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有些不敢相信,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干嘛?”又见他笑得得意,忽想起以前所受之苦,竟有几分害怕,不敢过去。
小梅倒像个孩子般,固执道:“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云鹤悻悻的走过去,站到小梅面前,却不敢再靠近他,“干什么?”
“坐下。”小梅命令。
“无事献殷勤?”云鹤不禁问道,诧异的眼光不曾消停,“你不会又给我一针吧。”
小梅凶恶的眼神盯住他,威胁道:“你坐不坐?”
“坐。”云鹤一半是受威胁,一半是心甘情愿,坐在小梅身边,“你害怕?”见小梅没说话,随即手从背后环住小梅肩膀,宠溺道,“没事嘛,我会保护你的。”
哪知小梅问的却是另一件事,“诶,你定力怎么样啊?”
云鹤有些懵懂,但又玩笑起来,“那就要看是什么对象了,要是其他事呢,我的定力那是无人能及的,”说着转眼看向小梅,言语轻浮,“要是对着你,我定力就为零。”
小梅朝他番个白眼,都懒得去骂他,把他的手拿下来按在他膝盖上,吩咐道:“你坐直。别动。”
“为什么?”
小梅依旧不跟他废话,见他没怎么动了,便将头靠在他肩上。云鹤竟有些诧异,正想动,小梅又吩咐道,“别动。”他只得乖乖坐着不动。
小梅在云鹤肩上蹭了蹭,最后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合了眼。
“喂,贺小梅。你不会来真的吧?”云鹤边问边低头去看小梅,只见他闭着眼,一副疲倦的样子,心里竟有些不忍,就任他这样靠着,这宁静的夜晚,两个人静静相处,到颇有另一番趣味。云鹤不禁扬起一抹微笑。
☆、(四十一)
晨光熹微,薄雾弥漫。
小梅伸手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缓缓睁开,懒懒道了句“天亮了?”从云鹤肩上起来,站起,伸个懒腰,径自走向拴马的地方,嘴里说道,“快点,我们得赶路了。”
从小梅睁眼到走到马跟前,没看过一眼云鹤。云鹤觉得甚是委屈,这是拿他当椅子呢?一动手,整个肩膀麻木不仁,酸痛无比,竟是一点也抬不起来。只得用另一只手按住,费力的起身,一边朝小梅喊道:“喂,你就这么走了?”
小梅已牵马过来,到他跟前还是没有过多话语,把缰绳递到他面前。云鹤更是一股不平之气,“我手都快断了,你居然还……”
“不要算了,你自己走路吧。”说罢将缰绳往云鹤手上一丢,翻身上马,策马去了。
“贺小梅,你给我等着。”他手实在不能动弹,只得用一只手抓住马鞍,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上去。
两人行了大半日,翻了几座山,下马来休息。小梅见一块大石头,便找路上去,刚站定但见眼前豁然开朗,山底下竟是一片平地,方圆几十里皆平整如一。地里绿油油一片,加之开阔平坦,好一道靓丽的风景。
云鹤抬头望去,小梅立于石上,折扇在手,衣袂随风荡起,极目眺望,脑海里竟也只剩下了两个词: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霎时,一个邪恶念头又冒出来,他遂悄悄走上去,从小梅背后伸出双手,环抱住他。
小梅被吓一跳,惊叫一声,身体一动差点使两人从石头上滚下去,好在云鹤站的地方平稳,退了一步稳定下来。小梅嗔怪道:“干什么你?鬼鬼祟祟的。”随即拨开云鹤,跳下来,喊道“走了。”
要说云鹤,真真是一肚子委屈了,从他们出来到现在,还真没有一刻他发过话。何时他们两人调换过来了,不是该他使唤人吗?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来到平地,两人也下了马,牵着马慢慢步行。此时晚霞已布满天空,色彩艳丽,打在绿色的作物上更添了一层华丽之美,两人并肩而行,漫步于霞光中,倒真像从画中走出一般。
云鹤感叹道:“想不到此处还有这么好的景色。”
“最美不过大自然。”小梅语气平和,到让云鹤有些诧异,云鹤看看他,取消了打趣的念头,又行了好远。云鹤才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小镇之类的,咱们可是一天没吃过饭了。”
“我也不知道,只能再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家。”小梅一本正经。云鹤也不好说什么玩笑话,只能静静走着。
不多远,见一个推着车的农夫,木板上堆满了绿绿的藤蔓,便是地里番薯的藤蔓。小梅上前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附近有没有驿站?”
