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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尊他为何抢亲[重生]——BY:青猫团


  萧倚鹤想挣开他,可惜力有不殆,只能被他拿捏摆布。
  他头皮发麻,痒得想笑又不敢笑,颤颤巍巍地道:“宗主体恤大大大恩,没没没齿难忘,我,我自己来就——行!”
  随着薛玄微的手指掠过脚心,他尾音一扬,憋的面色发红,下意识就踹出去了。
  这一脚直接踢进薛宗主的胸口。
  一片死寂。
  薛玄微退了半步,稳稳停住,手握住他的脚踝依旧没有松开,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衣襟上蹭到的灵药,淡淡道:“若再踢一脚,直接剁了。”
  “……”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他抿住嘴,不说话了。
  萧倚鹤隔着衣衫,偷偷拧着自己的大腿缓解麻痒,虽然没有多长时间,却仿佛挨过了数个时辰。
  处理好脚上的诸多伤口,薛玄微抬首,才发现他眉间拧成一团,薄唇紧紧抿成一线,似乎在竭力忍耐。
  他终于停手,将一团衣服并一瓶丹药,扔在“宋遥”身上:“吃了。”
  这才缓缓开口:“既然你主动想聊道法规矩。”
  “明天开始,早上寅时三刻,到扶云殿来。”
  萧倚鹤瞬间扒下脸上的衣物:“寅时!!”
  薛玄微扬眉:“有什么问题?”
  “……没有,不敢,一定到。”不能慌,萧倚鹤冷静下来,见薛玄微向外走,又谄媚地补上一句,“薛宗主慢走,下次再来!”
  薛玄微顿了一下,继而消失在门外。
  萧倚鹤立刻敛去笑容,将枕头衣服一股脑地扔到门窗的方向,怨闷道:“寅时三刻!鸡都起不了那么早!”
  扔完了才想起来,脚上涂了药,自己眼神又不好,扔了东西还得自己下去捡,得不偿失。他更气了,倒头往床上一躺,自言自语嘀咕起来:“太过分了,我以前练剑都是睡到巳时才起的。”
  他又拿起那瓶丹药,反复确认了只是普通的温经丹,并不是什么三步断命丸,便倒了一粒在口中,继续唉声叹气。
  药中有安定宁心的功效,他也是真的累极了。又或者他新死还魂,不太适应这尊躯壳,骂够了薛宗主,很快就泛起了一股强烈的困意。
  就着药味,不知不觉阖上了双眼。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自己还年轻,还没有那么疯,斜斜的披着一席白衣,歪背着一把剑,手心里捧着一颗刚斩杀得手的妖兽金丹,亦步亦趋地跟在一个少年身后。
  “小玄微!”他偏过头去,笑道,“真的不看?可好看了,金光闪闪的!”
  少年闷闷地不肯说话,将脸一撇,转身跑走了。
  萧倚鹤讷讷:“又生什么气?”
  跟了少年一路,直到妖丹离体太久化散成满手碎光,他也始终没有明白小玄微气鼓鼓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想他往日除了对师尊脸色甚佳以外,对旁人大都如此,也并没有当一回事。
  天已黑尽,人间夜市初开,长街上灯火通明。
  他好心赔罪,买了糖葫芦、瓷哨儿、铜响球,一样一样地送到少年面前给他看,小玄微都只“哼”一声不理不睬。
  萧倚鹤将火红的糖葫芦横咬在口中,外层的焦黄糖衣被他嚼得咯吱咯吱脆,含糊地道:“可甜了,你尝尝?”
  小玄微嫌弃地推开了他的手,转而看向街对面的一个小摊子,伸手一指。
  “让我看看,我们小玄微看上什么了?”
  萧倚鹤回头看了看,见是个民间赤脚游医,正在售卖一些治疗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小药膏。
  剑神山上什么灵丹妙药没有?
  他虽然奇怪小玄微要这些做什么,却也无伤大雅,大大方方地掏钱让他挑了。
  隔着半条街,只见小玄微嗒嗒地跑过去,将那一张蓝花旧布上的瓶瓶罐罐都看了个遍,才谨慎地挑了一瓶出来,付了钱,扯着他便走。
  到了寂静无人处,他抬手拽了拽自己的袖子。
  萧倚鹤弯腰下去,嘴里还含着刚叼进去的糖山楂,笑眯眯地逗他:“怎么啦,现在想吃糖葫芦啦,已经被师兄吃光啦!”
  “谁要吃你的糖葫芦。”
  少年白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买的那瓶小药膏来,撬开盖仔细地闻了闻,用食指尖勾了一块,往他颈侧抹去。
  若不是他此举,萧倚鹤都不知自己颈侧有条细小伤痕,许是方才与妖兽打斗时不小心伤的。这种小伤,他自己向来都是不注意的。
  尽管人间草药对修行者来说收效甚微,且杂质较多容易脏污衣领,而且他不喜欢苦味,但却不忍拒绝师弟的好意,便将脖子伸过去,喜滋滋地受了。
  涂好药,萧倚鹤弯腰抱起少年,祭出剑来凌空而起,爽朗笑道:“走,师兄带你去临安郡,千金楼!”
