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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传令——BY:姬婼


  越想越觉得见鬼,谢叙从小贩手里抢过油纸包,一口气跑回了落脚的地方。桑姿正在院中,舀来水把附近采来的草药洗净,听见动静瞥眼一瞧,就看见谢叙在木篱笆前绊了一跤,差点一头载进羊圈。
  桑姿对谁都要刻薄两句:“小小年纪,一双好眼长来不是看路的吗?”
  谢叙没顾上计较,阖上了门,躲了过去,把今日遇上的怪事,事无巨细全讲了一遍。桑姿顺手取了个饼,一边吃,一边不以为意在他臀上拍了一下:“塞外的男人都爱丰|臀|肥|乳的女人,你这芝麻绿豆小不点的,再说了,你是女人吗?”
  “我说的是真的!”谢叙急眼了。
  “我说的也是真的啊。”桑姿顿时没了耐心,不与他周旋解释,“我以前可在沙洲待过,你待过吗?西平与那儿也差不多,我难道还骗你不成?”
  谢叙气不过,看桑姿吃完一个,又馋得伸手捞第二个,立刻把油纸包抢了回来,嗔怒道:“别吃了!”
  “那定是给我留的。”姬洛听见他二人的说话声,在屋中闷不住,推门而出,正好瞧见这一幕,便靠在门边痴笑。
  谢叙立刻献宝般贴了上去,只是嘴里还语带哭腔:“姬哥哥,他不信我,你可得信我!”桑姿闻言,翻了个白眼儿。
  姬洛接过饼来尝了两口,那香椿清香,和着油饼正好。
  “怎么说?”谢叙眼巴巴望去。
  姬洛猛地点头。
  谢叙一喜:“看吧,我真没说假话!”
  姬洛插过一句:“我是说饼。”
  这逗小孩儿可比没话找话的笑话好听,桑姿当即捧腹大笑,谢叙顿时七窍生烟,怒嚷着:“你们怎么都不信我!”
  姬洛赶紧把他带回屋中:“喝口茶定定神。”
  谢叙当然也不是个小心眼,那活泛的性子,很快自个儿又先憋不住了,便将烦心事儿抛到了脑后,只说起今日所见奇闻奇景:“姬哥哥,那棵祈愿树你怎么看?”
  “九州风俗没有上万亦是成千,真假尚未可知。”姬洛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无论真假,都与我们无关,异乡行路,切忌瞎掺和。”
  冷静下来,谢叙也觉得在理,只是心头还有些放不下,这滋味说不清道不明,足足缠了一整晚。
  翌日清晨梳洗后,三人准备上路,谢叙却在套马时,听见邻里结队浣衣的人瞎谈——
  “你听说了吗?就前面一里地住着的那个老阿婆,今早给人发现死在家里喽!不过听说走得很安详,到岁数了吧。”
  “不是吧,昨个儿祈愿我还在柽柳下见着她呢!”
  “我听说不是这样的,昨儿夜里,桥东头的张叔跟人喝了两杯,子夜路过她门前,那老阿婆还拉着他说,说见着了!”
  “哎哟,怪吓人的。”
  “见着甚么了?”
  “见着她那个年轻时候的心上人呗!”
  “祈愿得灵了?”
  张氏统御凉州数十年,年轻子辈里,汉话算是普及,那些姑娘说得虽然口音浓厚,磕磕巴巴,却教谢叙听懂了七八,他心头当下是砰砰乱跳,紧张得两手酥麻。等桑姿和姬洛提着包袱并肩出来时,他扔下马鞭,往人前一拦,问了路便匆匆而去。
  这老阿婆并无子嗣,邻里便出钱给她办了白事,谢叙在门前远远忘了一眼,听人说走得无甚痛苦,这才安下心来。
  正准备回头,恰好那桥东头的张叔来吊唁,跟邻里说着话:“若是真见着了,那也算是了了一桩生前愿。”
  “娘们儿爱信这个,我是不大信的,就说阿婆吧,她那心上人二十来岁不到就死在战场了,只是大家都瞒着,以为她过一阵儿就想通了,哪曾想这一念就是一辈子。”
  “若不是眼生幻梦,便是有人如愿。”谢叙闻声回头,发现姬洛和桑姿就站在身后,他低下头,正不知该如何接话,姬洛又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谢叙满腹心事,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拔足往村中那棵老柽柳下跑去。朔日已过,此地已无祈愿之人,四面荒凉,他走至昨日碰面的地方,柳梢依旧,可那条妃色绢子已经不知所踪。
  “你在找什么?”桑姿追来问。
  谢叙却不答,只自言自语:“难道真是神树显灵?”
  “你信吗?”姬洛问道。
  谢叙摇摇头,不是不信,而是不知道:“亦有可能是人为,我心里有某种感觉。”尤其是在昨日遇上那两个怪人,两桩怪事之后。
  想起谢叙得意的易容术,姬洛会意颔首,遂淡淡一笑,又问:“你觉得谁能做到?”
