海。
林琅不想徒毅与他一同进府确实是不愿意今日言明,只是林琅回来后想着徒毅那时略有失望的神情,也是昏了头,想着早说晚说都是说,便在此刻开了口。
林如海接过林琅手中的帕子,洗了脸,又重新拿给了林琅,道:“你想说什么?早点说完也好早点启程,免得被那些御史酸儒抓着不放!”虽是知道林琅心中大致在想些什么,可林如海显然还是低估了这孩子的心思。
那些丫鬟听到父子两个有事要说,便识趣的退出门外,轻轻地带上了门。林琅这才面向他爹,直直地在了地上,开口道:“爹,儿子自知不孝,生这么大却不曾亲侍父亲一日,每每小意伺候您还是有事相求。”林琅吸了一口气,接着道:“今日儿子有一事想要告知爹,此事属于大逆不道那一类,本不该今日说与您听,搅乱您的好心情,只是爹,我,我忍不住想要告诉您,我不想娶妻了!我想与徒毅执手到老!。。。还求爹成全!”说罢林琅又磕了一个头。
林如海原先只以为这孩子只是想告诉他,喜欢上了徒毅,想在家中多留几日见见黛玉回门,再陪陪五皇子殿下,可万万没想到林琅这孩子到了今天还是没有醒悟过来,那些个情情爱爱能做饭吃不成?就算他同意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那还能怎样?总不见得这两个人还要将此事公之于众吧!这世上的人,哪一个不会指着他们的脊梁骨说三道四的,那些闲言碎语,他们那里撑得住?
怕不是这个孩子有样学样跟着他师傅的步子走,可也不仔细想想他师傅和王爷是过了多少年方才在一起的?他们才几岁,一辈子还有这么长,这种誓言哪里是轻易之下便可以许下的?他师傅那么聪明的人,面对这事还要思考那么多年,方才下定决心,否则怎么会在江南那么多年,说什么也不肯回京任职,若不是为了林琅这小子,他们之间这段感情说不得要再熬上几年,方才有个结果。
林如海原先还可以镇定自若的看着林琅,此刻越想越火,那种翩翩有礼的风范他却是做不到了,薄怒道:“你也不必求我,自幼你便不肯听我的话,如今长大了自是不用再问我的意见,喜欢什么便只管做去了!”
林琅见林如海神色大变,便知他爹是铁了心要不肯答应两人之间的事情,其实他自己也可以预料的到,但,不论为了什么,今日总是要说清楚的。遂直起身来,轻声说着:“爹,我也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可是只要想到他和别的人在一处,同进同出,无论他心中有没有那个人,我这心里都不好受。。。我想着,既我是这般感觉,那么他也定然是这样,如此说来,我又为何要为着别人的眼光,伤害自己和他?我,我,爹,儿子不孝,此生认定了他,绝不改变!”林琅说话的声音小极了,也不管林如海是否听见了,只是抱着一吐为快的想法,这会子全说出来了,整个人心思也松快了不少。
林如海看着低头跪在他面前的儿子,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或许真的如凌云子那厮所说,放手,让孩子自己去闯一个头破血流,受了伤,失魂落魄了,自然会回家来。可是他怎么舍得,林琅所走每一步,都有他在明在暗的护着,再大的风波,只要孩子在他身边,他总会护好,说他护短,叫一个天之骄子成了养在温室之中的花朵,又有什么干系?可是等他百年之后要如何?谁能护着这个不省心的一辈子呢?要不是瞧着徒毅日后能护着一二,且是真心喜欢那孩子,他哪里会松口?
林琅原就是想要向圣上再请假几日,推迟几天出门,最好能等黛玉三朝回门之后再出发,怎奈林如海压根不听林琅说话解释,也不知他心里头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冷眼瞧着林如海的模样像是想快些让这两人分开一些时日各自好好冷静一下才是。至于林琅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相守一生,再无他人。。。林如海也只是听听而已,虽说他不希望自己儿子那么忧愁神伤,可是这世道,终究容不下他们两人,纵使他们真的可以做到不离不弃,就算徒毅放弃皇位,唉~且再过些时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