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明被他盯得心里发慌，寻思着，我也没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啊。“蒋…蒋哥，你快出来一下啊！”刘志明向蒋文旭招了招手。
“小书，蒋哥先出去一下哈。”
“去去去，少在这儿占我便宜。”贺知书都不知道蒋文旭突然哪儿来的这么多耐心，对着他数落快一个上午了。
蒋文旭走到教室门外，一手插兜，一手撑着门框，低眼看着刘志明。“说吧，什么事儿，没见着爷正忙着吗？”
刘志明摸了摸脑袋，您这上哪儿学的京片子…“那个蒋哥，晚上打架我恐怕来不了了，晚上我爸出差回来。成…成吗？”
……
“嗨，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打架了…”蒋文旭想了想没准儿他还真说过。
“嗯？蒋哥你前天不是说的今晚放学，收拾收拾三班那个龟孙吗？”刘志明怀疑地看向蒋文旭，他没记错啊。
——蒋文旭，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儿！
蒋文旭扶着额头，“算了算了，不打了，不打了。也叫其他人…兄弟别打了，我们是学生，要把学业放在第一位。已经高二了，时间很紧迫啊同学们…”
“……好吧，哦。对了！这个是我们班学习委员给你的，我先回教室了。”刘志明把东西递给蒋文旭就转身走了。
蒋文旭接过来一看是一张音乐专辑，刘德华的《笨小孩》。蒋文旭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叫住了刘志明。
“诶，诶！那个…刘…李…那个瘦猴！”蒋文旭试图回忆刘志明的名字，但还是没能想起来，外号倒是还记得。刘志明侧过身来疑惑地看着他，蒋文旭继续道：“以后别叫我蒋哥了！”
“啊，啊？！那以后叫你什么啊？”
“嗯…以后就叫我老大！”
……
蒋文旭刚说完就后悔了。
——蒋文旭，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儿！
蒋文旭回到位置后，把那张专辑放在到了桌子上。贺知书看到蒋文旭一动不动地盯着桌上那张专辑，眼珠子转了转，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什么呀，这是？”
“瘦猴他学习委员给的。”蒋文旭顺口一答。
蒋文旭正看着那专辑上的名字，努力地回想，他也不认识瘦猴他学习委员的，这孙子怎么骂他呢！蒋文旭正准备拿起专辑丢垃圾桶呢，贺知书看他这模样却坐不住了。蒋文旭哪次收过女孩子的礼物啊，每次都是看都不看一眼就拒绝了回去。
咚——
贺知书把早上蒋文旭给他买的豆浆放在了他的桌子上。蒋文旭这才回过头来，发现贺知书撇着嘴，愤怒中还带着点儿委屈。
“明天不要给我买豆浆了，齁得慌！”
他的小书吃醋了，蒋文旭想。是啊，他的小书其实是会吃醋的。是他把贺知书惯坏的，他总是那么地喜欢贺知书，喜欢到眼里只有贺知书一人。他的小书怎么受得了他和别人鬼混，怎么受得了他喊着别人的名字…他受不了的…
蒋文旭看着贺知书，心疼地笑了笑。随后拿起贺知书的豆浆，喝了一口，又恢复了平常那副不正经的模样。
“诶，这哪儿是齁得慌啊，这明明是酸的慌。”
酸的？怎么会是酸的呢……
!
