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手中的血影天宇舞姬未来得及出口,日月照璧比他更快一步。
舒遥看着剑尖光辉跃动,那轮即将升起的明日,下意识拉了拉卫珩道:“不好,这一剑下去,别说是眼前几个,方圆千里内,恐怕留不得活口。”
卫珩说:“能少撞上来几个也是好的。”
“我没有意见。”
舒遥一点不知多少万里后面藏着的魔气中心,“只是道尊确定要惊动它?”
他真心实意提建议道:“不如我们还是学学旁的普通修士是怎么打的吧?”
“……”
话语未毕,舒遥流光不在原地,看上去很像是被魔族吓得落荒而逃,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族修士。
魔族难道见到如此对胃口的血食,见猎心喜,怎样这样让他跑掉?
当即拔腿就追!
卫珩:“……”
于是道魔双尊,足足被魔族撵着追了十数里,最终你一扇子我一剑,绝地反杀,解决了几个魔族。
这几个魔族绝不会知道,他们死得竟是这样特殊,这样光荣。
这方圆千里的魔族也绝不会知道,正当他们忙着追逐血食的时候,竟无知无觉中逃过了一场灭顶之灾。
舒遥解决完魔族,沉吟着总结道:“他们虽有神智,可以言语,却大多都是追逐血食的欲望,难以沟通,与绝大多数灵智未开的兽类无疑,远远不如人族。”
“只是尚在深渊最外围,遇到的也应该是低等魔族,不知高等魔族又如何?”
卫珩不答话。
舒遥忽然想起自己如今天姚的身份,心头咯噔一跳。
他回想自己刚刚行为举动,没有过任何异常出格的,方放下心来。
虽然说,卫珩十之七八,已经认出了自己。
但人活着,总是要有希望的。
万一呢?
为这万分之一的希望,舒遥愿意尽职尽责地扮演角色,装聋作哑。
正当他犹豫着,自己该怒斥卫珩登徒子好,还是该装作无事发生好,听得卫珩道:
“你头发松了。”
不错,先是入深渊时的如刀罡风。
再是和魔族追逐十余里的奔逃。
即使是开挂如修行者,原本经过天姚妙手修饰,如叠云般的发髻,此刻大约已经变成了暴风雨前的乌云。
舒遥僵硬在原地:“……”
道理他都懂。
可是他不会梳发髻啊!
本来想着和破军一起,有破军帮忙上手一二,舒遥也很放心。
反正破军和天姚是不放心他自己动手的。
这样一来,两相放心,皆大欢喜。
独独没想到紫微星玩的这一出。
舒遥又开始考虑起从卫珩手上抢过紫微星,报复性将其挂在长安城头的可行性。
卫珩轻轻叹了口气。
阿遥甘愿女装前来,必不是想真身见他的。
若是自己此时说破他身份,阿遥定然不会高兴。
说不得要面对的便是寒声寂影。
卫珩说:“要我帮你一二吗?”
舒遥:“……”
若是他说不用,就要自己挽头发。
天姚会挽头发。
自己不会。
必然露馅拆帮。
权衡再三后,舒遥僵硬开口:“多谢。”
他背对着卫珩,因而卫珩错过了舒遥眼中一抹杀气。
最好卫珩别把他错认成天姚…
挽发这种事情,在他们两个表明心意时,也尚未有过。
等一等,所以说,倘若卫珩没有把自己错认成天姚,那自己为何还要在他面前装天姚?
舒遥也错乱了。
甚至想自暴自弃。
他错乱的这半晌,卫珩都没有帮他挽成一个章程。
手中的头发很好,望之即知前人比喻的巫山云,墨锦缎一类话绝非虚言。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卫珩也不会。
他只拨开了发间种种饰物,再进一步的,便默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很好,既被几个低级魔族追着跑十余里之后,道魔双尊又双双地被一把头发难住。
舒遥深深吸一口气,简直无法想象一刻钟以前的自己究竟犯了多大一个蠢。
他一把劈手从卫珩掌间夺过饰品,微恼着冷声道:“多谢道尊好意,我看散下来很好,就这样罢!”
卫珩从善如流,谈及正事:“魔气源头当为深渊中心,其余入深渊的也定然往那处走,我们就此启程?”
