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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尊他为何抢亲[重生]——BY:青猫团


  他有气无力地看向重九,生无可恋道:“白少爷……土匪劫道都劫不了这么干净吧?”
  重九:“…………”
  正要张嘴,旁边的朝闻道猛地一伸手,推开了凑过去咬耳朵的南荣恪,将他推得倒踉跄数步。
  “……?”南荣恪一脸莫名其妙,“你突然生什么气?”
  朝闻道皱眉斥道:“君子磊落坦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可以当着大家面说?”
  他这么一发作,几人自然都看了过去,南荣恪瞧了瞧其他人,挑眉问道:“你确定要我当着大家的面说?”
  朝闻道凛眉看他。
  “好啊,你让我说的。”南荣恪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大声道:“朝闻道,你后腰衣裳刮破了,亵裤露出来了!我看见你裤腰上绣着的小白雀儿了!”
  “……”朝闻道一愣,赶紧回头拽起衣裳来看,果然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了一个口子,一根布条萧条地挂着。
  随即脸色一点点涨红。
  南荣恪“哼”了一下,尚不知大难即将临头,仍在张嘴叭叭:“我要偷偷告诉你,你非要说什么君子坦荡荡,这下好了吧,你再走两步,就可以坦蛋蛋——嗷!朝闻道!”
  一道剑风划到脚下,南荣恪跳脚叫道:“你你你、你玩不起,怎么还带恼羞成怒的!”
  “南荣恪!”
  朝闻道脸色通红,拔出春池,举剑将他追出了几里地。


第62章 江大师兄 你又是我什么人,敢直呼我名……
  杏林城因背靠有“药王遗泽”之称的长阳门, 数百年来格外受当政帝王的优容厚待,进了城门百步,便见一座雕梁画栋的高大牌坊, 上头篆着“止戈休武”,四字笔势遒劲。
  意味无论何种战事,见此字,当立即罢战,退出城去。
  这原是一座“止戈碑”, 后世帝王代代加码翻修,才成为如今浮雕牌坊的模样,可见曾经恢宏。
  可惜了, 看眼下景象,好好一座杏林城,比遭了兵祸还凄凉。
  城中气氛确实奇怪,家家户户门上贴着黄符悬着宝剑。众人将朝惜之先安置在客栈中, 一路打听,才知这几年城中怪事频发,有人失踪, 有人自伤, 还有原本脾性温良的孝子突然痛殴父母, 仿佛真如百姓传言,遭了邪般……诸如此类, 不一而足。
  当年白家为行善举,在杏林城中起了一座大宅子,时不时地在城中住一阵。如今,这座宅子也已经空置许久,朝街的门匾上结了层层蛛网。
  一行人在城里查探一圈, 中午随便寻了一间尚在营生的馆子歇脚,打算填饱肚子便带着朝惜之去拜山门。馆子是个面蒸铺子,当街蒸起几屉包子馒头。
  一进门,就看见墙上挂着面铜镜,冲着大门。
  这也是民间迷信,认为挂上铜镜就可以将晦气折照出去。
  说是找地方吃饭歇脚,其实要进食的只有萧倚鹤一个。其他人均已辟谷,而虚云本质上已不再是人躯,仅能进些茶汤花露,真要吃东西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事后还需靠丹药来消化浊气,怪麻烦的。
  于是就变成了一行人陪着萧倚鹤一个来吃包子。
  朝闻道已经草草换了一件外衣穿,脸上红意尚未褪尽,还带着几分恼色。
  南荣恪那厢挨了打,蔫着脑袋,捂着嘴角刚迈进门槛,一转头就被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吓了一跳,他退后定睛看了看,见是一个目光涣散的妇人,手里抓着一只新纳的虎头布鞋。
  包子铺的老板年纪不小了,两鬓发花,随着他们目光看了一眼,叹气道:“诸位客官莫怕,这是我家婆娘,几月前犬子就是穿着这双虎头鞋走丢。我们四处寻,只找回了这一只鞋子,她悲痛过度……便不那么好了。”
  他端了一屉热气腾腾的豆沙包到桌上,唉声叹气。
  南荣恪嘀咕道:“这老板娘是临安人氏。”
  萧倚鹤叼着一只豆沙包,唔唔地问:“你怎么知道?”
  南荣恪看他吃的好香,松软豆沙里冒出热腾腾的雾气,香甜四溢,有点心动,咽了咽口水,也拿起一个:“我见那虎头鞋亲切,临安的虎头鞋和别处样式不一样,前胖后窄,两腮处惯用红色绒球点缀,鞋尾还会缝一对铜铃铛,防止小孩走丢。”
  “我小时候,我娘也给我绣过一双,就是这样的。”
  萧倚鹤仔细看了看,确实如他所说,红绒球铜铃铛,又想起南荣恪的阿娘叶俏,当年可也是一位不爱红装戎装的好汉,打得南荣麒不敢还手都是家常便饭,原来也有如此温婉的一面,会绣虎头鞋。
  他吃完一只包子,听见门下的妇人念念有词,不禁支耳去听。
  南荣恪也偷偷蹭过去,听了一耳朵,纳闷道:“她说的什么?什么鬼,什么石碑……”
  萧倚鹤摇头,妇人突然高声尖叫一声,双手挥舞起来,恐惧地看着他们的方向:“——白老爷!别杀,别杀我!”