贺知书反应过来蒋文旭话里的意思后，脸瞬间就红了。立刻反驳道：
“就是齁得慌！”
“真的？”
“嗯，真的齁，不信蒋哥你尝尝。”贺知书拿着调羹喂了蒋文旭一口白粥。
蒋文旭牵着贺知书出房间后，早上做的早餐已经凉透了。蒋文旭估摸着贺知书现在可能很饿，做饭之前就热了一点儿锅里的白粥给贺知书垫肚子，按照小书的喜好放了糖，很多糖。
“咦！确实有点儿齁，等着，哥重新去给你盛一碗哈。”蒋文旭拿过碗去给贺知书盛粥了。
贺知书还在被病痛折磨着，他慢慢地趴在了桌子上，手臂枕着下巴，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着的蒋文旭，他轻声笑着。
——蒋哥，谢谢你。谢谢你回家了，谢谢你还爱我。
看着贺知书那个模样，蒋文旭觉得贺知书就像家里的奶猫一样。“来，小猫儿，这碗刚好。先垫垫肚子，等哥给你做大餐。”蒋文旭揉了揉贺知书的头发，就又去厨房忙活了。
“蒋哥。”
“我在。”蒋文旭从厨房里探出了头。
“记得系围裙啊。”
“嗯。”
“蒋哥。”
“啊？”
“小猫儿还没吃饭呢。”
“嗯？哦哦哦，好的我一会儿给它们热点儿昨儿留下的鱼汤。”
“蒋哥！”
“在！”
“盐别放多了。”
“嘿，还笑话上我了！放心吧，哥有数。”
“蒋哥！”
“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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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嗨，蒋文旭！老蒋老蒋老蒋！”
李放从教室门口就开始嚷，蒋文旭听到后抬头看他。李放是蒋文旭中学时期要好的朋友，打篮球的时候认识的。去了北京后，和这些个朋友就没了联系，多年未见，倍感亲切。蒋文旭挑眉，笑看着他：“胖子，说吧，什么事儿啊？”
“小苑说南街附近开了一个溜冰场，明天放假我们一起去玩玩儿怎么样！”李放拉开了蒋文旭前桌的椅子坐了下来。
溜冰？？？嘶——这多年不滑，我也不会啊！又想起了贺知书怕疼，蒋文旭更不愿去了。
“这个啊，我周末和小书约好了去…去图书馆，恐怕去不了。”周末这大好的时光，陪朋友哪有陪贺知书重要啊。“是吧，小书？”蒋文旭支着头认真地看向贺知书，希望贺知书能和他心有灵犀一点通。
贺知书看着蒋文旭那煞有其事的样子，还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没有啊，蒋文旭你记错了吧，我妈前几天给我报了补习班呢，我周末还要去补习呢！”
……
李放听到这话后，一脸八婆样。“人小书要补习呢，没空和你这个好学生约图书馆。”李放晃了一下蒋文旭的肩，“去不去，去不去啊？”
“成成成，您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啊，都给我快晃吐咯。诶！不对！你给我好好说话，小书是你叫……”
李放走后蒋文旭抱怨道：“小书，我发现我俩现在怎么一点儿默契都没有啊？”
“……你不想去啊？”贺知书这才反应过来蒋文旭刚刚在找说辞呢。
蒋文旭趴在桌子上，蔫了吧唧的，“周末还想跟你待一块儿呢，你周末两天都要补习啊？”
“嗯…”
“哦…那你长大想干什么啊？”
贺知书显然有点儿跟不上蒋文旭这跳脱的思维，但是《我的梦想》这种小作文怎么可能难倒他贺知书！
“我啊，我长大了想当一名医生。小时候，看到爷爷……”
看着贺知书眉飞色舞地讲着，蒋文旭想他该有多憧憬啊。
对不起…小书，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小书…”
贺知书正勾画着他的宏伟蓝图呢，就被蒋文旭给打断了。他发现蒋文旭面色沉重，一点儿都不似刚刚那鲜活的模样。看着那发红的眼眶，贺知书着急了。
“蒋…蒋哥你怎么了？”
“没怎么，一定会实现的，小书一定能当上一名优秀的医生的……”
蒋文旭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贺知书倒在沙发上打盹儿。他轻轻地走过去，把贺知书抱进了卧室。给贺知书盖被子的时候贺知书睁开了眼，并没有清醒，眯着眼看着蒋文旭。
“蒋哥，蒋哥…”贺知书喃喃道。
蒋文旭摸了摸贺知书的脑袋，轻声说道，“小书乖，先睡会儿，哥去把猫儿喂了就过来陪你啊。”
“嗯…” 贺知书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蒋文旭摸着被子觉得有点儿薄，想到昨天睡觉的客房好像有一床小毯子，就转身去了客房。蒋文旭刚碰到毯子边儿，就看到床边柜子上的手机上有短信提醒。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的手机在兜里。
小书的。
蒋文旭拿起了手机，是艾子瑜发的短信。艾子瑜？艾子瑜…做生意那个？小书怎么认识他啊？蒋文旭看着短信提示数，开始酸了…发这么多条，干什么啊！
蒋文旭把手机放了回去，又拿了起来，反复几次后，他还是拿起了贺知书的手机，依照回忆操作着手机，打开了短信箱。
蒋文旭点开了艾子瑜那一栏，还没开始酸呢，就被短信内容给吓到了。
“知书，我求求你了…你来治病，大不了以后我再也不见你了…”
一句话里蒋文旭就只看到了治病两字，他想起贺知书那单薄的身影、苍白的脸色和刚刚猫儿一般的食量，他慌了。
艾子瑜，那个医生，医生…是啊，小书常年待在家里，怎么会认识什么医生呢？肯定是生病了啊…蒋文旭你…你不要胡思乱想，许是胃病吧…
蒋文旭继续往上翻，指尖都在抖，快抓不住手机了。
“该化疗了，怎么还不来？你别因为我就拿身体开玩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