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在他的耳垂附近轻轻摩挲着。白洪辰俯下/身,凑到他耳边,挑逗似的低声说:“导航网络延迟,刹车失灵,车上的香薰包里加了点可挥发的麻醉药物,他昨晚喝的酒多半还没代谢干净,开到大坝的时候,两辆车把他逼进了水里……他确实是我弄死的,你会把我交给孙家人吗?”
衬衣袖口处的玫瑰香像一张缠绵的网,将白洪景兜头罩进情/欲的旋涡里。
白洪景一把扯住他的领口,另一只手狠狠地扣在他的后颈上,粗暴地咬上他的嘴唇。
第3章
白洪辰从他怀里滑下,瘫坐在地毯上,后背抵着办公桌桌腿,闭着眼喘息着,汗水顺着下巴滑落到大敞的领口,脸红得吓人。
一边白洪景坐在椅子上,他已经冷静下来,正平淡地整理着衣襟和袖口。
和刚才把人按在桌子上干得死去活来的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白洪辰懒洋洋地坐在他腿边,捶着自己的腰,哑着嗓子抱怨道:“把那杯水给我喝一口,渴死了。”说完他还红着眼睛瞪了白洪景一眼,撒娇似的:“没轻没重的。”说完舔了下嘴唇。
白洪景碰了碰杯壁,站起身说道:“凉了,给你换一杯。”他看着乱七八糟瘫在那里的白洪辰,皱眉道:“别坐在地上了,到沙发上去,或者回房间。”
“刚办完事就赶人走,真是拔/吊无情啊宝贝儿!”白洪辰仰头弯起眼睛,冲他讨好地笑:“我站不起来了,你得扶我。”
他总是这样,把美貌和风情当作工具,肆无忌惮地使用。他的纯,他的欲,他恰到好处的软弱,只要他想,他就会毫不吝惜地去卖弄,直到达成目的。
他太懂得怎么勾引人了。
五年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白洪景当然了解,他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明白那些撩拨和引诱并非是出于爱意。
但他拒绝不了。
从18岁生日那晚的“成/人礼物”开始,白洪景就知道,他永远拿白洪辰的“枕边风”没办法。
先动心的永远是输家。
白洪景沉默地走到厨房,从茶叶罐里挑了一小撮花茶,用滚水冲开,又添了点凉水兑成正好能下口的温度。
做完这些,他站在操作台前,给助理发了条消息:
“拦河水坝的车祸现场,你找人去清理一下。”
白洪景端着新泡的茶,见白洪辰披着他落在书房的一件西装外套,赤着脚光着腿,正颤颤巍巍地往楼上走。外套下摆堪堪遮到腿根。
不爱穿鞋的毛病也不知道是怎么养的。
他快走两步走到白洪辰旁边,把茶杯塞到他手里,皱眉说:“喝吧。”
白洪辰大概是老实了,乖乖地一口一口把水喝完,眼睛一直盯着白洪景,弯成两道月牙似的弧。
古时候那些背了“祸国殃民”锅的狐狸精大概就长成这个样子。
白洪景深吸了几口气,接过空杯子放在一边,冲他半张开手臂:“我带你回房间。”
白洪辰一乐,抬手挽住白洪景的脖子,软绵绵的,任凭外套滑落到脚边,接着他借着白洪景托搂的手臂的力度,双腿抬起夹在白洪景的腰上,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人家身上。
有刚刚在书房“激战”时打下的基础,白洪景现在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像抱着一个漂亮又柔软的大玩偶一样,把这那黏人的妖精抱去了自己的卧室。
白洪辰也不认床,晕晕乎乎地被塞进了弟弟的被窝里,半阖着眼,用撒娇的腔调含糊地对白洪景说:“今晚放我出门好不好?”
那睫毛浓密纤长,像两把小巧的蕾丝折扇。白洪景俯下/身轻吻这翕动的黑羽,柔声说:“好,吃完晚饭再去。”
到了晚饭点,白洪辰穿着从弟弟那里翻到的睡衣,晃晃悠悠地走下楼梯,在楼梯口碰见了刚准备亲自去叫他起床的白洪景。
看到他,白洪景有点惊讶:这位向来是赖床界的一枝独秀,特别是在春宵一刻后,他就会像长在床上一样,不用点特殊手段根本叫不起来。
他晚上要出门做什么?还是要见谁?
就见白洪辰揉着胃,吸了吸鼻子:“阿姨是不是烧松鼠鳜鱼了?好香哦,我做梦都能闻着糖醋味…… ”
白洪景目光扫过那身对他来说有点宽大的黑色睡袍,眉头舒展,伸手扶住他的手肘,说:“有鱼,另外给你炖了蟹粉狮子头,还有蒸的点心。阿姨打了混合蔬菜汁,记得喝一杯。”
“喝就喝呗,里面没加胡萝卜就行,有那东西我就不喝了。”
“……有也必须喝,谁让你天天打游戏”
白洪辰皱皱鼻子,嘟囔一句:“你到底是我弟还是我奶奶?”
