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将他抱起,放到了落地镜前。
时处没有一点力气,当即就单膝跪了下去。
谢思好看的眉眼带着浅淡的笑,手下动作却毫不温柔,他捏着时处的下颌将其拉起。
腰身被折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谢思附在他耳畔恶意的说:“看到了吗?”
时处看着镜中的自己,左侧的腰身是开出的大片大片的颠茄花。
颠茄,这是一个小时之前谢思告诉自己的名字。
“颠茄,开在美洲,拥有剧毒且含有致幻作用。花开之时,妖娆美丽,你说,像不像你?”
“你知道吗?我有一次出任务,遇到了这种花。我吃了一颗它的种子。”
“我当时产生了幻觉。”
说到这儿谢思声音顿了顿。
他食指抚摸着时处的后颈,感受着眼前之人因为疼痛而不断的战栗,心底压抑着的恨意却没有如预想中那样缓解半分。
“我看到了你。”
时处额前的发湿了大半,他此刻连说出一句话都是费力,只能仰头像溺水而亡的人那样大口喘息。
“呵!我当时就想干-死你!”
谢思慢条斯理的绕着时处一圈头发,最后却是一把将人推倒在地,他就着这个姿势俯身而下,手臂却是圈着时处的腰。
时处跪在地上,后背的伤一碰就疼,他声音哑的厉害:“谢思,你放开我。”
谢思舌尖沿着他的刺身一圈圈舔舐,时处痛的发抖,喉咙里逸出断断续续的呜咽,谢思笑的勾魂夺魄:“疼吗?”
“可我这一年来所受的疼,比你现在可疼千倍万倍,你这又拿什么来还呢?”
“嗯?”
最后一个音,他直接咬上了时处腺体的部位。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时处,我们都长大了。”
“十八岁的生日,是谁陪你过的?”
“吴与还是安哲?”
“你可让他们碰你哪了?”
“这些问题你慢慢想,慢慢答,我不急。”
时处心底已是恨极,他勉强笑了笑,声音冷若寒霜:“你想听吗?你想听我倒是都可以告诉你。”
“从我第一任男友开始,我可以给你细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做到哪一步了?毕竟之前我没分化的时候,我一直当我是个Alpha。”
谢思眸中一片冰冷:“你当真找死。”
说到这儿,他倒是笑了笑:“没有关系,很快你就乖了。”
说着他把时处抱回床上,盖好被子,时处心生不好的预感,果真听到谢思拨了个号码:“带着东西上来。”
不一会进来一个黑色西装戴墨镜的男人,他手中提着一个不大的皮箱,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谢思打开皮箱,时处看不到里面是什么,过了半天,才看到谢思拿着一个透明的注射器过来了,玻璃管中是半截蓝色的药剂。
时处瞳孔缩了缩。
谢思像是看出他的不安,好心的解释:“你知道有种药吗,本是带有致幻作用的毒-品,但因为带着催-情作用,后面经过改良,被美洲的各大夜场专门用来训练新人?”
“上瘾,但不会对人体有害。戒起来,相对也麻烦。”
“当然,你是不需要戒的。”
时处直到此刻,才感到一丝害怕。
他知道太多在毒品的驱使下丧失理智的瘾君子,那些人已不能称作一个正常人,毒瘾发作的时候,哪怕是街头的乞丐也比他们体面半分。
哪怕只是想想自己将来会变成那种模样,时处就已是不能忍受,更不要说是让他沾上这种东西。
无论谢思把这种药说的多么纯良无害,可毒-品就是毒-品,上瘾二字,就已让时处崩溃。
谢思笑的温柔,时处几乎能感到那针孔已经刺进了他的肌肤,幻觉上的疼痛比肉体上的更让他疼百倍。
他挣扎着,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一声愤怒的嘶喊,就像是困兽濒死之前的咆哮。
“滚开,你给我滚开!”
