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克毫不犹豫地跟上，冬兵自然也跟在布洛克身后，亦步亦趋。只有蝙蝠侠依旧没跑，甚至试图进到屋子里面去。
他的血从战甲下渗出，滴在地上。
“愣着干嘛？！你想死吗？！”赛琳娜朝不令人省心的大蝙蝠吼道。
布鲁斯依旧板着一张脸，声音平静:“我不能让他们带走利爪。”
赛琳娜朝天上翻了个白眼:“你对哥谭的控制欲已经发展到这么变态了吗？”
布鲁斯用橡胶子弹击倒两名九头蛇，硬生生把半只脚踏入了屋子里，在对方火力全开的反击中灵活闪避。
布洛克转过身来看赛琳娜。
“你先走，”赛琳娜换了个弹夹，“我去帮帮他。”
布洛克给大腿上的伤口喷了点紧急止血凝胶，瘸了只腿依旧凶性不改:“老子早就看九头蛇那群蠢驴不顺眼，今天他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说完还拍拍冬兵的脑袋。
冬兵直接把手里的匕首甩出去，寒光一闪，贼心不死的利爪被钉到了墙上。
他也看着赛琳娜，示威一样蹭了蹭布洛克的手，点头附和:“九头蛇，蠢驴。”
赛琳娜:“......”为什么我看着这个画面感觉这么糟心呢？
糟心的赛琳娜转过身来，刚想对着九头蛇撒撒气，突然之间一声巨响，颇有格调的实木屋顶便哗啦啦塌了下来。
哥谭四点钟的阳光带着阴凉的温度，从缺口处斜斜透下来，钢铁之躯和宙斯之女从天空中缓缓落下，在遍地狼藉的衬托下，超人和神奇女侠完美得有些虚幻，像是两座古希腊冰冷的大理石雕像。
赛琳娜磨了磨牙:“fuck，是神奇女侠。”
戴安娜公主用真言套索把还在地上挣扎的人绑了个结实。
而克拉克则直直地朝布鲁斯飞过去，看着他脚下那一小滩血，心疼地皱起眉毛，想要弯腰抱起那只受伤的，可怜的小鸟。
布鲁斯受伤的样子让克拉克想起小时候在农场捡到的小麻雀，它的翅膀被血黏在一起，小小的身躯在他的手里缩成一团，软乎乎的肚子随着心跳一鼓一瘪，看得小克拉克忍不住泛起泪花。
下一刻，克拉克被蝙蝠侠拿蝙蝠镖——啪一下砸在了脸上。
“超人，”身高一米八八体重两百磅的布鲁斯冷着脸，“哥谭不需要你的帮忙。”
蓝色的傻大个看着被他的脸皮崩断的蝙蝠镖，一时不太清楚布鲁斯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先配合戴安娜把场面收拾干净。
“我们快走。”赛琳娜轻手轻脚地凑到布洛克耳边说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布洛克刚刚立下了“九头蛇别想活着出去”的豪言壮语，此时被飞速打脸，他挠了挠冬兵刚刚长出一点胡茬的下巴，悄悄说:“走吧。”
“赛琳娜！”戴安娜叫住了她。
赛琳娜拔腿狂奔，戴安娜随之追了出去，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布洛克:“...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冬兵:“......嗯？”
布洛克:“没事，走吧，饿了吗？”
冬兵摁了摁自己的肚子，有些委屈地点点头。
......
等到危险过后，肾上腺素褪去，布洛克浑身是伤的躺在床上，给尼克弗瑞发了个短信。
他用朴实无华的语言，大致把九头蛇在哥谭的情况说了一下，猫头鹰法庭喝利爪也提了一鳞半爪，隐去了关于赛琳娜和蝙蝠侠的部分，更没有提及正联。
这条半是试探，半是投诚的短信一发出去，很快就有了回复，来自于菲尔·寇森，那名看起来和善又好脾气的神盾局特工，布洛克的上司。
——你的第一个任务的资料已经发送到专用联络器中，请及时查看。
布洛克点开了虚拟屏幕上的任务文件。
任务非常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图片，一行字和一串地址。
图片是美国队长。
一行字只有几个单词:保护美国队长。
地址是美国队长在布鲁克林的家和复仇者大厦。
美国队长需要保镖吗？
布洛克想想美国队长衣服都盖不住的完美肌肉，再看看自己身上从头到脚的伤口，觉得美国队长似乎...
