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这个。”
余远之小心地往季华清碗中夹了青菜,动作看起来甚至带上了一种尊敬。
要知道他早上醒来时差点没想砍死自己,尤其是看着他夫人那饱受蹂躏之后的样子,他夜间必定没少折腾他夫人。
他如何能这样,这般禽兽不如。
即便是之前帮助他夫人,感受到了他夫人身体的美好,也实在不该这般过分。
江星剑看着余远之献殷勤更气恼了。
他昨夜反省了自己很久,反省自己白日同林咏扇的对话,他凭什么吵不过他?!今天重来,他一定可以。
不是,对面那家伙为什么天天向着他师兄献殷勤啊,烦不烦啊?没看见他师兄不想……他娘的!他师兄为什么笑得那么好看?
“师兄吃这个。”
江星剑不甘心被余远之抢走师兄的注意力,抓起筷子就夹了块肉过去。
抬起头向着余远之埋怨道:“怎么一直给师兄夹青菜,不能给块肉吗?武林人士无肉不欢,你到底是不是正宗的武林人士啊。”
林咏扇抬起碗接下了江星剑的肉,见江星剑等着他悠悠地开口,“今日天气不好,华清不想吃肉。
这是华清一向的习惯了,江侠士同华清相处不久,不知道也正常。
江侠士不必瞪着我,我想华清定然不会介意的。”
江星剑气呼呼地望向季华清,便见着对方点了点头,一瞬间更抑郁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令人讨厌的家伙,一开口就让人想打他。
相比于江星剑的不爽,在余远之的体贴中感受爱意的季华清心情就好多了。
“想吃豆腐。”
余远之立马转了方向,向着豆腐而去,小心地夹了块最大块地放在季华清碗里。
待放进去乐呵呵地说:“这块好完整,没夹碎,华清快吃!”
江星剑哼了一声,“幼稚!”
说着拿起筷子连忙夹了块豆腐过去。
林咏扇抬起碗再次接了下来。
“你……”
“谢谢。”
林咏扇微笑望向江星剑。
江星剑破口大骂,“你自己没有手吗?不会自己夹菜?你是不是嫉妒我师兄周围人都给他夹菜,却没有人给你夹菜?我跟你说那是没办法的,你这种人,还有你这种嘴,这辈子都……”
林咏扇笑着接过季华清夹过来的肉,抬头无辜道:“嫉妒什么?”
江星剑头埋进饭碗里扒起饭来。
可恶!这个人果然是最大的对手。
什么好朋友啊,分明就是别有用心,借着好朋友的名义靠近对方,就想着出其不意,一击必胜。
还什么最了解,你不了解。
娘的,真茶!
江星剑气鼓鼓地抬起头,旁边的余远之还在给季华清夹菜。
他伸出手撞了下余远之,“喂!”
余远之正投喂得起劲,猛然被撞了一下,手里的豌豆都要掉了,扭过头哀怨地望着江星剑。
他现在不怕江星剑了,他也看出来了,在座的人中,起码林咏扇是能治他的,而林咏扇肯定不会放下他朋友不管的。
于是他没好气地开口:“你干嘛?”
江星剑也没在意他的态度,“你喝茶吗?”
“啊?”余远之茫然望过去,他一点儿也没明白江星剑是怎么把话题跳到喝茶上的。
见他没明白,江星剑无语,“就是你觉得林咏扇怎么样?”
