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加急的信件,被快马送至京城,递到皇宫,当今圣上看到,也是一惊,虽然心中早有预感,却还是有些着急。写信的人正是墨肱玠的父亲,定边王,他言明九越国已有异动,据探子来报,对方正在集结兵力,打算二十万大军压境边城。
定边王驻守边城数十年,与九越国交手不知多少次,但也只是小规模战争,从来还没有面对过如此旁大的军队,加之他边城军民,加起来才将将到十万,差了如此多人手,若真的打起来,定然会异常艰辛,所以他趁着苗头,赶紧告知朝廷,省得贻误战机。
当下,皇帝就唤来平王相商,与九越国之战,早晚都要进行,毕竟见到了黑石的好处与所得的利益,皇帝就下定了决心,若是九越国不来便罢,如果他们野心勃勃,想要侵占白国土地,定然派出铁骑,踏平九越,顺便收了所在九越国的黑石矿藏。
有打算是好的,但派谁前去边城支援定边王,皇帝却没有什么想法,他不由得对平王说道,“朕已下令筹备粮草军需,可这带兵之人,皇弟可有什么高见?”
“皇兄,这可带兵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话何解,还不速速讲予朕听?”
皇帝可没有时间与平王打哑谜,他也懒得做猜想,那都是打发时间用的,现下恰恰便要抓紧时间,避免给边城造成巨大损失。
“等等,皇弟,你不会说的便是你自己吧?”
话说到半截,皇帝方理解平王话中的意思,他上下打量着平王,不确定地问道,心想,这是要亲自出征应战?
可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再怎么说,堂堂白国的天下兵马大元帅,都不可能去做这些吧,否则也太显得他白国,人无能人,将无良将了。
“皇兄莫不是忘了玠小子,身为定边王之子,现在的定边侯,他对边城的一切都极为熟悉,遂这与九越国的战事,也必然不能袖手旁观。”
于公于私,他都要走这趟战场,况且,平王猜想,若是听闻了战事将起,墨肱玠肯定不会安然呆在京城,一定会请战,所以押送粮草的事,让对方做正好。
只是……
想到儿子白向楠,平王微微皱紧了眉头,他会安生地呆在京城,而不跟着墨肱玠去么?显然答案是否定的,但黑白还那么小,就要与父姆分离数月,甚至数年,平王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的外孙好可怜。
☆、九越异动
如平王所言, 东方不败与墨肱玠收到的消息,几乎比皇帝拿到的还要早一些,只是两人还未来得及进宫禀报,毕竟讯息是由燕南天传来的,没有非常确定地说明,九越国有兵马调动,但言明他所关注的那个人, 以及那座王府发生的事情后,两人便有了猜测。
“东方,我要去边城。”
墨肱玠从燕南天的字里行间, 猜到内容里蕴含出的另一层意思后,就隐隐有种不安,边城由墨肱氏全族镇守多年,虽然战乱不断, 却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差错,这次若九越举全国兵力, 压镜边城,情况会很难预料。
而作为墨肱氏的少族长,未来的首领,墨肱玠不能在京城安然呆着, 而不去管全族以及边城所有百姓士兵们的死活,他要与这些人共患难,可——
看着东方不败,再想想刚过完周岁宴的儿子黑白, 墨肱玠内心很是纠结,说舍得离开那铁定是假的,但边城有他未完的责任,需要他赶去做。
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墨肱玠的想法,东方不败轻声询问道,“何时动身?”
“立刻马上。”墨肱玠没有多思考,便冲口而出,但说完后,他又有些后悔,太急于离开,似乎对心爱之人,是一种伤害。
东方不败上前抱住了墨肱玠的腰,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呆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的放手,眉眼仿佛含着无限的柔情,嘱咐对方说,“去看看黑白吧,他还什么都不懂,此去也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若战事持续太久,可能他便要忘记你了。”
所以,此时此刻,要竭尽所能地让他给黑白留下些印象,东方不败没有提出与对方共同进退,一起去边城,因为他还有其他人待做,等万事安排妥当,他自会前去寻人。
就这样,墨肱玠去看儿子黑白,东方不败没有跟着,他则是唤来管家,让对方替墨肱玠准备赶路的一应事物,银两带足,马匹更是喂得饱饱的,就连换洗衣物也已准备停妥。初时,管家还有些纳闷,以为是两个主子要一起出门,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儿,细问之下,才知道墨肱玠要回边城。
按理来说,边城之行,墨肱玠早就应该回去了,只是因着东方不败的关系,迟迟未能成行,如今,事发突然,管家也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另一边,墨肱玠见到儿子黑白,先是沉默了片刻,只呆呆地注视着小家伙,直到对方朝他时不时伸手,一副要抱抱的模样,这才连忙上前,将那一小团搂进怀里。没有接触到小家伙的时候,墨肱玠还能硬着头皮说离开,但自从把黑白抱住,他就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好似在述说着,小宝贝和大宝贝共同在的地方,才是他的最终归处。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有仆从急匆匆地走来,墨肱玠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抱着黑白,走到门口向外瞧看,直直撞上仆从焦急的目光,眉头微皱,他有些不喜对方的小题大做,像是只受惊的兔子。
“何事如此慌张?”