  谢叙微微一怔,很快接过话来:“我师父,不过他向来行踪飘忽不定,或者……师兄,我听师父提过,我应有一位长于我的师兄,姓赵,深得家师易容术真传。”他故意把路线选在西平,其实还有个小私心,他那时半路学艺,也没正经拜师,好容易得了出门的机会,当然想寻一寻旧人。
  “易容术?姓赵?叫赵什么?”姬洛还没开口,桑姿先一脸惊疑,对看两眼,目光里分明写着几个字:不会那么巧吧?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谢叙闭口,向附近张望,目光掠过每一张脸时,觉得千人千面,都似戴着面具,笑仿若不是真笑,怒也只是佯怒,哀怨的失了灵魂,彷徨的刹那生了憔悴。
  直到,他发现有个人很怪异,就这么盯着他,和旁人不一,没有任何表情。直到跌跌撞撞跑了十来步,谢叙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竟已追了出去。
  姬洛要运轻功去追,桑姿堵了他一把,摇头强调:“我在鹿台时也见过行色不一的人,真有坏心,昨个儿谢小子就该遭殃了。不到万不得已,你别贸然出手,你的伤……必要时我来。”
  谢叙追到集市上,人来人往,不知该往何处去,耳廓边都是张罗吆喝,凉州话,汉话,西域话夹杂成堆,吵嚷不已——
  “小兄弟,要不要烙饼?”
  “来一个泥娃娃吧。”
  “戗菜刀嘞!”
  “江南丝绸茶叶!”
  “上好的油纸伞!”
  谢叙脑子里塞满嗡嗡声,这会子,他忽地想起当初在燕都时,郭滢对他说过的话,他抬头一看艳阳高照,用手贴着额顶晃了晃,立刻大步一迈,向前去抓那个贩子的手,喝道:“今天没有下雨,你卖什么伞!”
  撑开的油纸伞伞檐向他滑落,伴着伞骨急旋,谢叙缩腕,待纸伞落地,只留下一个烂摊子,早已是人去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姓赵的……


第294章
  谢叙再追。
  这一追追出了集市,追过几座孤零零的小宅。门房前有两个拉家常的老姐妹, 远处板桥下有个钓鱼翁, 后头的石墨前趴着条大黄狗, 眯着眼晒太阳,很是温顺,远处走来一个担柴火的,对面地坎下有个放羊娃在在河边踩水。
  最近的一户人家晾了许多衣服,衣服后头一个年轻妇人端着笸箩, 正把芦菔条往钉钩上挂晒,听见脚步声,回头对谢叙和气一笑。
  谢叙沉吟一时,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绕过晒衣杆子, 径自上前抓住人手腕:“我知道是你!”
  “小公子这是作甚?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那妇人愤怒, 扔下笸箩来掰他的手指。
  “你身上太香了。”
  “你放手,有病吧, 香怎么了?”那妇人脸涨得又红又紫, “哪个女人身上不香?”
  谢叙一窘,但同样的套路,两次却不抵用, 这次他没躲,反而凑上前去嗅了嗅,当即叫板:“这里的风很大,又晾衣服又晒芦菔的, 寻常香粉早吹没了,之所以这么香,是为了掩盖你身上的臭汗!”
  那女子一愕,将手头的芦菔全扔给了他,随即一通白烟后,人又没了踪迹。
  谢叙继续追,一直追到茶卡盐湖边,湖水与天一色,仿佛一面铺陈在大地的镜子,把浮云与蔚蓝,借到了人间。
  湖边坐着一个小孩,穿着脏兮兮的皮袄,戴着个旧毡帽,也不怕倒春寒冻着,赤着脚伸到水里,打起一圈一圈涟漪。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能不能告诉哥哥,方才有没有人从这边走过?”谢叙蹲下身子,露出和善的笑容,往前是湖,无路可走,附近又都是荒野,在远处倒是有山,他不信那人会缩骨功遁地术,于是只能寄希望于这小孩。
  小孩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说的谁。”
  谢叙换了个问法:“这附近有人住吗?你家在哪儿?”
  小孩提着鞋子,从谢叙身边跑过,两人一追一逐,翻过两座小坡,坡下露出一座小房子:“那儿,有人住。我,没有家。”
  有房子便不怕人跑,眼下屋门紧闭,看样子人还没有归来,谢叙捡了一块干净的草皮坐下候着,那小孩上前扯了一把他的袖子,瓮声瓮气道:“你要找他?我知道他在哪儿,这附近有许多燕支草,他总在那里采摘。”
  谢叙一听,更加笃定——那燕支草常被作为染料调制胭脂,擅长易容者,多少会些脸上手艺。
  “可能携我去?”
  小孩点点头,走在前面,谢叙并未生疑,一步不落紧跟,直到身前的娃娃诡异地从旁跳开,他才发现脚下土地绵软稀松,再抬脚走一步,整个人便跌到了大坑里,摔了个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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