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奇帕奇?你确定吗姑娘?”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分院帽不由提高了音量,连着台下的几百双眼睛都盯着,但并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恩,就那里吧。”于是在母亲的影响下,我懵懵懂懂的做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决定。
后来当我从蛇佬腔的奥秘中推测出血统的真相时,我曾不止一遍怨恨过是母亲毁了我的所有,她让一个本该摘取斯莱特林辉煌的少女掩埋在了默默无闻的尘埃里,在岁月的腐朽下变成一个只会做着家务的老女人。
于是,我的愤恨与抱怨就这样浸透了那无知又叛逆的青春。
在毕业后我推掉了所有母亲认为安稳又可靠的工作,我开始穿梭于灯红酒绿的名流,歌舞繁华的上层,那些男人们爱极了我美丽的脸蛋,他们总会说着想和我结婚的甜言蜜语,然而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不再向往塞纳河上的爱情了,我露出鄙夷的眼神嘲笑着他们那不自量力的白日梦,我甚至开始会做梦幻想着我那伟大祖先的荣光是否还能继续。
二十岁那年,母亲终于病入膏肓了,我去圣芒戈看望她的时候,她只能抓住胸口的衣服痛苦的喘息着,无法对我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着她躺在那里被病痛折磨成干枯又憔悴的模样,我的心一瞬间也像被扼住了那样生疼,那刻,我放弃了逼问她多年苦寻无果的关于父亲的故事,甚至连她带给我的那霍格沃兹的七年悔恨都一起被原谅了,现在,我只希望她能好起来……
第二天的清晨,母亲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人世,一同带走的还有关于我父亲的那个故事。
之后,我在收拾母亲遗物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这一生让她过早离世的原因,那些密密麻麻的书信与日记里记载的无一不是一个女人最深沉的爱情,在那年轻的岁月里,她满怀期待的不止一遍的写过无数封书信寄往遥远的西伯利亚,然而那些没有得到回复的爱情最终使她的心在冷却中死去,她开始将她那悲凉而失意的人生记录在日记里,让她腐朽,让她蒙尘,她那求而不得,千疮百孔的爱情。
“我抛弃了阿米库斯,以及那些所有爱我的人与我曾经向往的自由,只为将我的爱情赌成一束烟花般那样美丽璀璨的经过我空虚的人生。”
正如她自己在纸上所写的那样,她的爱情只停留了一瞬,在那个她救了我父亲的大雨夜,在那个他吮吸着她血液的夜晚。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母亲,她不是不愿意告诉我那些真相,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告诉她的女儿,她那失败的爱情,以及唯一的父亲早就将全部的感情都馈赠给了另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她无法开口,那字字句句都会戳着她心脏连着呼吸的疼痛。
多年以后,我以看望老教授的名义再次回到了霍格沃兹,一切还是恍如昨日那样的熟悉,走过当年的甬道,跨过那截楼梯,经过走廊的时刻,听到了几个学生无所事事的闲谈。
“听说辛克尼斯教授要走了?”
“什么?哦,这真可惜,我还想他能多留一阵子的。说真的他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
“嘘!别这么说,你要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你绝不会这么想的。”
“你在说什么?艾达,他真的是我见过最博学而温和的男教授了。”
“我是说……诶,算了,其实我也不清楚,都是道听途说的,只有很多年前那些老教员才知道,但都已经不让提了。”
“听我说,霍格沃兹三不规则还是有必要的,一,永远不要惊扰眠龙,二,永远不要……”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只是这么随便说说,还有我记得第三条,永远不要追问教授的过去。特别是黑魔法防御术的辛克尼斯教授。”
直到那几个学生走了很远,我还在无聊的思索着他们谈论的什么。
而就在这时,我迎面正好撞上了一个男人,他手中夹着书本与教案,那轮廓硬朗又成熟,一只看不见的眼睛带着黑色的眼罩遮盖了岁月的沧桑与纹路,干净整洁的衬衫贴在他笔直高挑的身姿上,他站在那里仿佛连岁月都会被他温柔以待了。
他微微点头一笑,随后我们从身侧擦肩而过。
后来,我还回到了那个大礼堂,学生们都去上课了,此时此刻这里空无一人,我突然很想坐在地板上,以一种十分放松而闲适的姿态回想我那遥远的过去。
“嘿,女孩,多年不见,近来过的怎么样?”分院帽的声音从那张高高的椅子上传来,是相隔了多少年的熟悉。
我抬头露出了一个恍如当年的笑容看着它,我已经三十了,女孩?很多年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还不赖,你呢?”
