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表弟!”贾琏还想留下林琅,可林琅却是已经走了出去,直径回院子了。
林琅回到院子里之后便先去寻了黛玉,与她闲聊了会儿,便自己回房洗漱。
待到丫鬟们都退出去后,林琅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今晚听表哥所言,才想起,先太子,也就是义忠亲王还在做太子的时候掌管着姑苏一代的税务,他爹虽在先太子掌管之前便在任了。可是先太子曾经替爹在朝堂之上仗义执言,虽当时帮爹的还有其他几位皇子,可是他爹还娶了荣国公的嫡女,也就是母亲。荣国公当年可是先太子一队的,林家在世人看来早已在先太子的船上了。皇上迟迟不肯调走爹,恐怕是连他也以为,爹上了先太子的船,故而不放爹回京。这么看来,今天这件事绝对不能和林家扯上关系,林家本就岌岌可危,现下要是出了这种事,林家只会和贾家一起陪葬!’
林琅想着想着便觉着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他可以处理的了,便不多想,决定明日去拜访先生,寻求先生的帮助。
林琅这边倒是睡下了,贾琏那边却是睡不着了。
贾琏夫妇在林琅走后,略微镇定了神情,便打发人伺候他们洗漱了,两人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所有人都退出去了,他们二人躺在床上。贾琏这才开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王熙凤道:“告诉你有用吗?你是个爷,自己连体己钱都没有,像什么样子,再说管家本就是我的责任。我早晚要担起这个家的大小事务,就当是提前适应一下。”
贾琏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得对,过去是我混账,这些年你嫁过来,苦了你了。”
王熙凤在黑暗中摇摇头,道:“怎么会?我犯下大错,你还愿意拉扯我,过去都是我小心眼,老想着你没良心。”
原先王熙凤刚嫁过来的时候,两个小夫妻也是浓情蜜意的,可惜这情,被岁月这把杀猪刀砍得体无完肤。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制造了无数的隔阂,他们开始渐行渐远。所幸,他们因为生命威胁又重新连在了一起。
贾琏拉住王熙凤的手,道:“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住你的,明日,我们就去寻大老爷,把我们所犯的一切事,都告诉大老爷。是好是歹,我们一起担着。”
王熙凤靠近贾琏,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你一点也不知道,错的是我,明天我去说,你放心,我会好好和大老爷说的。”
贾琏一把搂住王熙凤,道:“你我夫妻,哪有分什么你的,我的。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对了,你怎么会去发利钱?”
王熙凤委屈道:“我当日去问太太,家中捉襟见肘该怎么办?太太说‘怎么会呢?我是一点也不知道,不过你可别做傻事,学人家发利钱,有伤天良’我向来不怕什么鬼神之说,又听人说这发放利钱挣得多而且快。我想着家里没钱,这才……”
贾琏有些心疼,往日里只知媳妇凶狠霸道,谁知竟也会中这样的小计谋,便道:“这利钱你可知为何这么快便可收回钱吗?这每一笔钱上都沾着鲜血,带着人命!”
王熙凤今晚与贾琏这般温存,心里头早就软了,又听了这话,便道:“我竟不知!怪道这钱收得这么快。原来是这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干了,我已经通知平儿停手了。”
贾琏点点头,两人又商量了些明天该怎么做,于是就这么睡了。
第二日清晨,贾琏夫妇立刻去了贾赦的房里,听合如说他们两去了没有半个时辰,就和贾赦一起去了贾母房里。
等到林琅起床,已经是中午了,听说贾母今天一个早上都和大房的人在一块,现在都还没散。林琅问道:“可有人来找我吗?”
合佳端来了饭,道:“并无人。”
林琅暗想,‘这琏二哥还挺上道,没供出我来’。午饭过后,林琅觉着天热,身子疲惫,又去房间睡了。
等林琅午睡醒了,合佳道:“大爷,刚刚姑娘来找您,我说您还在午睡,姑娘才走一刻钟。”
林琅整个人还是靠在贵妃椅里,就应了一声,也不说要怎么样,合佳便自去找黛玉了。
黛玉原是想让林琅下次出门的时候,替探春带些小玩意儿的,刚才来寻林琅,可林琅还在睡觉,探春便托了宝玉,现下倒是无事了。
合佳便这么回去,回了林琅。
☆、圣旨到
林琅听了合佳的回话,还是懒懒的,合佳瞧着,悄默声的退到一边去寻合欢了。
合佳拿起合欢绣好的手帕问道:“从我去寻姑娘起,大爷就没动过?”
合欢停下正在刺绣的手,摇头轻声道:“没呢,就中午吃饭那会儿清醒点。”
合乐靠过来,也低声说道:“该不会是中暑了?要不要请大夫啊?”
