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归变,大伙儿也不想那么露骨,又都兜着心思,就那崆峒派小弟子孙嵘管不住嘴,非要插一句:“晏大家主手上有八风令?”
“就他?”阴十一不屑。
江有梅拍手瞎附和:“对!就凭他?”
有人阴恻恻接道:“八风令里可藏着大秘密,不是绝世神功,就是稀世宝藏,谁不想要,鸿门宴敢摆出来,就不怕怀璧其罪?”
“什么稀罕秘密?在场哪个见过真正的八风令,子虚乌有的事情不提也罢。”还有人看人脸色有疑,忙着瞎搅和。
江有梅在家时就只爱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不大听江湖事,这会子功夫听得云里雾里,一时不知道谁有理谁无据,当即脱口问向自家兄长:“他们说的八风令和昨儿个我们见到的那俩人说的是一回事儿吗?”
茶寮突然寂静,在场的练武者把小姑娘的话听进耳朵里,纷纷向这边看来。
江有堂毕竟年长一些,阅历也深,心头也急了,忙拿出大哥的架子呵斥她:“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昨儿个我们打山里来何时见过人!”
然而,他有心拦,却恰恰显出心中有鬼。阴十一见他害怕得两股战战,当下用那副铁爪敲着桌沿,冲江有梅问道:“小丫头,在外行走讲个实在,话可不能乱说。”
江有梅心思单纯,以为众人不信她,脸涨得通红,为了充面子,她一气之下把所有的倒豆子一般全吐了个遍:“我没胡说!我真见过!昨天从南浦出来,我和哥哥在山中偶然撞见两人对峙,哥哥叫我别管闲事,我多看了一眼,不曾想听见当中一人要那和尚交出什么八风令,我还以为是哪个帮派内斗抢印信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没有科普和备注,唠叨点别的,那个不晓得是伞把菇还是山把菇……是真的有,我小时候还挺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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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人物出场了,但不是说之前的人就谢幕了,还是会出来的,不过这一卷也差不多开始往第二块八风令的事情过渡了
祝大家看文愉快~抱拳!
第42章
江有堂跌坐在地,心头咯噔一声。他有心避祸, 只求江湖见识一番安稳归家, 可这胞妹根本管不住嘴, 还嫌知道的事情不够多。
当下,他一不做二不休,扯着自己妹子的手臂往外走:“诸位对不住,在下这妹子惯爱说胡话,听不得听不得!雨既然停住, 天色也不早,着急赶路,还请各位保重。”说完,也不管江有梅如何反抗, 拉着人, 骑上马就走。
堂下各怀心思, 但又藏着掖着,明里没人关心两个年轻人的闲谈, 实际上个个摩拳擦掌。阴十一瞥了一眼, 目光在角落里停驻了一分。
那方,姬洛端着茶碗抿了一口,手虽然抖了一下但茶汤半点没洒, 那骨子冷静与周遭的戾气格格不入。
石别南抚摸着刀身淡淡道:“阴老哥不去看看,那姑娘心思单纯,只怕还不晓得自己祸从口出。”
“没点稳重!”阴十一收回目光,抹了一把脸, 冷冷说:“既然是出来历练,哪能不伤筋动骨,洒三两热血?吃到痛就长记性了!”
石别南没再接话,过了会阴十一结了茶钱也往外走,走之前他往回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卖菇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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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堂心中懊丧,带着胞妹干脆改了道折返南浦城,快马加鞭从岭南道翻山去临川,若有不逮,起码在五岭之内江家的面子摆出来,凡事还有缓和,若真从夔州借荆州湘线入,指不定哪日身首异处。
江湖险恶,要逃是逃不了的。
两人还没到南浦,走到个人迹寥寥的山坳处,江有堂心中发憷也没个担当,张口数落自家妹子,手中力量没拿捏住多挥了几鞭子,马儿吃痛冲劲儿太猛,一撂蹄子将他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江有堂落地还算反应快,看有梅下马来扶她,不由分说将人推到一边,霎时,地上两根绳子翻起,将人掀到空中一个凌空翻。
一把三股叉往前一送,盯着小姑娘跌跤的膝盖头去,江有堂于空中摘下背后的竹拐,一钩一压,才把那递到自家妹妹身前的攻势给消下去。
吓傻的江有梅这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取下腰间的长剑,躲到哥哥的身后。江有梅练武功也不过稀松二五眼,眼下这种真刀真枪干架的场面自然令她手足无措。
岭南江家成名技‘扶风拐’传男不传女,历来讲究仁道,不以杀人炫技为主,专走灵动随和的路子,且这满门上下多出大善人,没有寻常望族的森严等级,间接致使后辈子孙性子一代比一代软懦,在生死相搏的实战中就比较吃亏。
江有堂将竹拐立地一拄,大喊一声:“出来!”
