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停下,好奇的看着他。
小梅小心翼翼的征求意见:“你,温,温柔一点。”他扑闪着那亮晶晶的醉眼,茫然又担心,加上那红红的脸,谁见了不会温柔?云鹤笑得像朵花似的,慢慢吻上他的唇。
小梅虽不适应却也没有挣扎,云鹤慢慢深入,舌头灵活的撬开小梅牙关,滑了进去,小梅并不懂得如何回应,只是被动的配合着他,他呼吸困难便紧紧搂住云鹤让自己好受一些,云鹤本能的牵引着他,越来越深入,越来越大胆。
两人本已有七八分醉,身体也因酒精滚烫不已,如今肢体相碰,原本灼热的温度更如火上焦油,脑袋也异常混乱,无法正常思考,只知道有那么一个方式可以让自己发泄欲望,可以满足内心的悸动。
迷醉之中,便在这安静的夜里,情丝如火,爱欲交缠。
☆、(三十三)
似乎是一个美好的夜晚,睡得安稳,也无人打扰,就好像雨过天晴一般美好。小梅微微睁开朦胧的睡眼,精神可佳,可奇怪的是,他怎么全身有些酸软呢?
门外隐约传来雨墨的喊声:“公子,公子。”
公子,雨墨口里的公子不是……他猛然醒悟,转头去看,果然是云鹤。而他,竟然还枕在他的手臂上,顿时瞪大了眼睛,噌地坐起来,使劲敲打着自己脑袋,埋怨道:“醉了醉了,贺小梅,你真的是醉了。”你怎么能跟他睡到一起去呢?等等,他们真的只是睡在一起这么简单?他又转过头去看了看还闭着眼的云鹤,努力回想,他们喝酒了,然后好像是醉了,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公子,该起床了,准备回去了。”雨墨的敲门声传来,小梅手忙脚乱的穿好外衣,从窗户逃了。
云鹤坐起身来,看着被小梅打开的窗户,笑得如同冬日的暖阳,随口回答雨墨:“知道了,就起。”
小梅东张西望,心惊胆战的观察四方敌情,他竟然跟云鹤睡在一起,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要不然他就是跳到21世纪的长江也洗不清了。四面观摩,小心翼翼踱着步子,还是被离歌笑和三娘发现。
“小梅,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梅梅,你躲谁呢?”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小梅被吓了一跳,心都快跳出来,为什么偏偏要遇到他们?故作镇定的问好:“歌哥,三娘,早。”
“你更早。”三娘问:“这么早你不在房间去哪儿了?”
“对啊,你过来的那边不是王爷房间吗?”
小梅急忙摆摆手:“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跟他水火不容,怎么可能友好相处呢?”
“真的?”三娘不信他。
“真的。”他心虚的答着:“那个,马上要启程了,我先去收拾了啊。”说完便跑,云鹤的声音大老远传了来:“贺小梅,你的东西不要了吗?”
小梅停住脚步,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这个死云鹤,非要让他难堪吗?
这边,云鹤同雨墨慢慢走近他们,云鹤把小梅的手袋递到他背后:“你今天早上落下的。”
三娘离歌笑两双眼睛只差把小梅看穿,柴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忍不住嚷起来:“娘娘腔,你们……”
小梅强忍下想死的冲动,转过身来。意料之中,歌哥他们是质问的眼神,云鹤幸灾乐祸的神情。他粗鲁的拿过自己的东西,用杀人的眼光盯着云鹤。云鹤还若无其事的向另外几人说道:“我们真的没事啊,别多想别多想。”
三娘也忍不住打趣他:“我怎么觉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算有银,我也想不起来了。”云鹤答得坦荡荡,小梅可是真想杀了他。
几人也没多说,只说马上要启程了,于是各自回去收拾东西。小梅还站在原地,杀人的目光没有停止过,云鹤根本不惧他,故意凑近他,调侃:“早知道你不会拒绝,我就不喝酒了嘛,我有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嗯?”
小梅不知他是真想不起来还是故意的,他一想到自己在云鹤面前喝醉了,会有的种种后果他就恨不得把云鹤给杀了,可是又一想,云鹤为什么就一定会如他所想那般?反正,他就是乱得很。“去死吧你。”一把推开云鹤,径自走了。失不失态的关他什么事,他不也一样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几人收拾好,辞了镇长和县太爷启程回京,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到城门口来送他们,还带着许多礼物和特产,他们一一谢过,让百姓们收回礼物,寒暄了好一阵才出得门,云鹤也弃车骑马,跟他们一路回去。
来时马不停蹄,却不曾发现,这一路风景奇好,山明水秀绿意盎然,几人慢慢行走,游走在这浩大的天地间。
小梅偶尔回头看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云鹤问:“怎么了?”他正经的关怀语气让小梅好一阵子没反应过来,还觉得暖暖的。
柴胡也看出小梅的沉默,问:“娘娘腔,你还舍不得?”