合佳笑道:“不用,大爷那是懒怠了,现下越来越热,大爷怕是没心思动弹。等晚上凉快些,大爷就会精神些了。”
合欢,合乐相视而笑,合欢调笑道:“咱们这儿的合佳大夫就可以诊病,那还需要我们出去找!”
合佳捏着合欢脸,道:“好你个丫头,还笑话我!”
合欢求饶道:“我可没笑话你啊,咱们之中不就你精通医理嘛!”合佳听了却还不松手,还捏着,合欢觉着有些疼,便求饶道:“饶了我吧,好姐姐,再不敢了!”
合乐上来打了个圆场,道:“好姐姐,你就饶了合欢姐姐吧,她不就是这样嘛,诶!再闹,怕是会吵着大爷。”
合佳这才松了手,道:“每回都这么说,没见你什么时候改过。”
合欢揉着脸,道:“你手劲怎么还是这么大,我的脸都要被你捏红了!”
合佳瞧着合欢一脸的委屈相,笑道:“那你还不是,记吃不记打,每回都这样。”
合欢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这叫恼羞成怒!哼!”
合乐笑道:“现下倒是合欢姐姐恼羞成怒了!”
合欢听了,便伸手去掐合乐的耳朵,道:“我叫你也尝尝这滋味,看你还说不说了!”
林琅本就没睡,只是躺着闭目养神,略微听见她们三个在一起闹,便开口道:“你们爷我热着呢,也不给我扇扇风,还在那闹。”
合佳转身拿了蒲扇,笑道:“这屋子里还放着冰呢!且又是下午,哪就热的不行了。”说是这么说,到底还是去给林琅扇风去了。
合欢道:“大爷这么着也不怕着凉?”
林琅笑道:“哪就那么容易病,我现在是盼着下雨。这京城的天真热,还是姑苏凉快!”
屋子里正笑着呢,就有贾府的下人急匆匆的赶来了,一路上都在喊着:“林大爷,快去前厅接圣旨!”
合佳等人一听,便去拿了见客的衣裳,林琅换了后,便匆忙去了前厅。
荣国府里的正经主子都在,贾政正在与来宣旨的公公聊天,贾赦则是在一旁喝茶,见林琅来了,便朝他点了点头。
林琅嘴角含笑,向他们行了礼。贾政向那位公公道:“戴公公,这就是我外甥林家林琅。”
戴公公从椅子上起来,朝林琅笑了笑,林琅连忙道:“见过戴公公!”
戴公公连声道:“不敢,不敢,杂家戴宁见过林公子!”
林琅一听便觉着奇怪,但也来不及多想,便和戴宁客气了一番,这才宣读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念巡盐御史林海之子林琅,年岁尚小,不得常日无师,特赐其进宫学习,常伴师侧,以学圣人之言。望其今后,勤加努力,早日学成,成我国之栋梁!钦此!”
林琅口呼万岁,接过圣旨,戴宁笑道:“万岁念您年岁尚小,且凌云子大人现在宫中教书,定不能时常教导您,这才下旨。”
林琅笑道:“多谢万岁爷惦记,在下一定认真学习,不辜负万岁爷的厚望!”
戴宁笑着,便要告辞,“宫里头还有事,就不能和林公子喝茶了,先行告退了。”
林琅笑道:“那只能改日再请了,公公慢走!”
林琅与贾赦等人送走了戴宁,期间贾赦递给戴宁红包,他却不收,直径离了贾府。
林琅回了内院荣禧堂处,内院里的太太们都具在贾母处道喜,贾母也是满面荣光,姑娘们则是将黛玉围在中间恭喜。见着林琅进来了,便是一阵恭喜,贾母将林琅搂在怀里,道:“我的心肝儿,现下进了宫可不许胡闹了,正经读书才是正经。”
林琅夏天本就不喜人碰,偏又是贾母搂着,只能微微坐好,笑道:“老祖宗说的是,孙儿一定好好念书,绝不随便惹事。”
王熙凤笑道:“林兄弟真是厉害,能和进宫读书。我虽不识几个字,可也是知道这教导皇子们的全是翰林院的大人们,这可是个个满腹经纶,学识渊博。怕过不了几年,林兄弟就要成了探花郎,到时候找老祖宗保媒的不知道有多少呢!”众人听了王熙凤的话,也是极力奉承贾母与林琅,仿佛林琅下一刻便蟾宫折桂了。
林琅腼腆的笑道:“全是仰仗爹和先生的面子,不然,万岁哪知道我是哪个牌面上的人。”
贾母点点头,道:“虽是如此,但也是你争气,要不然凌大人就算是想举荐你入宫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