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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今日头条推送——BY:青端


  孟鸣朝看得出这人嘴上是这样说的,但下次如果遇到同样的事,估计还是会果断把他推走。他默了默,抱住方拾遗的脖子,深深吸了口气——师兄没有世家子弟萧公主那种奢侈风气,屋里没置炉焚香,总是在院中那棵花树下看书,身上沾了那花的香气,幽微清淡,靠得近了,才能嗅到那股温厚的气息。
  他喃喃道:“没有下次了。”
  方拾遗顺杆爬,从容地说着鬼话:“没有了。”
  顿了顿,他舒展了眉眼,微微用力,抱起小孩儿:“行了,今儿不练剑了。看你气得,早上才吃了两碗粥五个包子三块米糕,现在饿不饿?”
  蛋蛋和蹲在蛋蛋头顶的鸟儿:“……”
  这位师兄,你是不是对“吃得少”有什么错误认识?
  灵兽山上发生的事果真没有瞒住。
  隔天午时,修仙小报迟迟发出了头条:
  “山海门弟子聚众放烟花,引起灵兽山大火”!
  当天在场的同门们气得齐齐一个仰翻,当庭甩了个白眼。
  这瞎写乱报的八卦小报!
  修仙界各方严肃批判山海门弟子不务正业,一时比药宗小弟子雨天放风筝的事还值得津津乐道。
  妖族与邪修骚扰着各处,乐呵呵的小弟子们尚未嗅到风暴来临,大人物们已经整天忧心忡忡。
  易先生上早课时眉头皱得更紧,三天两头地布置论文下来,不是让研究“邪修是否还存在人性”,就是琢磨“妖族与人族不世之仇的缘由”,或者就是“查看前线战报,写一则关于魔族大军排兵布阵规律的心得”。
  方拾遗整天睡不够,走在路上都在思考那足有五车重的论文,面无表情地想:妖族还没打上来,我大概就得先身死道消了。
  妖族与邪修联手,在中洲四处点火,却都只是小打小闹,像是在试探着什么,一时也没掀起什么大浪。
  倒更像是风雨前的平静。
  方拾遗跟着大人物们皱了几天眉,转头看到白白嫩嫩的小师弟,干脆懒得再思考什么了。
  他人微言轻,想再多现在也是白搭,倒不如好好养着小师弟,干好现在能干的活儿。
  外头的世界风雨飘摇,山海门内最年轻的一辈弟子们依旧痛苦挣扎在论文中,日子匆匆逝去,转眼便到了年底。山海门上布有大阵,四时更迭虽慢,但与山下大抵一致,北风在浮云阁上呼了两天,没几天就卷来了霜雪。
  下雪了。
  揽月居里那棵花树的花也变成了白色,乍一看与雪花不分你我,浑然一体。
  蛋蛋蹲在池子边,眼巴巴地看着里头那些躲在水底的红鲤鱼,鸣鸣啾啾啾个不停,指挥这笨猫捞鱼。
  祁楚睡得迷糊走出屋,提着蛋蛋,看也没看,随便往一个屋里扔进去:“小师弟,你的猫又捞我的鱼!”
  下一瞬蛋蛋又被扔出来,萧明河冒出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嘭地关上窗户。
  冬日一到,孟鸣朝更加嗜睡了。
  方拾遗刚给他梳好头发,慢悠悠地提着这养不大的小崽子走出屋,中气十足:“蛋蛋!”
  蛋蛋舔舔爪子,摇身变成一大团。方拾遗把低低咳嗽的孟鸣朝扔上去,再把四处乱飞的鸣鸣抓回来塞袖子里,起身去山海柱。
  孟鸣朝迷迷糊糊睡了一路,到了师兄弟俩时常练剑的地方,才揉揉眼睛清醒过来,抱着小木剑,呆滞地跟着方拾遗瞎划拉。
  祁楚被温修越收入门下时,才十来岁,他天资没有萧明河和方拾遗好,师父也经常不在,可以说祁楚的一手剑术都是方拾遗一边学,一边教出来的。
  他对三师弟严格,对小师弟也不手软,硬是让孟鸣朝老老实实练完了一重剑法,才挥挥手:“休息去吧。”
  孟鸣朝格外畏寒,跑到蛋蛋身边,扑进大毛团子暖烘烘的怀里,将自己也裹成个小毛球,蹙着眉难耐地咳嗽了几声,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方拾遗沉心静气,练完剑,回头一看,孟鸣朝已经在蛋蛋的毛里睡着了。
  他笑了笑,掐算了下今儿的日子,无声无息地离开此地,向山海柱更深处走去。
  山海柱上大部分地方光秃秃的,地面都是青黑色的坚硬岩石,上面布满错乱的剑痕刀痕。只有东面有一小片树林,很少有弟子会过去。
  那儿立着一块碑。
  方拾遗每年这个日子都会在练完剑后过来看看,不怎么讲究地盘腿坐到地上,看着那块碑和微微鼓起的坟包,从百宝囊里摸出一坛子酒,倒到碑前,嘀嘀咕咕:“老乞丐,你很长脸了,凡人有几个能埋在这儿的?”
