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轮回恨
“四大君王各自主掌不同的概念,天空与风之王掌‘守护’,青铜与火之王掌‘灭亡’,海洋与水之王掌‘循环’,大地与山之王掌‘破坏’。从四大君主的能力对黑王与白王的关系进行推测分析及阐述……”
鸣人默念着题干,一脸痛不欲生的抓着本就乱蓬蓬的头发,心道只有听说过从爹妈的基因分析孩子的,从孩子的基因分析爹妈能分析出个鬼。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着,但是看在这是七道论述题里他稍微找得到作答方向的一道份上,还是只能酝酿一肚子理论写上去:“四大君主的力量来源于两位皇帝,由此可知,白王掌握着‘灭亡’与‘破坏’的概念,黑王掌握着‘守护’与‘循环’的概念。可以看出,黑王与白王的力量是呈对立的存在,他们的关系也就极有可能是,”鸣人写了一半觉得写不下去,抬头看着前排下笔如飞的佐助,叼着笔盯着他后脑勺的头发琢磨半天,索性把前半句话抹了,改为,“但他们的关系很可能是类似夫妻的存在,互补互助。推广一点,白王的叛乱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婚姻问题造成的。”
胡编乱造确实比实打实的作答来得容易,鸣人洋洋洒洒的答了十多行,总算不至于白卷一张。
写到中途,桌子蓦地颤了一下,害得他一笔拖出老长。
什么情况?他诧异的抬头,发现其他人也有一样的疑惑,但他们很快又埋头继续答题——装备部搞研究实验炸弹的时候也常弄得宿舍区鸡犬不宁,久了也就习以为常。
鸣人百无聊赖的趴回桌子上,草草给自己不知所云的答案结了个尾,转头看向窗外,天空灰蒙蒙的,看起来随时会有倾盆大雨落下。他本来想戳佐助问问有没有带伞,才想起现在是考试。他又望了眼坐在讲台前的斑,心道自己还是不要去触这个教授的霉头比较好。
于是他开始盯着窗户外草坪上的一丛灌木发呆。
盯得久了,他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错觉,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潮水般的漫上了草地,整个教学楼像是被黑色的浪潮无声无息包围了一般。
鸣人以为是自己眼花,揉揉眼看得更清楚了些——那是一群难以形容的生物,它们通体漆黑,覆满鳞片,长着用于爬行的短肢,看起来狰狞而阴森,成百上千的积聚在一起,向着教学楼缓慢逼近。
正当他还在研究这些东西的来历时,一个黑影扑到了窗子上,与他只隔了一层玻璃的距离。
鸣人这下看清了,这是一只变异了的蝾螈,它正用细碎的利齿啃食着钢化玻璃,同时用粗壮的尾部撞击着窗户,金色的眼睛贪婪的看向室内,像是对食物的极端渴求。
这些东西……这就是龙化过后的爬行类生物吗?怎么会一下子聚集这么多在教学楼,而且马上就要闯进来了啊!
这样大的动静惊动了考场里的所有人,大家纷纷抬起头看向窗外,目光惊疑不定。
教室再度震动了一下,外面的天空更加阴沉,像是已经入夜。鸣人觉得心头一颤,感觉有什么人在叫他,但是小腹一抽,又什么幻听也没有了。
玻璃上再度传来钝击声与尖刺来回划刻的刺耳声。
鸣人一把揉皱试卷,心下暗爽,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正当他要拍桌站起,大喊一声,大敌当前还考什么试,赶紧杀出去拯救世界才是要紧的,就被讲台上传来的话语浇了个透心凉,恹恹的趴回桌子上。
“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分钟。”坐在软椅上的男人头也不抬,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君主论》翻过一页,冷沉的话语干脆有效的镇压了考场里的骚动。无形的言灵领域从他四周扩散开来,空间里不被他允许存在的东西统统被冠以“燃烧”的概念。企图破窗而入的死侍瞬间被烈火包裹,发出浑浊的尖叫,从楼上掉落下去。
斑摸出手机,突然想起考场里收不到信号。
他将言灵领域扩展到极致,几乎覆盖了整个教学楼。学院上空云层翻滚成铅色,狂风呼啸着席卷了每一个角落。从教室里看去,外面的草坪上全是龙化生物与死侍,它们想要靠近这栋建筑,却忌惮于密党领袖霸道的言灵。
柱间,你到底在做什么?斑不易察觉的皱眉。
他走到教室门口,巡考的伊鲁卡正一脸惊骇的跑过来:“教学楼被死侍包围了,刚才是您的言灵吗?”
