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看了眼佐助,佐助淡淡的颔首。
“答案就在宅子里,你一个人敢和我一起进去吗?”带土站在庭院里看着那外表古旧而森严的建筑,收敛了所有表情。
少年冷哼一声,率先向前走去。
带土眉尖一动,也不紧不慢的迈出了步子。
“香磷,”水月看着重吾把黑绝放到花架下的长凳上躺着,心有不安的看了眼佐助渐行渐远的身影,“你能探知到那个宅子里有什么吗?”
红发少女一眼感知了一下,睁开眼时目光有些微的疑惑,最后落在了重吾身上。
于是水月也跟着看过去,重吾无辜的眨眨眼,一脸无害。
“宅子里面似乎藏着某种力量,”香磷扶了扶眼镜,“和重吾身上的力量很像。”
宽敞的客厅与离开时没有任何分别,少年看了眼那些贵族做派的陈设,目光不变,继续往楼上走去。
“不用上楼。”带土叫住了他,然后自顾自的走到了那个青铜材质的落地钟前。他伸手抚过上面锈迹斑斑的深红纹路,然后拆下了画风不同的指针与钟摆,丢弃到一旁,“你要的答案就在这里。”
少年来到这件巨大的青铜器前,打量着它:“这是什么?”
“冰海铜柱。”
佐助搭在刀上的手握住刀柄,随即又松开。心跳在一瞬间加快,仿佛有什么要破胸而出。他皱起眉,有些犹豫的将手按上了那粗粝的表面。
下一刻,一股汹涌澎拜的力道从青铜器内部传来,似乎要把他整个人拉扯进去。同时还有别的什么沿着掌心一路侵入他的体内,蔓延到四肢百骸。像是千刀万刃在身体里翻搅,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少年咬紧牙关,最后还是被疼痛折磨得叫喊出声,扶着冰海铜柱的残骸倒了下去。
“你……究竟是……”
带土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
“你忘了吗?十年之前我们就见过的,那个时候你还只有这么大。”他伸手比划了一下,看着少年的脸色苍白了下去,沉沉一笑,“醒来吧,青铜。你可是白色王座下足以弑神的米斯特汀之剑,你的锋利与傲慢,无人能敌。”
黑发少年蓦地睁大眼,眼角沁出鲜血滑落。
小鸟收敛了翅膀落在重吾的指尖,瞪着乌黑的眼睛与他对视。不一会儿,又落了两只鸟雀在他的肩头。
“啧啧啧,不愧是密党领袖住的地方啊,就是气派。”水月拄着刀饶有兴趣的四下看着,“瞧瞧这房子,瞧瞧这院子,比大蛇丸那个蛇窝高端大气了不知道几个档次。你说咱们跟着佐助混,以后不说分套别墅,住的地方是不愁了。”
“你就这点出息。”香磷不理会他的插科打诨,专心致志的感知着宅子内的动静。
水月长叹一声,仿佛站累了一般蹲在一旁:“说起来,这宅子里能藏着什么呢?密党领袖的小金库?还是……”
“糟了!”香磷蓦地睁开眼,“佐助的力量在发生变化!我们赶快……”
她话音未落,一只小鸟扑朔着翅膀受惊般的从她眼前飞过。香磷回过头,发现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橘发男子咆哮着倒了下去,半边身体的肌肉涌动,生出尖锐的骨刺,绞碎衣衫,鳞片以可见的速度在他身上蔓延。重吾半边人形半边龙化,在地上好似无比痛苦的翻滚着,怒吼间甚至隐隐吐出了火焰。
“卧槽,居然在这个时候!”水月赶紧拎起刀上前尝试制住发狂的重吾,转头冲着香磷匆忙道,“你赶紧去佐助那边,我先把他拦……”他还没交代完,就被一把掀翻在地。重吾咆哮着起身,向着宅子方向奔去。
香磷赶紧拉起水月追了上去,然而对方的速度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几乎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就要破门而入。
“来不及了,我们……”
宅子的门突然向两侧洞开,发狂失控的男子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一般,再也无法上前一步,连带着浑浊的嘶吼也小声了下去。
水月一愣,顿住脚步。香磷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也停了下来:“有什么,要出来了……”
少年清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颊两侧的黑发垂下,衬着那张苍白的脸,与那双血红的瞳。他一步步缓慢走下台阶,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却在抬眼的那一刻让人止不住颤栗。他看着定在原地半人半龙的重吾,片刻后伸出手,抚上了他龙化那一半的肩胛骨。
“原来如此。”他低声开口。
重吾一下子跪倒在他面前,身上的鳞片一点点消退,最后恢复了人形。而少年无动于衷的垂下眼,接受他的叩拜。
带土从少年身后走出,靠在门口冲着他一笑:“甫一醒来就有血裔向你朝拜,架子不错嘛。”
少年置若罔闻,抬头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水月香磷。
那双血红的眼睛看得人心惊胆战,水月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可怕的威压,哪怕是重吾龙化时,也无法爆发出这样强大的龙威。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把香磷护在身后,试探着冲少年开口:“佐……佐助?”
