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冷冰冰地说:“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穷吗？”
布洛克哼了一声，头也没回:“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们一样摊上好爹妈？”
肖抿了抿嘴唇，想起在车祸中丧生的父亲，脸色更冷了。
“那个东西你是从哪得到的？”恍然不知自己得罪了人的布洛克继续问道。
“从根那里拿的。”
肖现在已经能想象到那个疯女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了，这反而让她更加兴奋起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根一样，充满了对危险的向往和对刺激的渴求。
简称喜欢犯贱。
至于布洛克，他是被肖口中关于“对抗赛的秘密”哄骗了。
他根本不在乎学院有什么秘密，他只是在乎肖所说的一切现象都是在对抗赛之前发生，而学院到现在还把对抗赛的形式和规则捂得严严实实。
虽然作战系勋章值领先对手不止一星半点，但异能系天生的强大实在令人心生忌惮。
如果能提前探听到对抗赛的消息，至少在比赛初期可以占据优势。
看着咖啡厅里最后一对约会的小情侣磨磨蹭蹭地起身，肖和布洛克同时噤声，紧盯着奎恩先生的动作。
他慢悠悠地起身，收拾残局，细心地拿着抹布擦着桌子上的污渍，又把杂乱的椅子一个个摆回原位。
在把柜台上的水杯和报纸塞进下面的抽屉里后，奎恩先生呼唤着厨房里的厨师:“戴娜，可以走了，你收拾好了吗？”
一个金发女人边解着围裙上系的带子，边走了出来，她不年轻了，眼角下有着细纹，皮肤也不复少女的顺滑无暇。
但她依旧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有着中年女人特有的稳重优雅，蓝色的眼睛中却依旧保有着那份明亮和倔强。
戴娜往手上抹着滋润的护手霜，抬起眼睛朝奎恩微笑:“今天结束得有点晚，不过还好，过两天对抗赛开始就不会这么忙了。”
奎恩从背后抱住她，亲昵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叹了口气:“谁知道呢，都是一群不省心的小崽子。”
戴娜忍俊不禁，伸手拽了拽奎恩的小山羊胡:“果然，能让男孩长大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自己去养孩子，是不是，奥利？”
“我有点担心康纳，”奎恩纵容她玩着自己的胡子，“他这次也会参加对抗赛。”
“他马上就要成年了，即使你是他的爸爸，也不能替他做决定。”戴娜眉眼弯弯。
奎恩眼神却微微一暗，他摸着戴娜的头发，眼神有些哀伤。
“时间过得太快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你抱着康纳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你吃惊地瞪着我和——”
戴娜神色一变，伸手捂住奎恩的嘴，像是被勾起了什么伤心事。
“不要在这里提那个人的名字，也不要再提过去的事情。”
“走吧，该回家了。”昔日正联里两个让人不省心的刺头，绿箭奎恩和黑金丝雀戴娜牵起手来，如同两个退休的老头老太太，惬意地听着夜色中的鸟鸣，有说有笑地离去。
月色渐渐吞噬了他们的身影。
望着两人黏糊糊腻在一起的影子，布洛克挠了挠头，心里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
“无聊的家庭对话，”布洛克用视力2.0的眼睛读着他们的唇语，“不过他们的确神神秘秘的。”
“他们说的康纳，好像是异能系的康纳·兰斯·奎恩，”肖皱眉思索着，“他有一种超能力被称为canary cry，可以通过声波催眠和干扰敌人，甚至能刺穿金属。”
“我记得他，”布洛克说，“叶莲娜很关注他，在她的资料里康纳·奎恩的实力评级是A＋，略高于异能系队长天使沃伦，但他入学时间太短，异能系大部分人还是更倾向于天使担任队长。”
肖和布洛克对视一眼，只觉得这次行动非常有搞头。
布洛克把与菠萝同出一宗的观赏凤梨花从肖头上拔下来，随手扔出两个带有信号屏蔽功能的自动探测器。
厚度和硬币相似的探测器从门缝里滚了进去，迅速四处观望了一下后向布洛克的个人终端上传递了信号。
看着屏幕上代表没有任何武器布置的绿灯，布洛克拉下脸上的黑色作战面罩，看向了肖。
在哥谭这座弱肉强食的钢铁丛林中长大的布洛克，天生有种未开化的动物性，最懂得什么叫做强者为尊，当他争夺领导权时，那一定是因为没有人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现在，掌握着更多消息的肖更适合指挥这次秘密搞事行动。
肖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周围没有监控，我们直接破门进去。”
布洛克和肖一前一后，使用了标准的潜入战术动作，悄无声息地来到咖啡馆侧门的落地窗前，在最后一次环视四周状况后，布洛克将一块口香糖大小的塑料炸.药黏在了墙壁上。
