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叫声?佐助,理论上你比鸣人先一步到英灵殿,你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斑蓦地合上书本,抬起头。
——“没有。”
将书放回原处,斑转悠到了厨房里,水池里还放着一盘待洗的番茄。他拉开冰箱,里面冻着牛奶和一些罐头饭团。这里显然没有什么值得探寻的地方,他草草看过,又走到浴室前,拉开了隔门。
——“事实上,佐助,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浴室很整洁,镜子擦得赶紧明亮,旁边挂着两套风格迥异的浴衣。斑正要退出来,目光却落到了角落处的排水口上。
——“我们发现,疾风死前写下了一个名字。就是你的名字。”
一片细碎的青灰色附着在排水口边缘,斑弯下身仔细查看,那是一枚鳞片。他的眼神渐渐严肃起来,掏出一方白绢将鳞片包起收好,然后快步走出了宿舍。
——“不可能是佐助!佐助才不会干这种事情!”
——“鸣人,你先冷静一下。我并没有指控佐助的意思,我会坐在这里向你们询问细节,也是为了帮助他洗脱嫌疑。”
——“人不是我杀的,信不信由你们。”
耳机里继续传来问话的内容,男人的神色渐渐冷厉。
废弃的教室空空荡荡,桌子都被挪到了后面,只在中间摆了三张椅子和一张方桌。方桌上没有摆记录用的纸笔,只有一个手机。
柱间一手搭在桌上,脸上并未显出太多严厉的神色,只耐心的注视着对面的两个少年。
“学校里的监控录像并没有拍到那个地方的画面,虽然没办法为你洗清嫌疑,但是也无法成为指控你的证据。”他看着佐助缓缓道,“你和鸣人有上我的龙族血统论,在我的印象里,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作为一个老师,我始终是相信你们的。但是作为学院的校长,我不得不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处理这件事情。”
佐助眉宇间有些微动容,口气仍是淡淡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问话?”
柱间笑了笑:“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你,他不方便出面。”
鸣人看了看佐助,又看了看柱间,不太明白这个“他”指代的是谁。
“为什么牵扯到我他就不方便出面?”佐助一针见血的指出。
柱间的目光落到了手机上,笑而不答,只不温不火的另起了一个话题:“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那柄刀也还在化验当中。在事情还不明了前我会封锁一切消息,你们也不用担心会有流言蜚语。”
佐助知道柱间不会多说什么,也就不再追问。
“谈话就到此为止吧,下午是我的龙族血统论,别迟到了。”柱间收起手机站起身,带笑的眼中有着意味深长的光,“吃一垫长一智,下次别再到处乱跑。”
他拉开教室的门,转身下楼,斑果然已经在外面等他了。
“凶手肯定不是佐助。”柱间拉着他的手往中庭走,低声说着自己的结论,“问话的时候我有注意他们的神色,我想他们还不足以瞒过我的观察。”
斑一言不发,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折好的白绢丢给他。
柱间小心展开,在看到里面那一小片鳞片时停下了脚步:“他们房间里找到的?”
“应该是淋浴的时候从背后冲下来的,所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难道说……”
“恩。”
“可那天你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伤痕,怎么能确定龙骨是被他吞噬了?”
“是我大意了。”斑将目光放远,“那个时候我看着他就想到了我弟弟,没有仔细检查。他应该是用了什么方式遮住了伤口。”
柱间沉默片刻:“那,有没有可能是他受体内龙血的影响,在意识不受控制的情况下……”
斑烦躁的闭上眼,摇摇头:“不知道。”
柱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要不要‘验血’?”
“没用的。白王血裔与别不同,生来血统浓度就已经超过了临界血限。”
柱间拿着白绢的手蓦地收紧:“白王血裔……你说,会不会有人在打这个的主意?”
