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自己犯下的错总要自己才能解决。”
“可是师父,我想不出来。”
“云虎,你记住,这世间所有的事物,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千丝万缕连成一片,有时你以为只有一种可能,其实他有千千万万种可能,万物都有其特点,有些事有规则,有些事没有规则,有些事看似很复杂其实很简单,有些事看起来很简单却很复杂,你只要清楚自己的心,就会知道结果。”
无形的网无数种可能,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很简单。小梅露出浅浅的笑容,“师父,我明白了。”
——****——
地窖里漆黑一片,离歌笑三娘紧紧依偎在一起,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萧定明逃去了哪里。当他摸到那石壁的时候,他的心就如冰窖里的千年寒冰一般,那完全是铜墙铁壁,四周没有任何空心的地方,光滑如玉,上面也被死死的盖住,如果是三娘还可以跳上去看看能否推开,可是三娘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他没有办法,只能紧紧的抱住她,跟她说话,分散三娘的注意力。
他一直在说,说他小时候,说他怎么把隔壁家大婶的儿子欺负得嗷嗷大哭,说他练武的时候捣蛋被师父理骂;说他现在心底最重要的就是她,他要跟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静静听着,好笑的时候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仿佛看到了那个神经大条的离歌笑活跃在自己面前,仿佛又看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离歌笑陪着自己天荒地老。这些对她已经比她的生命更加重要了。
密室狭小,他们两个人呼吸急促,只一天便已经耗完了里面的氧气,越来越浑浊的空气让三娘更加难受,离歌笑心急如焚,忍不住胡思乱想,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剧烈的响声自头顶传来,盖着地窖的钢板轰隆隆的滑向两边,火光照射进来。柴胡大喜过望的声音传了来:“老离,你们真的在这里?”
离歌笑悬起的心落下,他还以为是萧定明。柴胡立即丢下绳子把两人拉上来。可是三娘脸色苍白如纸,眼圈和嘴唇已呈现出黑色,毒性大发,若再不解,就来不及了。
几人遂快速赶回去,小梅急忙给三娘解毒,也一同在商议如何结束这件事。
小梅的解药已经在炼制中,只差最后的药引子。他站在药炉面前,将食指挨着自己嘴唇,沉思了许久。
云鹤见他半天没动,还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好心安慰他:“你想什么?还在担心?”
小梅把脸转过去,一本正经的看着云鹤,云鹤颇有些不习惯,小梅这样看着他,他真的会以为小梅是爱上他的,竟然有些不敢直视小梅的目光。小梅拉过云鹤的手,云鹤更加诧异,可也有些欢喜,这个贺小梅,是在给自己找点后盾吗?
小梅把云鹤的手抬起来举到胸前,握着他的食指,云鹤还在欣喜中,小梅突然朝他食指狠狠咬下去。
“啊!”云鹤惨叫,“贺小梅你……”
小梅把云鹤滴血的手伸到药炉口,奸笑着给云鹤道歉:“对不起啊,我真的很怕疼,还是你的手方便些。”
云鹤强忍住疼痛,警告他:“你给我等着你。”血已滴完,小梅甩开他的手,哪知云鹤突然把手伸过来,好巧不巧,偏偏触到小梅嘴上,嘴里还命令着“给我弄干净”,话音一落两人就呆住不动。
云鹤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他们这样暧昧的姿态。
小梅脑海里闪过的是他们紧紧搂在一起的画面,也在那一瞬间觉得这姿势太过暧昧。
好一会两人才回过神来,小梅慌忙打下云鹤的手,嫌弃道:“恶心。”只是血染在他嘴上,像罂粟一般娇艳欲滴。
云鹤那痴迷的眼神,小梅最是讨厌,粗鲁的擦去嘴上的血,愣他一眼转身离去。才跨出一步,云鹤就拉过他,嘴唇狠狠贴了上来。
“呜……放开……唔……”小梅极力挣扎,云鹤紧紧抱住他索吻。
小梅挣扎了好一会,听到开门声,云鹤只得被迫放开,两人刚分散开,离歌笑柴胡就跨了进来。
“小梅,好了没有,咱们快点回镇上去。”问完了话,离歌笑才发觉两人不对劲,眼里的担忧一闪而过。
小梅逃难一样的跑过去拿解药:“好了。咱们走吧。”又逃难一样的走在最前面,离歌笑柴胡紧跟着,云鹤走在后面,神色复杂,心乱如麻。
☆、(三十)
刚进城,一些认识小梅的百姓就开始指指点点起来。说他是凶手,说他是灾难,言语污秽,更有甚者竟然想动手打人。小梅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不敢去看任何人,连身体都微微颤抖。他习惯性的拉住柴胡,战战兢兢的说:“胡哥,我怕得厉害,他们会不会把我生吞了?”
