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必须明白,他可以偶尔是林琅的老爷子,但他终究是皇上……
都说旁观者清,可不在局中,怎知棋局变化?
事情终究被摁下了,除了柳絮,那些被害名落孙山的学子,没有一个得到公平。
为了来年的会元,林琅这个年就没安生过,尚书房老先生那,为了避嫌,是去不得了,但是翰林院的几位大人还是轮流给林琅出题。而凌云子本来就不会这些死板的东西,也就乐得撒手,不过却四处给林琅寻了些历年考题,又时常给林琅放松心态。
按照他爹的话来说,当年他还没有这个待遇呢!要好好珍惜!
林琅:……
贾宝玉自从得了监生的名头,就被他爹贾政抓在那读书,就比之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好些,不过会试哪里是他一时半会儿能过得了的?真要这样,那那些十年寒窗的学子怕是要哭死了!
年后贾家向圣上请旨,请求元春回家省亲,皇上大笔一挥也就同意了。贾家厚着脸让贾琏过来请林氏兄妹,林琅问过黛玉,黛玉只说:“他们家的娘娘,我们去作甚?”林琅便借口温书,黛玉与人有约在先,推辞了。
贾家的风光热闹,不属于林家,林琅会为林家赢得荣耀!
林琅闷头在家,凭谁叫都不理,就算是十五元宵皇上召他,他也是拒绝了。林如海见不得林琅一直在家呆着,过了节,便时常打发林琅出门买状元楼的小菜回家。
林墨在马车外头驾车,林琅掀开车帘,外头书生打扮的人也多了,果真是会试将近,人人都是闭门看书,深怕看不够,偏生师傅他们却怕他闷着了。林琅放下车帘,林墨也停了车,林墨将凳子放下,请林琅下了马车,林琅笑问:“你这是做什么?去买个小菜也要爷去?”
林墨殷勤道:“爷,这不是钱没带够么!”
林琅挑眉道:“没带够?那你寻我作甚?要我出钱?”
林墨掐媚道:“不用不用,只求爷的墨宝!”
林琅笑问:“你是不是看上他们家姑娘了?”
林墨摆摆手,道:“哪里的事!小的什么心思,您还不知道吗?”
林琅笑着摇摇头,便走了进去。店中文墨甚多,还有前几科状元的墨宝,当真不负状元楼之名!
林墨早就上台前吩咐人做些招牌小菜带走,林琅却是听到有人在卖带有他写字的纸,要价还不菲!
林琅还想走进些,却被林墨请了过去,店家早已放好纸笔墨砚,就等着林琅,林琅倒也不推辞,挥笔就写。
那些书生见店家请人留墨,好奇的围了过去,原先买卖林琅字画的人也围了过去。两相对比,一人便惊呼道:“这位兄台所书,竟与那林琅一般!”
原先矜持些的书生听此也围了过去,林琅摸不着头脑,乘着人多想先溜出去,不料却被人拦住了,林琅抬眼,只见一人如玉般温润,那人带笑,道:“可是林公子?”
林琅躲不得,便道:“不才正是在下!不知公子是?”
那人风度翩翩,笑道:“在下山东姚玉苘!”
☆、会试前奏
那些书生听到他们的对话,得知是林琅,便更不肯放他走,林墨见他们爷被那些人围住了,急着进去,却挤不进去,林墨也不敢推人,就怕给林琅惹了麻烦。
林琅大方笑道:“小弟见过诸位兄台,本该与诸位把酒言欢,只是家中父亲等着,只能先行告辞了!”
那些书生听林琅这么说,自然不好拦着他,都退开了,林琅与姚玉苘相视一笑,姚玉苘便让开了,林墨拿着菜盒,急忙上前护着林琅离开了。
林琅上了马车,心中疑惑,也不多问,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也乏了。
林墨一路陪着林琅进府,却也不见他问自己,心里着急,脸上也就带了些出来,林琅看出来了,却也不说。
林墨终究是憋不住了,开口道:“爷不问问奴才,为何那些人争抢爷的字?”
林琅停下脚步,道:“左右是我受益,知不知道的,有什么打紧吗?”
林墨知道林琅在逗自己玩儿,哭丧着脸,道:“爷,求您问问吧!老爷说了,要是您不问,小的这个月的月钱可就没了啊!”
林琅大发慈悲道:“好吧,林墨啊,你说他们为什么抢着爷的字呢?”
林墨如蒙大赦,道:“这爷就不知道了,这届的主考官大人,说最喜欢您的字,又因着皇上宠信您,这京城里的书生就抢着买您的字了!”