午后的阳光明晃晃的照在小路上,在两旁落下一片树荫。两人相顾无言的站在一棵香樟下,光影落在眼底,目光中是只有彼此才明了的暗示。微风将长发吹起几缕,空气中弥散着草木的清香。
“如果真有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斑微微眯起眼。
“还有我在。”柱间低下头与他额头相抵,“我们可是一家人了。”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柱间拿出来一看,是一封电子邮件,附件里带了一段视频。柱间心有疑惑,就着校园里的WIFI把视频下了下来。斑侧过头和他一起准备看个究竟。
视频开始画面一动不动,像是某个建筑的角落处,清晰度并不高,四周光线昏暗。
“这就是疾风遇害的案发现场。”柱间目光一凝,“可是学院并没有在英灵殿外装过电子监控。”
斑凑近了些:“看下去。”
大概过了几秒,月光疾风打着手电筒出现在镜头里。他似乎是追着什么东西跑过来的,却在拐角处踉跄退后了几步,从画面上可以大致看到,一柄刀刃穿心而过。但是杀害他的凶手并不在镜头中。
但是接下来,那个人保持着刺刀的动作一把将月光疾风抵到墙角,一点点进入拍摄范围。
他反手拔刀时,那张脸被清楚的拍了下来。
黑发少年冷漠的面容英俊而凛冽,哪怕只是录像,也感受得到那份肃杀。
录像到此结束。
柱间握住了斑的手,示意他冷静,正要说些什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他顾不上看来电人就直接按了接听:“喂,这里是千手柱间。”
“柱间,我给你的这份大礼,你还喜欢吗?”团藏森冷沙哑的声音响起。
像是有毒蛇吐着冰冷的信子冷不丁的袭上心头,柱间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沉了下来,连带着温和的眉眼也严肃了起来。“录像是哪里来的?”他按捺住所有情绪,以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的无动于衷。
团藏阴恻恻的笑了一声:“你可以去请人鉴定真伪,只要你敢公布这段视频的话。”
“什么意思?”
“你和密党领袖处心积虑想保宇智波佐助,如果这段视频公布出来……呵。”
柱间目光不动,但是握着斑的手却一紧,他尽量保持淡然的口吻:“我想你的目的不仅仅是向我们示威那么简单。”
“以你的聪明不难想到我要什么。”
“果然。”柱间眯了眯眼,“你是为了龙骨。”
团藏喑哑的话语间暗含了千刀万刃,在这场谈判中轻而易举的取得了主导权:“你太过执着于你所谓的教育,对于自己的学生总喜欢作出父亲的姿态去爱护。更何况宇智波佐助和你的那位情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你亲自去问话就能看出来,你是想帮他开脱罪名吧,或者说,你是想包庇他。”
“那孩子不是凶手。”柱间对于他的讽刺无动于衷。
“我手上掌握的可是决定性证据。”
柱间却没有就此退让的意思,他只酝酿了片刻,就找到了突破口:“佐助是他哥哥托付给学院的,校董会与我都允诺过要保他周全。你是想毁约吗?”
团藏的声音淡漠:“许给死人的承诺,不过是让他去的安心一些罢了。”
“对于你这样的人,我也不觉得你会感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呵,黔驴技穷了对吗?”团藏步步紧逼,“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是死去的龙骨还是活着的学生。柱间,收起你那些蹩脚的谋算,这个学院从来都不是你一支独大的地方。在屠龙上你确实是一把好手,可惜论算计你还差得太远。”
电话挂断的声音像是一串告诫的警钟。
斑靠在树下,目光中流转着危险的光,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他听得一清二楚。对于来自团藏的挑衅,他显然也是动了怒。
“你刚才说佐助是他哥哥托付给学院的。”斑看着柱间,“是什么意思?”
柱间放下手机,闭了闭眼平复情绪:“如果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本来该在今天早饭时候讲给你听的。事情过去十年,我调出当年的档案仔细查了才稍有明了。我曾听你说,宇智波没落后就分成了许多氏族,相互之间少有往来,是这样吗?”
“他哥哥,是宇智波鼬?”
“你也知道他?”
斑环着手臂,目光冷沉如深海:“十年前,有个叫宇智波富岳的一度聚集了几乎所有的宇智波血裔,企图掀起一场混血种世界的改革。但是他们密谋议事的神社却在一夕之间被屠尽,做下这一切的,是他们之间一个叫宇智波鼬的少年。我素来不公开姓氏,所以不在此列。”
“鼬是学院派过去的卧底。”柱间半响后才道,“当年校董会给他下的命令是,参与人员一个不留。”
“然后他的交换条件是保全他的弟弟。”斑已经明了了后来的发展。
“说真的,直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他那个时候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怎么能有那样的决心和手段完成这样艰难的任务?他的天赋再高,血统再优秀,也不可能一个人杀死那么多混血种。当他重伤垂死的回到学院回复任务完成的时候,连校董会都吃了一惊。”柱间讲述起档案上的记录,目光复杂,“佐助昏迷在他怀里,他让我们立誓,一定要妥善保全他的弟弟。直到我们都做出了保证,他才倒了下去。浑身骨骼都已经碎裂,哪怕是混血种的血统也难以让他坚持这么久。显然,他要托付完自己的弟弟才肯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