人没出来,招呼过来的是一段不同于慕容琇牛皮软鞭的硬制九节鞭,江有堂的竹拐本来就不是利器,两相缠绕便胶着不下。
四面草丛里跳出几个男人,拿叉拿鞭,拿刀拿短戟,都是夔州附近的地头蛇,所以不比走大道的外乡人,往隐蔽小路一抄,就杀到了兄妹俩的前头。
“我也不为难你们,把你们知道的一一说来,爷爷今儿心情好,放你们一马。”扛着三股叉的刀疤男笑着说。
江有梅拉了一把自家大哥的袖子,低声道:“好哥哥,他们有四个人,人数胜我们一倍,打是打不过的,不如把那大和尚的事都说了吧,反正不是冲我们来的。”
“还不是你惹的祸!”江有堂两个鼻孔出冷气,拧眉盯了自家妹妹一眼,怒斥道:“人在江湖混,不能不讲信义,这几人要找那位师父的麻烦,我们怎能为了脱困而置人家于险境?何况人家大师还救过你一次,小妹,若今日你我死在这里,要怪只能怪大哥没本事,护不住你!”
躲在暗处的姬洛将这话原原本本听进心里,茶寮中他本觉得这一双兄妹的行为多有蠢笨,尤其是这个长得跟软柿子一样的哥哥,不过如今倒是另眼相看了几分。
“我不要死!”江有梅鼻头一酸,呜呜咽咽,“你说的我懂,但那和尚武功高,兴许能力敌呢,可我们眼下却是要横尸当场了!”
江有堂狠心没看她,拿起竹拐应敌:“此话不要再提!”
“磨磨唧唧的,给脸不要脸!”那刀疤男看他俩闲话半天,没一句在点子上,当下心中觉得被轻视,挥着手中叉就冲了上去。
另三人一人缠住江有堂的武器,两人拿绳子套人,眼见江家兄妹折腾不出要折在这里,一柄飞刀转来,将绳子一把割断,两人脱困而出。
四个恶徒看林中走出的是位面色白净的少年,双手负于身后手中全无戾气,不由得凭空生出几分迟疑,张口问道:“阁下是哪家的后生?何必蹚浑水管闲事?”
“凡事讲个先来后到,不是吗?”姬洛微笑,丝毫没有惧色。
先来后到?难道还有人比他们更快?是抄小路还是走轻功,若是后者,那轻功该是多高妙?
恶徒们心中打鼓不定,根本不知道姬洛是跟着他们一路抄近道过来,还当他与哪家不出世高人有八竿子关系。
“小兄弟,你……”江有堂认出了姬洛是茶寮里那位卖菇少年,这会听他说的话,心头也害怕不已,懊恼刚才不应该轻慢,而应阻拦江有梅撒钱那一手,或者至少客客气气跟人赔礼。
姬洛走到他身后,用只够身旁几人的声音道:“想活命,我说什么,你就怎么配合。”说完,他挤到江家兄妹身前,指着那左前方一棵大柳笑问:“便是用柳条也能胜你们!”
“口气狂妄!”
三股叉往前一伸,姬洛一脚踢在江有堂右腿骨上,这一踢没有内力只有招式,江有堂重心左偏,下意识要稳住身形,便将竹拐右手换到左手,借地一拄,正好压下刀疤男的武器。
虽然江有梅武功不行,但内力起码比眼下的自己还是有可用之处,姬洛退了一步,依样画葫芦,带江有梅在持短戟的汉子身前一转,剑锋锋利逼那人放开手柄,趁势用巧劲将人顶飞。
飞过的短戟斩下的绿柳枝,飘落在姬洛脚边。
六月的柳枝老了不少,韧性最佳,姬洛抄起一把借力跳起在人脖子上挂了几圈,等两面夹击的人一到,便指点江家兄妹去顶,一来二去,三人成一小阵,使的步子把四人绕得两眼昏花。
待时机差不多,姬洛将脚下绳子踢给江有梅:“把你武器扔了,跟我一起拉绳子!”说完,又推了一把江有堂,“退!”
借四个恶徒自身的攻势,姬洛的绳子往前一绊,穿入柳条圈里给人一拉就倒。凭着‘五势图’的变幻,姬洛织这一张小网如孩提错乱的花绳,足够牵制住四人好一会。
“走!”看四人暂时无力追,姬洛招呼二人上马,他领头骑了江有堂那一匹,拉缰从旁出,往南浦方向杀出去两里才停了下来。
江有堂下马,拉上江有梅抱拳同他道谢,姬洛摆手,反问道:“不知两位遇上的那位大师可是姓施,蓄发爱笑,生得眉目慈悲?”
“你怎么知道?”江有梅一脸惊诧。
“不瞒两位,我们本是同行,后来因故分开了,我也在寻他。”姬洛坦言,怕两人不信,还问了一声:“他的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使鞭子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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