然后就收到了凉飕飕的一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撒娇。白洪辰赶紧嬉皮笑脸地往他肩上挨蹭了几下,凑到他耳边小声改口:“是老公……”
白洪景一下什么脾气都没有了,探手过去撩开白洪辰睡袍的下摆,拍了拍他的屁/股,把人领到了餐桌前。
白洪景吃得少又快,在白洪辰还在认真挑鱼肉的时候,他已经拿起了汤勺,喝了口汤,一边状似无意地问白洪辰:“你晚上要去哪里?”
这种事情他当然能查得到,但他希望,能听到白洪辰对他说句实话。
白洪辰咽下最后一口米饭,笑盈盈地边擦嘴边说:“之前和人约好了,去Ambre酒吧。”
“需要我送你去吗?”
“好呀~”
Ambre距离白洪辰和孙棋“决斗”的那家酒吧不远,但确实是个清吧,不像白洪辰从前喜欢去的那种鬼哭狼嚎群魔乱舞的场所。店面不大,装修也不怎么样,招牌上几个字母还是用老式的灯管拼成的,在夜里亮起有些暗淡的红光,微微闪烁着。
白洪景把车停在门口,没说别的,只偏过头问坐在副驾驶的白洪辰:“到时要我来接你吗?”
“白总日理万机,操劳辛苦了,我到时叫的你司机老吴来,你到时间就去睡吧。”白洪辰不怀好意地一勾嘴角,伸手在白洪景小腹以下的“危险地带”拍了一把:“别太想我啊~”
周围各色杂乱细小的灯光乱七八糟地投射在白洪辰的脸上,他眉眼含着狡黠的笑,潋滟的光影在他身上明灭交织。
白洪景轻轻拍开他的咸猪手,低头看了眼表,说:“不许晚于十二点。”
“白总好狠的心,都不许人家有夜生活啊。”白洪辰露出一副哀怨的表情,接着马上又笑起来,在白洪景的嘴角响亮地亲了一口:“遵命。”
说完转身开门下了车。
白洪景目送他晃晃荡荡地走进酒吧,就像进入了一个幽暗的洞穴。他拿出手机,给保镖负责人发消息:他进去了,看好了。
接着他下车,坐到白洪辰刚刚坐的副驾驶位上,弯腰仔细地用手在座位周围摸索着。
待他直起身时,手里多了两个小型窃听设备。
他把那两个小玩意随手丢到窗外。
这个哥哥啊,就爱搞这些琐碎的小动作,还不怎么高明。
手机响了起来,是他的那位私人助理,下午被他派去“清理”车祸现场。
他接通,听见那边的人小声说:“白总,不好意思,那边孙家的人防得太严了,我刚刚才联系到警局的熟人打听了一下情况。”
“现场怎么样?”
“孙家人已经查到出事的车是大少爷给他的了,但似乎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在那后备箱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是……陆明遥。”
“陆明遥?”
“他是被一条领带勒死的,那条领带就绕在尸体的脖子上,是孙棋的,已经验出了上面有他的指纹。”
白洪景脸色相当难看,冷冷地问:“这种细节孙家肯定会捂着,你又是怎么打听到的?”
“白总,孙家本来已经和警察局那边来的人打好招呼了,可没想到那个队长是陆家的亲戚,发现尸体之后当场就给陆韵报了信,陆家人马上就赶到了现场,当场就闹开了,现在两家还一团乱……”
陆韵是陆明遥的亲姐姐,身高一米八零,是个比白总还霸道的总裁。
一旦她踩上三寸高跟鞋,白洪景见了也得绕着她走。
白洪景略一沉吟,对那边说:“你在现场再看看,到时把两人的尸检报告给我想办法弄来。”
说完他挂掉电话,闭眼倚在靠背上,捏了捏鼻梁,轻轻叹了口气。
白洪辰坐在卡座里,面前摆着杯兑了汽水的波本,他正叼着吸管一口一口地啜着。
半长的头发悠悠地垂在耳边,他摘下蓝牙耳机,笑眯眯地举起酒杯冲前面晃了晃。
那边的美人把暗红色的长发甩到肩后,盈盈地走出吧台,在他对面坐下,托腮伏在桌子上,问他:“怎么啦?是不是陆韵姐姐发飙了?”
白洪辰捞了块冰放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
他伸了个懒腰,说道:“再发飙也和我没关系了,我花了大价钱,这事我家小景会摆平的。”
美人纤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领口,那里隐隐透出点暧昧的红痕,笑道:“你家小景?叫得可真亲啊,今晚出门前是不是又出卖色相了?你这个哥哥当得啊……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