柴胡一向大声惯了:“有俺柴胡在,谁敢乱来?”
云鹤闻声回过头,小梅拉着柴胡这动作,可真够小鸟依人的。细细看了两眼,回头继续前行。好不容易熬到医馆,小梅飞一样进了屋。里面的情形却更加匪夷所思,中毒的村民被巨型铁链绑在柱子上,面色发黑,眼神痴呆,大夫们寸步不离的看住,给他们施针。家属们个个义愤填膺,怒骂小梅,不让他再医治,小梅只得低声下气的给他们道歉,可是愤怒的村民们并不买账,使得解救行动无法实施下去。最后县太爷叫来衙役把百姓通通挡在门外,小梅才能安静的解救他们。
几人回到后院厅内,师父却早已在那等候他们。小梅欣喜地唤了声师父,云鹤柴胡却有些惊讶。小梅遂介绍:“胡哥,云……王爷,这是我师父,别人都叫他‘君风老人’。”
柴胡立即抱拳作揖嚷道:“娘娘腔的师父也就是俺们的师父。”
云鹤嘴角闪过一丝微笑,恭恭敬敬的行礼:“晚辈朱倚封,见过君老前辈。”
老人看了看云鹤,难得身为王爷,却不轻浮,点了点头,说道:“王爷就不必这么客气了。按规矩理应我向王爷行礼。”
云鹤自知这话里有话,眼前的人德高望重,人人敬佩,他虽然是王爷,也不敢造次,只静静站好。师父早已不问世间之事,与朝廷更无瓜葛,不管是大官还是王爷全都一视同仁。离歌笑这时也进来,看到老人,愣了一秒,随即作揖行礼:“君老前辈。”
“云虎,事情都已解决了吗?”
“嗯。”小梅欣喜点点头。
“那就好,为师也就放心了,也就可以继续云游了。”
小梅有些不舍,撒起娇来:“师父,您又要走?”
“你现在已经长大,不需要我再看着你了。云虎,记住师父的话,不论在什么事情面前,心不能乱。”
“嗯,师父,我记住了。师父,我送你吧。”
老人却推辞:“不了,你去看看那些村民吧。”说话间已跨出了门槛,似一阵清风,来去自由。离歌笑忙跟上:“君老前辈,还是我送您吧。”
出了医馆,老人突然停下来,看着离歌笑说:“你很聪明,知道我不让云虎送有别的原因。”
“小梅是前辈爱徒,前辈自然会有不舍之情,只是前辈不想他再依赖您而已。”
“你说对了一半。”离歌笑不解,老人继续说:“我是故意叫你出来的。云虎虽然已经长大,可是心太善良,容易误信他人迷入歧途,这一点他始终是个孩子。你是他大哥,以后就请你多多看着他,别让他重蹈覆辙,我不希望他也一样被迷了心智。”
“离歌笑谨记前辈的重托。”
这边云鹤还陷在小梅的名字里面,好半天不愿意相信,他听贺小梅已经习惯了,突然听到这么一个有气势的名字,还真是有说不清的违和感,忍不住打趣小梅:“原来你还有个名字叫‘云虎’?那我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云鹤,云虎,多好啊。”
小梅斜睨他一眼,云鹤厚着脸皮继续说:“不过好像我才是虎吧,你用这个名字实在是太不相衬了,我还是喜欢小梅。”
柴胡刚要下肚的一口水噗一声喷了出来:“咳咳,我说王爷,您能不在这肉麻吗,还让不让人好好喝水了?”
小梅也来了兴趣,接过话:“胡哥,他脑子有病,你还非要对他这么苛刻。”
云鹤有些急了,急忙解释:“是你们自己没有理解好吧?我是说我喜欢‘小梅’,而不是小梅,不对,是‘小梅’不是小梅,哎呀,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喜欢的是小梅而不是‘小梅’这个名字。”门口三娘的声音也传了来。
“对啊。”云鹤双手一拍,终于有人替他解释了。不对,“嘿,三娘,你耍我呢?”
三娘笑着走进来,离歌笑这时也回来,走到几人身边,正声道:“咱们去看看那些村民怎么样了。”
来到安置村民的屋子,果然毒性已渐渐散了,恢复了一点血色。又去看了乔子俊,只有他中毒最浅,此刻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歇了一日,村民们渐渐好起来,乔子俊已经能走动了。
小梅把□□和解药的药方重新写了下来,向离歌笑几人解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村民的毒是解了,可是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这一次一定要布下周密的大局,将坏人一网打尽。就在此时,一把飞刀射了进来,离歌笑闪身,捏住了飞刀,另外几人也挡下几把,青天白日,这些杀手也敢来杀人,确切的说应该是拿配方,当真怕是无路可走了。几人出门去,黑衣杀手们便一一从房顶上跳下来,招招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