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然真的只有他们这些粉丝了。
路人粉丝黑子又开始撕扯了起来,程郁看着没什么意思,就收回手机,程嘉言见盛柏年走了,将手里的kindle放进小背包里,哒哒跑过来,他的面前是一份儿童餐。程嘉言并不饿,只吃了几口就停下了。
程郁正好没有什么事,等程嘉言吃完后带着他去了云京的博物馆逛了小半天,等到了下午才带着程嘉言回到程家。
程郁回家不久后便开始动手收拾行李,程归远见了赶紧过去询问他这是要干什么。
程郁只答:“我出门一趟。”
程归远一听这话,眼睛立刻瞪起来了。
同时对盛柏年的印象更加不好,程郁一回来他先是来到程家向他质问安锦然的死因,后指使新云时报发了那样一篇文章出来,今天又找程郁,而程郁一回来又收拾行李,打算出门。
要说这件事与盛柏年一点关系都没有,程归远是不信的。
程归远实在是怕程郁这一走又好几年不回来,连忙问他:“你去哪里?”
程郁道:“回一趟平海,然后再去罗家沟。”
程归远一听到罗家沟三个字,眉头就皱起来了,差不多能夹死苍蝇,他问程郁:“你去那儿干什么?”
“在平海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收拾,工作上的事也没有交代清楚。”
正在楼下的沙发上看书的程嘉言听到程郁的话,立刻把书放了下来,跑到楼上对程郁说:“爸爸我也要去。”
程郁道:“这回爸爸是真的不能带你去,你乖乖待在家里,听爷爷和于爷爷的话,知道吗?”
程嘉言扁着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程郁知道他惯会装可怜,为了防止自己心软,干脆移开了视线,程归远知道自己劝不住程郁,问他:“那你要去多久?”
程郁想了想,对程嘉言说:“三四天就回来了吧。”
“要这么久啊?”
程归远听到程郁要走这么长时间,实在是不放心,便主动提到:“到底有什么事?你在平海的那些东西我找人帮你带回来,工作什么的在微信上说一声就行了,平海就别去了。”
程郁想了想,程归远说的也可行,点头道:“这样倒也行,但我还是要去罗家沟一趟。”
看着程归远与程嘉言一大一小两人疑惑的眼神,程郁解释说:“有一位老朋友住在那里,我想去见他一面。”
程归远从来不知道程郁在罗家沟还有什么朋友,然而程郁有五年的时间都没有在他的身边,这些年他交了什么样的朋友他是一无所知的。
正好借这次机会,让下属去平海帮程郁收拾行李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他这几年在平海过得怎么样。
程嘉言伸手拽了拽程郁的衣摆,程郁低头看他,就见他仰着小脸,问道:“爸爸真的不能带着我去吗?”
程郁摸摸他的头:“你马上就要开学了,真不能去。”
程嘉言嘴巴噘得都快能挂个油瓶了。
程郁订的晚上十点的高铁票,罗家沟距离云京倒也不算太远,明早五点就能到地方了,他收拾好行李,吃过晚饭,就准备打车去车站了,程归远叮嘱程郁说:“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程归远说完这话的时候,就看到一边的程嘉言眼巴巴地望着他,好奇问道:“这么看着爷爷干什么?”
“爷爷你把我要对爸爸说的话都说了。”
程郁和程归远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程嘉言挺了挺胸,对着程郁招招手,对他说:“爸爸,我有话要告诉你。”
程郁弯下腰,微微侧着耳朵,想要看看程嘉言是有什么小秘密要告诉自己。
而程嘉言则是踮起脚,在程郁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对程郁说:“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程郁嗯了一声,揉了揉他的脑袋:“知道啦,爸爸也会想你的。”
外面的天色暗下,程郁被程家的司机送到车站。
他此次去罗家沟是为了白晨,也就是白秘书的母亲的那封亡者书,今年春节的时候,白晨为了安锦然与母亲大吵了一架,气急之下他直接回了云京,而后不久他的母亲被诊断出患了老年痴呆,白晨又回到罗家沟将她接到了云京,然而没过几个月,老人家下楼的时候没注意摔了一跤,很快就去世了。
她有些东西还留在罗家沟,希望有一天能被送到儿子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明天早上发
第25章
程郁是连夜出发前往了罗家沟, 虽然他嘴上说着两三天就回来了,但程归远的心里依旧是有些不放心的, 直到程郁都走了半个多小时了, 他还在后悔应该自己怎么没有找人跟着程郁一起走。
于管家看他忧愁的模样,过来安慰他说:“小郁已经这么大了,先生不用太过担心。”
是啊,他都已经这么大了, 自己能狠下心放在他外面五年多而没见他一面,现在这样他自己也觉得虚伪。
可是他这心里就是不好受,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偏头看向另一边的程嘉言。
程郁离开后, 程嘉言便没有再玩游戏了,而是自己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到了时间后乖乖的学习,看几页的英文书。
他看书的时候很认真,好像已经习惯了程郁经常不在自己的身边,程归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见他把书看完, 放到一边, 便开口问程嘉言:“言言晚上用不用爷爷陪你睡?”