大概是墨肱玠的色厉内荏,吓到了仆从,对方脚步一滞,神色慌乱了一瞬,但接下来仍是干脆地说道,“主子,宫里来了人,等着宣读圣旨呢。”
圣旨?墨肱玠稍微有些疑惑,他如今离京在即,不知现下又是为了何事,可别耽误了时间才好,打发掉仆从,又将小家伙黑白交给奶嬷嬷,这才出了院落,往前面走去。
墨肱玠到达前厅的时候,东方不败已经等在那里,显然仆从是被他支使过去的,而传达圣旨的宫人,则静坐在旁边喝茶,不急不慢的,就连东方不败少言寡语,都不带丝毫恼意,反而温声软语地嘱咐提点对方,多去宫里走走,带上小王爷,当今圣上和君后都惦记着他们呢。
宫人既如此说了,那便是皇帝的意思,白氏皇族血脉一向不丰,而皇帝大多是情种,甚少有广纳后宫者,遂皇家的阴私之事,也相对少了许多。否则,上一任皇帝也不会在帝后无所出时,不思纳妃,却转而把长公主的两个儿子接进皇宫,以皇子之礼教养。
可惜帝后眷恋权势,又心思不诡,没有为皇帝不纳妃的举动而感恩,反想方设法扶植娘家侄子,意图九五之尊位,最后害人害己。当时的皇帝相信已经有所察觉,只是因着往日情份,没有制裁对方,暗中警告一番后,又做了些布置,才有了当今圣上白晨皓的顺利登基。
但终究天算不如人算,对于人心是防不胜防的,帝后去逝都不忘把手中的势力,交给端王,本想着让对方一举成事,却不想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图谋都成了梦幻泡影。
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皇家会更团结一心,宫人常侍皇帝左右,对帝心也有几分猜测,更懂其人,所以他再三念叨,就差明着告诉东方不败,皇上和君后想你和黑白了,但事情多,虽然太子分忧,也一样劳心费神,不便次次下旨请你去,你就不能主动去宫里看看两位长辈?
东方不败无话可说,可能还是因为并非亲生,无法体会原主的感情,所以他对皇家的事,总是兴趣淡淡的,宁愿久居深闺,不出门,也不想总是与这些人接触,毕竟与对方亲密的是曾经的白向楠,而他连那段记忆都没有。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有些事总有迹可寻,若因一时大意,引人疑窦,便不美了,不是给平淡的生活,徒增诸多烦恼?所以,东方不败一开始就没打算着,与皇家人会像原主那样相处,这样他们只会觉得,被害过一次,他又不知遇到了什么事,还失了记忆,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对所有人都有着戒备,保持着距离,反倒让人觉得一切理所应当。
皇室之人不会怪他,墨肱玠知道他的秘密,但会守口如瓶,这般就够了,反正嫁出的小哥儿,泼出去的水,平时少相处些,遇事他会帮着办理,不对劲之处别人也无法察觉出来,这便好了,皆大欢喜。
墨肱玠哪里看不出东方不败的意思,他顺着与宫人说了两句,算是给东方不败打圆场,这才跪下来,由宫人开始宣读圣旨。圣旨的内容,正是平王所推荐的那般,让墨肱玠在两日之后,压送十万石粮草,赶往边城。
给了宫人打赏,墨肱玠还面露讶异之色,他是真没想到,宫里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并且如此快速的做出了反应,不过既然现下有任务在身,他也不急着离开了,所幸还有两日,便打算下午去城郊大营,看一看自己的那一队属下,并告知他们这次的押送任务。
东方不败全程都不动声色,见墨肱玠接了圣旨,也没有说其他,等墨肱玠出了王府,他独自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开始暗暗思忖着,到底要不要跟着对方同行,同时从怀里掏出了那颗,系统原修乔附身的珠子,自言自语的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