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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将军归不归 完结+番外 (白衣执墨)


  李怀远一时感慨万千,摸摸小羊的发顶,“时辰不早了,道长可要起身?”
  凌湮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睡过了头,“现在是什么时辰?”
  “巳时已过。”
  凌湮“啊”了一声,有些懊恼地垂下头,“又把早课错过了。”
  李怀远见他这副模样有些好笑,趁着小羊不注意又把人揽进怀里,“道长可是怕李掌门责备?”
  小羊摇摇头,“师父不会责备我,只是错过了早饭时间,饭堂大概没饭了,又得自己做。”
  天策被他认真自责的样子逗得笑出声来,掐了掐小羊腰上的软肉,“那本将军岂不是有口福了?”
  凌湮被天策掐得腰上一软,险些趴倒在他身上,只得两只手撑在天策胸前,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李怀远也知道自己闹得过了些,松了手将人从身上放下来,“道长先更衣吧,本将军出去转转。”说罢起身拿起自己的长丨枪出了房门,只留下一脸懵逼地小羊坐在床上揉自己的腰。
  
  昨夜穿的秦风校服沾染了一身酒气、皱作一团,已经不能再穿了,凌湮在衣橱里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一套道冠不那么恨天高的怀雪校服。
  怀雪套简约大气、发带飘逸,衬得凌湮面容愈发稚嫩,腰间一环坠着流苏的玉珏,更显纯阳君子之风。
  洗漱完毕,凌湮收拾好昨夜留下的满桌狼藉,出门直奔院中小厨房。
  作为掌门高徒,凌湮开小灶的权利还是有的,在各种意义上,平日师兄弟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他捎一份,其中自然少不了各色吃食,久而久之凌湮倒是学会了不少烹饪食谱。
  凌湮在小厨房忙碌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折腾出一顿早午饭来,正准备把吃食端到主屋,一抬头正好看见站在院中的天策。
  李怀远已经将寄存在燕小霞处的踏炎牵了回来,拴在门口的树上,自己则在院中练枪。
  春末夏初,即使终年积雪如纯阳,白日里也免不了炎热难耐,天策索性脱了上身盔甲扔在一边,光着膀子将一柄长丨枪耍得虎虎生风。
  天策枪法刚强猛烈,比之纯阳飘逸灵动的剑法,自有一种野性美感。
  枪划九天势破风,龙穿入云裂长空。沧风逐月龙出海,龙牙出时天下红。
  李怀远使得一手好枪法,劈挑刺斩无不精准狠辣,招招制敌,这种刚强招数在纯阳几乎是见不到的,凌湮在一旁看得几乎痴了。
  忽然,李怀远枪尖在地上一扫,激起漫天飞雪,雪幕中火红的长丨枪如火舌般直刺向凌湮,凌湮下意识伸手去挡,那柄枪却在距他寸许处停住。
  凌湮定睛一看,只见李怀远手握枪尖,将长丨枪枪柄递在自己面前,凌湮想握住枪柄,李怀远却痞痞一笑,收身撤步,手腕翻转,长丨枪转瞬便回到他的手上。
  “好!”凌湮大声喝彩,同时也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激起了战意,“将军好枪法,不知贫道是否有幸,能与将军切磋一二?”
  天策将长丨枪背负在背上,顺手接过小羊手中的食盒,笑道:“能与道长切磋,本将军自是求之不得,不过道长何必心急,不妨用过饭后再比试一二。”
  凌湮的目光在天策腹肌上流连许久,最后恋恋不舍地收回,点点头,乖乖跟着天策进了屋。