并不怎么需要自己这样的保镖。
尼克弗瑞怎么想的？
布洛克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思考。
看起来，尼克弗瑞得到关于九头蛇的情报已经满足，那他这样做目的或许是想让美国队长监视自己。
美国队长为了挖出冬兵的消息，就不得不向神盾局妥协，而尼克弗瑞又可以利用手里拿捏的把柄，让他布洛克反向监视美国队长的行踪。
毕竟原来几个派到美国队长身边的间谍都被他教育了一顿后打包送回了神盾局。
监视了美国队长的行踪也就意味着在复仇者联盟中插了一脚进去，顺带又可以监视复仇者联盟里的钢铁侠、浩克、雷神和一代蚁人汉克·皮姆。
一举三得，不愧是人精中的人精。
而布洛克从尼克弗瑞的举动里咂摸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尼克弗瑞似乎没有美国队长那样在乎一个从九头蛇逃逸的冬日战士，相反他更在乎的是那些被猫头鹰法庭派出来的，恢复力极强的利爪。
所以卤蛋精也就不再追问自己，而是把找到冬日战士这件事交给他和美国队长去私下解决。
布洛克看着在一旁安静地啃着李子的冬兵。
一副傻样。
“你过来。”他朝冬兵抬了抬下巴。
冬兵舔了舔嘴角，坐到床边，一只手上还粘着李子汁，就想摸布洛克的脸。
布洛克冷笑一声，拍开他的手，抢过他的李子，扔进自己嘴里，说道：“行了，你可以滚了。”
冬兵:“你......”
布洛克看他着他委屈的样子就觉得莫名烦躁。
“你委屈个屁！还欠着老子八十万，吃的李子喝的牛奶睡的床哪个不是老子花钱买的？”
冬兵:“我......”
布洛克吃完后随口把李子核吐到垃圾桶里，翻了个身，嘟囔着:“你你你，我我我，他他他。”
冬兵:“......”我就吃个李子招谁惹谁了？
大型宝宝冬日战士愣了一会儿，看到布洛克侧身躺在床上，原来躺过的地方泅出一点血迹，不禁伸出手去摸了摸。
然后他发现自己好像把李子汁蹭到床上了？
冬兵抿着嘴唇，严肃地看着那一小块紫色的污渍，有些无助。
最后他去水龙头那儿洗了洗手，小心地拿毛巾擦干净后，闻了闻自己身上鲜血混杂着汗水的味道，又去洗了个澡。
做完一切后，他一点点躺在床上。
慢慢避开布洛克的伤口，冬兵把自己的胸膛贴上Omega的后背，轻轻用鼻尖蹭着黑发男人的脖子。
布洛克不自然地躲了一下。
冬兵咽咽口水:“闻，不咬。”
“你不愿意，我不咬。”冬兵认真地补充道。
布洛克沉默了一会儿，默许了他的行为，两个满身是伤的男人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小心翼翼的姿势。
就在冬兵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布洛克突然说道：“过几天我带你去美国队长纪念馆看看吧。”
向来警惕的冬兵却迷迷糊糊的没有睁眼，他听着男人略微沙哑的声音，像一只爬在主人肚子上睡觉的猫，甩了甩尾巴。
就这样睡着了。
☆、钱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 布洛克果然看到了床单上紫色的污渍。
他指了指，问道：“你尿床了？”
冬兵忍辱负重:“不。”
“那这是什么玩意？”
冬兵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受伤了，我流的血。”
布洛克:“...你是外星人？”
冬兵努力思考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洗脑，后遗症。”
“哦？”布洛克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一会你去把床单洗了。”
冬兵梗着脖子:“不会。”
布洛克:“......”
他看了冬兵几眼，最后无奈地打着哈欠, 用清水洗了个澡，给伤口消完毒后换了药和绷带，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冬兵正坐在餐桌上, 等待投喂。
布洛克看见冬兵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个鸡妈妈。
还是那种会对着小鸡崽儿仔咕咕叫的那种，充满了慈爱。
布洛克敷衍地拿起两块面包，切好后往里面随便夹了点东西, 做了几个三明治，又把昨天买好的牛奶倒在玻璃杯里, 放在冬兵面前。
任务要求他在三天之后去美国队长那里报道，寇森在史蒂夫的隔壁给他租了个房子。
他肯定不能带着冬兵去。
“再过三天我要去上班了，”布洛克状似不经意地说，“你先待在哥谭, 有事就找赛琳娜，不行的话就去找布鲁斯。”
冬兵正腮帮鼓鼓地嚼着西，闻言张大了嘴，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完全静止状态, 像个当机的机器人。
“怎么？”布洛克看他像个大头傻子一样，心里有点郁卒。
冬兵回过神来，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严肃地控诉道:“你说的，我跟着你。”
布洛克嗤笑一声:“我说什么你都信？九十多年真是白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