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长听了依然不解,接着问道,“可——端王要联合九越国,就定然不会对他不利,这个十皇子应该心知肚明才对,又怎么会防着端王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使达成结盟,在十皇子的眼中,端王也是其他国家的人,必然不会全心信赖。”东方不败又分析道,“毕竟用利益来维系的关系,总是不牢靠的。”
其实,东方不败说这些也没有很确切的依据,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再拔除。他记得在整治那些黑衣人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保护皇子安全的禁卫,反而像个没有经历过风雨催残和杀戮洗礼的世家小公子。
有了这些发现,他就不得不怀疑,这个人就是九越国十皇子,所以才询问关于此人的信息,只是可惜了,连眼前墨肱玠的属下也不知道其情况,所以只能暗自猜测。
“况且,墨肱玠这次的计划没有成功,是因为消息不胫而走,若当时成功了呢?恐怕九越十皇子已经是这次结盟的牺牲品了。”东方不败继续说着,希望说服对方,“届时你们的少将军墨肱玠,必然会把九越十皇子的死亡推到端王身上,借九越国皇帝之手平掉叛军。”
什长还是不相信,于是说道,“九越国的皇帝没那么蠢,他肯定不会相信少将军的说辞。”
点点头,东方不败这次同意他的说法,只是他又接着道,“九越国皇帝即使不相信,也无可奈何,因为他若是认定了另一种答案,就意味着要开战。相信定边侯镇守边关数十年,九越皇帝早就领教过他的厉害,否则怎么会宁愿勾结端王暗中行事,也不想趁白国内乱,举兵攻打呢?”
“有道理。”什长终于被说通,并且赞成东方不败的说法。
“无法追究墨肱玠,那九越国皇帝必定气愤难当,牵怒于端王,如此墨肱玠的打算也就成功了。”东方不败把墨肱玠的计谋揣测了个大概,若墨肱玠本人在此,听到这翻言论,可能会拍手大加称赞。
“那——”什长想了想,问东方不败,“东方大夫,九越十皇子即使真的在被抓的黑衣人当中,我们又怎么确定哪个才是十皇子本人呢?”能够做为九越十皇子的禁卫,也都是百里挑一,出类拔粹的人物。
虽然据他的那些手下讲,还没怎么审问,那些禁卫便轻易交待出了解药的下落,装的一副软骨头的样子。但什长现在想来,若九越十皇子本人也在他们之中,为了防止十皇子被用刑,或者被暴露,他们定然要想办法。那迅速交待出他们想要的解药,就恰恰可以暗中保护十皇子,这些禁卫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么一来,整个事就说得通了,只是如此,再想从他们嘴里问出九越十皇子的下落,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什长心中纠结万分,东方不败却不然,他淡定自若地说道,“本座心中已有人选,若无意外,定是他无疑。”
然后,东方不败便把他怀疑的人选告诉了墨肱玠的这位属下,并嘱咐他好好观察对方的一言一行。那九越十皇子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有心机的人,诸多破绽外露,什长再不动声色地暗暗观察,一定可以发现蛛丝马迹。
听完东方不败的说辞,墨肱玠的这位什长属下咂了咂舌,一脸感慨地说道,“东方大夫,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他有问题了?”