农夫好奇的打量他们,说道:“这只是乡间,哪有什么驿站啊。你们是外地来的?”
云鹤点头示意,小梅回答:“是啊,赶了一天路,有些饿了。”
“前面几十里倒是有个大镇,从这里过去,只怕已夜深了,我们这是有个小集市,但都只卖些日常用品。”
“那如何是好?”两人踌躇间,农夫又说道,“如果两位不嫌弃,倒是可以去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
小梅立即回道:“怎好去打扰。”
“没事没事。”农夫一脸热情,“只要你们不嫌弃就好,就怕是粗茶淡饭你们吃不惯呢。”
“哪里,粗茶淡饭才好呢,及营养又管饱,呵呵。那如此就打扰了。”小梅笑嘻嘻,弯下腰就跟农夫一起推着车走了,“大哥,我帮着你推。”
自始至终云鹤一言不发,牵着马跟在后面,他突然觉得根本就没自己什么事,有些不适应但又说不上是什么原因,看小梅像个小孩子一样,越发不懂了。
农夫刚进门就对家里妻子吩咐道有客人来,叫她多烧几个菜。不多时,饭菜便上桌。夫妇两人热情招待他们,一个劲的叫他们别客气。桌上四菜一汤,还有肉,虽算不上山珍海味,却也怕是农夫家里最好的伙食了,小梅道:“如此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云鹤把眼光锁在那一大碗番薯上,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农夫夫妇俩对视一眼,隐隐含些笑意,小梅答道:“番薯,就是我们看到的地里种的。”
云鹤更加诧异:“我怎么没看见?”
“埋在地下当然看不见了。”农夫笑道,“这位兄弟怕是某大户人家的公子吧。从小生活在富贵家庭,没见过也属正常。”
“可不是嘛,”小梅也来了兴致,打趣道,“像他这种公子哥儿,从小娇生惯养,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哪里知道我们这些百姓的疾苦,有些东西给他吃了还不知道是如何得来的呢。”
“什么意思你?”云鹤从背后轻轻给小梅一拳,怪道。
小梅愣他一眼,回击:“你敢说不是?你们就只知道自己过得快活,可有想过百姓?你别看这桌上简简单单的菜,可对有些百姓来说,一年都吃不到一次呢?要是老天爷不作美,没有收成,许多百姓就活活饿死。”
农夫笑笑,“可不是嘛,我们这里还算好的,至少温饱不成问题,我听说有些地方真的饿死过很多人呢。”
小梅转过去望着云鹤,“你听见没有?”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就是因为多了你们这些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还浪费国家粮食的人,才会让百姓吃不饱的。”其实小梅的意思是:就是你们皇室一族只知道自己作乐,不管政事,才会导致百姓流离失所的。云鹤自是听明白了言外之意,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农夫两人呵呵直笑,小梅又问,“大哥,家里就你们两人吗?”
农夫答,“还有个十来岁的儿子,前些天去前面镇上他叔叔家玩去了。诶,你们多吃点呀,赶了一天路,肯定累了。”
“好嘞。”小梅边答边食饭。
吃过饭,天已黑尽。无奈只得在此住宿一晚。农夫妻子收拾好房间,说道:“我们这就只有两间房,儿子不在家,你们就将就着住吧。就是简陋了些。”
小梅微微鞠躬:“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很好了,哪里还敢嫌弃。”
“那你们早些歇着。”农夫妻子说完离去。
自从进屋,云鹤就一直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小梅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点感慨,但又说不出原因。”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云鹤转身,却被墙下案桌上的东西吸引,便过去拿起来看。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小梅一脸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刨子,刨木头的。”
“怎么个刨法?”
“这些桌子呢,就是用它来刨平的。”
云鹤把刨子放下,来到小梅面前,自然伸直双手,等候别人给他解衣,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小梅只顾解自己的衣裳,得意道:“我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看见云鹤姿态,好奇问,“你在干嘛?”
云鹤倒是理直气壮:“给本王宽衣啊!”
小梅惊讶不已:“我好像不是你仆人吧?这么大个人了,睡觉都还要人伺候,真好意思。自己脱,脱不了就别睡。”
云鹤无奈,一记白眼,又故意挑逗:“你要是不给我脱呢,我就不睡了。”
小梅才不理会:“爱睡不睡。”又自顾躺上床,“哎呀,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