  ☆、第六章

  李怀远一边用凌湮递过来的毛巾擦汗,一边研究食盒内的吃食,两碗浓稠的白粥,一盘白白胖胖的馒头,几个爽口小菜并一大盘鹿肉,看得人食指大动,不禁夸赞道:“道长好手艺,日后若是谁娶了,咳,若是谁嫁了你,可是有口福了。”
  凌湮笑笑,“都是些山林野味,难登大雅,将军不嫌弃就好。”
  李怀远帮小羊摆好饭菜,又去翻昨夜的酒坛子,可两坛酒被喝得一滴不剩,惋惜道:“有肉无酒,可惜了。”
  凌湮想了想,从身旁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布包,捧到天策面前,“酒不易多饮,这是林师姐捎给我的紫阳银针,等下饮这个解鹿肉的腻,可好?”
  李怀远已经分不清小羊有多少师兄师姐了,只觉得他这满屋东西不是别人送的,就是别人捎的,不知他在纯阳有多受宠,才能有这样的待遇。
  李怀远是个粗人,只懂品酒不懂品茗,什么好茶到了他嘴里都不如一杯白水来的解渴,曾经他把军师千金难换的名茶当白水喝了,恼得朱剑秋直说他焚琴煮鹤、牛嚼牡丹。
  不过凌湮一片好意,李怀远自然不能拂了心上人的兴,当即应了下来。
  得了肯定答复,凌湮满心欢喜地架起小火炉,又抱出一个白瓷坛子,坛中是去年立冬时他收集的松针上的雪水。
  凌湮一面煮茶一面给天策介绍各种水的区别,仙岩石花用露水沏泡口感最佳,蒙顶石花则要选用山间泉水,无根雨水最宜搭配峨眉白芽……
  天策听得云里雾里,不过看小羊说得兴起,也就一一应下。待到茶水煮好,凌湮捧了一杯到天策面前,不知是不是因为过了心上人的手,天策竟觉得这杯茶的口感比以往喝过的琼脂玉酿都要好。
  茶足饭饱之后,凌湮便忍不住撺掇着李怀远比武,似乎谈及武学,小羊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再拘谨内敛,反而更像李怀远初见他时,那个站在高高祭坛上的道长一样——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李怀远又哄着他陪自己喝了两杯茶,晒了半晌太阳,直至过了晌午日头最烈的时候,才牵了马载着两人直奔论剑峰。
  论剑峰顶寒风凛冽、天地苍茫,身处其中似乎连心境都变了,这是李怀远第一次来论剑峰,他站在崖边深吸了几口寒凉的空气,胸中战意翻涌。
  华山之巅、松涛如怒,古往今来无数武林豪杰在此比武论剑,松柏旁的巨石上剑意斑驳,凌湮轻抚着巨石,似乎也被这些剑痕激起了战意,没有像从前一样慢吞吞地备战,而是快速落下生太极,两指划过剑身,一杆大旗落在两人中间,一振手中长剑,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怀远:“有赌无约不成局,道长可敢与本将军赌一场?”
  凌湮:“贫道悉听尊便,将军想赌什么?”
  李怀远故作沉思,片刻后痞痞一笑,“金银玉器皆是俗物,道长是出家之人,定然不会看中,在下是俗人,想不出什么高雅的赌注,不如输家答应赢家一件事,可好?”
  凌湮:“然。”
  李怀远将马赶到一旁,提枪应战。天策府虽然是朝廷军队编制,但也时常跟江湖中人打交道,是以李怀远对纯阳武功并不陌生,面对同辈纯阳弟子中的佼佼者亦能应对自如、游刃有余。
  反观凌湮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自小长在纯阳宫,鲜少下山,切磋武艺也多是同宫中师兄弟,几乎没有接触过其他门派的武功,当时一人仗剑挑翻一队天策也只纯粹是暴力碾压,并没有看出多少门道。
  凌湮吃了不熟悉天策技能的亏,甫一交手高下立现,满豆两仪拍在御上,九转推在疾如风上,三才五方控在青阳上,甚至还朝着李怀远扔八卦洞玄。
  李怀远卡着生太极免控时间将凌湮推出气场,扶摇接突一气呵成,十几个回合下来,凌湮狼狈不堪,李怀远气定神闲,绕背时还不忘调戏小羊几下。
  调戏够了,李怀远一个崩拍在正在读生太极的凌湮身上,小羊登时哑了火,天策长丨枪直刺向纯阳,接近面门时手腕一翻,枪尖贴着纯阳鬓角擦过,一枪挑下他道冠后系着的发带。
  李怀远手握发带,朝凌湮得意地笑笑。凌湮摸摸自己被枪尖擦过的鬓角,朝李怀远一抱拳,道:“是贫道输了,将军想让贫道做什么?”
  李怀远捻着手中月白色发带轻轻摩挲几下,道:“道长不熟悉我天策技能,本将军胜之不武,不好让道长做些什么,本将军便向道长讨这条发带吧,不知道长可否割爱?”
  纯阳校服由宫中统一派发,少一条发带只需朝掌管校服的师兄再讨一条即可,凌湮自然是没什么不可应允的,当即应下。
  李怀远将发带捋平,小心翼翼收入怀中,怀抱长丨枪靠在论剑峰顶的松树上,朝小羊勾勾手指,“道长可想听听我天策技能?”
  凌湮鲜少有这种与外界接触的机会,自然不愿错过,颠颠跟到天策面前,一副虚心聆教的模样,李怀远被他的样子逗笑,伸手揉揉小羊发顶。
  李怀远在策府也常常负责教习天策弟子武艺,如今朝凌湮讲解起来,条理清晰、提纲挈领,没有分毫藏私,时不时还演示一二,教凌湮如何避其锋芒、攻其不备。
  李怀远讲得细致,凌湮听得认真,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讲解完毕,李怀远爽朗一笑,在两人之间落下一杆大旗,“纸上谈兵终究是不行,道长再与本将军比划一二,如何?”
  不得不说凌湮在武学上确实天赋匪浅,只是听了一个时辰的理论课,便能在实践中运用自如,甚至举一反三,加之纯阳剑法,李怀远应付起来颇为吃力,两人缠斗许久,天策勉强以半招取胜。
  一战下来,李怀远尚有余力,凌湮却已累得气喘吁吁,以剑撑地不住喘息。李怀远趁机扶住小羊肩膀,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打趣道:“道长体力不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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