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方丈,不是我说,虽说我家尊上和道尊的情缘已成昨日烟云。然而论相貌,论实力,他和道尊方才是真正相配的一双璧人。”
皆空方丈:“???”
原来现在道侣相不相配,是看脸就可以决定的吗?
原来魔道已经肤浅至此吗?
他理了理因猝不及防造成的杂乱心情,缓缓开口道:“实不相瞒,贫僧曾见过魔尊一面,劝他斩断过七情六欲。”
而今看来,自己的看法不算错。
即便是约束己身的天刑,也总有受七情六欲所役,无法约束的那一天。
七域主不可思议:“你暗恋我家尊上也就算了,你还劝他斩断七情六欲?得不到的就要毁灭吗?”
啧,黑,真是心黑。
黑得他一个魔道中人,自愧不如。
皆空方丈:“???”
人一旦倒霉起来,是没有止境的。
一桩接一桩,接踵不断。
譬如说皆空方丈现在。
他在被七域主以六道寺秘史精神污染之后,居然见到自己数百年未见的师父满脸怒容走进门来。
时间久到站起的皆空方丈,也要迟疑一瞬,惊喜道:“师父,是您?您从深渊里脱身出来了?”
久别重逢的惊喜使皆空方丈忽略他师父气到黑沉的表情。
全然不似方丈印象里,那个笑呵呵像弥勒佛,小孩儿见了会伸手问他讨颗糖吃的不空和尚。
“是啊,回来了。”不空和尚阴沉沉道,“你是不是很失望?我回来就有人管着你了。”
皆空方丈心惊肉跳,惶恐地恨不得给他师父表演一个当场下跪:“怎可能?师父与我情同父子,百年悉心教导,师父回来我说是欣喜若狂也不为过的。”
“哼”地一声冷笑。
不空和尚重重一敲禅杖,用力之大,将地面也敲出几许裂痕。
那声音敲在皆空方丈心上,差点没让他心跳到嗓子眼,拔腿就跑。
不空方丈不耐烦和他磨洋工一句句你来我往下去。
他干脆利落地从袖里乾坤,甩出了一本本子。
“啪嗒”一声落到桌面上,和七域主带来的六道寺秘史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皆空方丈头脑一阵阵的晕眩,根本说不出话。
连七域主也窒息一瞬,觉得这场面未免太过刺激。
不空和尚禅杖重重锤地,冷笑道:“你好得很啊!我自小教你红颜白骨,一概视之,你倒是去贪慕,去垂涎人家魔尊美色???”
他看了一眼七域主,声如洪钟;“还丢脸丢到魔道跟前去,被魔尊亲自派人找来了?我不如干脆死在深渊里算了,还省心!”
皆空方丈无法回答。
因为他已经彻底地晕厥过去。
也算是暂时性摆脱,这一摊污浊的人世。
七域主也无法回答。
为免被不空和尚和皆空方丈的双重禅杖敲上脑壳,保命起见,他只好把舒遥嘱托抛之脑后,拔腿先溜。
可惜摆脱人世,是不可能彻底摆脱的。
短暂的晕厥过去,有长久的折磨等着皆空方丈。
皆空方丈悠悠醒转后,发现自己师父恨铁不成钢地掂量着禅杖,似在琢磨该怎么用禅杖,去怎么敲他脑壳比较霜,比较解气。
吓得皆空方丈顾不得百年离情别绪,赶紧说正事。
“此次深渊中,魔尊动未动身不知,破军使前往,是百分百的。我思忖着深渊魔族解决破军使兴许不够看——”
“解决破军使不够看?”
不空和尚愕然道:“怎会不够看?深渊魔族解决三百年前的魔尊尚且足够,莫非这破军使,要比魔尊来得还要厉害?”
皆空方丈似有为难之处。
他说道:“弟子不知破军使比之三百年前的魔族如何,但弟子知晓,若是魔族对破军使出手,仙道中人定然不会束手旁观。”
皆空方丈缓缓勾起一个笑来。
那笑容悲悯似神佛。
但是神佛居于天上,三十三重天,那么高,那么远,不知众生苦处,即便是怜悯,也是带着高高在上的残忍冷漠的。
皆空方丈亦如此。
“弟子之前去紫薇秘境时,将六宗几位年轻一辈首席的气息尽数收敛来,以师父对深渊的熟悉,配以我六道寺传送秘法,足以将他们遣送过去,使仙道诸位大乘分心保护,有机可乘。”
不空和尚震惊看他。
像是在震惊百年不见,自己弟子头脑不长反退,竟然能想到这样骚的馊主意。
其实皆空方丈也很无奈。
一想到那群打牌的打牌,看秘史的看秘史,唯二正常的一个被魔修迷了心,另一个有着钱财方面的致命弱点,皆空方丈能干什么呢?