这种混合着白磷的高效易爆炸.药经过学院科技的特殊处理，在爆炸时能将声音压到最低，并且能够调整火.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方向。
在他调整好方向后，肖早已经在地上铺上了一层减震塑料薄膜。
一秒钟后，玻璃窗发出几声细微的咔嚓声，玻璃渣如同雨滴一样落在塑料膜上。
他们踏入了这个来过无数次的咖啡馆。
两人背靠着背搜索着可疑之处。很快，搜索完外部待客区，两人进入了后厨和仓库。
他们翻遍了每一个柜子，摸索过每一寸地板和墙壁，却一无所获。
这只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咖啡馆。
布洛克保持着警惕的状态:“要不然去拿点东西吃？也不算白来一趟。”
肖不甘心又自顾自搜索了一次，仔细到脸都贴到了地毯上面。
布洛克遗憾地耸耸肩膀:“说真的，回去吧，我得早睡早起才能保持最佳的作战状态。”
肖扫了他一眼:“哦。”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冰冻的酸奶，溜刺溜吸着，就看见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那块晶蓝色的魔法石。
仔细揣摩过根说过的话，肖把那块石头放在了收银台的电脑上面，决定再发现不了什么就打电话认怂，让根过来帮忙。
异变就在此时显露了头角。
一声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轰隆声拔地而起，两人头盔顶上的照明灯咻地熄灭，一股巨力从上而下化作冰凉的触手，将两人死死缠压在地板之上，无形的冲击波重重叠叠绞杀而来！
再之后，砖瓦震荡，星空逆转，摧枯拉朽。
似乎只是转瞬即逝，似乎又过了万年的斗转星移，两人睁开了茫然的眼睛。
面前静立着一口巨大的棺材。
☆、甲壳虫
肖:“......”
布洛克:“刚刚地震了吗？”
肖磕磕绊绊地从地上爬起来，围着棺材走了一圈，想伸出手摸一下又怕再出现什么情况。布洛克惊讶地发现他们的夜视仪已经停止了工作，却依然能将黑暗中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面前的棺椁太过巨大，目测高度超过三米，长宽更是惊人——布洛克估摸着它得有is—8重型坦克那么大。
里面似乎埋葬着着一头远古巨兽的尸骸，透过厚重光滑的棺木依旧能嗅到一股陈腐的血腥味儿。它与土地接触的一面被四条粗壮生锈的铁链紧紧扣住，上面用淅淅沥沥的鲜血涂满了繁复的魔法图案，有着穿越时空的肃杀和压抑，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肖握住棺材盖子的边缘，几个轻巧的跃身翻到了盖子上，摸着棺材上面正中央凹凸不平标志，她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倒三角形外框，中间是一个S型字母。
见肖好奇地围着棺材敲敲打打，布洛克沉默不语。
他看见了一些东西，一些灰色的迷雾，它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铺天盖地，纷纷扰扰。
“肖，别动它。”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肖的身后，伸出手摁住肖的肩膀。
“怎么了？”肖挑了挑眉，凌厉的眉眼闪着光，这个女人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是个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跟我来，”布洛克走在了肖的前头，绕过了那座巨型棺椁走在黑暗的空间之中，“前面有更有意思的东西。”
就这样安静地走了不知道有多少米，两人引以为傲的感知都模糊在这一片黑暗的深渊里，一些未知的情绪渐渐蔓延开来。
肖居然有点后悔，如果她叫上根一起来，事情可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但或许会变得更糟糕。
随着时间流逝，肖疑惑地晃了晃脑袋，她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却又抓空落下。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一些...”肖顿下脚步，想要找到一个准确的名词，“巨大的虫子。”
布洛克皱着眉，“你也看见了？”
肖嘴角向下塌着，五官皱成一团，好像刚刚吃了一盘长了毛的土豆泥:“我看见它们在生孩子，太恶心了。操——那些白色的腐肉还有流脓的脂肪，冒着热气...”
布洛克倒是没什么感觉，再恶心的东西他为了活命都吃过，饿极了他连脑浆都能咂摸着嘴咽下去。
相比而言那些迷雾中的幻觉终究只是幻觉。
当他们最终穿过迷雾到达空间的终端，迎接他们的是更令人震惊的场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