林琅哦了一声,林墨见任务完成,也不管他们爷没有反应的事儿就小心跟着林琅。
林琅知道这是他爹在变相的安慰他,这届科考的状元定是林琅的了,也就不用紧绷着自己,偶尔放松些也好。林琅并非不懂,只是为了之前的事情,有些懒怠出门罢了,倒惹得众人担忧了。
尤其是黛玉,就怕林琅和珠大表哥一样绷得太紧,伤了身子,整日忧心不说,还日日亲自炖汤与林琅,这半个月下来,林琅自己到还没什么,可是黛玉却消瘦了许多。林琅见状,便也不一头扎进书里,时不时的陪着黛玉,只是轻易仍不出门,黛玉听了她爹的安慰,又看林琅不像是读书读傻了的样子,也就放宽了心。
那日从状元楼回去后,第二天林琅便让人送了帖子,约了徒馫他们几人,又叫上了付云顾夏,一伙人趁着天好儿,便去了山上打猎。
徒漓追上林琅,问道:“你之前是怎么了?我们叫你出来,你也不理?”
林琅略微松开了缰绳,道:“你们约我去哪?”
王尚品在后面喊到:“翠花楼!”
林琅轻笑道:“这不就是了,我都要参加会试了,你还叫我去那?我是嫌自己命太短了?”
徒馫挑眉笑道:“平时都是你约着我们去那些地方,怎么现在改邪归正了?”
林琅叹气道:“这些日子读书,我才明白一个道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车马多簇簇!”
顾夏嘲笑道:“你要是真这么想,那太阳可就从西边升起了!”
付云就骑在顾夏身边,听顾夏这么说林琅,便用马鞭捅了一下他,顾夏的腰向来动不得,偏付云又是戳腰,顾夏一个不留神差点掉下马,还好何清晏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顾夏做好后,便怒道:“小云!这是在马上,别戳我腰!”
付云一脸无辜,道:“谁叫你不经弄,我这么弄清晏都没事儿。”
顾夏被气得血都要喷出来了,王尚品本就跟在他们后面,看到顾夏气得要打人,连忙挥鞭,道:“还在马上呢,可千万忍住,要动手什么的,也待会儿吧!”
付云眼神一撇,道:“好吧,爷大人有大量,就先放过你了。”
顾夏不干了,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谁放过谁啊!”
林琅三人骑在他们前面,听见后面的动静,便猜是出事了,听着好像是顾夏和付云又吵起来了,三人相视一笑,也不管后面,自己就赛起了马。
林琅他们在树林入口处等着他们几人,然后分头打猎,冬天已经过去了,所以树林里的动物开始活动,林琅只是出来逛逛,因此也没有猎到东西。集合时,大家手里的猎物不多,徒漓将一只兔子放下,道:“阿琅,我们还不如去翠花楼呢!就这些东西还不够塞牙缝!”
林琅尴尬的笑了笑,道:“要不然我们现在去?”
徒馫拍了拍林琅的肩膀,道:“免了,现在回去天都黑了,凑合吃吧!”
何清晏让人把东西收拾一下,转头道:“猎物不多,但是带来的其他吃食还是够的,让厨子现做一些来便可。”
王尚品倚坐在树下,道:“你们都别忙活了,过来休息会儿吧,我都累死了。”
徒漓走过去,用脚轻轻踢了几下王尚品,道:“你才猎到了一只兔子,有这么累吗?”
林琅坏笑道:“可能是翠花楼里的哪位姑娘把他掏空了吧!”
王尚品拿起地上的石子,朝林琅扔了过去,道:“就你懂得多!”众人笑了起来。
顾夏笑道:“诶,你说对了,阿琅的确懂得多,只可惜都是嘴上功夫!”
付云疑惑道:“难道林伯父还没有替你安排通房丫鬟?”
林琅哀怨的看了付云一眼,叹气道:“没,我体弱,我爹让我等等。”
徒馫拍手笑道:“你素日那般样子,我们只以为你久在花丛,不料还是一只童子鸡!”
林琅忧伤道:“诸位好汉,咱能不说这个吗?”
何清晏点点头,道:“你可知道山东姚玉苘?”
林琅想了想,道:“昨儿在状元楼见过,怎么了?”
王尚品接着说道:“那人是山东的解元,而且放出话,说是要三元及第!他可能会是你的大敌了。”
林琅摸摸下巴,道:“齐鲁之地的解元,看来我得回去接着闭关修炼了!”
徒漓打断道:“这倒不需要,你已经闭关许久了,而且再过十天就是会试了,你还是多去宫里逛逛吧!”
林琅疑惑道:“宫里?不是外面吗?”
徒馫摇头道:“笨!十四的意思是让你去父皇身边转悠一下,看看有没机会听到考题!”
林琅瞪大眼睛,道:“你要我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