他这一句声音没放小,一桌子人都望了过去,只是江星剑注意力全在余远之身上,没有发现季华清和林咏扇都盯着他看。
“挺好啊。”
虽然可能觊觎他的夫人,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确确实实是个优秀的人。
这么一想,余远之心里也觉得苦了。
敢情这一桌子人都在觊觎他夫人。
江星剑得到了答案并没有觉得满意,“你还觉得好?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那江侠士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桌子旁传出一道男声,江星剑身体僵住,缓缓抬起头,望见对面摇着扇子似笑非笑望着他的林咏扇。
糟糕。
一道清脆的笑声传过来,季华清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也好奇江公子眼中咏扇是什么样的。”
江星剑抬起头,这才发现满桌子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这里。
他憋着气,憋了许久终于道了句,“挺好。”
简简单单的两个人里藏着说话人无尽的委屈。
桌子上的其他人一同笑了起来。
早晨汾州的摊贩们也出来摆摊,包子、面、馄饨……的香气飘上了屋内。
楼下吆喝声连成一片,吵闹不已。
季华清坐在里侧望了望楼下,瞧见卖糖葫芦的老人被一群孩子围住,扎着两角辫的孩子天真无比,接过糖欢喜地咬了一口。
或许是糖葫芦不够甜,那孩子的脸皱了一下。
而后又乐呵呵地嚼了起来。
余远之见他夫人一直望着,凑到他耳旁询问,“夫人想吃这个吗?我去给你买。”
季华清微笑着回望。
笑而不语。
不待季华清开口,余远之便一骨碌地跳起来跑下去。
看得江星剑两眼茫然。
从楼上能够看到下方的街道,江星剑好奇余远之去做什么,待他出去后趴在窗户上向下望。
见着余远之跑着,避开人群一路跑到了卖糖葫芦的老爷爷旁。
大概是语言不太通,两人站在对面比划了许久,连说带画的才终于将全部的糖葫芦买了下来。
旁边跑过来一个孩子,约莫着四五岁左右,手里捏着铜板,跑得不快。
等跑到时左看右看,跑到余远之面前,将手里的铜板递给他。
江星剑见着余远之摇了摇头,那孩子收起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余远之立马蹲下去,怀里抱着糖葫芦的架子,手忙脚乱哄了半天,最后从架子上取下一串递了过去。
那孩子将铜板递过去时,余远之已经一溜烟跑回来了。
“这年头,谁还吃糖葫芦啊,你真幼稚!小孩子!”江星剑绝不放弃任何一个打击敌人的方式。
“我吃。”
对面他敬爱的师兄微笑地从架子上摘下一串糖葫芦,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那惹哭了孩子的傻大个红着脸坐在他师兄身旁,小声地解释,“刚刚路上有个小孩子在哭,我把糖葫芦给了他一串。”
他的美人师兄温柔地安慰抱着糖葫芦的傻大个,“没关系,远之真好。”
哇,为什么不是他去买糖葫芦?!
作者有话说:
江星剑:好酸,真的酸。
第14章 查探王大壮家
“咏扇去过县衙吗?”
汾州城内若是受贼许久,按理说县衙里应当有记录。
林咏扇摇头,“去过了,没查到什么东西。”
“那汾州第一起失窃案发生在什么时候?”
“大概半年前。”
半年前,汾州城里出现了第一起失窃案,丢失的是件小东西,一家商户的木桶。
那时候邻居们听了都只觉得好笑。
“莫不是喝醉酒丢河里了。”
“肯定是放在哪里忘了。”
“送人忘记了吧。”
“木桶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由于失窃的东西实在太过平常,没有一个人注意这件事,就连丢失物品的本人,在丢失东西一段时间后也不再计较这件事了。
可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那之后的半年里,汾州城开始频繁失窃,开始是一些小物品,后来就是贵重物品了。
从木桶、包子、石头、梳子、书画、金银财宝……失窃的物品价值越来越高,直至惊动了县令,县令开始彻查此事。
可现在半年过去了,仍是无人捉到贼人的身影。
贼人从何处来?他偷的东西真的是从一只木桶开始的吗?为何偷的东西千奇百怪?
“说不定是个想要锻炼偷技的贼。”
江星剑一锤定音。
“何解?”林咏扇侧过头,表示愿意倾听他的说法。
江星剑得意地挺起胸膛,“你看啊,最开始,他是不是都偷的没什么用处也没什么价值的东西?那说明,他不想让人发现,技能还不纯熟,故而它选择危险性小的东西。
这样若是主人发现物品丢失了,也不至于去报案,只以为自己大意弄丢了。
“你看第一个丢失木桶的人,是不是就是这般认为的?而后他就开始频繁盗窃,锻炼自己的技能,逐渐地偷一些会有人在意的东西。
比方说,包子啊,梳子啊……这类可能被人注意到的。
直到他的胃口越来越大,随着偷的东西增多,他愈加自信,就将魔爪伸向了城中的贵重物品。”
季华清皱了下眉,“但若是要锻炼技能,为什么要在偷了包子、梳子、小箱子这类东西之后再去偷一块石头。
咏扇,你还记得丢失石头那户人家的说辞吗?”
“记得。
那人说,那石头原本是摆在他家门口的一块青色大石头,样子挺好看,形状特别圆。
当初他们家觉得这个寓意不错,就把那块石头留了下来,并且跟周围邻居都说了声,那是他们家特地摆在那里的,不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