谢思似乎是为他巨大的反应震住了,拿着针管竟一时不知道做什么。
时处一手扶着床沿,胃里面不知怎的竟是翻江倒海,生理性的想要呕吐,他吐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有手背上绷出根根青筋。
谢思拍着他的脊背,时处看不出来他的情绪,良久,他才听到谢思问:“害怕?不疼的。”
时处闭了闭眼:“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傀儡。”
谢思摇头:“不,我爱你,我只是希望你乖一些。不要再生出那些违逆的心思,不要想着骗我,更不要想着离开我。”
“乖一些,你当是逗弄一只小猫小狗吗!谢思,这就是你的爱,可一个正常人的爱不会是这样的。”
谢思心底刚升起的几分难过尽数消散,他笑的阴狠:“正常人的爱不会是这样的?”
久违的恨意汹涌而出,他捏着时处的喉咙,像是再用力几分就能将这个人捏死:“我曾经也那样爱过你,可你呢?将我的爱弃如敝履?”
“你第一次见到吴与都说了些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那段录音我可是还留着呢!这些账我本不想这么早给你算的,可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时处啊,我好好爱你的时候你不要,你现在说这些话,你觉得来得及吗?”
说完这些话他松开手,时处趴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眼中尽是流出的生理性的泪水。
“我不想再伤到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想把手中的针管推进时处的肌肤。
时处猛地一仰头,几欲让那针头刺进他的脖颈。
他在赌,唯有这样,说不定才会让谢思心软几分。
谢思果真瞳孔微缩,巨大的惶恐之下竟来不及撤力,只能让那针头偏了半分,没有伤到他的要害,只是顺着时处的侧颈扎了进去。
时处感受着冰凉的液体被注射进了自己的肌肤,惯来难以动容的脸上却是出现了难以自持的悲痛。
谢思一时不忍,想要摸摸他的脸,时处却是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脸上神色出现了一瞬的空茫,紧接着,他眼中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轻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又凭什么这么对我?”
“谢思?”
谢思看着他的表情,又听到他突然叫他的名字,心脏突然像是被人剜掉了一块,持续不断的失血。
他全身开始泛起一阵阵的冰凉,唯有心脏是炽热的,他能感受到隐隐狂乱的心跳,一声一声,像是要炸开在他的胸腔。
从再次见面到现在伪装起来的冷硬狠心已经开始瓦解,他知道,他还是舍不得。
再怎么样,他还是不能忍受他伤心流泪。
可他更知道,如果他再表现出一点点软弱出来,这个人就会像之前的很多次那样,踏着自己远走高飞,这次,他将再也无法留住他。
所以,他只能硬起心肠,看着他流泪却无动于衷。
半天,他才轻声开口:“哭完了吗?哭完了就乖一点。”
时处瞳孔涣散,像是已经听不听他在说些什么了。
谢思心底绞痛,上床将他拥在怀里:“这药打完前一个小时会嗜睡,睡一觉吧。”
他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眼泪不知怎的,却是不可抑制的顺着眼角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晚了~
那个,爆更还没有写出来,大概在明天了~
大概是修罗场中的修罗场,前方战斗请保护好自己脆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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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今天顾白鸾小天使又投的一个地雷!
第82章 三页情书27
时处知道方恣重病的消息,已经是在很久之后。
谢思悠然的将一份复印的病历单放在他面前时,时处无比清楚的知道,他那一刻是真的想要杀了面前这个人。
“等你母亲走后,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就只有我了。”
他如是说。
时处冷漠着拿起那份病历单,那一瞬间竟难过的想要哭出来。
他来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疼他爱他,舍不得他受一点点委屈,可现在,她却躺在冷冰冰的医院,而自己连看他一眼都是不能。
“我这儿有段录音你要听吗?”
时处还没有说话,谢思已经径自放出来了。
先是一段断断续续的咳嗽。
然后才是方恣孱弱的声音:“我的小时呢?我的小时怎么不来看妈妈?”
“我的小时呢?”
紧接着,一个中年男子近乎悲痛的说:“小时没了。”
时处听得出,这是时秉的声音,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方恣情绪似乎极不稳定:“没有,没有,我的小时还活着,你们都在骗我。”
“你快去找啊,把我的小时找过来,找过来……”
“让我看看他,他在外面这么多日子,也不知道瘦了没有……”
“他一个人……一定受了很多苦……”
后面则是断断续续的哭音。
时秉似乎大怒:“都下葬了,让我去哪给你找。”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蓦地无力起来,就连声音都带了浓浓的哭腔:“小时走了,你别这样了,我看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