  墓碑上没名字,方拾遗也不知道老乞丐叫什么名字。
  他并非缅怀,也没有多难过,静静地在碑前坐了会儿,起身准备回去接孟鸣朝。
  一回头,才发现孟鸣朝抱着猫站在他身后。差不多一年过去,小鸣朝拔高了不少,唇红齿白,精致得不似凡人,蹬着皂白的长靴,穿着毛领锦衣,身子挺得笔直,像个从世家走出来的小公子。
  “师兄?”孟鸣朝看了眼他身后的无名碑。
  方拾遗回神:“哎,小瞌睡虫,醒了?那就来拜拜吧。”
  孟鸣朝也不问这是谁,放下蛋蛋,走到碑前,认认真真地拜了拜。
  方拾遗看他乖巧,心里甚慰:老乞丐,你看,我连儿子都有了。
  孟鸣朝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拜完了,才转过头,目光里透露出好奇。
  方拾遗蹲下来,示意他趴到自己背上。
  背起来了,才发现这团子看着长大点了,还是那么轻飘飘的。
  他的声音很温和:“想知道我名字的由来吗?”
  孟鸣朝点点头。
  方拾遗的步子很稳,他还没长成个成熟的男人,肩膀是少年的孱弱单薄,却已经让人觉得安稳放心:“我出生就没了家人,是一个老乞丐捡到我,他自己都饥寒交迫,却还是把我养大了。他说我是他的冤家,自己倒了大霉,捡了摊破烂,就给我起名叫拾遗。”
  他飘飘忽忽地露出个有些难过的表情,即使没人看见,也还是转瞬即逝,妥帖地收拾起转瞬即逝的脆弱,当真没心没肺似的,“老乞丐脾气大,嫌我麻烦,后来闹饥荒,他为了给我要一口饭,被个大户人家的家丁打断腿,没熬过冬天就死了。”
  天上又飘起了细雪。
  孟鸣朝沉默下来,蹭了蹭他的脖颈,然后伸手盖在他的头顶。
  方拾遗望向覆满茫茫大雪的长阶:“师父捡到我时,他的尸首早就烂了。这是他的衣冠冢,我亲手挖的。”感觉到孟鸣朝的呼吸颤抖,他笑了笑,“不必为我或为他难过,修仙者生死尚且难料,何况凡人?他老早投胎重新做人了,没我当拖累,他这辈子应该比上辈子过得好。”
  蛋蛋跟在他身边,舔了舔爪子。
  方拾遗不再说话,周身灵力鼓动,弹开雪花,隔绝寒气,背着孟鸣朝,一步步地从染雪的长阶,慢慢走回揽月居。
  他的体温似乎透过衣物,一点点传来,温厚、沉静,能阻隔世间一切苦难,只捧来温暖。
  恍惚间,孟鸣朝觉得这就是很好的一生了。
  快到山上时,孟鸣朝搂紧方拾遗的脖子,俯到他耳边,气息冰凉:“师兄,我可以和你一辈子在一起吗?”
  凡人的一辈子,统共不过生老病死几十年,聚散如云烟。
  修士追逐长生,这辈子或许太长,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惜少年人不知愁滋味,掂了掂小师弟,回答得年少轻狂、漫不经心:“好啊。”
  说的人说了,听的人信了。
  ※※※
  孩子该长大了


第17章
  凡是蠢蠢欲动、密谋不轨的,大多都慎之又慎,没有完全的把握前,都低调做人,唯独妖族和那些小杂碎邪修独领风骚,折腾个不停。
  过了新的道历年,妖族与邪修跟雨后春笋似的越冒越多,奉行“恶心你一下就跑”原则,三天两头来撩闲,偏生跟打了洞的耗子似的摸不着边,人族正道修士们不胜其烦,又提心吊胆。
  到隔年又一场雪降下来时,正道修士们已经习惯了。
  再一年,习惯转变为麻木了。
  若是上白玉京买三两“醉春生”,众人都会习惯性地小酌一杯,互相问候:“今儿邪修赶尸的去府上问候了未?”
  “当然来了,跟点卯似的,我徒弟都没这么勤快。”
  “巧了,妖族也该上我这儿来折腾了,喝完这杯我回去了。”
  大家唏嘘一场,各自分散。
  风从山海柱那头席卷而来,吹湿了一片山头,揽月居里的花树紫了又白,白了又紫,被威胁的小树苗谨慎地挪着寸,艰难地生长在灵气充沛的小院里,怕不小心长得太快,会被掘了根。
  终于在又一个新年,大雪刚盖满山头时,魔族大军踏破了北境的第一道防线——
  妖族终于等到成熟的时机,买了修仙小报的头条,光明正大地宣布自个儿死灰复燃了。
  北境魔族突进,背后妖鬼丛生。
  前边儿打得你死我活,妖族邪修又火中送碳。
  如陆汀迟所言,中洲乱了。
  持续了百年的太平日子,被几年前那道划破天际的惊天雷给震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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