“一般般。”它说。
“老伙计,你一直待在这里吗?”我问他。
“是的,确切点来说我自己也觉得有点无趣了。”
“诶,你帽子顶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一块焦黑。难道当初戈德里克有带坏帽子的习惯吗?”
“哦,说起来那可真是个刺激的事情,想当年,也就是三十多年前吧,那会出现了一个可怕的黑巫师,你们都读过霍格沃兹一段校史吧,其实历史有时候不一定可信,还不如让我来告诉你这个故事,它是这样的……”它说着那些过去的事情,那些被人们写进历史,刻进回忆的事情,但是它的叙述却少了那份悲伤的沉重,我们在咯咯的笑声里多了一些坦然的快乐。
“嘿,女孩,你真的不后悔吗?”
“恩?你说什么?”
“别装了,当年你去了赫奇帕奇,后来你真的没有后悔过吗?你骗不了我,分院帽从来不会出错,你的血液里,身体里,甚至精神里都流淌着斯莱特林主义,可是你居然去了赫奇帕奇,这让我百年来第一次感到意外。”
我楞了一下,还后悔吗?不,应该早就没有了,随着母亲的离世,那些早就尘埃落定的事情,已经没有了再去追寻的意义了。
我在时光里真正理解了母亲的苦心,当年的她无法阻止我来到这里,只能在无奈中让我选择了最平淡的方式去结束这一切,结束冈特家的诅咒,萨拉查家的命运,那些有关我祖父与父亲的故事它不应该被重蹈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这世上的不幸已经够多了,愿梅林让他们在长眠下安息。
我离开霍格沃兹的最后一刻,麦格校长留下了我,这个见证过无数历史的女人现在已经很老了,以至于她每次说话总透着一种回忆的缓慢,她拉起我的手,将一本黑色的日记郑重的交在了我的手上:“我想你会需要这个的。”
接住的那刻我突然觉得很沉重,我慢慢地打开了封面的第一页,那上面赫然写着汤姆·里德尔的名字。
那些年的回忆,从祖父被哈利击败的那个夜晚,到沦陷在黑暗中的痛苦,二十年西伯利亚的放逐,整整三十八年的往事被一字一句刻下,书写进心里。最后一页,我从结尾处看到了他的落款:蓝道夫·马沃罗·萨拉查·里德尔。
“他呢?”我颤抖着开口。
“辛克尼斯教授已经走了。”她说。
十年的时间,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有时我常常会在午后幻想,也许他又回到了西伯利亚,也许他已经死了,但那场阳光下的邂逅,那个点头的微笑却永远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将父亲的手稿整理保存下来,最终编订成《三十八年往事集》,以父亲一生的视角去看待那场残酷的战争,以及食死徒内幕的真相。
在傍晚的时分,我坐在塞纳河畔的小屋里,泡上一杯咖啡,看着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与歌舞升平的欢笑,我知道母亲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摆脱了命运,成了一名简简单单的作家,而不是一个毁灭世界的巫师。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结局了,精修完毕,现在,大家可以知道了,其实本文最大人生赢家是阿莱克托,不仅成功睡到男神,还生了个娃,对的,就是塞丽娜·斯托克·里德尔,前言里出现的,其实是小篮子的女儿。本文叫三十年往事集,以男主角为第一叙述人称,从老伏被哈利打败的那个夜晚,小篮子失去父亲开始算起,一直到大结局的大爆炸老伏之死,总共18年,再加上西伯利亚20年,共38年,本文最后以塞丽娜·斯托克整理父亲的手稿结尾,终于顺利将文章圆满!
附录:时间轴
第67章 似水流年
1926年12月31日——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出生伦敦伍尔氏孤儿院。
1927年春——阿芙拉·辛克尼斯出生。
1938年秋——汤姆·里德尔入学霍格沃兹。
1939年秋——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一年级新生阿芙拉·辛克尼斯打开错误的包厢,相遇了窗边的汤姆·里德尔。
1940年冬——斯特克兰多·辛克尼斯的妻子逝世。
1941年——斯特克兰多·辛克尼斯迎娶前任部长女儿,两个月后,斯特克兰多与法里斯·弗杰竞选部长之位,最终以一票之差落选,但仍升任至魔法部副部长。
1942年——汤姆·里德尔前往小汉格顿村庄谋杀了老汤姆·里德尔一家。同年16岁的汤姆·里德尔在研究密室时,意外放出蛇怪,导致了桃金娘的死亡,并用日记本产生了第一个魂器。在1942年的圣诞节末尾,汤姆·里德尔答应了阿芙拉·辛克尼斯的交往,并利用副部长之女的身份成功赢得了斯莱特林内部老牌纯血家族的立场,摆平了此次女生盥洗室谋杀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