程嘉言年纪还小, 程归远担心他晚上一个人在还不算熟悉的环境里睡觉会害怕。
不过程嘉言倒是马上摇了头,对程归远说:“我自己可以的。”
见程嘉言的脸上还带着一点小骄傲,程归远笑了笑, 没忍住又问了他一遍:“真的可以吗?”
“没问题,”程嘉言对着程归远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说,“我从前也经常一个人睡觉的。”
程归远却是立刻从程嘉言的话里听出其他的信息来,问他:“爸爸从前晚上经常不在家?”
程嘉言歪着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半天后他点点头,故作深沉地对程归远说:“每个月都会有几天吧。”
程归远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程嘉言的小脑袋,只是心中却留下了疑问。
程郁晚上出去做什么?他的工作是记者,白天还不够忙的吗?那晚上是出去玩了?
如果没有程嘉言的话,依着程郁过去的性格,晚上可能会出去玩玩,可他现在有了孩子,所以不大可能把程嘉言一个人留在家里,自己出去玩乐。
即便想出去,也可以带着程嘉言一起。
那是为了工作?
那天程郁告诉他自己在做记者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与那些经常采访自己的记者们做的都是一样的工作。
或许并不一样,程归远心中有些计较,他得让去平海帮程郁收拾行李的下属,好好问一问程郁这几年在平海做的是什么工作,过得怎么样。
他琢磨完这些后,对程嘉言说:“晚上要是害怕了,就叫爷爷。”
“好的。”程嘉言答应得爽快,然后把客厅里自己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收拾好,就蹦蹦跳跳上楼去了。
程归远偏头看着程嘉言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无声地笑了笑了,程嘉言可比程郁小时候听话多了,程郁自己小时候顽皮,倒是把孩子教的不错。
这样也不错,程嘉言听话懂事,这几年他过得也能轻松点。
程嘉言上楼以后立刻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给程郁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程郁已经上了车,再过两三分钟应该就能发车。
父子两个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程郁叮嘱程嘉言说:“晚上少玩会儿游戏,早点睡觉,知道吗?”
程嘉言嗯了一声:“爸爸要早点回来。”
电话挂断后,程郁点开微信看了看依旧在列表里被置顶的盛老师,犹豫了许久,又把手机给放下。
他侧头看向了窗外,沉沉的夜幕上亮着几点明星,程郁坐在靠窗的位置,清楚地看到玻璃窗上映着自己的影子,远处灯火阑珊,一座座高楼在黑夜中留下深色的轮廓。
列车又行了十多分钟,城市渐渐远去,它穿过山洞,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辽阔的田地,夜空下,远处的山脚下还有几点稀疏的灯火。
程郁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耳边一片喧闹,慢慢的那些声音都消失了,又过了不知多少时间,耳膜上渐渐传来某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细小的蚊虫正在上面小心地行走。
时间再次静止,怪物们从海洋里,从土地里,从云空之上,来到寂静的人间,他们穿过高高的山坡,穿过荒芜的沙漠,按照祂的旨意,在众生当中寻找他的痕迹。
一排排建筑倒下成一片废墟,伴随着此起彼伏地轰响声,触手们在黑暗中肆无忌惮地狂舞,它们扫过一条又一条的长街,熄灭了一盏接一盏的灯火。
它们在程家别墅的外面疯狂地转圈,明明昨天已经在这里感应到他的气息了,今天怎么又不见了?
而更可怕的是,它们还在这里感受到了另外一股和祂一样令人恐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