三娘接过话:“大块头,你懂什么?有些情绪是无法言语的。”
“俺柴胡可不像你们文绉绉的,俺就是舍不得,特别是贞娘做的菜……”
几人的思绪都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有些凝固,“是啊,想贞娘了。”
离歌笑说道:“若不是她告诉我们周围埋了□□,我们真的就全部丧命于此了。现在想来,都觉得一切太不真实。”众人自是赞同,小梅还是沉默,平时他的话铁定最多,离歌笑又问:“小梅,怎么不说话,你的感想最多吧。”
小梅认真的点点头,婉婉说道:“我是在反省自己。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事情是我们无法预料的,而我就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不是去救人而是去杀人。人们都说人心难测,不只是别人的心,自己的心也很难测,一不小心你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和贪恋。经过这件事,我才明白,不论什么时候都要认清自己的心,有时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要因为自己的贪恋把自己推进万丈深渊。”
“你明白就好,以后可不许再这么糊涂了。”离歌笑这话让小梅看到了一些师父的影子,乖乖答道:“歌哥,你放心吧。经过这次的教训,我绝对不会再犯。其实传说就是传说,根本不可能变成现实,这世上也没有什么蚩蛊。‘蚩’的意思也就是‘痴’,痴迷,当你对一件事情越痴迷,你的心就会越凌乱;蚩蛊之所以取名‘蚩蛊’,最重要的不在服药之人,而在研究之人,当你整日整日的在药堆里度过,药物就会慢慢侵入你的体内,刺激你的神经,让你思维减弱不辩是非,我想如果萧定明够聪明的话,这个才是他想要的真正结果。”
离歌笑平静的点点头,看来小梅是真懂了。可他的反应让小梅有些吃惊:“歌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我全都知道,有什么可惊讶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师父告诉我的啊。”
——村民发狂杀人那天,小梅像疯了一样逃离现场,离歌笑等人看在眼里却也不好丢下众人去追,只能拼死保护这些百姓,可发狂的村民毫无畏惧如猛兽一般,几人不懂药也不懂医术,雨墨是唯一一个懂的,可她根本不会武功,能制住他们也只有等他们几人抓住了才能行动。凭他们几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制住发狂的村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从天而降一个素衣老人,步伐轻盈,行动如风,穿梭在人群之中,所到之处发狂村民皆被定住,眨眼之间便全被制服。众人都看着这个如风一样的老人,不明觉厉心生敬佩。可又一眨眼,人已不见。离歌笑忙追上去:“前辈,请留步。”
老人站定,等他到来。离歌笑又问:“前辈既然出面,为何不告诉我们解救的法子?”
“年轻人,凡事自有因果。你们身为局中人,自然得你们自己解决。”老人说话间已转过身来,面目慈善,语气平和,举手投足间犹如一阵清风,粗布素衣也难掩其高尚的过人之气。当今世上如此高人,独“君风老人”是也。君自怡然,清风徐来,江湖人送他的雅称。
离歌笑断定他身份,当即作揖行礼:“晚辈离歌笑,见过君老前辈。”
老人不浮不躁的说着:“你就是离歌笑?”
“晚辈正是。村民一事晚辈实在惶恐,还请前辈不吝赐教,指点迷津。”
老人微微叹息:“世间之事本与我无关,可是云虎在此犯下大错,我便有责任来带他出来。”
“前辈是小梅的师父?”老人轻轻低头,默认。继续说道:“云虎谨小慎微,很少犯错,只是他始终涉世未深,怀着一颗纯真的心,有些是非还是不能准确的分辨。”
“晚辈不是很明白。”
老人自是把一切跟离歌笑说清楚,原来不止是他们,怕是连那萧定明也被骗了,世上哪有那么神奇的药物?而离歌笑的一番话也让老人对他刮目相看,直夸他聪明过人与众不同。他在老人面前到真是不好意思起来。
另外几人听完,也觉得太匪夷所思,一个传说迷惑了他们多少人。好在一切都已经解决,终于给了百姓一个交代。说出了心里话,小梅心情渐渐好起来,欢呼道:“现在,我是从未有过的轻松,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