  满屋子的人都被惊了一下,那老板忙不迭丢下手里活计,跑过去拽住了妇人,拿了根布条结成的软绳,驾轻就熟地将她捆在了椅子上,不好意思地道:“受惊,受惊了,她经常这样……”
  妇人连最珍爱的虎头鞋也顾不上了,坐在椅子上叫唤,仿佛他们一行人当中有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见她视线方向,萧倚鹤还以为是自己,直到她又惊慌失措地叫了声“白老爷”才恍悟,看向了自己身侧的重九。
  妇人口中的“白老爷”,应当是指上任白氏家主白瀚,就是几年前暴病而亡的那个。重九本名白溯,是白瀚之子,与父亲自然有几分相似。
  重九也皱紧了眉头,顶着妇人的尖叫上前去,手指搭在她的腕上,双目紧闭,半晌才收手道:“脉弦而代,惊恐过剧之象。神伤魄乱,是受了极大惊吓所致。”
  简言之,是被吓疯的。
  这就更奇怪了。
  若妇人害怕白瀚,因此而害怕他,是有几分道理。只是白氏一族向来被杏林城百姓奉为上宾,崇仰爱戴还来不及,这妇人为何如此恐惧白瀚?
  正说着话,门外街巷上突然喧哗起来,伴随着道道静街开路的吆喝声——似有一队人整刀列剑,前呼后拥地向此处靠近。
  重九脸色一变,抓起虚云的手就要走,还没出门,就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
  吓得包子铺老板扑通一声给跪下了,以为自家犯了什么忌讳。
  重九袖中刚推出一把短剑,便见人墙裂开,从后急匆匆走出一个人,身着长阳内门的练色袍服,气质翩跹,身边亦佩一把镂着梅花的短剑,但身形萧条,面露忧容。
  来人见确实是重九,眼前一亮,扑通一声单膝砸了下去:“二公子!”
  重九合剑回鞘,多有不情愿地道:“……江师兄。”
  江翦一哽,唤道:“阿溯……你,你回来就好。”
  重九厌烦:“江翦,我回不回来,与你有什么干系。你又是我什么人,不过是我娘从乱葬岗捡回来的弃婴,如今本事大了,做了白瀚的亲传弟子,就敢直呼我名姓了?”
  江翦抿紧嘴唇,低声道:“不敢,二公子。”
  重九揽过虚云就要走,还没出几步就又被江翦拦下,他心里埋着经年的怨气没消,狠狠地瞪了过去。
  然而江翦并不退让,死死拽着他,垂目扫了一眼他与小和尚正十指相扣,心下一惊,但面上尽量平静,道:“二公子,如今长阳门内乱外忧,白弘疯不识人……还请二公子回长阳门主事。”
  重九将他甩开:“我是要回长阳门,但只是借用贵门药池。”
  江翦:“二公子……”
  重九不理他,回头喊道:“薛宗主,小朝道长,你们还去不去了?”
  江翦一听他叫薛宗主,立刻回头看去,视线落在包子铺里一道浓重墨影上,感受到宣泄而出的磅礴压力,忙旋身拜下:“晚辈长阳门江翦,见过薛宗主。”
  薛玄微手里正撕着一只豆沙包,要喂进萧倚鹤的嘴里,还没得逞,就被人当做煞神挡箭牌给供了出去,他正不爽,没有第一时间叫江翦起来,而是旁若无人地抬手送进某人嘴边。
  “……”江翦冒出冷汗,只好硬着头皮又重复一遍,“长阳门江翦,见过薛宗主。”
  萧倚鹤顶着门外十数道赤-裸裸的目光,尴尬了一会,被迫张开嘴咬住包子皮,呲溜一下吸进口中。
  薛宗主慢条斯理的,还要再撕一块喂他,就被萧倚鹤伸头过来三下五除二给吃完了,抹抹嘴,将他往店外一推:“赶紧赶紧,走了!”
  那边重九嗤笑一声,已经拉着虚云大摇大摆地去了。
  朝闻道随之跟上。
  “……哎闻道!”南荣恪见他高冷如山,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厚着脸皮撞了撞他的肩膀,“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你,别生气了……你理理我?”
  萧倚鹤满嘴的豆沙包,又将屉子里剩下的两个随手揣起来,等薛玄微丢下碎钱,便一起出去了。
  只有江翦一个还跪在地上,没人叫他起来,不知所措。
  他又跪了一会,直到几人都走远只剩下一渺点背影,他才唰唰然爬起来,带着身边十几个弟子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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