“啊呀呀,真是没礼貌。”带土摇了摇手指,一脸的戏谑与讥讽,“见了王座,竟然不拜?”说罢,他向少年扬了扬下巴,“诶,青铜,叫你呢。”
水月不理会那个男人的话语,又唤了几声:“佐助?宇智波佐助?”
少年凛然的血色瞳仁微微一动,渐渐的有了聚焦,最后一种清明取代了迷茫。他看向水月,又看了眼他身后的香磷,最后目光落在了重吾身上。少年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留下清冷的话语:“在这个地方好好休养。”
水月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真的是佐助吗?”
少年脚步不顿,任凭衣袖撕破也没有回头。他步步远去,好似君主回归王座。
早在世界上诞生出“法兰西”这个国家之前,塞纳河就早已孕育了巴黎这个城市。就如法兰西的国花香根鸢尾一样,巴黎本身也带着这种花瓣翻卷如蝶的植物的风情万种,无愧于“世界浪漫之都”之称。
走在痕迹沧桑的石桥上远远看去,塞纳河上一片水波荡漾,风起微澜。阳光隐没在云层之后,连带着水面上倒映的郁郁树影都显得沉静。
“虽然被叫做‘新桥’,但这其实是巴黎历史最悠久的一座桥。”柱间伸手抚上花纹被风化的石栏,冲着身边的男人讲述道,“它是过去的交通要塞,这个城市的拓展几乎都是以这座桥为中心。某种意义上,新桥见证了巴黎古往今来的历史。”
斑揉了揉额角,一手搭在柱间肩上。虽然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这几日总是有种奇怪的疲惫与他纠缠不清。
柱间体贴的把他抱在怀里:“怎么了?还是觉得累?”
“感觉有些怪。”男人心烦意乱的拍开他的手,“多半都是你害的。”
“昨晚是你说别停的。”
“……”
“不过说真的,”柱间牵着斑的手走到旁边坐下,“你最近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会不会是被贤者之石伤了的后遗症?”
斑理了理领口,看向远处:“或许吧。”
柱间伸手帮他把肩头浅浅的衣服褶皱抚平:“好在你也就只有那天在埃菲尔铁塔的了望台上倒下去过一次,后来就没再有过那么严重的反应了。当时你才是把我吓着了,我差点以为你恐高。”
“当时觉得胸口一闷,后面就没什么印象了。”斑烦躁的呼出一口气,“等我回去一定要收拾贤二那小子,自己三十好几没对象还打扰别人度蜜月。”
柱间若有所思,回味这话里的潜台词,随即转头看着他:“你做好决定了?”
“今天在凡尔赛宫的时候,我看着那一室金碧辉煌的壁画与雕刻,就不得不想起修建这座宏伟宫殿的君主。”
“路易十四?”
“他是欧洲君主专制的典范,二十二岁真正掌权之后就用尽一切雷霆手段将君权推向了顶峰。控制军队,压制贵族,统一信仰,无所不用其极。在他治下,曾经爆发过一次几乎威慑到他君权的投石党运动。他对这种暴乱深恶痛疾,之后的执政穷兵黩武,不断把国家推入战乱之中。说到底,他是畏惧对权与力的失去。”
“我本来以为你是想以那位‘太阳王’自比,不过听到后面你似乎并不看好这个喊着‘朕即天下’的君主。”
“历史上掌权者最怕的就是养虎为患,”男人转头扳过柱间的脸,撕咬着他的唇瓣吻了上去,“可是宇智波需要的不就是猛虎吗?”
有风吹过,将云层吹散,明朗的阳光落在河面上,水光影绰。
柱间对这侵略意味浓重的吻习以为常,眼底带笑,一手揽住他的腰气势汹汹的回吻。早就缱绻无数次的唇齿默契而互不相让,双方都带着要把对方拆吞入腹般的目的胶着在一起,撕咬的同时带了挑逗与舔舐,混在一起的鼻息带来让人心头一动的微痒。他们闭上眼,无视掉这还是在人来人往的桥上,仿佛驻足回眸的路人只是不起眼的点缀,身后塞纳河两岸的典雅风光是画布的一角,更远的地方天高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