越走舒遥越发现,他还是想得太天真。
他以为走一段时间能看见城镇,多少能进去打探一下消息,结果他们行进了几个时辰,依然是一片荒芜,偶有魔族出没。
要不是大乘神识让他探知到自己确与深渊中心近了几分,舒遥几乎要以为他们原地没有离开过。
一波又一波的魔族为血食前仆后继,杀得舒遥已经麻木,甚至连做戏都懒得做。
这次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
舒遥欲弹指挥出几缕魔息沙杀掉拦路魔族时,有一团茫茫青芒替他们解决了麻烦。
那团青芒之中,生机焕发,与此地浓重纯粹的死气分外格格不入。
舒遥下意识想起一个人,江云崖。
那团青芒中的气息,看起来倒是和他师承一家。
有个男子自僵在原地仍未倒下的魔族尸体中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已不年轻,两鬓微霜,然而容颜俊朗,气度不凡,笑起来依旧有让人倾倒的魅力。
他眼中也含着惊讶,像是很意外能在此地遇见两个人族修士,笑着先打破僵局,自我介绍道:“我叫江长星,是坠青天宗主,不,应该算是上一任宗主了,两位小友怎会误入此地?”
舒遥在卫珩脸上奇迹般看到一点讶异之色,看他眉目一动,问道:“江师叔?”
尽管消失多年,众人均以为去闭关云游寻找突破契机的坠青天上一任宗主出现在此,确实太过匪夷所思,机缘巧合。
但江长星身上气机确是做不得假的。
这世上也不会存在能够同时瞒过两位大乘巅峰眼睛,让他们察觉不到一点异常的环境。
因而,舒遥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上一任坠青天宗主仍在深渊活蹦乱跳这个结论。
“是玄山的卫珩?”江长星久不见人,显然是用了一些时间才想起来,随口笑道:“一别也该有两三百年时间了——”
卫珩微微动容,正欲问候两句时,就听江长星道:“你修为怎么比昔日不进反退?”
卫珩:“……”
舒遥哧地一声清脆笑出声。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听江长星叨叨道:“遇见魔族还要让你的心上人姑娘家替你出手,你行不行啊?”
卫珩:“…不是。”
不是姑娘家。
舒遥:“…不是。”
不是心上人。
亏得江长星看出他们两个心中不解,一五一十将他在深渊的原委告诉他们。
原来早在几百年前,上一任的玄山掌门、坠青天宗主和六道寺方丈,就发现天下的两大隐患。
一是魔道孤煞势盛,导致的太阴势弱;二是太阴势弱,所导致的紫微星力量不足,难以压制封印。
于是他们将第一个重任交给了弟子辈们,尤其是卫珩,自己借游历散心之名,下了深渊。
也是多谢他们将深渊中魔气再三削弱,在源头上大大减缓,紫微星才能延续到现在作妖不断,天道方有机会在几百年前再崩一次。
否则早在几百年前,就该崩的崩了。
江长星道:“削弱魔气那一次万分凶险,我们三人皆先后昏迷,等我醒来后发现你师父和六道寺方丈不知所踪,偏偏我又昏迷两百年,紫微星该加固的封印两百年间全加固完了,我出不去。”
听上去真的是有点惨。
“好容易等到这一次封印再度削弱,我想乘机出去找人再下来时,不想遇上了你们,看来我是不必上去一趟。”
卫珩听完,退步拱手,极其端肃板正地向江长星执了一晚辈礼:“前辈辛苦。”
以他在仙道中的地位,按理来说,即便是江长星,也当不得卫珩这一礼。
但卫珩觉得应当。
舒遥也跟着敛容。
昔日的坠青天宗主,是何等威风纵横的人物?
却甘愿为天下,为苍生计,将自己的余生埋葬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
怎么当不得一礼。
“唉,事情肯定是要做的,不必这般讲究。”
江长星随意一摆手,问起他牵挂的来,“说起来许久未见云崖,不知他怎样了?”
卫珩:“江宗主一切皆好。”
江长星欣慰道:“我就知道云崖是个有出息的。”
接着他热切关怀询问:“云崖他贯来潜心医道占星,想来如今是在此道上有大造诣了?切莫为此不眠不休,熬坏身体啊。”
其谆谆慈父之心令人感动。
“……”
令舒遥和卫珩愈加不敢告诉他,醉心医术,熬坏身体,不存在的。
只有夜以继日地打牌。
说不得在这深渊当中,还要耐不得寂寞,开一桌牌桌。
舒遥突然有点担忧。
江长星在民风淳朴的深渊待了许久,乍见仙道之下,是不是需要备一点天王保心丹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