“果然还是东方大夫火眼金睛,您后来居上,只是一知半解地知道了些边角料儿,就能推测出这么多信息,不得不让人佩服。”这位什长没等东方不败回应他,便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以往墨肱玠一直要求属下粗中有细,小心谨慎,方能保命。但他们这些大老粗,出任务的时候还常常凭借经验行事,细心不足,所幸没出过什么事,才一直报着侥幸的心态。什长暗自反思着,若他们能再警醒谨慎一些,也不至于落得如今差点命丧敌手的下场。
想到少将军,什长有些担忧他的情况,毕竟他们是奉了少将军之令,负责监控并收集端王叛军的动向,一旦事情有变,可以马上向少将军发送信号,以便及时应对。谁料,端王及其狡诈,他们被这伙鬼面青衣人和蒙面黑衣人绊住了行动,无暇他顾。即使后来匆忙中发出了讯号,鬼面青衣人的那位头领也告诉他们,为时晚了,他们早已事先布好了埋伏,就等墨肱玠带人钻进他们设好的口袋,来个瓮中捉鳖。
唉,什长叹口气,不再胡思乱想,说出自己的打算,“东方大夫,我这就赶回去,暗自观察九越十皇子的反应,并寻找和聚拢失散的兄弟们,好押送那些人回边城。”
说完这些,他停顿下来看了东方不败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无可奈何地问道,“东方大夫,你现在就去寻找我们少将军么?”虽是这么问着,但通过他那语气,谁都知道他是希望东方不败立刻起身的。
显然东方不败并不按常理出牌,他想都没想,便淡声说道,“本座先随你回去,待弄清九越十皇子之事,再去寻墨肱玠不迟。”
别啊,去迟了若他们少将军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端王叛军既然将计就计想要坑害少将军,那定然是不想少将军再活着回去了,此刻不弄死了他,端王叛军又怎么肯罢手?什长默默地想着,内心狂啸,恨不得命令东方不败马上去。奈何形势比人强,东方不败武功奇高,跟他一比自己就是战五渣,于是什长只能心口含血地迂回劝说。
“东方大夫,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少将军虽然勇武非常,但端王叛军人数更多,又抱着杀死他的决心。蚁多咬死象,这个道理,相信您听说过。”什长斟酌了一下词汇,这么说道,然后越说越顺,又继续道,“监控九越十皇子的事,有我们这些属下做就行了,您放心,经过今日一役,我们一定会加倍小心。”
什长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东方不败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想想染七还在前面等着他,于是想着找墨肱玠之前,先去跟染七打声招呼再说。想着,他便拱手向那位什长告辞,不等对方再说什么,转身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看着东方不败走了,什长也没耽误时间,又绕了一大圈,迅速回到当初离开的方向,并且在路上想好了借口与说辞。但他回到暂时休整的营地后,发现多了一些人,正是他们其他队的兄弟,之前是跟着少将军的。
什长走上前,拍拍他们的肩膀,关心地问道,“你们来了?怎么就这几个人?少将军呢?”他看了一圈,只发现六个人,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那六个人见到他,立刻起身,很恭敬地回答说,“我们什长死了,九越国这次来了几个神弩射手,专门站在暗处放冷箭,什长为掩护我们撤退,和其他兄弟一起,被弩/箭穿成了糖葫芦。”
说着,六个人都面露痛苦之色,其中一人还气愤地将拳头砸在身旁的树干上,血瞬间从伤口流了出来,然而他没有挪动一分一毫,就像没有痛觉般。
话说这六个人是谁呢?其实他们并不是别人,正是被万针穿身尸体吓得不轻的那六位。东方不败杀人抛尸的那地方本来就离这个临时营地不算远,再加上烤肉生火放出的少量烟,被六个人发现,遂他们就是凭着这个,确定方向一路找来了。
什长了解到死了不少人,心中也是气愤难平,但转念想到九越十皇子的事,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恶狠狠地应和六人,表情狰狞,“这九越国太可恶,若是让我逮到那个十皇子,一定不能轻饶。”
“对,不能轻饶!”“千刀万剐!”
情绪总是容易感染的,什长一句话,引来众人愤怒,纷纷放着狠话。
而挑完事的什长则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的黑衣人,他知道那些禁卫武功都不错,若他盯得太久,或者目光游弋向他们,必然被发现。好在东方不败事先已告知他九越十皇子的方位,所以当这位什长用余光瞥到对方时,差点破功笑出声。
原来那个九越十皇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饿得肚子咕咕叫的那位,这可有意思了,想想东方不败所推测的,再联想一下这位的表现,什长愈加佩服东方不败了。这种从各种不合常理的事情中,抽丝剥茧的能力,大概也只有那些高人能做到了。
因为什长的言语吓唬,那个黑衣人害怕地瑟瑟发抖,面如土色,这下子确定了对方就是九越十皇子无疑。什长终于可以放松一口气,这边总算搞定了,想到东方不败的能力,他坚信,不久之后,他们就能与少将军汇合了。
☆、针海寻人
再说东方不败告别墨肱玠的属下后,辨别了一下方位,运起轻功,在树林间腾挪跳跃,人影翻飞,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官道上。看了看左右无人,他思量着从附属空间拿出马车,轻身飞将上去,手扬马鞭,马儿痛地嘶鸣一声,拉着马车咕噜噜地走了。
染七拉着那昏迷过去的两只,并没有走太远,就在前面找了处歇脚的亭子,边等着东方不败边走来走去的耗时间。只是等待总是缓慢而磨人的,官道上过去了好几辆马车,却依然没有东方不败的影子,这让染七不禁着急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