打又不能打,杀又不能杀。
要是杀完了,这个天下还剩得下什么?
皆空方丈作为一个有理想的佛修,只想着天下无魔,大同之世。
没想着灭世,让皆空寺真真正正地独立世外。
不然他去哪里买鸡鸭菜种来养鸡养鸭,种草浇花???
不空和尚听了皆空方丈的理由,有点窒息,倔强地不敢相信事实:“不过是几百年的时光,仙道堕落至此吗?”
接受了事实的皆空方丈很冷静。
他冷静地推出那本几经坎坷的玄山秘史:“师父要不要看一看这个?”
很快,一声怒吼悲愤而绝望地震彻六道寺破碎屋瓦:
“老子三百年前下深渊舍命相救的是些什么东西啊?!!!”
不空和尚也不堪接受这污浊的世道,而去寻求短暂的逃避了。
是师徒,就要晕得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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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仙道中人也没舒遥卫珩所想中分散。
紫微星忽然开通往深渊的传送阵时,江云崖呵院长这一对百年损友反应很快,紧紧相拽。
玄和峰主生怕自己一个人孤独下去,没得消遣,眼疾手快抓住了江云崖另一只袖子。
而院长于电光火石间,并没有将存在感最低的无尘方丈抛之脑后,同样敏捷地一手拽住他。
他们四人合力,想要开辟一条通道还是不太难的。
于是四人一同来到深渊,举目四望,皆是荒野。
没等他们想找个好地方坐下来打一桌牌平静一下心灵的时候,就看到了卫珩的传讯烟花。
四人是最快到的。
破军紧随其后。
破军一来,整个现场的气氛就紧张了起来。
起因是破军也很忐忑,拽着舒遥不停问东问西:“阿姚,你在深渊中过得如何?可有妨碍?是自己一人来此,还是与哪一位一路同行的的?”
一大串话,都可以精辟概括成四个字:
掉马了吗?
舒遥抬起眼,殊无笑意,冷得几可让双目中柔软潋滟的春水波光披上层极不合时宜的秋霜:
“我是与道尊同行的。江宗主几位尚来得及反应,执手同行,倒是你我失散。”
呵,塑料兄弟情,舒遥今天算是见识个淋漓尽致。
破军能说那是他对舒遥的友情,比不过江云崖对牌桌的执念吗?
他能说是他没有抢过卫珩,退让在日月照璧之下吗?
他不能。
破军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你和道尊在一处,我就放心了。”
舒遥:“???”
兄弟,这让当初信了你女装的邪,猪油蒙了心和你一起出来的我很不放心。
大约是舒遥眼中寒意太盛,让破军仅剩不多的良心隐隐作痛。
又或者是担忧舒遥身份一旦被拆穿,在场所有人都落不到好下场去。
破军良心发现,将舒遥护在身后一步,含着极淡的笑意,向卫珩礼节性一颔首。
那与其说是出于礼貌的问候,不如说是挑衅更恰当些。
“有劳道尊一路来看顾阿姚,只是我和阿姚,毕竟是受贪狼嘱托一路来的,便不要再劳烦道尊下去。”
卫珩也像是不在意他隐藏在客套话语下,昭然若揭的示威之意,只是淡然道:“未曾劳烦,阿遥很好,无需我多照顾。”
舒遥若是愿意出手,那些游荡徘徊的低等魔族,自是不够看的。
恐怕也就是处于魔域中心的魔王,方有一战之力。
当然不是拖累。
玄和峰主松了一口气:“幸好破军使,对朋友是没得说的,将人从师兄手里抢了回来。”
一个魔尊已经够了。
何苦再去祸害一个天姚呢?
而且想起祸害的都是一个赛一个堪称无伦的美人,玄和峰主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的。
院长也道:“确实该如此。”
可见是赞成玄和峰主的。
无尘方丈看透一切,但笑不语。
再说一遍,他是个见过世面的六宗掌门人。
甚至连三本秘史都读过。
女装修罗场而已,大惊小怪不值得。
连正和江长星师徒情深,含泪叙述别情的江云崖,也不忘向玄和峰主处投去一个深有同感的目光。
看得江长星不住摇头:“云崖,不是我说你,天姚姑娘虽为魔道,却也是天刑一脉。你们怎能因为仙魔之分,坏人姻缘,还欢欣鼓舞?“
江云崖张了张嘴:“不,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