斑面无表情的看向远处那一片墨汁倾洒似的景象,用发号施令的口吻冲他道:“去告诉其他人考试继续,五分钟后收卷。交卷后所有人留在考场里不许出去,否则直接记过处分。”
他很清楚学院不乏血统言灵出众的佼佼者,但是在这样庞大数量的死侍围攻下,言灵的爆发必然会是一片混乱。哪怕再训练有素,也未必能控制好自己的言灵只针对敌方而不伤及别人。就算真要他们动手,也是等清理杂碎的时候。
对方的口气让伊鲁卡不敢质疑,但他还是讲出了自己的另一桩忧虑:“教学楼内的信号屏蔽器出了问题,无法解除现在学院里信号屏蔽的情况,我们被包围在里面,没办法和外界取得沟通,也不知道执行部的支援进行得怎么样了?”
“这些事不归你考虑。”斑从口袋里摸出手套,利索的戴上,“通知完后来我这个考场守着。”
——不会有支援。死侍已经如此逼近教学楼,说明执行部根本抽调不出多余的人手来进行突围。哪怕隔了那么远,他也能感受到一只高阶龙类的存在。如果他所料不错,柱间此时已经组织了全部人正在与它对峙。
因为他知道这里有他宇智波斑坐镇。
男人唇角带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站在走廊上睥睨着下方那涌动的浪潮。自几个月之前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后,他就没有彻底的舒展过筋骨,现下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视线所及的范围都被龙类巨大的身形覆盖,耳边风声呼啸,其间像是藏了千万金戈相击之声。附近的树木被大风卷到空中,又在地上摔得粉碎。除了血统优秀的几个尚且能保持站立,其他人都只能匍匐在地以免被风刮走。
“校长,它飞得太高了,我们无法瞄准,也根本靠近不了!”
柱间抬头看着那只凌驾于高空的三代种,暗自咬紧牙关——这只龙类早已经死去多时,血肉剥落变为龙骨十字,会突然复活必然是有人在搞鬼,但是炼金领域被破坏确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到底是谁有着这样逆转生死的能力?
“天空与风,典籍里描述它们是黑王的使臣,有着比一般龙类还要庞大的双翼,足以遮天蔽日。”扉间领着执行部一击不成只得退回,皱起眉,“大哥,我们必须先限制住他的行动!不然它会从学院的C区一路破坏到A区的!”
柱间吐纳一口气,将对始作俑者目的的思考暂且放下。
“大口径机枪弹准备。”他冷静的给出了指示,“瞄准它的翼骨关节处,等射击的命令。”
“这种情况下气流的干扰太强了,枪弹轨迹会严重偏离!”扉间站在他身边提醒。
“我会阻止,你看准时机下令。”
“等等,大哥你……”
柱间冲入龙类的言灵领域,柔韧的苍青色枝条蔓延开来包裹在他四周,抵挡着凛冽的风刃。男人身姿矫健,笔直的长发被风吹得扬起。他甚至没有吟诵龙文,言灵领域就开始扩张,粗细不一的枝条发疯似的从地面涌出,相互缠绕生长,虎视眈眈的包围着那只巨龙,像是被召唤出的骑士,只等帝王一声下令便大举进攻。
哪怕对方是龙类,柱间还是靠着自己的言灵轻易夺去了它的领土。
他站在最高的一根枝条上,终于把自己和三代种的距离缩短到几十米。他警惕的打量着它——没错,这条龙是真真切切的活过来了,嶙峋的骨架滋生出血肉,黄金的瞳孔燃放着光芒,它的鳞片间滴淌着漆黑的液体,带着血腥味。
柱间站直的身影远看就好像是端正的一笔墨意,收敛无锋,大巧不工。
他丝毫不受龙威的影响与巨龙对视着,隐约觉得比起之前那一次,这只龙的目光发生了某种改变。
上一次因为沉睡中被惊醒而暴怒,这一次,却像是因为遇见了不共戴天的仇敌而失控暴走。
唤醒它重生的,难道说也是龙类?
柱间抬手一挥,待命的枝条立刻冲天而起,结成一道道复杂难解的锁链,迅速缠绕上那巨大翼骨的半边。随即他做了一个往下拉扯的动作,一点点把那只凌空的龙类拽向地面。
三代种嘶吼一声,数十股飓风卷地而起,向柱间袭去。
言灵领域再度扩张,地面上滋生出的嫩芽一眨眼长为参天大树,如雨后春笋般林立,一片森林的降诞只在瞬间。苍老坚毅的树干不畏惧风暴的影响,郁郁葱葱的树冠一点点将狂风化为无形。
巨龙挣扎着抗拒柱间的拉扯,最后索性张开大口,转头咬掉了自己被束缚住的半边翼骨,从桎梏中解放出来。缺失了半边翅膀,它却依旧在空中保持着平衡,伤口处缓慢滋生出森然的白骨,新的翼骨正在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