  小玄微惊惶地抱住了他的脖颈,又突然想起他刚抹了药,于半空之中仔细地观察了一会,见没有被蹭掉,这才放心地继续靠着他的肩膀。
  萧倚鹤一路哼着曲儿。
  快到临安郡时,他掐了个飞信给南荣麒,喊他出来一块喝酒,便听肩头昏昏欲睡的少年喃喃道:“师兄……我也有剑……”
  萧倚鹤抱着他等在一株梨花底下,笑言:“好,你也有剑,以后师兄给你铸一把天下无双的好剑!”
  花如云絮,片片沾落于二人肩头,无端徒惹出几分温柔。
  萧倚鹤迷迷糊糊地嘀咕:“明明以前……可爱……”
  “宋师兄,明明你也该起了。”
  萧倚鹤抱着被子翻了个面,沉浸在温柔梦境中,唔唔两声,不舍得转醒。
  突然耳边一声巨响:“已经寅时二刻啦!”
  萧倚鹤猝然惊醒,一个骨碌直挺挺坐起,两眼直勾勾:“怎么了?什么寅时?”
  来叫他起床的小道童捧着衣服,长得似个圆丸子,一笑一憨厚:“宋师兄,宗主叫我来唤你起床,说你若是迟到,还要再罚三月苦餐。”
  现在一听见“薛玄微”三个字,萧倚鹤就下意识浑身发麻,他接过衣服匆匆地往身上套,茫然地问:“什么叫苦餐?”
  小道童一本正经道:“就是苦瓜汤、苦瓜饼和炒苦瓜。宗主说,苦可入心,修道者理应多吃苦,多上心。”
  “…………”萧倚鹤听得胆汁炸裂,苦味直往喉头翻涌。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杀人诛心的手段。
  他心中唾骂了薛玄微不下百遍,嘴上却乖巧道:“走走走,快走,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听你们宗主讲道法规矩了。”


第4章 压寨夫人 生要做我的人,死要做我的鬼……
  寅时三刻,萧倚鹤已经端端正正地站在了扶云殿里,困得头尾颠倒。
  可这兔崽子像是没看见他似的,兀自在殿中行来踱去,翻书斟茶,浣笔研墨,总之就是将他视若无物。
  直到萧倚鹤困得一个踉跄,险些大头向前,瞌睡过去。
  薛宗主才瞥了眼天际灰蒙蒙将亮的颜色,道:“去罢。”
  “……”萧倚鹤眨了眨困意惺忪的眼,没听懂,“去哪?”
  薛玄微倚在窗边,目光沉静地浏览着手中书本,左手缓缓拿起一杯茶:“不是要做我窗边的一抹云彩,为我遮阳?”
  萧倚鹤:“……”
  须臾,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他将茶盏底部轻轻地敲击着那扇窗沿,清越绵长,余音萦绕。
  “怎么,难道当日所言,皆是妄言?”他手指摩挲着面前剑柄,仿佛是视他的回答而决定下一剑要捅到哪里,“嗯?”
  他指的是红枫林那日。
  虎落平阳,能忍则忍,断不能与狗撕咬。
  “怎可能是妄言,自然是发自肺腑——我这就去了!”萧倚鹤深吸一口气,听着那一声声催命似的玉响,沿着扶云大殿的外墙,讪讪地走到窗外站定。
  日头渐渐地要破开云层,有细碎的日光率先洒了下来,饶是萧倚鹤患有目疾,也预感今天这日头定然十分毒辣。
  薛玄微不紧不慢地道:“近点,没遮住。”
  萧倚鹤忍着没将这口怨气吐到薛宗主的脸上,挪了挪尊贵的脚。
  薛玄微摇了摇头,叹气道:“再近点。”
  “……”
  萧倚鹤直挪到背靠窗柩,再近整个人都要翻进去了,薛宗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真将他当做个遮阳的伞,垂首翻阅他的卷宗去了。
  一时间,窗边只有两道长短不一的呼吸声,和一直咕噜噜冒泡的煮茶声。
  直到太阳高升,萧倚鹤像个被晒蔫儿了的蘑菇瘫在窗边,这具身体并没有辟谷,他腹中空空饿得难受,才忍不住瓮声道:“薛宗主,我饿了。”
  薛玄微异常爽快,挥手吩咐道:“上苦餐……”
  “不了!”萧倚鹤一个激灵,想到那小道童说的三苦绝命餐,含泪道,“我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饿,多谢薛宗主,我还能坚持。”
  薛玄微沉吟片刻,仿若无奈地应了一声:“好罢,也可以。”
  没有什么道法讲座,更没有什么宗门规矩,就是单纯的罚站。
  太无情了,萧倚鹤心中崩溃,你长那么大我都没有饿过你一顿,不舍得让你多晒一个太阳,今回我不过是在红枫林里说了几句大话,你就这样虐待一个没有辟谷的小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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